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0 嗯……塔樓。(2)


    “晚上好,嗯……德拉科。”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看上去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德拉科警覺地朝四周望了望,在確定這兒隻有他們兩個人後,才將注意力放到鄧布利多身上——他的臉色極其慘白,身子無力地靠在牆壁上,“鄧布利多校長,您看上去很不好。”


    “當然,人老了,總有一些小毛病。”鄧布利多悠哉地說,伸出焦黑幹枯的右手扒拉了一下胡子,然後放鬆自己貼著牆壁坐了下來——他沒有一點意圖去撿掉落在不遠處的魔杖。


    德拉科立即使用飛來咒將鄧布利多的魔杖拿到手中,可他依然沒有放鬆自己,鄧布利多那幅悠然自得的樣子讓德拉科忐忑起來,“你在算計什麽?!”


    “噢!你想多了。”鄧布利多誠懇地說,“如你所見,我現在隻不過是毫無反抗能力的老頭子……還帶著重病。”


    可看上去悠哉過頭了!


    這跟他原本想象的不一樣!德拉科幾乎要篤定鄧布利多還留有什麽後招,他再次謹慎地朝四周張望,可這時候鄧布利多的話讓他重新把注意力凝聚在他的身上。


    “能在這裏看到你確實令我……驚訝。”鄧布利多說,就像是發現一個好學生在考試時做小動作的老師,“或者我們應該換個地方談談,我的辦公室裏正巧還有些果子露飲料,我想你會喜歡的。”


    德拉科的眼角跳動了一下,他現在極其厭惡這種失控的感覺,這會給他帶來恐慌和不確定。他咬牙說,“希望過了今晚你還有命去享受!”


    鄧布利多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梢,“為什麽不呢?”


    “看來得讓你明白現在的情況!校長先生!”德拉科咬牙切齒地說,天知道他現在已經焦躁到了極點,“——鑽心剜骨!”


    光芒沒入老人的身體,他驀然睜大了眼睛,緊繃的身子微微顫抖,破碎的□聲從嘴裏泄露了出來,好一會,他虛弱地喘氣,斷斷續續地說:“嗯……這滋味可真不好受,那麽,你想表達什麽?”


    他的痛苦讓德拉科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了下來,他把急躁不安的情緒壓了下去,稍稍抬起下巴,微眯著眼睛,看上去就像一個運籌帷幄的掌控者,“看來我們現在有共同話題了,不是嗎?”


    “當然,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鄧布利多輕輕說,“不過你的方式似乎有些……粗魯,不可饒恕咒會讓你被學校開除,甚至進阿茲卡班。”


    德拉科冷笑,“隻要你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


    鄧布利多遺憾地歎了口氣,小聲地嘀咕了句什麽,然後說:“所以……你現在要殺了我嗎?”


    這個話題讓德拉科集中了全部的精神,他深吸了一口氣,冷漠地說:“這就是黑魔王交給我的任務,沒有人能夠違逆他。”


    鄧布利多看了看懸掛在夜空上的黑魔標記,無奈地搖搖頭,“不得不說,這太不穩重了,你隻是一個學生。”


    “收起你的輕視。”德拉科惡狠狠地說,“有人支持我,他們就在下麵,隻不過暫時被你的警衛給纏住了。”


    好吧,前提是那些真的隻是普通的警衛。鄧布利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按照現在的情況,你隨時都能完成你的任務,不一定非要等他們上來。”


    德拉科詭異地勾起唇角,微微傾斜著頭顱,卷動著舌尖,輕聲說:“……可我想讓你活下去。”


    原本輕鬆的神色沉澱了下去,鄧布利多這次認真地凝視著德拉科,湛藍色的眼睛犀利地刺在他的臉上,緩慢地說:“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要背叛伏地魔?”


    血色完全從臉上褪去,這個名字讓德拉科有一瞬間的瑟縮,無力的手指差點將魔杖鬆開,但在下一刻,他又緊緊地將它攥緊在手中,他堅定地看著那雙充滿睿智的藍色眼睛,“這不關你的事。”


    鄧布利多沉默地看著他,讓人無法探究他在想些什麽。


    “我給你機會活下去。”德拉科冷冷地說,“但是你總要付出些什麽來交換。”


    鄧布利多眯了眯眼睛,低聲笑了笑,虛弱的身子讓他忍不住咳了幾下,過了一會,他微笑著朝德拉科隨意地揮了一下手,“那麽……洗耳恭聽。”


    喉嚨裏麵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德拉科緊張地咽了咽喉嚨,腦子裏的東西瘋狂地轉動著,“把……我的父親從阿茲卡班放出來。”


    鄧布利多有些訝異地看著他,半響才說:“我相信不會隻有這個條件。”


    “結束後……戰爭結束後,你要把馬爾福家和……那個人的關係給撇開。”德拉科繼續說。“並且保證絕對不會在任何一個馬爾福身上動歪腦筋。”


    “……後麵這種說法有點讓人傷心。”鄧布利多笑著,然後有些苦惱地說,“不過這可真是有些困難,盧修斯是個食死徒,人盡皆知。”


    “但並不是完全不可能。”德拉科肯定地說,“不要在這個時候戲弄我,多的是辦法讓……我父親洗脫罪名,比如告訴所有人他是你的間諜。”


    鄧布利多有些怪異地將德拉科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然後意味深長地說:“聰明的孩子。”


    德拉科沒有理會他的讚賞,甚至有些不自在,事實上從剛見到鄧布利多的時候開始,他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時間緊迫,他沒有辦法浪費時間去追究。他控製好自己的呼吸,盡量不露出任何異樣,看上去冷靜極了——即便他的心髒幾乎要從嗓子裏麵蹦了出來。“最後……等到一切結束後,你要給賽拉·莫裏斯一個新的身份,一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起疑的新身份。”


    他有些懊惱的發現,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格外沙啞,聲帶就像是起了鏽一般。


    ——這個才是真正的,唯一的目的。


    ………………………………………………………………………………………………………………


    一個新的身份代表著一個人的重生,將會與過去的一切斷得幹幹淨淨,並且永無後顧之憂。


    “這個要求聽上去有些……奇怪。”鄧布利多緩慢地說,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德拉科,“賽拉·莫裏斯?我記得她是個麻瓜。”


    “當然。”德拉科有些急促地說。


    “可是為什麽會牽扯到她?”鄧布利多問,“你覺得,什麽理由讓她需要換一個身份?她現在難道有什麽不妥嗎?”


    德拉科有種喘不過氣地感覺,他艱難地瞪大眼睛,目無焦距地看著鄧布利多,“理由什麽的並不重要,你隻需要應下來就足夠了……並且保證,絕對不會以任何方式去探究一切關於她的事情。”


    鄧布利多憐憫地看著他,欲言又止,一些話語在喉嚨裏麵徘徊著,又漸漸沉澱了下去,他猛然閉上雙眼,不再看那雙充滿孤注一擲和……期待的眼睛,淡淡地說:“這個交易並不公平。”


    德拉科回過神來,有些惡劣地笑了笑,“不,很公平,不要忽略了你活下去的價值。”


    “……可事實上,我並不是那麽害怕死亡。”鄧布利多冷漠地說。


    德拉科錯愕地瞪著他,轉而暴躁地低吼:“可是你的死亡會帶來戰爭!會有更多人成為你的陪葬品!”


    “戰爭無法避免。”他說,“但是一定會有人去結束它。”


    “——那個人隻可能是你!隻有你能將他打敗!”恐慌的情緒將他淹沒,他已經無法再克製自己。


    “你高估了我的本事,也高估了我的價值。”鄧布利多說,依舊沒有看他,“我的生命並不算什麽。所以你得到的報酬遠遠高於我付出的代價。”


    “——不!!!”德拉科失控地尖叫,大大步走到鄧布利多身邊蹲下,狠狠地揪住他的領子,怒吼,“不要告訴我你把希望全部放在了救世主身上!他算什麽!?他有什麽本事?!他根本不知道那個人的可怕!黑魔王隻要動動手指就能把他當螞蟻一樣捏死!你這是在拿所有人的性命賭一場必輸的賭局!”


    “那麽你呢?你又在賭什麽?你把希望都放在我身上,就那麽肯定我會贏?”鄧布利多仍舊沒有理會他。


    “——因為——他隻忌憚你——鄧布利多!”憤恨的話從牙縫裏麵鑽了出來,同時也充滿了恐慌和失措,“你必須活下來!然後把那個人推進地獄!”


    如樹枝一般幹枯地手輕輕握住了德拉科的手腕,鄧布利多驀然睜開眼睛,湛藍色的眼睛幾乎要將他穿透,“那麽做個交易吧。”


    他愣住,呆呆地看著老人。


    “你的條件,我全部答應,並且會盡最大的努力讓賽拉·莫裏斯活下來,讓她能夠正常地生老病死。”不知什麽時候,鄧布利多的另外一隻手上已經握住了魔杖,將之對準兩個人相交的手,“而你,以你的靈魂起誓,你會付出你的忠誠,對我,對霍格沃茲,對哈利·波特……永遠。”


    他無力地跪在地上,目無焦距地看著鄧布利多,冰冷的眼淚溢出眼角,滑過慘白的麵頰滲進嘴角——苦澀,令人痛苦,猶如致命的毒藥。


    “……我以靈魂起誓。”


    火舌從魔杖的頂端噴射出來,把綠色的光芒驅散,將兩個人的臉映地通紅,它纏繞在相握的兩隻手上,像一條猙獰的毒蛇。


    鄧布利多看著他,蒼白無力地扯動了一下嘴角,卻什麽都沒有說。“賽拉……”


    她神情恍惚地望著鄧布利多,渙散的視線漸漸集中起來,臉色灰白一片,“……你知道……你知道是我,你也知道我是誰,是什麽身份……對嗎?”賽拉撕扯著被剪刀剪得支離破碎的聲帶發出沙啞的聲音,從輕輕碰撞的嘴唇裏泄露出來。


    鄧布利多疲憊地靠在牆角,好一會,他才緩緩點頭。


    賽拉頹然地閉上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麽,不知道想說什麽,腦袋裏麵空白一片。隱隱有些事情在心底旋轉,可往往到了嘴邊的時候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她深吸一口起,冷靜地說:“下麵有4個食死徒,其中一個是狼人,你的警衛堅持不了多久。”


    “前提是他們隻是普通的警衛。”鄧布利多笑了笑,吃力地撐起自己的身子,可一個手滑便重新坐倒在地上,他無奈地說:“我很抱歉,能否給我點幫助?”


    賽拉猶豫了一會,直到確定這個老人是真的虛弱到了極點,才扶住他的胳膊幫他站立起來——她能感受到對方的重量全部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幸虧德拉科是個高大有力的孩子。”鄧布利多慶幸地笑著,“他現在在哪?”


    這個名字讓賽拉有一瞬間的出神,“在盥洗室,我對他用了昏倒咒。”


    “然後把他的衣服扒光了?”這個可能性讓鄧布利多愉悅地放鬆了神情。


    賽拉頓住,支支吾吾地說:“我有對我的衣服試過放大咒,可是……”


    “好吧……希望他不會感冒。”


    她猶豫了一會,然後說:“能不能抹去他的記憶?否則他會對我起疑。”


    鄧布利多頓了頓,說:“當然,還要做一些適當的修改。”


    賽拉鬆了口氣,“現在怎麽辦?樓下……”她突然頓住,這時候才發現樓下原本的打鬥聲早就消失了,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已經結束了。”鄧布利多笑著說。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突然竄上了塔樓,讓賽拉驀然緊繃了身子,她迅速地將魔杖對準那人,正準備念出咒語的時候,一隻枯焦的手將她的魔杖壓了下來。


    “放鬆,賽拉。”鄧布利多安撫到,“西弗勒斯是自己人。”


    這話讓斯內普不屑地冷哼。


    賽拉震驚地看著斯內普,“可他明明是……”


    “那隻是表麵。”鄧布利多說,然後對斯內普露出遺憾地笑意,“我很抱歉,西弗勒斯,計劃有些變動。”


    “這可真是讓我失望,我還為你準備好了悼詞。”斯內普冷嘲熱諷地說,但他並沒有露出意外地神色,轉而看向頂著德拉科皮子的賽拉,將她從都到腳掃視了一遍,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複方湯劑?不錯的主意,我猜測……你應該給他留了條短褲。”


    賽拉驀然紅了臉,尷尬地說不出話來,好半響才憋出細小的聲音,“留了……”


    斯內普哼了哼,然後幸災樂禍地對鄧布利多說:“格雷伯克跑了。”


    “噢,是嗎?這可真是個壞消息。”鄧布利多配合地皺起眉頭。


    這樣刻意的舉動讓原本準備看他為難的斯內普再次沉下了臉。“因為你的心血來潮,馬爾福的任務失敗了——再一次。我並不認為這一次黑魔王會輕易平息怒氣。”說這話的時候,他諷刺地看了看賽拉。


    賽拉驀然蒼白了臉,卻引來了斯內普的冷笑。


    “我以為你知道對那位大人來說任務失敗意味著什麽,所以把你無聊的愧疚收起來。”斯內普冷冷地說。


    “不……”賽拉艱難出聲,“我有辦法的……”


    “不要嚇唬一個孩子,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


    “你的所作所為也沒有高到哪去。”斯內普說,“——再一次,我是不是該說一聲恭喜?”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虛弱地咳了幾下,才說:“德拉科的任務並不算失敗,可這得晚點才能商量。”說著,他將賽拉輕輕推開,“去把德拉科送到醫療翼,在他清醒之前西弗勒斯會過去一趟的。”


    賽拉應下,將鄧布利多攙扶到了斯內普身邊,直到他像吞了鼻涕蟲一樣厭惡地接過鄧布利多,這才匆匆下了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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