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7嗯……某隻生物。(4)


    第二天賽拉醒來的時候,習慣性地往身子下麵一撈,毫無意外地把某個小東西給摸了出來放在枕頭上——這是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經驗。


    奇怪的是她今天早上沒有聽到尖銳的嘶鳴聲,於是她睜開眼睛,有些疑惑地看去——小傑瑞蜷縮在枕頭上一動不動。


    賽拉嚇壞了,連忙戳醒它,“是不是生病了?!”


    它虛弱的睜開眼,氣息奄奄,它看上去是想翻個身不理它,結果自己卻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了枕頭,然後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樣子是生病了,賽拉想可能是昨晚的鬧騰讓它受涼了。她又傷心又自責,甚至有些絕望——她已經快忘記自己是個寵物殺手了。在她的眼裏小傑瑞似乎是死定了。


    賽拉小心翼翼地抱起它,哭地稀裏嘩啦,抽噎著說:“你……你也要死了嗎?為什麽?”


    小傑瑞翻了個白眼,將頭扭到另一邊去,決心不再看這張氣死人的蠢臉。


    可這動作在賽拉的眼裏便有了另外一個意思——這個可憐的小家夥已經病地翻白眼了。她更加放任自己,大哭出聲。


    過了一會,賽拉猛地站起身子,抱著它衝出屋子。


    “……別死,隻有你陪著我了……我帶你去看病,你不要死……”


    賽拉一邊跑一邊抽泣,聲音斷斷續續地。她帶著它來到了一個寵物醫院,獸醫說有點發燒,於是賽拉心痛地看著它連叫都沒有叫一聲,毛茸茸的屁股上便挨了一針。在獸醫再三解釋它不會死之後賽拉強烈要求買了些藥,便帶它回去了。


    她將它放在床上,用被子蓋住小小的身子,將衝好的藥劑吹涼,然後想往它嘴裏送,可它連生病的時候也不乖——它拒絕吃藥。


    “好好好,不吃不吃,我放旁邊涼著。”賽拉說,本來那獸醫也說它已經沒事了,這藥是她非要買的。“可是如果明天你還不好的話,就必須要吃藥。”


    於是整整一天,賽拉都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小病患,隻要它睡著的時候一蹬被子,她就連忙重新蓋好,又或者她將水和食物準備好的時候,隻要它看向哪個,賽拉就巴巴地送到它嘴裏。它隨便一個小小的噴嚏賽拉都會不安好半天。


    晚上的時候,賽拉迷迷糊糊地趴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傑瑞,“快好起來……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


    聲音斷斷續續的,就像是囈語。


    這一夜過後,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緩和了,至少傑瑞沒有再衝她齜牙咧嘴了,隻是常常用輕蔑鄙夷地目光打量她——除了在洗澡的時候。


    這種進步讓賽拉精神一振,有種撥開雲霧見明月的感覺。她更加地討好這個唯一陪伴著她的朋友。


    可是人都有種劣根性——貪得無厭。一旦和平的苗頭升起,賽拉就期待友好和互助,並且妄想越過量變直接進行質變。


    賽拉最近開始羨慕隔壁阿姨和她家的狗。


    每每經過她家院子的時候都可以看見他們在玩飛盤遊戲——這是賽拉夢寐以求的,她甚至已經計劃好用餅幹代替飛盤。這樣有利於激發寵物的積極性。


    賽拉開始買各式各樣地餅幹,她還是懂的訓練的,首先先逐一喂給傑瑞吃,然後偷偷觀察。如果它吐出來,那就代表它不喜歡,如果它吃第二片,那麽待定,如果它吃第三片,就說明有戲,就這樣過了幾天,賽拉終於敲定了一個咖啡味的餅幹——昨天小傑瑞把一包都吃完了!


    賽拉準備好了足夠的餅幹,坐到小傑瑞的麵前引誘它,當它注意到她的時候立即給予一個討好巴結的笑容,那樣子傻透了,傑瑞毫不留情地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眼神,然後搖著尾巴抬起高傲的下巴將她手中的餅幹吃了下去。賽拉樂壞了,緊接著又喂了它許多。


    她估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如果它吃飽了今天的努力就白費了,而且指不定明天它就會不再對咖啡餅幹感興趣,到時候又得花時間花心思。


    於是賽拉在小傑瑞張嘴的那一刻連忙將餅幹拋了出去,距離不近不遠,既不會讓它懶得跑動,也不會讓它低頭就吃到。


    小傑瑞看了看餅幹,然後回頭有些疑惑地望著她。


    賽拉又丟出去了幾片,而它依舊蜷縮在地毯上不予理會,隻是尾巴漸漸不動了,它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它。


    賽拉期待的回望著它。


    這下它明白她的意思了——因為它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弓起背衝她嘶叫。這聲音賽拉既熟悉又陌生,因為它最近出現的頻率實在太低了。


    可為什麽現在又出現了?


    賽拉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不動聲色得向後挪了挪,“我……我隻是手抖。”


    然後它猛地跳了起來,趁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撲到她胳膊上奮力一咬。


    初步建立起來的有些搖搖欲墜的和平關係頓時崩塌。


    ………………………………………………………………………………………………………………


    之後的一個星期,賽拉和傑瑞相處地就像是仇人一樣——雖然是單方麵的。


    賽拉幾乎要對他們之間的關係絕望了,小傑瑞時常用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的眼神盯著她,晚上睡覺的時候賽拉會時常驚醒,然後就發現它睜大圓溜溜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她,讓她毛骨悚然,如果它是個人,賽拉想自己的腦袋可能已經不在脖子上了。有的時候甚至會在賽拉睡覺的時候突然發出尖銳的叫聲,直到她被驚醒才會滿意地閉上眼睛。


    賽拉幾乎要被折磨地神經衰弱了,但她仍舊沒有產生過丟棄它的念頭,所以她依舊垂死掙紮。


    “求你了。”賽拉愁眉苦臉地說,“求你別這樣,我快扛不下去了。”


    小傑瑞悠哉地曬著太陽,時不時搖動它的尾巴,沒有看它一眼。


    賽拉歎氣,她將它抱到懷裏,“什麽都聽你的,你想怎樣就怎樣可以嗎?我以後再也不胡思亂想了。”應該說是對它的順從不抱希望了。


    它這下有反應了,施舍般給了她一個視線,她立即精神抖擻正襟危坐,以表自己的態度嚴肅認真。它歪著小腦袋瓜想了想,用右爪扒拉了一下脖子上的粉紅色蝴蝶結。


    “……不想戴這個?”賽拉小心地猜——她希望自己猜錯了。


    它點頭。


    於是賽拉糾結了好半響,痛心疾首地將蝴蝶結取了下來,就像是被割掉了一塊肉一樣。她小聲嘀咕:“明明很可愛。”


    傑瑞對它的話選擇忽略,它又抬起了自己的左爪,衝她揚了揚下巴。


    那上邊隻有一根細細的鏈子,賽拉頓時明白了它的意思,連忙搖頭,“這不行,你會跑的!”


    然後她似乎聽到了細微的哼聲,定睛一看,那小家夥又將頭撇開,怎麽哄都哄不回來,


    “對不起。”賽拉愧疚地摸著它的腦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如果鬆開你一定會跑掉的……反正你之前也沒主人不是嗎?就算有我也不會把你還給他……至少在這個假期的時候。在我這裏包吃包住有什麽不好的?雖然我睡相很糟糕,有的時候有些衝動,可除此之外,我應該對你不錯的。還有半個月就開學了,到時候我就放了你,好嗎?”


    小傑瑞抖了抖耳朵,沒有理她。


    動之以理沒用,那就隻有曉之以情。於是賽拉接著說:“我很喜歡你的,你就不能陪陪我嗎?這個屋子除了我就隻有你了。我也不敢隨意出去亂走,那些鄰居總是問我爸爸媽媽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一個人在這間房子很害怕。等到我開學,我就把這裏留給你,還會給你準備好食物,你不是喜歡吃那個咖啡餅幹嗎?我會多買些的。窗戶我也會打開,雖然有防盜架,但是以你的身形是可以鑽出去的,到時候想走想留隨便你……希望你走的時候記得把窗戶合一下。”


    在賽拉忐忑又期待地等待中,小家夥終於有反應了,它從她的懷裏跳了下去,走了幾步,直到鏈子繃直了,才怒騰騰地瞪了一眼茫然的賽拉。


    她立即反應過來,站著身子跟著它走動著。


    他們來到一個緊閉的房門麵前。


    賽拉呆呆地看著房門,然後又有些疑惑地看著小傑瑞,“怎麽了?”


    它站直身子,伸出爪子在門上拍了拍。


    “你想進去?”


    似乎是猜對了,賽拉看見它滿意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好似剛才那一下拍地它很疼。


    賽拉抿抿嘴,死死地盯著銀白色的門把手,上麵細致的雕紋幾乎刻進了心裏,她有些遲疑地將手覆蓋在上麵,好半響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心跳漸漸變得急促起來,血液隨著心跳漸漸凝聚在一點,窒息的感覺讓她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


    她猛地鬆開手,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大步,就像麵前的是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巨怪,賽拉驚慌失措地抱起傑瑞衝向自己的房間,關門反鎖。


    賽拉懸浮著腳步爬上床鑽進被窩,身子無法克製的戰栗著,急促的喘息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麵徘徊,她目無焦距地盯著傑瑞,在它驚訝和疑惑的注視下,扯出一個怪異的,哄勸的笑來。


    “聽著,我走了之後,這個屋子你哪都可以逛,唯獨不能進那個房間?明白嗎?永·遠不能踏進去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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