“你知道通江有個李翰林吧?”徐老頭突然問。


    楊天佑連連點頭道:“知道。”


    關於李翰林的故事,楊天佑從小就聽老一輩的人說過,出生清朝順治年間的李翰林,原名李鍾峨,可是通江縣最有名的曆史文化名人,據說幼年多病,6歲不能行,16歲開始讀書而不好學;18歲寒窗苦讀之時,其父受誣入獄,與兄鍾壁四處奔走營救無效,認識到清官難當,貪官易做,立誌作一個於國於家有用之人,憤而發憤,終在器晚成,據說42歲才中進士,頗得康熙賞識,後官路享通,最終在雍正年間官至翰林院侍講,成為乾隆的老師。


    “剛才這段小曲兒的前麵幾句,是後人編寫,但後麵的幾句卻是李翰林歸隱老家通江九浴溪時所寫的,所謂的三口,八壩,石公,石婆,其實全都是描寫的咱們通江的地理風景,比如石公石婆,說的便是唱歌鄉的石公山和石婆山!”


    楊天佑恍然大悟,差點沒有驚叫出聲,上次看到藏寶圖上麵那兩句詩詞,楊天佑便覺得有些耳熟,現在聽徐老頭如此一解釋,頓時明白過來,之所以依稀覺得耳熟,估計大半是小時候聽老一輩的人講過這幾句詩,又或是聽過類似的山歌。


    總算是找到寶藏的線索了,楊天佑內心狂喜,可狂喜歸狂喜,心裏麵反而慢慢的平靜下來,臉上的表情更加的自然和淡定,歎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怎麽會這麽耳熟,原來是以前聽過!”


    兩人又聊了半響,楊天佑突然想起一事,問:“前輩,我看前輩屋子裏堆放了不少的書,而這些書隨便拿出一本出去,可能都會賣出一個天價,前輩為什麽要過得如何清苦?”


    “哈哈,這個你就不明白了,讀書,其實也是一種樂趣,我從小就嗜書如命,我能活到今天,也與讀書有關,人要長壽,不僅是要練功以求強身健體,更要修心,而修心講究的是什麽?必須要明事理,辯黑白,這就需要讀書了,前人聖賢輩出,夠咱們學一輩子的了!”


    一說起書,徐老頭明顯興致高了許多,居然破天荒笑了起來。


    楊天佑哦了一聲,疑惑的道:“那前輩有沒有想過,要是哪一天你不在了,那這些書又做何處理?”


    “這個我早有準備,你就不必問了。”徐老頭擺擺手,道:“不過相見即是有緣,如果你真喜歡,倒是可以挑兩本去!”


    “君子不奪人所愛,我雖然喜歡書,但前輩既然嗜書如命,這書我也就不要了。”楊天佑客氣道。


    徐老頭點頭道:“好。”


    楊天佑一愣,咱這是客套,就真不送了?


    汗顏啊,楊天佑的心裏可是後悔莫及,想想隨便挑出幾本書,便可能會賣出一大批鈔票,楊天佑就覺得肉痛,可現在都拒絕了,他也不能再要啊,轉念一想,自己現在一年都要賺上近十億,好像這幾本書拿回家賣了,對他的資產增幅不大啊,但若說不賣,自己留著那也是負擔。


    楊天佑丫根兒就不怎麽認繁體字,不是不會認,而是認得不多,再說那之乎者也的事兒,對他來說也不咋自在,讀起來肯定費神費力,他可不想自找麻煩。


    不要也罷,不要也罷!


    楊天佑在心裏自我安慰了幾句。


    終於,楊天佑起身準備告辭,不料徐老頭反而不放他走了,道:“對了,你剛才說什麽,你現在居然是太極門的掌門?”


    楊天佑有些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道:“是的。”


    “嗯,這也難怪,你是陳天風的關門弟子嘛,成為太極門的掌門也在情理之中,隻是依太極門的規矩,你應該算是太極門的第一高手才能擔當掌門,這麽看起來,你隻用了兩年多的時間便武功大成了,我倒對你有些好奇,有沒有興趣和我這個老頭子過幾招,我可是好多年沒有和人過過招了!”


    楊天佑心裏一動,趕緊道:“好,隻是,還請前輩手下留情。”


    本能的,楊天佑覺得自己不可能是徐老頭的對手,想想對方現在都是九十多歲的人了,怎麽說也不是自己學了兩年武功的後生小子所能對付的,不過越是這樣,楊天佑越想和徐老頭交交手。


    楊天佑也是武癡,對武學一向很有興趣,特別是嚐到武功高強所帶來的好處之後,他更是對武功特別的癡迷,雖不如陳大勇那般走火入魔,但絕對算得上是癡迷了,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想錯過這次切磋和討教的機會,更何況他也看出來了,眼前的鐵麵書生,似乎有心要指點自己。


    當下徐老頭站起身來,淡淡的道:“我隻用一隻手,你可以全力施為,不用擔心我被你打傷,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楊天佑神色嚴肅的點頭,他一點也不覺得徐老頭這是在吹噓或是看不起他,徐老頭越是這樣,他越是重視,他相信徐老頭這不是吹牛。


    太極勁運轉到極致,拳意散發開來,楊天佑從沒有像今天這般不留餘地,一瞬間,他的氣勢就達到了頂點,他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自信過,他覺得就算是青龍站在他麵前,他甚至都可以輕鬆的將青龍打敗,不會有絲毫的懸念。


    可對麵的徐老頭隻是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卻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


    鎮定!


    徐老頭鎮定如常,雖年近百歲的高齡,站在那裏卻像是一座楊天佑無法跨越的高山,讓楊天佑有一種高山止仰的感覺。


    楊天佑不敢再等,待氣勢到達頂點,一出手便是太極十三式中的後三招,他的動作快到極點,隻一眨眼的功夫不到,便已經撲到了對麵的徐老頭的麵前,單掌揮起,力道如山,而且暗含無數種變化,似乎一隻手便將對方的所有退路都完全封死。


    此招退無可退,唯有與之硬拚。


    但楊天佑腦子機靈,如果徐老頭真的是硬拚,他也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變招再攻。


    今天楊天佑覺得自己已經超常發揮了,可惜徐老頭並沒有躲,反而是微微一笑,楊天佑的右掌便擊到了老頭子的胸口,收勢不住,楊天佑大吃一驚,本能的想要收回內功,卻已然不及,狂烈的掌勁傾掌而出,這一掌,可以碎碑斷石,可以輕易的將一塊大理石都拍得粉碎。


    可拍到徐老頭的胸口,楊天佑的手掌才一吐勁,招式一用老,徐老頭便像是一團綿花,被掌勁一吹,竟突然飄了起來,而且是往上飄,並不是往後,一晃眼,徐老頭的身影便消失不見,隻覺一股危險的感覺從身後傳來,楊天佑猛的向前衝去,同時單腳後踢。


    楊天佑的反擊依然落空,但那股危險的感覺卻像是附骨之蛆,絲毫沒有消失,楊天佑不敢怠慢,隻覺一股寒氣從心底冒氣,硬生生的撲倒在地,狼狽不堪。


    不過還好,一股掌勁擦著他的後背掠過,楊天佑躲過了徐老頭的反擊,等他緊張的從地上跳起,徐老頭卻並沒有趁機追擊,反而是招招手道:“再來!”


    楊天佑不敢不從啊,繼續撲上。


    這次徐老頭像是故意要手下留情,與楊天佑纏鬥在一起,楊天佑出手便是太極十三式的後三式,到了最後,連最強的殺招都用出,結果依然沒有用,楊天佑的速度和力量已經足夠變態,可對付徐老頭卻是完全沒有效果。


    徐老頭一臉的輕鬆,隻出一隻手,竟硬生生將楊天佑戲耍得團團轉,十招過後,楊天佑總算是明白了,就算徐老頭隻用一隻手,自己依然不是對手。


    輸!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楊天佑一點也不覺得稀奇!


    徐老頭的武功高絕,也在楊天佑的意料之中,可徐老頭強大到這種程度,楊天佑卻有些意外。


    楊天佑有一種挫敗感,非常強烈的挫敗感,以前就算是麵對陳天風,楊天佑也沒有如此的沮喪過,現在他覺得自己不是在和徐老頭過招了,簡直是在被調戲,是在被戲耍啊。


    好在徐老頭沒有太折騰,隻是十多招之後,便將楊天佑打倒在地,然後沒有再管楊天佑,緩緩的回到椅子上坐下,麵不紅,心不跳,氣不喘,好似這一番比鬥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挑戰性。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沮喪過,楊天佑前一刻還覺得自己是武林高手,這一刻卻覺得自己簡直啥也不是了,在徐老頭的麵前,他沒有半分反抗之力,就像是一幼兒園孩子麵對全國的武術冠軍一樣,而且他看得出徐老頭神情之中的那一絲落寂。


    高處不勝寒啊!


    原來,真正的高手是徐老頭,以前所見到的高手,竟再沒有半分挑戰性了!


    等楊天佑爬起來,徐老頭指了指一邊的凳子,讓楊天佑坐下來,這才緩緩的道:“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沒用?”


    楊天佑低下頭,一臉的苦笑,點頭稱是。


    “其實我倒覺得這很正常,我從七歲開始練武,我的武功是家傳的,我的父親隻不過是一位三流拳師,在武林中就是屬於剛入門的那種,但我一直鑽研了九十年了,你兩年前學武,我練武的時間是你的四十多倍,而且我還是全身心的在投入,這樣一想,你就不會覺得自己沒用了,再說,你能在兩年的時間練到現在這樣的程度,已經大出我所料了,我這些年,也見識過不少高手,包括武林中舉辦的武林大會,可真說起來,真正有武學天賦的人,並不多,你在這些有天賦的人中,應該排名第二,我剛才說了,我那位故人之子,天份比你還高,也是從小練武,現在的武功可是比你高明許多,你現在是太極門的掌門,那就必定會參加下一屆的武林大會,到時候你還有可能會遇上他!”


    徐老頭安慰道。


    楊天佑吞了吞口水,道:“前輩說,你練功大半是自己琢磨?”


    “沒錯,其實天下武功,殊出同源,武學原理是一樣的,你這麽年紀輕輕便領悟了拳意,又知道一力降十會和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道理,已經很難得了,但你有一個缺點,你太在意招式了,其實天下武功,都與自然息息相關,招式不重要,對力量的感悟和掌控更重要,你回頭好好想想,也許你就會更上一層樓了,將來說不定還有機會勝過我那位故人之子!”徐老頭點拔道。


    楊天佑心裏一動,似乎抓住了一點什麽,卻又像什麽都沒有聽明白,隻能點點頭道:“我回去一定好好琢磨。”


    “好了,你走吧!”徐老頭閉上眼睛,繼續唱自己的山曲兒:“通江出了個李翰林,猶如文曲星下凡塵,小時貪玩又好耍,不想大器竟晚成,妙筆寫出文三千,章章萬古流芳名……三口八壩一座廟,一股臭水往上冒,石公對石婆,烏龜背大鑼……”


    楊天佑默默的離開,當天晚上回到永安鎮上,楊天佑將李娟送回家中,在陽光賓館的樓下小飯店中與陳火鳳和鐵頭一起吃了一份炒飯,便心急火燎的回到賓館,正好李剛在那裏候著,說是晚上要請楊天佑出去吃宵夜,還說這是好友協會的會長邀請的,到時候永安的許多“名流”都會參加。


    可惜楊天佑當場拒絕了,隻說自己有事,晚上就不去了,而且第二天還要早起帶陳火鳳一起去永安的一些風景名勝地轉一圈,隨便拍些照片。


    說完,楊天佑和李剛道了聲謝便回了房間,一邊站著的陳火鳳心裏有些興奮,想想第二天楊天佑要帶她四處遊玩,她一夜都沒睡好。


    她隻是一夜沒睡好,楊天佑可是一夜未睡,躺在床上,楊天佑細細的把徐老頭的話琢磨了無數遍,終是有所收獲,卻還沒有完全咀嚼明白,不過這種事急不得,感悟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到成效的,他不急。


    第二天,楊天佑果真帶著相機和陳火鳳一起早早出門,鐵頭被他留在賓館,楊天佑沒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了永安,也是全通江縣內最高的一座山峰——擂鼓寨。


    擂鼓寨是一座古寨,四麵懸崖峭壁,山高坡陡,唯西麵一道石門可沿階而上,海拔兩千米,站在寨頂,幾乎可看到通江縣的全貌。


    一路上陳火鳳嘰嘰喳喳問個不停,楊天佑對永安的曆史鄉誌不甚了解,但聽過一些典故,專撿自己聽過的講,倒也讓陳火鳳聽得津津有味。


    但一上了擂鼓寨,楊天佑便再不理會陳火鳳,隻拿著著相機四處拍攝,後又四麵查看周圍山勢,有情專注,先是站在西麵,看永安鎮街道後麵的得漢城,居然隱隱可見金龜,頓時心中大喜。


    那藏寶圖中有一句詩,乃是“烏龜背大鑼”,聽徐老頭講過之後,楊天佑今天這次出行可就不是無的放矢了,再看南麵的羅坪,竟也像是一對大鑼,隱隱與藏寶圖中的詩詞內容相符合。


    隻是這要找出藏寶所在地,也並非易事,好在有線索便是有希望,再不像以前那邊沒有半分頭緒。


    楊天佑這一天時間,拍了大量的照片,直到兩對電池都全部用光,楊天佑這才帶陳火鳳回賓館,一路上陳火鳳已經沒有去時的興致了,不是因為太累,而是因為失望,因為她看出來了,楊天佑似乎並不是專誠帶她去玩的,不過她也不會說。


    接下來一周,楊天佑簡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將自己完全鎖在客房,連飯菜都是鐵頭送上來,每天晚上,楊天佑的房間都會燈火通明。


    楊天佑的反常舉動讓陳火鳳和鐵頭有些不知所措,都不知道楊天佑發了什麽瘋,直到一周之後楊天佑的房間突然傳出一聲歡呼。


    “我明白了,老子終於有點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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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說三更就三更,痛改前非攢人品,希望大家的紅票還是多投點吧,咳咳,老魚改正嘛,說好的六月份重新開始嘛,不會讓大家失望的,反正再晚也會三更,比如今天,三更14000+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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