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日子,莫神醫隔個三、五天換遍方子,紫蘭、紫菊等人更是提起精神的精心照顧著,衷心期盼趙煜能早日清醒過來。


    張靜卻從那天交出所知解毒法子的紙張後,便不再關注此事,而是考慮著順利離開後該怎麽辦,思來想去,始終認為應趁現在有條件時,加強鍛煉,先把身體調養好才是首要任務。以後不管幹什麽,沒有健康的身體,那都是白扯。


    定下心思,便先想到前世她們母女相依為命時,為有些自保能力,而去學的跆拳道,雖說學的不是太好,張靜私下試著練了兩下,現在這個身子還是有些承受不住,隻能等以後身體強上些再說了,怎麽說有些防身自保的能力,在什麽時候都是好事。


    沒辦法張靜隻好又試著回憶起,前世各種的養生鍛煉的方法。因著老媽年紀大了,身體開始嚴重退化,啥啥毛病都找上門來,加上那時她自己的身體,也不算硬實。聽說老年人適合練太極,便特地從網上下了太極拳的教學片,一式式學了再教自己老娘,覺得效果還是不錯的,連帶她的身體也感覺強上不少。想到這兒,又暗自擔心,現在她不在,老媽是否還能堅持住,每天早晚打上一趟太極拳。


    太極拳比較緩慢,這個身子應能行,便每天早起,到院中那片小竹林裏,邊回憶邊試著打了幾天。琉璃與翠兒看著新奇,不知自家這位新奶奶是在做什麽,可又不敢隨便亂問,因紫蘭早有了交代,奶奶要鍛煉身子。張靜即便瞧見倆人滿臉的好奇疑問,也沒想著說明些什麽。


    隻是琉璃這些天來,心思顯得沉重不少,不為別的,隻因她漸是覺察出,前些天奶奶是與兩位先生給大少爺瞧病去了。瞧著這些天大家的樣子,應是有了好結果的。


    紫蘭,紫菊等人全都守在少爺身邊,就連莫神醫也跑得勤了。而且便是身邊的翠兒也比自己知曉的詳細些。


    聽說翠兒的老子娘全都調到了老太太院裏,就是翠兒的大哥,也得了老太爺的特許,進了鋪子跟掌櫃的當學徒去了,真可謂全家都得了體麵,出去別人都說翠兒算是跟對主子了。


    從知道翠兒家人的待遇,自家的哥嫂就想方設法托人傳話進來,讓她也想法求了奶奶,讓自家哥哥也能進鋪子幹活,哪怕是個打雜的,小廝,跑堂的也行。


    可琉璃卻是明白,翠兒全家人生死都在少爺與這位新奶奶身上了。從這琉璃更確定,大少的病怕並不簡單,而她在這院子中還不是被信任的人。


    琉璃在張靜身邊有段時間了,覺得張靜除了冷情了些,再沒別的不好,對身邊的人雖說不上多好,卻能感到對她們的尊重,這在大少奶奶身邊是完全感受不到的,可能跟她的出身有關吧。


    目前來看,大少爺要真能醒來,自家奶奶的地位是穩穩的了,琉璃下了決心要跟著張靜,不光為自己,也為家人。奶奶是有大本事的,又是個心中有主意的人。


    琉璃知道自己為何沒被信任,因此努力找了個機會與張靜說了珍珠和她說過的話,提醒張靜要小心,表明自己猜測出奶奶是為了給大少爺看病,才老是打發了她,並請奶奶信她,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請奶奶也能讓自家哥哥進鋪子去做工。


    張靜聽過後隻讓琉璃去找紫蘭,便不再理會,卻也從這天開始,沒再刻意避開她,有時莫神醫來了,也會讓她留在身邊伺候,沒幾天,琉璃收到嫂子的信,說哥哥進了商隊做事。雖說沒進去鋪子,但琉璃曉得,商隊可比鋪子有發展的多。因此更是決絕的死心塌地跟著張靜。


    張靜每天早起都要到竹林鍛煉,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終是見到了趙家目前唯一的小少爺趙霆,還有趙煜身邊四大丫頭中一直沒見到的紫竹。自從紫梅難產生下趙霆去世後,紫竹便代替紫梅一直照顧著他。


    小少爺趙霆四、五歲的樣子,圓圓的大眼睛,圓圓小臉,圓乎乎小手,圓墩墩的小身子,再配上一雙胖乎乎小短腿,很是憨態可愛,但張靜卻看出,孩子的身體不太健康。大眼睛黑是黑,卻沒有神采,臉色也不是應有的健康白胖紅潤。


    不管怎麽會這麽早在此竹林遇到,張靜卻是沒想著關注別家孩子的健康問題,因此,應景的問了紫竹幾句麵上話,便打算離開。


    小趙霆卻努力的拽住了張靜的手,稚嫩希冀的問道“你就是先生說的,父親的貴人?你來了,父親的病便能好了?”


    張靜低頭看著緊抓著自己的小胖手,對上趙霆烏黑大眼一字一頓道“我不是什麽人的貴人,也不是能治病的藥,能使你父親好起來的,是莫大夫的醫術,你該去問他。”


    紫竹忙上前蹲下拉了趙霆道“霆少爺,快鬆手,這樣太失禮了,你該叫二娘,怎麽能稱奶奶你呢!”抬頭對著張靜賠禮道“奶奶別見怪,霆少爺還小,這些天很是擔心大少爺的病,聽說了你的事兒,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張靜還沒出聲,趙霆卻不幹了大聲道“父親能好起來,稱她二娘也行。與其他姨娘也沒什麽不同的,哼!”心裏卻不是這麽想,敏感察覺到張靜與母親和那些姨娘是不太一樣的。


    紫竹臉色都變白了,驚急的大聲道“霆少爺!”趙霆見到自己竹姨臉色都變了,隻得不甘得道“好了,好了,我不再說就是了,竹姨,咱們回吧!”說罷終是鬆了抓著張靜的小手,拽了紫竹便要離去。


    紫竹擔心張靜惱怒,急忙站起施禮賠罪,希望她不要與孩子介意,張靜瞥了趙霆一眼,見他正瞪著自己,不在意的擺擺手,帶著翠兒先離開了。


    其實趙霆之所以這樣,是他敏感的覺到張靜並沒當他是孩子似的,但她的冷漠與不在意的態度,使他想親近的幼小心靈,小小的受傷了而已。而且他聽說張靜養了小狗,也好奇的很想去瞧瞧。


    對這次相遇張靜並沒太在意,因而也就不知她與這個孩子的緣分,在往後歲月中會有怎樣的糾纏。沒瞧見身後小趙霆大眼睛中那抹渴望的目光,也沒注意到稍遠地方紫蘭眼底略帶失望神色。


    張靜在這邊院子裏,調養鍛煉著身體,想想離開後要怎麽在這時代生活下去,閑了到書房找兩本不難看懂的書,了解下這時代的情況,各國的風土人情,很是悠閑自在。


    美中不足便是時不時被莫神醫捉到,盤問她腹中所知不多的醫學知識,還被戰先生逮去,硬下了兩回棋,她那自學的網上圍棋水平,也真是難為了人家戰先生,好在人家也不是純為了下棋而來的,並不太在意就是了。而趙府其他地方卻是變得有些風聲鶴唳起來。


    自從那天張靜叫了兩位先生過去,老太爺便在書房裏等消息,也是整宿的沒合眼,中間更是得知真是吃食上出的問題,立刻調了暗影出動。待第二天晌午終是得了確切消息,說是有辦法救人了,又得知這麽晚得到消息,是因姨奶奶們闖了去,堵了兩位先生的回返,便又吩咐下去加緊了墨竹軒的防衛。這些日子,就是大少奶奶親自去了,也是沒得進門,更別說其他人了。


    由於暗影們的入府調查,很快食物最集中的大廚房裏人最先遭殃,也最先發現府中氣氛的不對。一些人被叫去問話,便再沒回來,還有些人莫名其妙的消失等等不一而足,這其中就包括了,那天最後給張靜送午飯來的幾個婆子。大家開始戰戰兢兢,惶恐不安。有些心裏有鬼,背後有主子的人,則更是收斂鋒芒,小心翼翼起來。


    隨後,老太太突然發話,整肅家風,嚴遵家法。各房各院開始了清理整頓。錦瀾院裏,撤換了一大批的婆子、媳婦、丫頭。連著長隨,小廝也是不老少,其中還有幾個管事,眼瞧著這些,更是震驚了全府上下的人。


    有那聰明,反應快的,馬上跟著動了起來,借此清除自己身邊,院子裏不老實的,別人安插的釘子,如三太姨娘,王二太太,三少爺等等。全府上下甭管是管事家丁,丫頭小廝,仆婦婆子的全都繃緊了神經,一不小心丟了差事不要緊,就怕全家小命都不保啊。


    張靜所在的墨竹軒,院子裏的人心也開始不安起來,聽了琉璃的提醒,張靜不置可否,依舊照常生活,吩咐下去多聽少說。


    可想而知這下子是掃出了不少探子,老太爺發火了,很是當著全家上下人的麵吃了幾隻的烤飛禽。卻也心裏清楚這些都是些小蝦小魚,真正大魚沒那麽容易浮上來。要不怎會這邊剛有些線索,那邊不是人不見了,就是死了,再不就出現新的與之相反情況呢。


    時間在這靜動之間,過去了十幾日,老太太瞧著馬上就要到了一年中重要的八月十五中秋之日了,可老太爺的心思與府中近期的氛圍,再加上煜兒也還沒清醒,沒什麽心情操辦過節的事情,便交代下去讓大太太孫氏簡單準備些就好。


    隨著時間離著八月十五是越來越近,老太爺的心情卻是越來越不穩定,不無其他,隻因莫神醫說了,要是趙煜在八月十五之前還沒清醒,那就麻煩了,之後便是醒了也不可能完全恢複,就是在此之前能清醒,想要完全恢複那也得個三年五載,這還是往好了說的。


    錦瀾院的人這幾天格外的小心謹慎,生怕出錯,犯到老太爺身前去,不知會怎樣。整個錦瀾院氣氛是空前的壓抑緊張,人人走路都鳥兒悄的,生怕驚動了什麽似地。


    這一切在墨竹軒中的張靜根本就無知,卻明顯的感到紫蘭她們的緊張害怕情緒,但她並未理會,照常生活,清楚她幫不上什麽忙,再說還不那麽上心呢。卻不知正是她如此的反應,穩定了院子裏的眾人。翠兒就不知私下裏和琉璃說了多少遍,瞧見奶奶的樣子,雖是冷冷淡淡的,可就是心裏踏實,你說怪不!


    八月十三,早,還不到卯時,張靜帶著琉璃,剛從竹林鍛煉回來,到了正屋門口,就見到紫蘭急匆匆的從裏麵衝出來,見到她連聲招呼都沒打,便衝向了院門,嚇的跟在後麵的琉璃一跳,忙拍著胸口,回頭看著已空空的院子。


    張靜雖然心裏吃驚但麵上依舊是清冷著的,多少猜著些紫蘭為何會這樣,進了西屋,打發了琉璃去看出什麽事,就上榻休息去了。心中則開始期待起,離開的日子,想著回到家中,再見到對自己很好的年輕娘,好像很有些學識的秀才爹。


    錦瀾院,書房中,老太爺緊盯著紫蘭,書桌上握著鎮紙的手微微顫抖著,確認般的道“再說一次,煜兒他怎麽樣了?”


    紫蘭憋著通紅的臉,眼含淚水,略帶哽咽的道“回老太爺話,是大少爺,他!他剛剛清醒過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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