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默!”喬菲轉身,嘴角的笑意怎麽都按不住了。


    該說“好久不見”還是“你怎麽在這裏?”?此刻的喬菲,卻更想說一句:“很高興見到你,從默!”


    從默應該是才從外麵回來的,他先跟喬父丁父打了個招呼,又與其他人點頭致意,然後對喬菲道:“聽說你——們也來打獵,我就來湊個熱鬧。”


    喬菲剛想說話,卻被丁偉叫出的一個名字嚇了一大跳。


    “張誠,好久不見!”


    張誠?喬菲這才發現與她同來的人臉色都有點不對。忍不住看了一眼從默,果然一臉平靜,好吧,起碼這個張誠不是個逃跑了的亡命之徒。


    本應該跟他們這幾個是同齡人的張誠,看上去卻生生老了十幾歲。與外表無關,他既沒有胡子拉茬,也沒有臉上帶泥,穿的也算整齊,推的小平頭甚至還比他以前的卷毛看上去清爽多了。但,有一股,已經腐朽了的氣息,從他身體內部發散出來,整個人暮氣沉沉。


    看其他人準備避開的樣子,張誠卻開口挽留了:“我就問點村裏的事,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我問誰都是一樣的。想必這樣從團長也更放心。”


    說是問誰都一樣,眼睛卻一直盯著張偉。也是,算上打前站的10個人,他們這已經是村裏出來的第六批人了。看這張誠,行動上還是有一定自由的,真要打聽消息,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果然,他之後的話,還是對丁偉說的。


    “你到是過得挺好的,都已經……嗬嗬!算了,說多了你又急。她還好嗎?”


    “挺好的,起碼在村子裏,她爸爸還是能護住她的。”丁偉大概也被張誠嚇著了,臉上掙紮的神色明顯,回答的倒不慢。


    “是啊,她爸爸多厲害,厲害到我跟她訂了婚後,就被人說是去當上門女婿了。要不是為了證明給她看,我也不會……現在,估計她父母恨不得從來沒我這個人了。你幫我告訴她,讓他找個能老實過日子的,別跟我似的就行。我真後悔,當初要是也跟你一起走了多好!”


    “我勸過你的。”丁偉已經平靜下來了。


    “我媽怎麽樣了,她知道,知道我還活著嗎?”


    “知道,她知道你被抓了,也知道你的判決還沒下來。其實,最近村裏就有傳言,說在這裏看到你了,我想她應該也聽到了。隻是,早些時候,你父親應該也來了的,你……”沒見到他嗎,張偉沒有直接問出口。


    “我哪有臉見他。我隻後悔,當初怎麽就跟鬼迷了心竅一樣,做出那樣的事來。丁偉,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以後,你幫我照看著一點我父母。我下輩子一定會報答你的”張誠終於開始掉眼淚。


    在場的人,多少有點動容,畢竟是認識的,聽他說下輩子,不禁有點為他難過。


    “喬菲,我求你個事。”他突然把焦點轉到了喬菲身上。


    “你說!”喬菲沒直接答應下來。


    “我們也算是從小就認識了,你以前還老說我長大了會被警察抓起來,沒想到,真讓你說中了。你就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幫我跟從團長求個情,如果我,死了,也別讓我父母知道,就讓他們以為,以為我失蹤了吧。”


    喬菲皺眉,總覺得他這話裏,另有玄機的樣子。


    而且,也許是她想多了,她甚至懷疑,這張誠,一直在等的,到底是丁偉,還是她?


    沒等她想明白,從默卻開口了:“不是你才有父母戀人。你要真擔心他們,該找喬菲求情的,是萬一他們被人歧視,能替他們說句話。”


    “是,是嗎,那,那喬菲,我就求你這個了。”張誠顯得慌亂起來,沒有了剛才那種萬事皆休感覺。


    喬菲看了眼從默,見他點頭,於是也答應道:“你放心,我們不會讓張叔張嬸因為你而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的。”本來就不應該。


    張誠走後,喬菲還是想不過來,總覺得這事哪裏不對。


    從默卻笑了,催促道:“就是你想的那樣,他等的人就是你。前麵那一大堆廢話都是鋪墊,最後那個‘求情”才是他的目的。是想借你的口,告訴我他想失蹤,不想死。走吧,你不是來打獵的嗎,你爸他們都已經出去了。”


    喬菲這才發現隻剩下自己跟從默兩個人了,自己真是想太入神了。不過,想失蹤不想死又是什麽意思?總不至於張誠認為自己能讓從默放他逃亡吧?先不說從默不可能答應,自己這關就不可能啊。還說從小認識呢,她像是聽人說幾句可憐的話,就同情心泛濫不管不顧的人嗎?


    問從默,結果他答:“這個,涉及機密,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機密了不起啊,自己也是有大秘密的人。


    喬菲沒發現,如果是以前,她會先考慮這事也許關係到機密,而根本不會問出口。


    牆上被開了兩道門,一邊進一邊出。進來的那道門口,就如那個炊事兵所說,必須要檢查了所有獵物後才行。出去這邊卻簡單的多,隻有一個軍人守在那裏,登個記就行了。


    不過,當從默也去登記的時候,那個守門的軍人一臉茫然,微張著嘴,完全愣住了,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的,讓她忍不住笑出來。


    出去前,喬菲瞄了一眼那個登記的本子,大概一起出去的人,就登記在了同一行。所以,喬父他們四個的名字占了上麵一行,而下一行上,寫的是:從默,喬菲。


    “顯擺字寫得好啊?出門登個記而已,弄得像寫書法似的!”喬菲嘀咕,卻不想被聽到了。


    “是嗎,不如我下次寫幾幅字送你?你它們掛起來,讓我也過過書法家的癮。”從默煞有介事的說道。


    “沒問題,到時候你就寫‘如朕親臨’四個字,我從我家大門一路貼到洗手間。”喬菲想到哪場景,自己先樂了。


    從默做出思考的樣子,搖搖頭說:“太單調了不好,我還是再想想好了。”


    牆外是一片草地,裏麵看著很近的那些大樹,其實都在幾十米外了。草地,大概最近的人實在太多,被踩的有點嚴重。不過因為陽光雨水都足,很多明明被踩倒了的野草,拐了個彎又繼續長了,比以前的城市裏的草坪,實在厲害多了。


    從默拿了跟棍子在那探路,並叮囑喬菲:“小心點,這裏挖的陷阱太多了,雖然要求走前把自己挖的陷阱填了,但總有些忘性大的。要是兔子沒抓到,自己先掉陷阱裏被當兔子抓了,就丟臉了。”


    喬菲囧,隻能小心跟著從默走。


    “這附近的兔子早該抓完了吧?就算沒抓完,也該跑了。”看大家離開大門沒多遠,就開始挖陷阱的挖陷阱,找兔子洞的找兔子洞,喬菲疑惑了:兔子沒傻到這份上吧。


    從默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她:“你有沒有覺得有點熱?”


    啊?這問題,風格不對吧?直接想歪了的喬菲迅速臉紅了,偏偏自己還真覺得有點熱,讓她想發怒都底氣不足。


    “我是說,你沒發覺,這外麵的溫度,比牆內要高?”從默解釋道。


    這麽一說,好像是的。喬菲總算發現是她想多了,自己覺得熱是已經因為溫度高,而不是身邊站的這個人。


    “不應該啊,一般靠近森林的地方,溫度應該低一點吧?”喬菲自認,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們之所以選擇在這裏建這堵牆,就是因為以此為界限,兩邊的溫差在5c以上,而且,目前有拉大的趨勢。”


    “我們還在地球上嗎?”喬菲突然問,這個問題,其實纏繞她很久了,卻一直不敢對自己點破。這個時候,不知怎麽的,突然就有了勇氣,問出口來。


    從默歎氣:“當然在。我們測量分析了多種數據,得出的結論是,我們在地球上的位置沒有變,地球在宇宙裏的位置也沒有變。變得是太陽的位置,和這些不知道怎麽來的,完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管它怎麽來的。話說你告訴我這些沒關係嗎?不屬於機密了?”


    “機密也是分人分等級的,這些是可以讓‘你’知道的”他強調了個“你”字。


    “好吧,那在這附近還能抓到兔子是不是我能知道的?”就在剛才,她已經看到那邊有人在歡呼,在他們挖的陷阱裏抓到兔子了。


    這太不科學了好不好!根本不像是現實世界裏該發生的事,倒是更像網遊打怪,前麵的人清了怪後,後麵的人等怪刷新後就可以繼續來砍了。


    “這溫度就是關鍵。以那大門為中心點,向外,溫度越來越高,磁場也有點奇怪。結果就是,我們發現,動物們都在往這個中心點跑。有動物學家認為,這是動物的本能,說明中心點附近更安全,更大的可能是,圍牆內要比外麵安全。”比被吃了還安全,其他地方到底有多危險啊?


    “好玄幻!”喬菲表示她完全不明白,不過,知道他們現在生活的地方,還比較安全,就夠了。那些大事,就讓該操心喜歡操心的人去操心吧,她反正腦子不夠用了。


    “知道守株待兔這個成語嗎?”從默突然轉了話題。


    喬菲愕然,不知道話題怎麽轉到這個方向了。


    從默並不等她的回答,而是搬了快大石頭放在了喬菲前麵,然後讓她在這邊等著,說待會她就有機會見識到守株待兔裏的場景了。


    看著從默走開,喬菲覺得自己今天真是節操掉光,剛才一聽到“守株待兔”這個詞,她居然以為從默說的那隻兔子就是自己。


    為了避免繼續胡思亂想,她開始觀察周圍的情況:除了草還是草,這邊的草被踩倒了,那邊的草長的更高些。找了半天,她終於發現,在從默擺了石頭的前方草叢,被踩的草地有點奇怪,不像是人踩的,到更像是小動物反複跑動造成的。


    還沒等她想明白,就發現遠處從默飛快的向她跑來,出事了?


    然後,就聽“砰”地一聲,就在她腳邊,一隻兔子一頭撞在了那塊大石頭上。


    誰來告訴她,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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