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吳岩那離開後,心研的表情變的很平靜,沒有之前徐箏所見的神神叨叨的樣子。有時候,徐箏會在想這次心理醫生與心研的詳談,或許讓她正在漸漸忘記曾經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其實,徐箏心裏開始欣喜,如果心研真的能從曾經的往事中走出來,就會得到解脫,不會在心中再次積壓那麽多令她自身所無法解脫的事情。徐箏從一開始就覺得自己要做心研後續一生的守護人,這種決定不會因為任何其它的因素有任何的改變。雖然當徐箏在那個鑒定中心,看到那個鑒定結果,看到那個小生命的時候,他內心會隱隱作痛,曾經他以為正如心研所說的那樣,這件事情會成為他心頭的一根刺,而這應該隻是當時的某種心境,卻不是此刻內心的心境。此刻的徐箏或許很堅信自己不會在讓它成為自己內心的一根刺。


    車上的他們並沒有說什麽話,心研隻是看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或許是在感慨些什麽吧!城市也變得明亮起來,可惜在那夜空中,卻看不到星星明亮的閃爍。徐箏在車上放了輕音樂,希望這些輕音樂能溫暖此刻心研的內心。


    此時秋季的尾巴漸漸消失掉,已經開始透漏著些許的寒意。回到家中後,徐箏看到楊麗已經在那個小生命的身上又蓋了一層,熟睡中的小生命,身邊還伴隨著楊麗所講的童話故事。這個小生命從出生的時候,就和徐箏親戚家的那些小孩有很多不同,比如其他的小孩會時不時的哭泣,而這個小生命在徐箏的記憶中隻哭泣過兩次,一次是在產房剛剛出生時的啼哭,另外一次就是在老媽知道這個小生命不是老徐家的子孫時,在他身上輕輕地擰了一下,也正是這一下,讓他哭了第二次,這是徐箏所能記起來的。


    楊麗看了看心研,發現心研表情雖然平靜,眼神卻顯得有點迷離。


    徐箏先開口說話了,“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楊麗麵帶微笑地說,“這有什麽,畢竟我們曾經也是朋友,這點忙算不上什麽。”


    說著說著楊麗就準備回去了,然後徐箏轉過身對心研說,“你要不跟她出去一塊走走,剛好我們小區有很多都是誌同道合的人,還會有樂隊的演唱。”


    其實,徐箏說這句話是有一定的含義。因為他已經提前將那首《憧憬中的喜歡》這首譜子給找出來了,而且提前已經告知了楊麗,希望她能跟那個樂隊說一下,等晚上心研回來,去樓下的時候,希望他們能演奏這首歌曲。


    正當心研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的時候,楊麗已經聽懂了徐箏說的話了,就挽著心研的胳膊,說道,“走吧!一塊兒出去走走,順便找個咖啡館聊一會兒。”


    楊麗既然已經這麽說了,心研也就不好意思拒絕,她就同意了楊麗說的,剛好今天下午,在吳岩那裏已經經曆了兩個場景,腦海中有很多畫麵都在不斷的閃現,身心也有些疲憊。剛好此時,跟楊麗出去,可以讓自己緩解一下,想到這裏,心研便準備與楊麗出去,她走的時候,還與徐箏道了別。


    秋季的尾巴也正在漸漸的消逝掉,外邊也有了些許的寒意,心研拉緊了自己的外套。


    小區裏很是熱鬧,有那個樂隊正在現場表演著,那似乎是一個天然的舞台。中間是一個人工湖的地方,後邊是一個小的夾層,比人工湖還高出一些,夾層背後是一堵牆,這裏就是那個樂隊的表演場地。而湖對麵是一個小廣場,有一些喜歡這些音樂的人,在那裏認真的聽著他們表演的歌曲。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年輕人,不過這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畢竟這個叫做詩意棲居的小區,住的年輕人多一些,雖然心研在這裏還沒住多久,對這些還是比較了解的。除此之外,路邊還有一些喝著啤酒聊天的人,還有小情侶在散著步,此時小區裏的人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不多時,楊麗跟心研便來到那個在地麵上固定著的椅子旁邊坐下了。楊麗對心研說,“我剛在那邊看到了一個老朋友,我過去跟他打聲招呼。”


    心研微笑地看著楊麗,說,“沒關係,你過去吧!我在這邊等你。”


    其實楊麗並不是過去找什麽老朋友,隻是在這之前,徐箏就跟她說過這件事情,她是要去找那個樂隊,跟他們說關於那首叫做《憧憬中的喜歡》這首歌曲。


    她沒有跟那個樂隊過多的說些什麽,等他們演唱完一首歌曲後,楊麗便走上前,跟他們說了聲,“可以開始了。”


    她不需要跟他們在此刻說太多的東西,因為在這之前楊麗就跟他們說過這件事情,所以當楊麗說完這件事情時,他們也就明白什麽意思了。


    不多時,這首歌的曲子前奏便響了起來,心研對這首歌曲很是熟悉,所以當這首歌曲的前奏響起來時,她便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那邊,認真的聽著這首歌曲。


    聽著聽著,心研的眼淚便開始往下流,這似乎是瞬間的一種感動,眼淚也是人自身無法控製的,都是不由自主的就從眼眶中開始迸發出來。聽著這首歌曲的同時,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很多畫麵,曾經與徐箏在網上的第一次結識,她跟徐箏谘詢關於自己是否還應該去相信愛情或婚姻。想起第一次與徐箏在咖啡館見麵的場景,想起她第一次在徐箏的宿舍裏聽她唱那首歌曲,自己有些許感動的場景。她愛徐箏,或許就像徐箏所說的那樣,他會是自己一生的守護人。想到這裏的時候,她內心浮動很多,她覺得自己應該從外婆和母親過去的往事中走出來,她不能一直將自己壓製在那個過去中。雖然她自身也經曆了那些事情,可畢竟這與自己的外婆和母親的經曆並無太多的關聯,這也就更不應該說是什麽命中注定的事情了。


    不多時,這首歌曲就演奏完了,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隻有心研在那個固定在地麵的椅子上,看著此時的夜空,黑夜沒有盡頭,隻能看到為數不多的星星點綴著這沒有盡頭的黑夜。可就是心研背靠在這個椅子上,仰望著那個黑夜,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多少有些釋懷了。


    這時候楊麗走了過來。


    “剛那首歌曲怎麽樣?”楊麗在心研旁邊坐了下來,歪著頭跟她說著話。


    心研不假思索地說著,“這首歌曲曾經是徐箏寫的,所以我曾經聽過很多次,隻是最近這兩年他吉他也很少彈了,所以這首歌曲聽的機會也就變得越來越少了。”


    “我知道這首歌曲是徐箏寫的,而且今天這個樂隊演唱這首歌曲,也是徐箏所安排的。我也知道他當時寫這首歌曲的時候,腦海中已經有了對這個風中的女孩的定義,所以當遇到你的時候,似乎看到了曾經場景中那個女孩的模樣。不管怎麽說,徐箏是很愛你的。”楊麗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肯定,連心研自己都沒有想到,甚至還會感到有些許的詫異。


    聽完楊麗這麽說,心研也就沒再說些什麽了,隻是微笑地點了點頭。


    或許在旁人看來,這樣的表現感覺有點勉強。可從心研真實的內心來說,他很清楚並明白楊麗剛剛說的那些話,他知道徐箏內心深深地愛著自己,可同樣的心研也深深的愛著徐箏。


    忽然一陣風刮了起來,心研又一次的拉緊了自己的外套。


    楊麗對心研說,“我們去咖啡館坐一會兒吧!”


    心研點了點頭。走進一家咖啡館,屋內的裝潢很簡單,但卻讓人很有欣賞的意境感。屋內的地麵仍然是水泥地,不過卻擦洗的一塵不染,似乎人將頭低下來,就可以看到鏡中的自己。在那如鏡麵一樣的水泥地麵,還夾雜著不同風格的塗鴉。他們挑選了一個靠窗邊,相對安靜的角落,舊舊的歐式沙發搭配著舊舊的木桌,顯得別有一番情調。屋內陳設著很多插花,心研唯獨對那個叫滿天星的情有獨鍾。


    服務員走過來,問他們,“需要點些什麽?”


    心研與楊麗同時說了一個名字,“卡布基諾。


    服務員聽到他們如此有默契的說了這個名字,冷不丁的微笑了一聲。或許,此時的服務員心裏邊肯定在想,他們兩個要麽是好閨蜜,要麽就是所謂的同誌關係。


    服務員走開後,心研與楊麗沒有開口說任何的話,隻是相識一笑。


    “你的故事我已經知道了,想不想聽下我的故事。”楊麗能與心研分享這些故事,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或許,徐箏隻知道心研會聽到別人演唱他曾經創作的一首歌曲,卻並不知道楊麗會將自己的故事講給心研聽。


    心研露出疑惑的表情,看著楊麗,”你怎麽會知道我的故事,是不是徐箏告訴你的。”心研之所以說這些,隻是她想確定下自己心中所想。


    楊麗點了點頭。


    “是徐箏告訴我的,當時我們也是在小區裏邊偶然的遇到了,就在一起聊了一些曾經的往事。其實,阿明毀的不止你一個人,還有我。曾經在上大學的時候,我也是非常的愛阿明,我們有一樣的愛好,曾經我們的結識也是因為一本叫做《堂吉坷德》的書,我們都有自己方向的打算,同樣也喜歡這本書。或許就像堂吉坷德這個人一樣,他有著一種常人所不及的勇氣,雖然說這種所謂的勇氣並沒有建立在現實的基礎上。可如果我們沒有這樣的勇氣,沒有最初的勇氣來突破,那麽我們連最初的腳步也沒有邁出去,何談追求。”楊麗帶著回憶的味道說著這些事情。


    “然後呢?”


    心研沒有任何的停頓的說著這句話。


    “曾經的那些年,阿明對我很照顧,我覺得他這個人比平時我所接觸的那些同學相對來說會成熟,甚至說是更理智一些,他有著很細膩的心理。我也很愛阿明,可也就是在王鳴在學校的那所公寓裏,我被王鳴給強暴了,當時阿明也在那裏,他就在一旁點著一根煙,看著我被王鳴給蹂躪著。”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楊麗將脖子上戴著的銀質十字架的飾品,拿出來給心研看,並說道,“這就是當時在那所公寓裏邊,阿明送給我的,當時我很開心,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我沒有想到的。當時的我還天真的以為,阿明是真的叫我去那所公寓裏邊,跟我分享書籍,看來真的是那時的自己被愛情給衝昏了頭腦,才會在去那裏的時候,什麽都沒有考慮。”


    說完這些話,楊麗停頓了一會兒,喝了一口咖啡。


    心研也沒有說什麽,當楊麗說到王鳴這個名字時,心研的臉色也變了,她不知道楊麗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麽。


    “所以你後來就果斷的跟阿明分手了,沒有任何的猶豫,對吧!”


    “是的,當時的我,扇了阿明一巴掌,就果斷的離開了那個公寓。你知道我有孩子嗎?”


    心研愣了一會,說道,“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是阿明的嗎?”


    “不是,是那個王鳴的,現在我平時還有自己的工作,所以平時孩子都是由我母親來照顧的。”楊麗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歎了一口氣。


    心研知道楊麗現在是在一家旅遊公司工作,可她卻並不打算將那件事情告訴楊麗。顯然從今天楊麗說話的語氣中,她感覺楊麗並不知道自己今天照顧的那個小生命也是王鳴的骨肉。徐箏肯定不會跟楊麗說這個的,而心研自己也知道,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這時的她們都慢慢的攪動著杯中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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