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的時候,軍團長的效率還是很高的,花了兩天的時間交接,連申請報告也一並寫好了。這時候他倒是不嫌棄程岫“殺人如麻”,理由一欄上非常明確地寫著:聽從林贏將軍調派。


    不過在繼任人選上,他與曹琋分歧極大。


    他剛開始希望由自己的副手接任,後來是除了原來那個,誰都可以。


    理由明眼人都看得明白。他好不容易走裙帶關係把第十一軍團抓在自己手裏,還沒捂熱呢,又交了回去,那這些日子的基礎都白打了。


    關於這個問題,程岫在曹琋的“操縱”下,態度格外強硬。


    到最後,程岫幹脆地說:“總統危在旦夕,第一線至關緊要,不容有失。換了個沒經驗的上來,出了差錯算你的算我的?我看,算我的不如算你的,還是你留下來和馬哈人對峙吧。”


    一邊是命,一邊是權,怎麽選?


    軍團長腦子還是清醒的。有命沒權還能過,有權沒命沒得活。他安慰自己,當初能把第十一軍團搶過來,以後一樣可以。


    曹琋將他的想法當笑話說給程岫聽。


    程岫很是欽佩:“七十多歲了還覺得自己能蹦躂,真是難為一把年紀這麽樂觀,挺好挺好。”


    左右都是走,晚走不如早走。等原來的軍團長一到,軍團長就隨便糊弄了一下交接手續,帶著人準備跑路。程岫與原來的軍團長聊了幾句。


    原來的軍團長說:“保家衛國,職責所在,上將放心。但凡我活著,就不會讓他們從這裏越過去。”


    這話說得不祥。


    程岫說:“不,如果守不住了,你要千方百計地活下來。任何時候,活人的價值都遠在死人之上。”


    原來的軍團長想了想說:“我明白了。”


    連夜出發。


    在第一夫人的盛情邀請之下,程岫、曹琋和軍團長都搭乘同一艘飛船。安頓好第一夫人,軍團長就自顧自地休息了。


    換了個新地方,程岫難得的沒有睡意,曹琋陪他聊了會兒天,實在困乏得不行,才被程岫趕回房間睡覺。


    程岫又玩了會兒遊戲,到淩晨才入睡。


    曹琋睡得很死,但程岫上床之後,又自發地靠過去。


    兩人睡到中午,到餐廳吃午飯,見第一夫人正與軍團長談笑風生。程岫和曹琋隨口打了聲招呼,草草吃了一些就回房。


    沒多久,第一夫人就出現在他們的房間裏。


    秦凱與龐鶴園失聯之後,她就將程岫當做了救命稻草,抱得極牢。


    程岫最不耐煩這種沒話找話說得套近乎方式,誰能從滿屋子的尷尬中萌發出友誼的新芽,那也是閑的。


    第一夫人坐了會兒,看出程岫的心不在焉,才訕訕地告辭。


    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她幾乎每天下午都抽出固定的時間過來“培養感情”。


    程岫吃不消了,衝曹琋抱怨:“她是不是把我當做固定任務了?每天都來刷一遍。”


    曹琋裝傻:“我以為你很享受。”


    程岫說:“不如從明天開始你不要找借口溜出去,留下來和我一起享受啊?”


    曹琋笑道:“好吧,有難同當。”


    第一夫人再來的時候,就聽說程岫跟著曹琋去機甲模擬室練習去了。她到底識趣,對方都躲出去了,也就暫停了“感情交流計劃”。


    程岫獲得清淨之後,也沒有閑著,將新馬哈星係的模型拿出來反複推算演練。這種時候,如果曹琋在旁邊,就免不了受一頓數落。


    “星國這麽大,星係這麽多,為什麽給新馬哈星係?”


    曹琋表示無辜:“不是我給。”


    “如果我記得沒錯……”


    “是我爸。”曹琋認錯很快,“你公公的錯。”


    程岫立即糾正:“是嶽父。”


    曹琋笑眯眯地點頭:“這個等事實婚姻以後再慢慢商討。”


    程岫:“……”人都過世了,還一定要分得這麽清楚嘛?


    他似乎忘了,先計較的人是自己。


    交通部長和教育部長之爭終於落下帷幕,教育部長憑人氣獲勝。


    程岫和曹琋起先在網絡上看到消息,隨後第一夫人也過來通知。她摸清楚了程岫的性格,知道先前那樣沒事就過來坐坐的行為純屬討嫌,有事情就不一樣了。


    她來的時候還端了點小點心——邊吃邊聊的程岫比平時好相處得多。


    “目前,國政議會大多數人都讚成撤換人選,由教育部長暫代總統之職。”第一夫人說,“交通部長受不住黨內外的壓力,同意讓賢,但是事情還沒有成定局。”


    程岫說:“我之前就在想,昏迷的人很顯然是按照總統繼承人的名單來的,那為什麽停在交通部長這裏。隻是幸運的話,為什麽排在他後麵的都沒有事?”


    曹琋說:“也有一種可能,對方篤定交通部長沒有威脅。”


    程岫說:“這麽說來,教育部長也很可疑。”


    第一夫人問:“抱歉,我沒有聽懂。可否再解釋得清楚一點。”


    程岫說:“當對方動機不明確的時候,我們可以從結果推論受益者。副總統和一眾部長相繼昏迷之後,會導致什麽結果?首都星沒有大亂,政府依舊運行,唯一的區別是當老大的人換了。”


    第一夫人毛骨悚然:“你是說交通部長有可能是……”


    曹琋說:“國政議會一定也有這方麵的考量。”


    程岫問:“你有沒有剩下幾位部長的名單資料?”


    曹琋不止有,還將它們製作成了表格,連家庭成員都有,一目了然。


    程岫接過電腦,將表格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多遍,突然指著□□長的妻子說:“你有沒有覺得她長得有點像一個人?”


    曹琋說:“如果你覺得她像一個人,那在她的身上應該是出現了返祖現象。”


    程岫說:“……我是認真的。”


    曹琋看著她的照片,想了又想:“你背著我認識的?”


    程岫在電腦上搜索了一個名字:“像他!”


    兩張照片比對,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七十二。


    曹琋驚訝:“這個人是……”


    “馬哈人。”程岫神情冷漠。


    曹琋說:“我記得,他是你轟炸馬哈星係後的幸存者。”


    程岫搖頭:“他不僅是幸存者個,更是告密者。不過這個故事應該和現在無關,我們最該關心的是,□□長的妻子和他有沒有關係。”


    第一夫人疑惑道:“□□長排在交通部長和教育部長之間,並沒有介入這場競爭。”


    程岫說:“也許是伏兵。”


    盡管曹琋覺得程岫僅憑兩個人長相的相似度就猜測他們有聯係有點異想天開,但是,在外人麵前他還是支持到底的。


    曹琋說:“我馬上查一查她的來曆。”


    查完之後,發現她的身世非常複雜。先是母親未婚生子,父不詳,後來母親過世,被送入孤兒院,被領養後,養父母遭意外過世,又回到孤兒院,直到成年。


    程岫說:“所以不能排除她是馬哈人的可能性。”


    第一夫人再度強調:“那又怎麽樣?他不參與競爭啊。”


    程岫說:“你剛剛說,教育部長隻是小占上風而已,還沒有成定局。”


    曹琋又有了新的思路:“在交通部長和教育部長都很可疑的情況下,誰會成為漁翁得利?”


    程岫又提出了新的可能性:“臥底不一定隻有一個,可以把雞蛋放在不同的籃子,有一注投贏就好。”


    ……


    第一夫人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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