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錦闌院的花廳之中,承受來自四周探究的目光。張靜的腦中卻想著,早上到這兒之前,發生的一切。


    昨天經過一係列的鬧騰,她確實是累壞了,等終於躺床上時,馬上就見周公他老人家去了,琉璃何時離去的都不知道。


    她是睡得死死的,但其他人就沒她那麽好命了,沒一個人能休息好了的,別說她們了,就是相鄰幾個院子的人,也險少有人是能休息好的。


    原因就是被關到花房的那些個活物兒。張靜的猜想是對的,那些東西是有不妥。


    自從那些貓兒狗兒的被關到花房,就沒消停過,連吼帶叫好一頓鬧騰,聲音是越來越小,而且越來越弱。它們是能感到危險的,因此想要逃離。張靜對這些聲音是完全沒感覺,還是早起琉璃抱怨的。


    早上起來時,沒聽到院子裏有什麽聲音,紫蘭也不見了人影,是翠兒卯正時急急忙忙叫醒的她,還好有紫菊在,使她們知道要怎麽準備,昨天晚上的那些糕點都沒來得及換,琉璃一邊給她在身後梳頭,她一邊吃了幾塊,感覺都有些硬了,翠兒翻找著她的衣裳,想看看穿什麽好,最後還是紫菊幫著決定,就還穿一套紅色的吉服,畢竟是新人,還是要去拜祠堂。便是想著要挑件出彩點的衣著來,她也是沒有的,再說她不喜歡打扮的太惹人注意,也不認為有那個必要。


    為什麽這麽忙亂,忙的她都沒時間緊張,沒顧得上細思紫蘭的去向,那些活物兒的現狀。隻因外麵坐了個老嫫嫫,說是錦闌院特地派過來接她的。可沒聽說誰家的新媳婦給長輩請安,長輩還特地派人來接的,這不是說她晚了時辰嘛!但人家嫫嫫說了,是因昨兒老太爺,老夫人都沒到前麵去,委屈新奶奶了,才一早兒特地吩咐,讓她來接新奶奶過去。這樣她還敢磨蹭嘛!


    在往錦闌院的路上,張靜邊聽琉璃叨叨,她們怎麽被那些貓兒狗兒鬧騰的無法入睡,邊在心裏誹腹著,分明是來催人的,還偏偏說是給她長臉來了。要不是紫菊還提醒她墊吧了幾塊點心,過會兒指不定得餓個半死,可那也沒吃飽,時間長了也得受不了,說不定會成為第一個被餓昏了的新婦,那就糗大了。


    還有昨天來時,是坐了車子過來的,今兒就要她走著去錦闌院請安?這不會就是嫫嫫過來的目的吧?想給她個下馬威?但看那嫫嫫的樣子,像是也沒想到會這樣。再看身後的紫菊和琉璃,在得知要走去時的反應也是眼露訝異,但倆人馬上就恢複了,什麽都沒說,跟在了身後。看來是心中有數,不便多說罷了。


    等她們好不容易走到了錦闌院時,已經是小半個時辰後了,張靜已經累的快站不住,感覺這副身體的極限就快到了。這要真是給她的下馬威,那她得承認,真的達到目的了。


    進了院門,上房抱廈裏站了一堆的丫鬟和仆婦。見幾人進來,不少人認識那嫫嫫和紫菊,又見了張靜一身紅色吉服走在前麵,還有個不明白的,這位就是新奶奶了,但都一臉的訝異,怎麽是走來的!還由老嫫嫫陪著,是老太太的意思?還是……這位真是連請安都和其他人不一樣啊。


    張靜卻顧不得她們的心思,隻想能坐著休息會兒才好,但也知不現實,至少得進去請安完畢才有可能。進了院,又見到這些人的神情,勉強打起幾分精神,顧不得有多累,留神觀察起來,想從她們身上,窺出些有用的東西。


    別說還真讓她看出點意思,多數人都是驚訝,好奇的表情,也有不屑,幸災樂禍的,可有倆人的表情卻有點不同,倆人都是一身兒綠色小丫鬟的打扮,站在廊下靠門邊的海棠花前,見到張靜一行人進來,明顯的不像其他人的訝異,仿佛早知會如此,除了不屑隱隱的還有些興奮。


    張靜也就多瞧了倆人幾眼,倆小丫頭都很警覺,向後挪了兩步,隱到花盆後麵去了。此時也不好多事,隻暗記下倆人的樣子,等回去後,問問琉璃她們,倆人是哪個院子的,興許能解了些她的疑惑,再不濟也能多些了解,知道都什麽人有能力這樣對她也是好的。


    張靜對紫蘭的行蹤,心裏已經是有些方向的,其實聽了琉璃的叨叨,再看紫菊對她態度上的轉變,不難猜到,隻是還沒最終確定罷了。


    感到身後琉璃輕輕的拽著她的衣袖,張靜神思回到眼前,抬頭就看到上位端坐著一對精神爍爍的老人,男的不怒而威,眼神中現又透著溫和。女的慈眉善目,可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的銳利。想來就是趙家現任家主趙老太爺夫婦了。兩邊一溜的高背雕花紫檀木椅子,都沒空著,椅子後麵還站了不少。想必就是趙家的各房主子了。


    琉璃拽她,是因小丫鬟們,已經在兩位老人的座前地上放好了錦墊。張靜瞄了眼,低頭快步上前,但隻蹲身行禮“張靜見過趙老太爺、老太太。”


    “起吧!”略帶威嚴的聲音說道。然後,側身向老太太詢問“這就讓她開始吧!這邊早點完事,我也好早點帶她到祠堂去,你也能早理事早休息。”


    老太太點點頭“恩”了一聲。張靜站直身,早有丫鬟手上托著茶水來到她身前站了。紫菊在身後小聲提醒“奶奶,行家禮吧。”


    感到四周各種打探的目光,還有來自前方的盯視。深吸了口氣,鎮定下情緒,上前跪到錦墊上,雙手拿起茶杯高舉“請老太爺喝茶”。


    趙老太爺看著麵前跪著的女孩,襯著身大紅吉服略顯蒼白的臉,隻能稱的上清秀的樣貌,最出色就屬那現在正視著他,清澈黝黑仿佛不見底深潭,又明亮似夜空星子的雙眸了,但此時卻一片的平靜,看不出丁點的情緒在裏頭。


    能看出情緒才怪了,張靜現在就當在演戲,隻要按照劇本演,不出錯就行。想起剛才紫蘭那丫頭說的,還有瞧著,這丫頭像是走著來的樣子,老太爺點點頭。


    親自接過茶杯飲了口,放到旁邊的案桌上。吩咐身邊的人給了紅包。這才開口“趙家是以妻禮迎你進的門,不是一般的妾室可比,你現在不僅是煜兒房裏也是趙家正經的主子了,可不能小瞧了自己,就是你們大少奶奶也不會輕易慢待你,你可得記清楚了!現在是特殊時期,先委屈你在煜兒院裏照顧著,待到煜兒好了,你們自己再去商量分院子的事吧。”


    “是,孫媳兒記住了,謝老太爺的厚愛。”張靜恭敬接過禮物,轉給琉璃拿好。不能小瞧自己?嗬嗬!她從沒自卑過好不,是他們家的人看不起她才對。


    她想早點有個小院!關起門自己能說了算,也方便她做逃離的準備,現在看短期內是沒可能了。一路走來到是看到不少空院子,該不差她這兒一個人的吧?


    沒時間想太多,往旁邊一挪跪到老太太麵前,接過茶杯舉起“老太太請喝茶”。


    老太太鄭氏盯著她半天沒動,張靜胳膊都酸了,尋思是不是再請一次,再不接的話,她就起來的時候,老太太卻開口了“既進了趙家的門,就是趙家的人,往後就要守趙家的規矩。煜哥兒能好了,老婆子必虧待不了你,雖是二房但也是堂堂正正從大門抬進來的,不是哪個都能怠慢得了的,就是你家大奶奶,煜哥兒能好,也得感激你呢。”


    一番話說完,示意回到身後的老嫫嫫上前接過茶杯,舉起沾了沾唇就放下了。老嫫嫫又遞上個托盤,老太太瞄了眼示意給還跪著的張靜。


    複又說著“這上麵有咱們家的家規、族訓,聽說你爹原還是個秀才,想來你也能識文斷字了,趁著在煜哥兒身邊照顧這段時間,好好瞧瞧吧。哪天煜哥兒好了,你也是要有自個兒院子的,若不懂這些個,怕是要出錯吃虧的,這就當給你的見麵禮吧。


    行了,下去也給你家老爺、太太請安吧,也順便認識下家裏的其他人,起吧。”


    她不是什麽貴人,也不是神醫,更也不是神仙,你們煜哥兒那是中毒好不,和她一點扯不上,不找神醫,不抓下毒的人來救,偏偏像娶了她就能好似的,那可能嘛!除非……


    聽著這二位的話,定是瞧出她是走來的了,不像是這二位的主意,但這二位肯定也知道是怎麽回事,順便敲打警告著呢。給她什麽家規,族訓的,有維護她的意思,但也有警醒的含義在內吧。


    “是,謝老太太”張靜聽話的站起身,接過了老嫫嫫手中的托盤,看也沒看就回身給了紫菊。上麵坐的老太爺看到她的動作,眼睛微眯了下,手無意識輕拍了下麵前的案桌。餘光看到老太爺的動作,老太太眼中精光閃過,向老太爺看去,眼裏又閃過好笑的意味,遂指了老嫫嫫又跟在了張靜一旁。


    早有機靈的小丫鬟,把錦墊挪到了下首首位,大老爺夫婦跟前去放好了。


    PS.完了餓,有人終於拋棄我,不求了,怕被嫌煩,努力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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