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鳴那回來之後,徐箏整個人都飄忽不定的,他甚至無法讓自己的身心得到解脫。有點像心研所說的那樣,這件事情會像刺一樣深深的紮在他的心中,想起來時,就會感到一陣猛猛的刺痛。雖說用無所謂的心態來掩飾,可它就那樣真實的存在於那裏,很難真正的清除掉。


    他將那輛上海大眾的車停在醫院的地下車庫,打開車窗,點上一根嬌子。就在那麽一瞬間,想給阿明打一個電話,可心頭的恨意還沒有完全的褪去。雖然這個小生命不是阿明的,可如果沒有阿明的話,這件事情又怎麽會發生。他總覺得自己無法原諒阿明,也就無法去撥通那個電話,這麽久了,他甚至不知道阿明的電話號碼是否換掉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與阿明都錯了,想起自己曾經與阿明說過的一本書中的一句話,“我們忘記了自己內心的世界,隻是因為我們太過於關注外部的世界了。”阿明想進一家自己喜歡的公司,徐箏在現實的壓迫下,想要出版自己的第一本書。他們都忘記了曾經的那句話,雖然他們曾經堅持了自己內心的世界,可他們用了一種妥協的方式走了下來。


    他不知道這樣做值得嗎?結果他的第一本書得到不錯的銷量。阿明被辭退,同時阿明給徐箏和心研帶來一輩子的刺痛,雖然徐箏不止一次的與心研說過,說他不會在意這個結果,他在意的是心研本人。或許正是對那個微笑女孩的憧憬,使徐箏不止一次的說服自己。當真正看到這個小生命的時候,他才明白心研說對了,那確實是一個無法清除的刺,深深的紮在心中,每當某種情景閃現的時候,這種刺痛感就會來臨。


    在車上抽完了那根煙,想了一些事情後,徐箏便下車,往醫院的產房走去。


    進入醫院的產房,看到父母都在,而今天心研也可以回去進行後續的療養了。東西已經收拾好了,那個小生命也被母親抱在懷裏。


    徐箏剛進去,就對母親說,“媽,車在樓下的車庫停著,我們現在走吧!”


    “好啊!現在走吧!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母親帶著欣喜的表情說著這些話。


    徐箏攙扶著心研,母親抱著那個小生命,而老爸則走在母親的身旁,跟她在嘮叨著說些事情。


    走進車庫,徐箏打開後備箱,將東西放進後備箱裏。然後老爸坐在副駕駛座上,心研與抱著小生命的母親坐在後排,然後徐箏就驅車回去。


    在路上的時候,老爸的神色有些異樣,徐箏偶爾在看左倒車鏡的時候,注意到了老爸的神色。便問老爸,“爸,你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嗎?有事情就說出來嗎?憋在心裏對身體不好。”


    老爸看了看徐箏,又往後排的方向看了看心研,對他們說,“我說出來,你們不要不高興。箏,為什麽我覺得我這個孫子,跟你一點兒都不像。”


    徐箏往後視鏡看了一眼,心研緊繃著臉,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說什麽呢?怎麽不像,這麽小,你能看出來個啥,你這老糊塗。”老媽一臉不耐煩的跟老爸說著。


    其實徐箏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但他什麽都沒有說,為了照顧心研的感受,他更不能將這個結果說出來。“爸,你是不是想多了,怎麽能不像。我媽說的也對,孩子這麽小,剛出生怎麽能看的那麽明顯。”


    老爸自己念叨著說,“也是。”


    然後車裏就沒有了說話聲,變的靜悄悄的,此刻的心研也不說話了,她用假裝睡覺來掩飾自己。心研或許並不知道這個小生命不是徐箏的,她聽完老爸說的話後,或許也隻是感覺有這種可能。所以她假裝睡覺,以來掩飾自己,希望父母不要看出自己的異樣。


    徐箏似乎看出了心研的這種憂慮,所以他加快了開車的速度,希望能快速的開回到那個小區裏邊,這樣就能減少心研這樣掩飾的時間。徐箏心裏邊是知道,此時的心研內心有種無法說出的苦楚,或許曾經的那根所謂的刺又一次在她的心中出現,紮的她死去活來的。同時她又不希望自己的這種異樣讓他們看出來,所以此時的心研備受煎熬。


    車子再次駛進那家叫做“詩意棲居”的小區,這個小區本身就匯集了很多的文藝青年,在駛向小區的地下車庫時,徐箏就看到有個樂隊在那個小廣場上進行表演,而不經意間,徐箏注意到旁邊街道上迎麵走來的一個女人,看著似曾相識,卻一時又想不起來。回到住的地方後,父母將東西給放好後,就張羅著要做午飯了。徐箏便讓心研回房先休息下。


    就在走進客廳的那一刹那,徐箏忽然想起那個女人是誰了,應該就是曾經阿明的女朋友楊麗。他曾經在王鳴那個表裏不一的人那裏聽說了她的事情。現在與阿明已經很久都沒有聯係了,所以她想去跟楊麗聊聊。


    說著說著,他跟家裏人說了自己要出去下,便匆匆的下樓了。


    走到小廣場的時候,那個樂隊還在那裏表演,徐箏走近後,他們演唱的歌曲他沒有聽過,有可能是他們自己的原創歌曲。徐箏在環顧著四周,希望能找到楊麗。終於在小廣場的一個角落的椅子上,看到了她,她跟以前並沒有變化太多,還是短發,苗條的身材,穿著一身樸素的運動裝,此時已經是擺去了夏季的尾巴,接近了秋季。


    看到她後,徐箏便走了過去,輕聲喊道,“楊麗。”


    楊麗坐在那個固定在地麵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在想著一些事情,徐箏這個猛然的叫聲,才讓她反應過來,她看了看徐箏,才說道,“你是徐箏。”


    “是啊!這麽巧,還能在這裏遇到你,你也是住在這個小區嗎?”


    “恩,是的。”


    “你還跟阿明有聯係嗎?”徐箏這樣反問道。


    此時的楊麗坐在椅子上,低下了頭,默不作聲。他不想讓徐箏知道自己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情,可是她卻不知道徐箏已經知道了個大概。


    這樣想著,楊麗便故意反問道,“你跟他沒有聯係嗎?你們曾經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聽完楊麗這樣說完後,徐箏便跟楊麗講起了那些事情。


    楊麗聽完後,眼睛中似乎透漏著火,很是義憤填膺,她說,“他怎麽能這樣,還有那個王教授真是禽獸不如。”


    “我曾經以為你與阿明的感情很好,但是畢業的時候,你就已經離開了他,我以為是你們的感情出了問題,可自從上次我去找過那個王鳴後,你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有時候,或許阿明真的錯了,曾經我以為我很了解他,可是到現在我才發現我根本不了解他。又或者說,我們都錯了,追尋自己內心的世界我們沒錯,或許就錯在我們在現實的生活麵前妥協了。”


    楊麗聽完徐箏說的話後,她知道徐箏已經知道了曾經的往事,而她也就沒有必要再掩飾了,畢竟徐箏也跟她講了這些年的往事。


    “其實,一直以來直到現在我都是愛阿明的,還記得我們曾經是在一節公共課上,他和我同時拿了一本《堂吉訶德》的書在看。剛開始我們並沒有注意到彼此,隻是在課間的時候,他趴在桌子上休息,書合上了,我才看到他與我看的是同一本書,就這樣,我們彼此聊上了。我們曾經都向往堂吉訶德的那種勇氣,雖然說堂吉訶德這種所謂的勇氣,有時候又顯得很理想化,可放在現實中的我們,如果連突破的勇氣都沒有的話,那我們在最底部的起跑線上就已經輸掉了。”


    聽她說完這些話後,徐箏點上了一根煙,而楊麗則拿上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白開水。而此時的徐箏並沒有說什麽話,隻是想要繼續聽楊麗說下去。


    “所以那段時間我們之間很快樂,每天都一塊交流彼此最近看的書,聊我們彼此對同一本書的感悟。他經常喜歡在看完一本書後,寫上一篇感悟,後來我也是在他的影響下,變得開始有了寫感悟的習慣。阿明對我真的很好,他是一個很細心的男人,總是會對我有無微不至的照顧。所以曾經的那段歲月中,我很感謝有阿明的存在,讓我的生活不孤單。”


    徐箏聽完這些話後,說,“所以你後來經曆了那件事情後,覺得真的不可思議,又無法理解,同時又不可原諒。”


    “是的,也就是在那晚,他跟我說在那個王鳴教授的公寓裏邊,他找到了一些比較好的書籍,讓我跟他一起分享。正是在那個公寓裏,他送給了我一個銀的掛飾,是十字架的那種,他希望我之後的生活都能有某種力量的保佑。我當時並沒有從他說的那些話中,聽出來什麽,隻是感覺那天他說話的語氣很傷感。我當即就將那個銀飾給帶上了,還在那個鏡子裏看了看。等我回過神後,從鏡子中的後方,看到一個穿著浴袍的王鳴。就這樣,我猛的轉頭,他已經強行抱住了我,在那張床上,王鳴盡情的在蹂躪著我,我極力的掙紮,卻無法掙脫他的身體,我拚命的喊著阿明的名字,他卻就在床邊的椅子上,抽著煙,看著床上的我們。等王鳴從我的身體上離開的時候,我已經變得虛脫了。我極力的支撐著自己,起來穿好衣服看著阿明,我扇了他一巴掌,他什麽話都沒有說,我就摔門而出。”楊麗與徐箏講述著這些故事。


    後續的他們道了別,阿明就回去了,他們彼此也留下了聯係方式,希望後續對方有什麽困難的時候,可以互相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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