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城李府內宅


    從月洞門匆匆轉進來個婆子,拐過花園徑直進了上房。上房廳堂中家主李老爺和太太正用著晚飯,見了這婆子沒個兒通報就進來,李太太眉頭緊了下,撂下筷子示意了李老爺,待那老爺點了頭,才站起去了偏廳那兒,婆子見了忙也匆匆對著李老爺行了一禮,緊跟著過去了。李老爺看似不在意的接著吃他的飯,隻眼神兒暗沉不少,顯示他並不是真的那樣無意。


    偏廳中婆子還沒等近前便急著道“太太,老姑奶奶那邊來消息了,那事兒失敗了,送去的花昨晚兒應是被察覺了,現她那兒不便行動,老太爺定已開始徹查。讓咱們的人也小心著點呢……”


    “慌什麽!也不瞧瞧什麽地方,都亂叨叨些啥話呢!”太太見那婆子就這麽嚷嚷上了,周圍丫頭,婆子的一大堆,這麽重要的事兒就出口,不由得厲聲喝止道。偏廳中那些丫頭婆子,早在聽了那婆子的話各個兒臉色就都變了,現便連身子都簌簌抖起來。李梁氏喝止了那婆子拿眼掃著周圍的那幾人,見著她們膽怯的樣兒,才嚴聲道“都先出去!能在這兒伺候著是有了幾分體麵的,都應知道規矩,日後要是我聽著什麽不該聽的,你們也該明白……”


    幾個人參差不齊的答應著“是,奴婢(老奴),明白,剛兒什麽都沒聽到……”行禮後爭先退去,婆子自知犯了錯,站了那兒不敢吱聲。太太瞧著人都離了,隻剩她們兩人,才衝著那婆子沒好氣兒的道“這回說吧,還有什麽,看你急的那樣兒,都沒半點兒的穩重勁,平時我是怎麽和你說的都忘了吧!”


    那婆子忙扯兒個笑臉,順著說道“太太教過的老奴怎敢忘了,可老奴就這麽個兒人了,真能學了太太的半分去,也不會今兒還這樣兒了。”“行了,趕緊的吧。老爺哪兒還等著呢。”李梁氏不耐煩的打斷了她得叨叨。“再就是咱們的人說今兒是趙家老太爺帶著那新奶奶到祠堂祭拜的,那名分就是定了,嫣紅姑娘心裏不舒服的緊,把太太給的鳳釵都折了,還摔了老爺給添的那個妝匣子,也不知壞了多少東西呢。”婆子不敢再多說,老實把知道的說了。


    “行了,回去盯著吧,有消息再來,但要記得別再像剛才那樣,不然還以為出什麽大事了呢,又不是不知這家裏家外有多少人盯著呢。”囑咐完了李梁氏才出了偏廳回去,那婆子也自行離去。


    李老爺偏頭看了眼她,並沒多問。不一會兒倆人吃完收拾了,才站起身說“你隨我來吧。”轉身向著內書房而去。


    李梁氏隨後跟著,把婆子的話轉了,半晌李老爺才道“看來,這秀才女還真有些門道。剛去就發現那兒有不對?但也說明那位少爺的病還真可能不是病,保不齊還真是中毒了呢。”


    “啊!中毒,不會吧!誰這麽大的能耐,各家可都防的嚴著呢,尤其是他老趙家,這要真是中毒,那趙家前段時間的反應也說不過去啊,不是有莫神醫呢嘛?難道還有他解不了的毒?”太太吃驚的道。


    “不好說,那花咱就沒聽過吧。不是給東西的人讓咱們見識了,你能知它的厲害?那莫神醫可也沒瞧出不妥吧?說到這兒,還得想著找找那送花的人問問,當初斬釘截鐵的保證沒人能識破,現這樣算什麽事?”李老爺略帶不滿的說著。


    李梁氏點點頭“那倒是。”又有些擔心道“老爺看,嫣紅那兒可會有不妥?”


    “用不著擔心她,既能被那人選上,便說明她不是個簡單的,這般反應給人看罷了。畢竟跟咱們有拐著彎的親戚,身份可不是那秀才女能比的。不但她啊,我猜著其他那幾個包括黃家閨女兒都不會舒服的,反應也都差不多,否則豈不引得趙老狐狸的懷疑才怪呢。”


    頓了下,瞧著妻子聽了他的話,還有些擔憂的樣子又接著道“要真是中毒,就不會隻發現了花有問題,這下趙家老狐狸的暗影就差不多該動了。哼!可不能忘了,那趙氏一族怎麽起家的。估計有人要倒黴嘍。既老姑奶奶提醒了,咱們便領了這個情兒,告訴她們包括嫣紅在內,暫時都別動了,等著看好戲吧。真有機會時加把火就行。依她做事的風格,即便查出來也不會牽連到咱們,心放肚子裏吧!”


    李老爺說完站起身往外邊走邊又交代著“既是這樣,我還要到前麵去一趟,你先休息吧,不用等我了。”


    “老爺不會又是去那狐狸精的院子吧!”李梁氏聞聽此話,不由酸澀的道。


    “你是知她身份的,我去還不是為著這個家,為你兒子能有個光鮮前程?這個醋兒你也要吃?咱們多大年紀了,自己不知道啊!”李老爺眯著眼回身瞪了梁氏眼,轉身便出門去了。


    醉城黃家書房


    黃家當家人也知道了同樣的消息,正仔細的盤問著回消息的人。書桌上赫然還放有一張小紙卷,記錄著大少奶奶的反應、言語,也有其他事件的簡略說明,還附有簡單分析在上麵。過了差不多盞茶功夫,看再沒什麽可問的了,便打發那人離去,獨自又拿起桌上的紙卷細看,對照著剛得到的消息,得出與李老爺差不多的結論。


    想著趙煜是中毒,並不是得病,便連莫神醫也解不了。黃老爺忍不住暗笑起來,卻又想到香料恐是被察覺了,怕是會牽連到瑜兒,眉頭不由緊皺起來,暗悔當初聽信了推薦香料的人保證。想著這事兒還得好好安排下才行。


    接著意識到,那個秀才女既能識破那香料,是否也能解了趙煜所中之毒呢。旁邊還有個莫神醫能相助,那趙煜豈不是有了生機?不行!得想辦法阻止這種情況發生,要是真讓她救了趙煜,先不說別的,瑜兒的處境就會非常不妙,他的計劃也會受阻。


    想到這兒,黃老爺急忙喊了人,細細吩咐了一番,隨後,也離開了書房,卻是轉進了內院深處的一座小院兒,不一會兒,就返回了上房休息。但那座小院兒卻隨後有幾隻黑影兒向夜空中四散飛去。


    醉城孫家客院涼亭之中


    同樣也得了消息的孫家老爺與那位吳先生分析著,雖不如李、黃兩家那樣,輕易便得出趙煜可能是中毒的結論來,卻也早就對趙煜的病產生了懷疑,這回又得了黃家丫頭那的消息兒,便也猜向中毒,隻不敢確定罷了。


    “先生瞧著我那外甥兒可還有生機?那個秀才女像是挺厲害的嘛!這樣咱們的計劃是否要有些變動?不知先生那邊,貴國巫師可有消息?前邊提的再安排個人進去,現可要抓緊點兒,估計再晚了可就進不去了,趙老狐狸的暗影們想必此時已動,人得在那邊全麵禁嚴前入府才行。”孫老爺感慨著道。


    “估計巫師此時已收到消息,很快會有回信兒,家主不必著急,國內隻求家主在他國攻占此城時能阻擋一二兒,再多就憑家主意願了。選人的事兒在下已傳信兒,相信很快就有人來,家主盡管安排就是,誤不了事兒。”對麵的吳先生自信滿滿說著。


    “那就好,那就好,下麵咱們等等著看,再決定下一步好了,先生看怎樣?”孫老爺征詢的問道。


    “恩,那就等巫師的回信兒到了再說吧!”…………


    醉城一深宅煉丹房內


    “藥師,不是說沒問題嗎?現在這怎麽說?那些花與香料指定是被識破了,即便是那毒保不齊現也被他們了解了。那人昏迷那麽長時間都沒咽了那口氣兒,有那莫神醫在,真弄懂了那毒是怎麽回事,我豈不是要前功盡棄了?你倒是說說現該怎麽辦?”吳老太太略顯激動的質問著爐邊那個穿道袍的中年人。


    中年人不緊不慢的轉著手中的小鍋兒,嘴上漫不經心的說著“老太太用不著急,貧道師父他老人家的毒豈是那麽容易解的?更別說這連他老人家自己都沒把握解得了的毒了。


    死不死就是時間問題,那花與香料又不是無人認識,隻是少有人真的了解罷了,識破了不稀奇,貧道卻對那真了解的人還有些興趣。


    退步說即便趙家再怎麽徹查,還會查出東西是我們送的?老太太在擔心什麽,現已停了那孩子的毒,最遲八月十五,毒準發動,到那時他們有得忙,真想看那人能撐到哪個地步去。放心好了,不會誤了您老的事兒。”話畢放下小鍋兒,轉身取來堆瓶瓶罐罐,自去忙了。


    吳老太太見他如此態度,卻安心不少,遂告辭道“老婦兒就再信你這次,擾藥師清淨,還請見諒,這就回了。”說完拄著手裏的龍頭拐出了丹房,返回自己的院子,路上卻分派出去不少人,又不知做什麽去了。


    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平靜的,這幾處忙著商量,城中不少宅子的人也幾乎是徹夜未眠,夜空中不知有多少的飛禽四散奔離了醉城。即便是遠在千裏的四國都城,也因前期張靜將入趙府的消息,而引起了漣漪。


    齊國皇帝的寢宮


    齊國第五代皇帝齊天磊斜倚在龍床上,輕彈手中的紙條,“找到人了?不錯啊!挺有能耐的嘛!還真有興趣去瞧瞧!也不知是怎樣的女人,這麽說來,那什麽天師的推算圖便是又對了!就看她到底有什麽本事,能阻擋朕把醉城收入囊中,怎麽去影響的這天下大勢吧。”眯眼盯著字條上的字,喃喃的說著。


    轉頭吩咐仍然跪在地上的內侍,加緊關注醉城的消息後,便翻身閉眼休息了。那內侍領命,見皇帝睡下了,忙放下帳子悄聲退出了寢殿。


    西羌國大巫師住處


    大巫師坐在位置上,陰沉著臉,像是死了妻兒似的,麵前桌上放著幾張醉城傳來的小紙卷。半晌兒卻站起身到旁邊類似陣符的東西前,轉起圈來,嘴中還不停的念叨著什麽。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眉頭越皺越緊,額上汗水也下來了。


    突然就見他口吐鮮血的停了下來,委頓到坐倒下來。


    又過了盞茶時間,才恢複力氣。卻匆忙出了住處。緊急進了西羌的皇宮,不過一會兒,宮中接連放出幾隻飛鳥。又過了會兒,幾名重臣與不少貴戚都匆匆進宮。


    其他兩國國都或多或少都上演著類似的情景,標誌著因張靜的出現,天下圍繞著醉城展開了第二場的爭奪。


    而咱們的張靜對此卻是一無所知,她因問了莫神醫句與醫術有關的話,便被莫神醫一通灌注醫學常識,弄得是暈暈乎乎。又糾結著趙煜到底是怎麽中毒,中了何毒。還得努力回想著本就所知不多的現代毒素種類以及其中毒症狀,一一比對著,希望能早些弄出點兒頭緒來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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