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德拉科友好而又溫和地對紮克利說。


    “是有點。”紮克利含笑道。


    賽拉縮著腦袋默不作聲。


    德拉科麵不改色地坐在紮克利地對麵,優雅地將糖果和娃娃放在腳邊上——那動作仿佛是在擺置什麽華麗的器具。他衝著服務員抬了抬手,點了一杯黃油啤酒後,轉過頭來對著賽拉寵溺又溫柔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陰森森的白牙,“親愛的寶貝,坐過來。”


    賽拉一臉驚悚地瞪大眼睛,身上的雞皮疙瘩[——噌!]地一下全部都起來了,她僵住身子,像是被施了奪魂咒一般暈暈乎乎地走了過去,直到屁股已經落在了凳子上都沒有著地的感覺。


    德拉科無奈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是讓你在門口等著嗎?怎麽這麽沒有耐心?”


    等著?什麽等著?賽拉茫然地張大嘴巴,可當隱藏在桌下的手背上傳來一陣擰痛時,賽拉立即回過神來,連忙說:“啊……哦……我有點等不及了,你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也很理解。”德拉科體貼地說,又對賽拉投去寵溺的目光——這讓賽拉忍不住在心裏發出一陣哀嚎,“畢竟你們兩個這麽長時間沒有見麵了。”


    這時候,服務員走過來在德拉科麵前放下黃油啤酒便走開了。


    “謝謝你的理解。”紮克利適時地說,拿起啤酒對德拉科友好地舉了舉杯子。


    德拉科意思下地抿了一口,然後淡淡地說:“我記得上次見你的時候是在魔法部,那個時候你還忙地不可開交,怎麽這個時候就突然有空了?”


    紮克利不在意地抿了一下嘴,說:“麻煩事情多了,總要找個機會出來放鬆一下。”


    德拉科假笑了一下,說:“這麽不務正業……看來布雷恩家前途堪憂。”


    “也不見得。”紮克利鎮定地說,“至少我暫時還不會有心思去……”他突然頓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隻要能應付自如就好。”德拉科不在乎地說,“說起來……聽說布雷恩家族最近不怎麽太平,似乎有些人旁支對如此年輕的掌權者心有不服。”


    “閑言碎語而已。”紮克利說。


    “不管怎樣還是小心點。”德拉科說,“光我這個外人所知道的,就有不少虎視眈眈的豺狼,比如……你那個叔叔。”


    紮克利眯了眯眼睛,臉色微微沉了下來,不客氣地說:“既然是外人,就不要太過越界了。”


    德拉科像是這才察覺到不妥似的,露出抱歉的笑意,“是我失禮了。”


    紮克利的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但很快消褪了下去,露出擔憂地神情,“對了,我前幾天在魔法部碰見了馬爾福夫人,她的臉色似乎很不好。”


    德拉科的臉色僵了僵,陰霾地盯著他。


    於是他接著說:“魔法部最近又在向馬爾福家施壓了,這次的動作稍稍大了些……不過你放心,我當時剛好在,‘順便’幫了馬爾福夫人一把,所以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話音落地,德拉科驀然收斂了神色,冷笑著看向他。紮克利則神情自若地與他對視。


    賽拉敏銳地嗅了嗅鼻子,她怎麽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不動聲色地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瞄了兩眼,賽拉默默地低下頭來輕啄果汁。腦子裏麵一直在糾結到底是找個話題還是就此保持沉默。


    在她的印象裏麵,這兩個人似乎總不對盤,沒有理由,沒有目的。用秋·張的話來說,就是天生的八字相克。她雖然沒有聽明白這兩個人的對話,但總還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胡思亂想了好一番後,賽拉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口袋裏的金加隆已經冷卻下來。錯過了一次聯絡的機會,她隻得無奈地歎氣。


    “……賽拉。”德拉科驟然沉聲道。


    被冷不防點到名字的家夥嗆了一下,憋著嗓子看向他。


    “以後不要再隨便亂收一些‘來曆不明’的信件。”德拉科淡淡地說,“小心某些人在上麵施加了黑魔法。”


    賽拉眨了眨眼,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指那天在大禮堂用餐的時候她收到的信,有些訝異德拉科怎麽知道那封信是紮克利寫的。但僅剩的一點小聰明還讓賽拉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問這種東西讓德拉科下不了台。賽拉垂頭喪氣地偷偷看了眼紮克利,發現他也正好看向自己,並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賽拉微微鬆了一口氣,投以一個抱歉的眼神,這才回答:“知道了。”


    看到兩個人“互動”的德拉科倏地黑了臉,他驀然站起身來,一把拽起身邊的兔娃娃耳朵,不輕不重地往賽拉的懷裏扔去,不顧賽拉險些摔倒在地,他又提起那一大袋糖果,冰冷地說:“走了。”話音落地,他便徑自轉身走開。


    賽拉有些委屈地抱著娃娃,下巴抵在軟綿綿的兔腦袋上——這東西正好到她的肩膀,但是她要稍稍往上抱一點才不會讓它的腳落地。她有些為難地看著德拉科的背影,掙紮了好一番才對紮克利說:“抱歉……他可能今天心情有點不好。”


    “沒事。”紮克利不在意地笑了笑,前傾著身子揉了揉賽拉的腦袋,“回學校後記得多花點功夫在學習上。”


    意思是不要隻顧著談戀愛。聽懂言外之意的賽拉紅著臉點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試探到:“那麽……下次見?”


    紮克利猶豫了一下,看到賽拉黯淡了神色後,連忙說:“別亂想,隻是下次見麵可能要等很久……偷溜畢竟不能太勤快了,逼得那些老家夥跳腳可不是什麽好事。”


    “——賽拉·莫裏斯!!!”


    壓抑的低吼聲讓還沒有露出喜悅神色的賽拉瑟縮了一下,匆匆對紮克利道別後,便朝德拉科跑去。


    德拉科沉著臉,不耐煩地拽住賽拉的胳膊,大步離開。


    看著他們離去,紮克利悠閑地喝了一口啤酒,這才露出無奈的神色,呢喃道:“沒良心的小家夥。”


    #####


    德拉科粗魯地拽著賽拉的胳膊大步前行,賽拉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周圍不時有路人投來好奇或者戲謔的目光,可兩個人都沒有去在乎這些——一個人正在極力壓抑怒氣,一個人除了集中精神跑路根本沒辦法去注意別的。


    不用跑到前麵去看他的臉色,賽拉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氣——被攥住的那一支胳膊早就泛起尖銳的疼痛,他的另外一隻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背上的青筋猙獰地暴露出來。


    也難怪他這麽生氣。賽拉想,雖然她和紮克利之間並沒有什麽,但因為自己撒謊瞞著德拉科和他見麵,怎麽看也透露著一股偷、情的味道。自知理虧,所以賽拉表現地格外老實溫順。


    直到遠離了人群,賽拉這才小聲說:“我胳膊很疼……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像這樣動用暴力?”


    德拉科倏地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來,陰霾的臉色毫不保留地表達出一種暴戾的氣息,嘴唇緊抿著,微微有些泛白——在賽拉的印象裏,這是第一次見到德拉科如此憤怒的樣子。


    在鬆開手的那一刻,德拉科狠狠地把一大袋子糖摔在了地上,五顏六色的糖果袋頓時散落一地,有些許糖果還從破裂的袋子裏麵滾落了出來,這讓原本單調的石子路頓時變地五彩斑斕起來——不過現在誰都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些。


    德拉科狠狠瞪著賽拉,緊咬著腮幫子,伸出右手來朝賽拉的腦門上用力戳了戳,一時居然沒有說話。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鼻翼也在時不時地扇動,幾乎錯覺會從裏麵噴出活來。


    賽拉猜測他可能正在組織語言,於是趁著這個機會,露出可憐兮兮地表情,一邊揉著額頭一邊誠懇地說:“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德拉科瞬間一副被噎住的表情,蒼白的臉蛋變地無比緋紅,在深吸了一口氣後,他驀然扯著嗓門,咆哮大喊:“——賽拉·莫裏斯!!!你給我適可而止!!!!”


    賽拉覺得自己的頭發被一股莫名的風吹地飄了起來,她默默地扒拉一下發絲,等耳朵裏的嗡嗡聲褪去後,淡定地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哦。”


    如此敷衍的態度讓德拉科氣得幾乎要抓狂,右手五指緊緊地繃著,他顫抖著聲線,低聲說:“誰給你的膽子……這樣戲弄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撕了你!!!”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賽拉頭痛地歎了一口氣,她戀戀不舍地把兔娃娃放到地上,然後握住德拉科的爪子,撲拉地摸著他的手背,用順毛的口吻道:“冷靜點,德拉科,能聽我好好解釋嗎?”


    德拉科繃緊腮幫子,牙齒依舊咬地咯吱作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原本無比雜亂的思緒漸漸褪去,德拉科緩緩冷靜下來,他眨了幾下眼睛,幾乎要把人戳穿的視線這才有所緩和。他這才發現賽拉的動作,猛地收回手,嫌棄似地在衣服上擦了幾下,諷刺地說:“解釋?需要解釋什麽?”


    察覺到順毛成功,賽拉悄悄鬆了口氣,重新掛上乖巧溫順地表情,誠懇地說:“喏……我知道我說謊不對,可是我和紮克利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總要敘敘舊不行嗎?”


    一提到“說謊”這個詞,德拉科再次炸毛了,“你是沒長腦子還是沒長耳朵?我告訴你很多遍,不要和他來往!”


    “我知道我知道。”賽拉好聲好氣地說,“我不明白你們兩個之間有什麽過節,但總不能牽扯我身上啊,夾在中間很為難,朋友和戀人……這麽庸俗的選擇題難道你參與體會一把?”


    “所以你就可以戲弄我?”德拉科似乎一門心思就鑽在這個問題上,冷嘲熱諷地說,“身體不舒服?要呆在寢室休息?什麽時候你的寢室變成了三把掃帚酒吧?”


    “梅林作證,我這次真的是誠心悔過!”賽拉指著天說,“你就不要總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了,說謊是我不對,可我要是說紮克利約了我今天出來見麵,你會答應嗎?”


    “——做夢!”德拉科咬牙切齒地說。


    “這不就對了?”賽拉說。


    “少在我麵前使些小聰明。”德拉科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思,不就是為下次見麵做好鋪墊?”看到賽拉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他的臉又黑了下來,“你想都不要想!有本事你就好好瞞著,沒本事的話就不要撩撥我的底線!再讓我發現一次,信不信我馬上撕了你?!”


    “不要說地這麽嚴重……真搞不懂你們兩個怎麽回事,同為貴族應該會好好相處才對,這樣才能給家族帶來更多利益。”賽拉莫名其妙地說,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她驀然呆滯了一下,直到察覺到德拉科不耐煩的目光後,才呆呆地說,“喂……不會是我想的那麽狗血吧……你該不是以為紮克利對我……”


    德拉科愣了愣,厭惡地撇撇嘴巴,極盡鄙夷地將賽拉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少往臉上貼金,你以為誰都像我這樣瞎了眼一樣看上你?還爭風吃醋?瘋了吧你?瞧你幹扁的身子,要什麽沒什麽,前平後扁,臉蛋都還沒張開,誰給你的自信?”


    每一次每一句都砸在了賽拉自認幼小的心靈上,她的臉從紅到青,再從青到黑,碧綠色的眼睛裏幾乎要噴出活來。賽拉怒不可遏地低吼:“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戳瞎你的眼?!”


    看到她生氣,德拉科的心情這才由陰轉晴,有些得意地挑起眉角,裝模作樣地砸吧了一下嘴巴,發出一個音節——“嘁。”


    賽拉凶狠地做出一個戳眼的動作,最後,她決定不和這個混賬東西一般見識,裝模作樣地揚起自己的下巴,“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在逃避什麽?”


    德拉科白了她一眼,然後不冷不熱地說:“馬爾福和布雷恩的地位不相上下,可馬爾福家是經過幾百年的洗禮,一點一點累積才有今天的地位。而布雷恩家卻是在短短一百年就崛起,他們家是出了名的卑鄙陰險,從祖父輩開始,就一直在明裏暗裏地使些手段,私下做些肮髒齷齪的交易。尤其是老布雷恩,他的手段可不是一般地狠辣,布雷恩有今天他可是出了一大半的功勞。我就不相信了——這樣的一個家族會培養出一個溫潤無害的赫奇帕奇。”


    聽了這番話,賽拉皺了皺眉頭,一時沉默不語,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總之離他遠點不會有害處的。”德拉科說。


    賽拉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


    德拉科這才鬆了口氣,她能聽進去勸告總是好的,至於行動方麵,以後看得緊一些也不會有機會耍什麽花招。他看了看滿地的糖果袋子,頭疼地揉了揉眉角,“走吧,該回學校了。”


    賽拉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然後蹲□子,拾取地上五顏六色的袋子。


    “你幹什麽?”德拉科驚訝極了。


    賽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收拾啊,快來幫忙,站著做什麽?”


    德拉科不可思議地說:“都掉地上了!”


    “是袋子掉地上了——別露出那麽嫌棄的表情,誰要你之前耍帥。”賽拉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說,“再說了,這是你專門給我買的吧,浪費人家心意是可恥的!”


    德拉科瞪了她好半響,最終認命地歎了口氣,從口袋裏麵拿出手巾紮成袋子的形狀,揮動著魔杖對著它念了句咒語,然後放到賽拉麵前,“扔進去……這麽多你沒辦法都捧回去。”


    賽拉開心地笑了笑,一邊扔一邊說:“怎麽突然想起給我買這個?”


    “你不是‘生病’了嗎?我以為你會去找龐弗雷夫人看看。”德拉科說,“總要些東西來緩和下苦味。”


    哪壺不開提哪壺。賽拉幹巴巴地笑了笑,雖然沒有看出他有哪裏不對勁,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決定轉移話題,“哦……我是說這個兔娃娃,可愛極了。”


    德拉科有些不自在地瞄了那東西一眼,像是無法忍受一般,瞬間就收回了視線,假裝淡定地說:“哦……路過的時候碰巧看到的,就順手了。”


    賽拉挑起眉角,“這麽大一個東西……你能有多順手?”


    德拉科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閉嘴!”


    賽拉吐了吐舌尖,討好地笑了笑,然後擄起袖子,看著胳膊上一圈淤青,抱怨地說:“你這次可真的有點過分了,下次這麽粗魯的話,我可就反擊了。”


    德拉科看著淤青,皺了皺眉頭,懊惱的神色一閃而逝,但很快便不在意地撇撇嘴,“我真後悔沒有掐在你的脖子上。”


    賽拉齜牙咧嘴地說:“你走著瞧,我說到做到。”


    他們將沒有破裂的糖果袋子收拾好後,德拉科將手巾隨意地放在口袋裏,兩個人正準備走的時候,賽拉又說:“背我回去吧。”


    “少得寸進尺。”德拉科冷哼。


    賽拉挑起眉角,沒有說話。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站了好半響,德拉科憤憤地哼了哼,背過身去蹲下來。


    賽拉得意地笑了笑,剛想撲上去,看著身邊的兔娃娃又遲疑了,德拉科正露出不耐煩地神情,她便說:“娃娃怎麽辦?”


    “——扔了!”德拉科沒好氣地說。


    賽拉沒理他,思量了一會便想出了個好主意——她背著娃娃撲到了德拉科的背上,將兔子耳朵繞在了德拉科的脖子前係了一個結,開心地說:“好了!”


    德拉科呆滯了一下,整張臉變得五顏六色起來,他咬牙切齒地說:“等會要是被人看見你就死定了!”


    話音落地,他便倏地站起身來,埋著頭拐進了一個林蔭小道。而她笑地開心極了。


    於是德拉科背著賽拉,賽拉背著兔子,在寂靜的小路上迅速前行。


    快到霍格沃茲的時候,德拉科就迫不及待地把賽拉扔了下來,那表情就像是嫌棄一個害蟲一樣,賽拉無所謂地撇撇嘴,抱著兔子往學校裏麵走去——德拉科是誓死絕對不再碰那玩意一下。雖然他一直臭著臉,但還是耐著性子將賽拉送到了寢室門口,把裝這糖果的手巾遞給她,賽拉踮起腳在他的嘴角親了親,發現他臉色稍稍緩和了後,這才道別關門。


    賽拉把那兔娃娃放在了床上,順了順它的耳朵——由於她之前的行為,兔耳朵顯得有些皺皺的。德拉科說這是沒有施加魔法效果的娃娃,所以不用擔心它會突然做些什麽或者說些什麽來嚇人。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賽拉撲倒兔娃娃在床上打了幾個滾,開心地傻笑著,緊接著,她又驚呼一聲,連忙從口袋裏麵摸出了金加隆——冷卻的溫度讓賽拉有些失望,帶著忐忑的心情將東西握在手心。


    “……希望不會錯過什麽重要的事情才好。”賽拉自言自語地呢喃。


    ——瞬間!!!


    右手突然泛起一陣尖銳的疼痛,賽拉冷不防地發出一聲哀嚎,吃痛地把袖子挽了起來——赤金色的紋路在手臂上不斷地流轉,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細看才發現那些都是古老的魔咒。就像開了個口子,劇痛突然源源不斷地從魔咒的地方湧了出來,似乎有個鐵榔頭正在不斷地錘擊,又似乎是有什麽東西迫不及待地想要從手臂裏麵鑽出來。


    賽拉無力地翻滾到地上,弓起身子,死死地握住自己的右手臂——光芒四溢,看上去幾乎以為它會四分五裂地炸開。涔涔冷汗從額頭上滑落到鼻尖,滴落在地麵上濺開來。賽拉恐懼地瞪大眼睛,目無焦距地看著它,恐懼瞬間填滿了內心。


    她再也無法壓抑,驚恐地尖叫出聲。


    ……


    ###婚後小番外——妻奴。 ###


    德拉科坐在椅子上,右手把玩著羽毛筆,左手無聊地撐著下巴,時不時在眼前的羊皮紙上寫個兩筆,明顯看得出是心不在焉。


    一個戴著眼鏡,神情嚴肅地男人筆直地站立在他的身邊,胸前漂浮著一個厚厚的本子,“明天早上八點要會見法律執行司司長,商定新刑法初步擬定的相關事宜。十點要去事故災害司視察。十點半要和體育運動司司長商定魁地奇友誼賽的相關事宜。十一點半之後您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下午一點半要會見德國魔法部部長……部長,您有在聽嗎?”


    德拉科淡淡地嗯了一聲,又在紙上畫了兩筆。


    男人眯了眯眼,上前一步,看清楚羊皮紙上的內容,額頭頓時暴起青筋,沉聲道:“——部長!!!”


    紙上畫了一個小小的女孩,短發剛剛沒過肩膀,正在用怯生生地眼神東看西瞄。


    德拉科衝他擺了擺手,“出去吧,有事明天說。”


    男人板著臉看了他一會,躬了躬身子,然後離開了辦公室。


    房間裏麵隻剩下他一個人,德拉科放下了筆,拿著羊皮紙,看著上麵的女孩,惆悵地歎了口氣。


    ——他的太太,想當初是個膽小怯弱任人拿捏的小蘿莉一枚。


    德拉科已經半個月沒有和他的太太見麵了——她和布萊克夫人一起到麻瓜世界去旅行了,現在不知道正在哪個地方肆意快活。而他……每天回去隻能麵對一個偌大的馬爾福莊園,一個不敢吱聲的家養小精靈,一對不停秀恩愛的老夫老妻,還有一個……人小鬼大的兔崽子!


    想到那個是自己兒子的生物,德拉科磨了磨牙,可當視線再次集中在羊皮紙上的時候,他又瞬間軟了下來。


    他的太太肯定是想念他的,臨走的時候還用麻瓜相機給他照了一張相,貼在了行李箱裏麵。雖然她的原話是——【為了辟邪。】但有的事情隻要注重結果就好了。


    “怎麽還不回來?”德拉科不滿地低聲呢喃。


    他決定,如果明天還不回來的話,他就親自去逮人。至於布萊克家的那個女人,以後還是少讓太太和她來往的好——如果他做得了主的話,凡事總要盡力不是?


    這時,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德拉科抬眼看去,隨意地將羊皮紙放在抽屜裏麵,然後懶洋洋地瞄著來人,說:“我記得今天沒有你的預約,懷特小姐。”


    懷特不在意地笑了笑,扭著腰走到他的身邊,將一隻手撫在了他的肩膀上,湊到他耳邊說:“別這麽嚴肅,德拉科,昨晚宴會的時候我們不是玩地很隨意嗎?”


    ——她臉上的妝容極為豔麗,看得出是費了好一番心思。


    德拉科挑起眉角,客氣疏離地說:“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我昨晚可是早早就離開了。”


    “那不過是那個赫敏·韋斯萊‘不小心’把酒倒在了你的身上,否則……我保證你能有個更愉快的夜晚。”懷特笑嘻嘻地說。


    德拉科回想起昨晚,忍不住笑了笑——他也是第一次覺得那個韋斯萊夫人非常順眼。


    【賣你一個人情,記得好好考慮一下我新提出的幾個麻瓜保護條例。】


    交易成功,但是通不通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厭惡掩飾了下去——這個女人是懷特家的掌上千金,而爸爸和老懷特還有點交情,總要給對方留點麵子。他露出了自己的婚戒,“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如你所見。”


    “你是說馬爾福夫人?”懷特故作驚訝地說,“很抱歉……我都忘記有這麽個人了。”


    德拉科眯著眼,嘴角依舊勾起完美的弧度,


    看他似乎沒有什麽表示,懷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我記得你們結婚後,馬爾福夫人就很少出現在公眾場合,除了一些重大的晚會,基本都見不到她的人影。人前人後也沒有關於她的消息……看樣子,真如傳聞所說——你們兩個似乎出了些不小的問題。”


    德拉科閉上眼睛,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隱藏才袖口的手一下一下摩挲著魔杖。


    懷特得意地笑了笑,轉身坐在了德拉科的腿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親昵地說:“我比她更有資格冠上馬爾福這個姓氏。”


    德拉科睜開眼睛,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心裏默默地對老懷特說了聲抱歉,然後將魔杖滑入掌心。


    ——砰!


    壁爐傳來一聲悶響,但由於被懷特遮住了視線,德拉科沒有辦法看到是誰來了,還沒有等他提問,就聽到一個天籟般的聲音——瞬間將他打進地獄。


    “……部長大人真是豔福不淺。”


    #####


    就像被馬蜂紮到了屁股,德拉科倏地跳了起來,腿上的女人尖叫著瞬間滾落到了地上,他愣愣地看著那個剛從壁爐裏麵垮出來的人。


    金色的卷發散落在腰際,簡單的白色襯衣,深藍色的牛仔褲,腳上還踩著靴子。中性的打扮卻時時透露出一股韻味來。


    賽拉抱著胳膊,微微抬起下巴,親昵地對他露出溫順又靦腆地笑意:“看樣子我來得不是時候。”


    德拉科猛然一個激靈,暗暗吸了一口冷氣,根據他以往的經驗,這個時候不要著急說話,更不要著急解釋,一切交給她自由發揮。於是他淡定地向旁跨了一步,遠離懷特。


    “——你是誰!”地上的女人爬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尖叫。


    賽拉似笑非笑地瞄向她,用一種挑剔地目光將她掃了一遍,慢悠悠地說:“這就是你的品味?那胸一看就知道是硬擠出來的,脫光了躺下來就是個平的,難道你突然換口味了?”


    德拉科默默地瞄了一眼賽拉——他的太太滿了15歲後,發育地非常快,也非常……好。以前的扁平身材早就消失了。


    懷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正要狂怒地咆哮出聲,突然身體無法動彈,連聲音也發不出——德拉科眼疾手快地給她丟了個咒語。


    賽拉沒有把德拉科的舉動放在心上,而是歪著腦袋笑眯眯地說:“如果這是招妓的話,就要注意衛生,別染上了什麽怪病,還有,錢一定要給多點,別讓人以為你在這方麵還吝嗇。如果是包養情婦的話,那就記得把事情處理好了,別讓她鬧到家裏來。新聞社那邊你記得打好招呼,別被人捅到了台麵上,要不然大家都丟臉。最後,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馬爾福夫人這個稱謂永遠隻能是我的。萬一你和她有了孩子,那真不好意思,野種隻能是一輩子的野種。”


    說完,她靜靜地看著德拉科,雖然表麵上很平淡,但眼底似乎有什麽正在翻滾。


    德拉科知道自己被允許可以出聲了,他清了清喉嚨,簡短地說:“冥想盆?還是吐真劑?”


    賽拉冷眼看著他,沒有說話。


    德拉科認真想了想,說:“我個人偏向用冥想盆……對了,明天上午我沒什麽事,可以帶著小崽……帶著斯科皮一起出去走走。”


    “都不用。”賽拉冷笑了一聲,大步走了過去,頂著鼻尖和他對視——穿著高跟鞋的她和德拉科差不多高,賽拉突然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這個方法最直接。”


    她趁著德拉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他的下、身。


    德拉科悶哼一聲,呆掉了。


    ——他的太太,如今是個可以隨意拿捏別人的禦姐。


    賽拉輕聲呢喃,像是戀人間的私語一般,“軟的……很好。”她眯起眼睛,滿意地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向了壁爐,使用飛路粉離開。


    德拉科呆愣地站在原處,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不管怎樣,危機解除總還是好的。他對著懷特使了個遺忘咒之後,把她丟給了秘書,讓他好好“照顧”一下再送回去,這才跨進壁爐。


    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那個小兔崽子——他正在裝模作樣地看書。看到德拉科回來,他便抬頭說:“媽媽剛才看上去心情很好……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氣了?”


    這個邏輯聽著很詭異,可是用在賽拉身上就再正常不過了。


    德拉科優雅地拍掉了身上的灰塵,“她回房了?”


    斯科皮點點頭,然後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看你的書,少管大人的事。”德拉科端起做父親的架子,一本正經地說。


    斯科皮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有本事你今天晚上不要和我擠床睡。”


    德拉科憤憤地把自己的外套朝他扔了過去,那家夥機靈地躲開,一邊上樓一邊說:“還有,撓門的聲音小一點。”


    ——這個小兔崽子!


    德拉科扯開了領帶,來到自己的房門前,以往的經驗教訓告訴自己,無論門有沒有縮,都不能試圖在沒經過同意之前走進去。


    ——於是他開始撓門。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後,裏麵那位終於開了尊口,然後又簽訂了一些不平等條約,德拉科終於獲得了進門的權利——前提是他洗幹淨自己身上那股狐騷味之後。


    【馬爾福家的男人隻要能搞定自己的老婆,那麽在外麵就無敵了。】


    ——這句是爸爸的原話,但德拉科一直都以此為目標。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星期一準備去上課的時候,被告之是中秋節放假


    = = 我就是那個宅到沒有時間觀念的貨~


    但是由於之前請了假,所以小偷懶了一天。


    希望這肥肥地一章能夠補償~~


    (ps:有花否?有評否?【淚眼看著你們~)


    (ps:如果有錯別字請大家多多包涵一下,順便幫我捉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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