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芯與栗然的事情就這樣敲定了,因為栗然還是處於“危險”時期,因此徐芯並沒有回家住,反而是要跟著栗然回去,徐爸爸徐媽媽也並沒有提什麽反對的意見。


    這項工作之前就是徐爸爸應承下來的,他自然是不會反悔的。公是公私是私,而且,他還真不覺得自己姑娘會吃什麽虧。


    多麽深沉的信任!


    分手之後各自回家,可是栗然卻非要拉著徐芯去江邊坐會兒,鄭歡漁可沒有那個興致,直接開車走人,徐芯看著她瀟灑的身影,感慨:“栗然,你媽媽還帥氣。”


    栗然微笑:“是啊,很帥!不然當年怎麽能與我爸私奔呢?”


    “咦?”徐芯吃驚。看栗然沒有要多說的意思,她想了下,最終沒有多問。


    栗然直接將車開到了江邊,這個時候天氣正熱,有不少人都在傍晚洗海澡,徐芯看著吵吵嚷嚷的海灘,倚在了台階上的欄杆上。栗然拉她:“我帶你去一個比較特殊的地方吧,那裏是我的秘密基地。”


    聽到栗然的話,徐芯有幾分吃驚的挑眉,栗然笑而不語,拉著她往偏僻處走去。徐芯是土生土長的江州人,自然也是熟悉地形的,沒過多久,就見他將她拉到偏遠處的礁石上。


    徐芯似笑非笑的看他:“你說的秘密基地就是這裏?”


    栗然點頭:“是啊,怎麽不好?”


    徐芯四下看了看:“我們小時候都不來這裏玩兒,沒有意思啊,全是石頭。也不能下水。”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這邊兒的人很少。


    栗然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到了水裏,濺起一小片漣漪。


    “我知道這裏不能下水,可是那個時候我比較內向啊,就是喜歡這邊安安靜靜的。所以就想帶你來我喜歡的地方一起待一會兒。”


    徐芯看四下無人,惡向膽邊生,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手也環住了他的腰。


    栗然嘴角輕輕勾起。


    “女色狼,你要幹嘛?”


    徐芯哼了一聲:“你再說我,我可就要對你怎麽怎麽樣了哦。”


    栗然笑了起來:“還真是求之不得。”


    “切,我才不讓你如願。”徐芯嘀咕。


    “我媽當年為了嫁給我爸,與我外公翻臉了,還登報斷絕了父女關係。”


    呃?徐芯瞪大了眼,她抬頭看栗然。卻見他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在我爺爺的協調下,最終他們還是和好了,不過和好的代價就是我跟外公的姓,然後放在我外公身邊養。其實外公對我也很好的,但是你知道,他是個古板的性子,即便是對人好,也不會明說,所以我也就養成了現在這樣的性子,有什麽事情喜歡放在心裏,也喜歡默默的自己解決。”


    徐芯點頭,沒有插話。


    “就在我五歲那年,我爸媽有了阿嚴,之後他們來看我就更少了。你也知道,小孩子嘛,總是希望得到父母的關注,即便是外公外婆對我再好,我也是心裏有隔閡的,那個時候我特別傷心。”


    “別難過……”徐芯握住了栗然的手。


    栗然微笑:“我本來是很難過的,可是,就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小嬰兒。”栗然低頭看徐芯,“你一定也認識她。”


    栗然笑了一下:“因為她叫徐芯。你爸爸家裏那個時候恰好動遷,於是你們全家就搬了過來,住在你外公家裏。我很喜歡你外公的,他每天都是笑眯眯的。他笑眯眯的告訴我,他又有了外孫和外孫女兒,還說你精致的像畫裏的福娃娃。”


    徐芯黑線:“你是真的記得麽?你自己五歲時候的事兒耶!我深切的表示懷疑好麽?”


    原本小憂傷的畫風怎麽轉眼就成了喜劇風?


    栗然揉了揉徐芯被海風吹起的頭發,繼續說:“原本我都忘記了,可是見到你就一點點想起來了,你說神奇不?好像,好像我就是在等待和你重逢那一刻,等待遇見長大的你。”


    徐芯臉紅。


    “甜言蜜語,油嘴滑舌。”


    栗然搖頭:“我沒有,說的都是實話啊,我嘴特別笨,生怕自己表示不清楚,你沒看我都將你帶到我的秘密基地來了麽?就是為了讓自己好開口。”


    徐芯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勾起了嘴角。


    “那個時候我每天放學就去看你啊,你特別好玩兒的,那個時候就特別知道吃,抓住我的手指就往嘴裏塞,特別蠢……”


    徐芯瞪人:“你的畫風怎麽又變了。”


    栗然伸手投降:“你覺不覺得,我特別了解你的喜好?那個時候我就對你印象特別深刻啊。你這麽愛吃的小姑娘,我如果不記住你喜歡吃什麽,不會做好吃的吸引你,你怎麽會被我圈到網裏呢?”


    徐芯嘟唇。


    “小時候我很喜歡和你玩兒,但是我最別扭了,生怕別人看出來,所以總是裝著不太喜歡你。誰知道你還總是跟著我,最可氣的是,你抱大腿求嫁也就算了,你怎麽能把鼻涕往我褲子上蹭?不過現在想起來,那些真的都特別的美好。說起來,後來跟著爸媽離開,除了外公外婆。我最想念的就是你了。我記得你的每一個喜好,你說人是不是很奇怪的動物?你雖然把我封為男神,可是喜歡我一定沒有我喜歡你多,我那天在江邊看見你見義勇為,一下子就認出了你。可是你卻沒有。”


    說到這一點,徐芯堅決不依啊:“可是我出車禍的時候你救我也沒認出我。別強詞奪理哈。”


    栗然歪頭:“拜托,那個時候你一臉血,我不認識你也很正常吧。再說了,我也沒有想到會在北京遇見你。”


    徐芯撓頭:“你這麽說,好像有點道理,不過栗然先生,我怎麽覺得,你現在是在給我灌輸一種觀念,那就是你從小就是愛我喜歡我的?”


    栗然微笑點頭:“不是灌輸,是認真告訴你。我原本以為不是,但是實際真的是。和你相處的越久,我越能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小時候的你太可愛了。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很美好。”


    “那我現在不可愛?你這廝也太不會說話了呀。嚶嚶。我要揍人。”徐芯撒潑。


    栗然將她摟在懷裏:“你舍得揍我麽?其實芯芯是最溫柔的一個小姑娘,動不動就說要揍人完全是你掩蓋自己的麵具,我喜歡這樣雙麵的芯芯,因為芯芯生動又有趣的全麵,隻能是我看見,別人誰都別想。”


    栗然說的不是情話,但是卻比說情話還好聽。


    “那你為什麽沒有一直住在你外公那裏呢?”徐芯想到這一點,問道。


    “其實外公原本也沒有打算讓我一直住下去啊,他不過是和我媽置氣罷了。兩個人啊,都是倔脾氣。看我年紀大了,他自然是要讓我回爸媽身邊,說是如果一直養在他身邊,孩子沒有與父母相處過,很容易性格有缺陷。”


    徐芯狐疑的看栗然:“可是缺陷已經造成了啊,你已經這麽奇葩了。”


    栗然愣了一下,隨即開始嗬癢,徐芯“咯咯”笑著閃躲。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麽!逗你玩兒啦,你怎麽這麽不禁逗啊。嗚嗚。”


    兩個人笑夠了,栗然認真開口:“其實讓我回去的另外一個原因是阿嚴大了。外公擔心,如果我一直住下去,會和爸媽更加生分。而阿嚴和我之間也不會有什麽兄弟感情。說到底,他還是為了我。”


    “栗爺爺確實是這樣一個人,小時候阿冉他們都很不喜歡栗爺爺的,說他最凶,你們家門口不是有一顆棗樹麽,我們時常偷棗吃,可是栗爺爺每次都會給我,然後把他們罵一頓,他說,我是小公主。”徐芯挺胸。


    這是她小時候第一次做小公主,是栗爺爺誇獎她的。


    栗然似笑非笑:“所以你就說他是最好的爺爺?”


    徐芯點頭:“那當然啊,我爸媽他們都說我是死丫頭。溫和的外公也隻是會說我是芯芯,隻有栗爺爺叫我是小公主,我當然要維護他了。不過,後來栗爺爺搬走了,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栗爺爺。”


    栗然想了一下,歎息:“我爺爺和奶奶出去旅遊的時候出了意外,奶奶不在了,爺爺進了療養院,他說不想再回到原來住的地方,免得觸景生情,所以我們就在臨市,也是奶奶的家鄉為她買了一棟別墅,我小姨陪著他一起住。”


    “免得觸景生情還回你奶奶家鄉?你們的邏輯……”徐芯不解。


    栗然微笑:“這是我外公決定的。芯芯,你陪我去見見他好不好?我想,看到小時候的小公主,他一定會很高興。恩,他大概更高興小公主要做他的孫媳婦兒了。”


    徐芯臉紅,半響,軟軟糯糯的回了一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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