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珞嫙攙扶姐姐在床邊坐下,低聲道:“姐,我去喝酒去了啊。”


    “去吧,多喝幾杯!”成珞婕在蓋頭下輕聲道。


    “我會的。”成珞嫙哀怨地輕歎了一聲,轉身出了門。


    內宅裏,卓巧娘陪著王妃等人吃喝說笑這,卻有些坐立不安,李王妃笑問:“怎麽了你?”


    “沒什麽啊,”卓巧娘笑了笑,“隻是家裏第一次來這麽多賓客,我又不會說話,生怕招待不好得罪了人。有些惶恐。”


    “怎麽會呢?你招待得挺好的,嘻嘻,你是想著馬上有個女的過來跟你分寵,心裏不得勁吧?嘻嘻”李王妃也是喝多了,性格有比較外向,跟卓巧娘熟絡之後,開起了玩笑。


    “哪能呢……”卓巧娘忙笑道。


    成珞嫙也在這一桌,見狀笑道:“巧姐最是賢惠不過的人了。絕不會那樣的。”


    “說得也是。”李王妃對成珞嫙道:“你是新娘子的妹妹,也算半個主人,也該邀大家喝酒啊,別老讓巧姐一個人敬,那她很快就醉了。”


    “行啊,”成珞嫙很豪氣地拿起杯子,又拿了一壺酒,對卓巧娘道:“巧姐,走,我陪你敬酒去!你裝裝樣子,我來喝!”


    “你也不能多喝!”李王妃道,“女人喝醉了,那成什麽樣子!”


    “我今天想喝醉!走吧!”成珞嫙起身往外走,卓巧娘隻好跟著。大堂外寬大的院子裏,擺著十多桌,成珞嫙帶著卓巧娘挨個敬酒,她是酒到杯幹,很快就喝得滿臉紅霞飛了。


    眼看她這樣,卓巧娘忙低聲道:“咱們先歇歇吧,別太急了,沒等客人喝醉,主人到先醉了,多不好。”


    成珞嫙打了個酒嗝,自己覺得很不好意思,忙伸手扇了扇,道:“那行,內急,咱們去方便方便,順便醒醒酒。”


    “好啊,”


    兩人將酒杯酒盅交給侍女,往後園走。


    成珞嫙看著有些魂不守舍的卓巧娘,道:“巧姐,你心裏是真的有事!別瞞著我。啥事?”


    卓巧娘看著她,苦笑,搖搖頭。


    “別騙我了,好歹我從陰陵開始,也護衛你大半年呢,我了解你。你有事情都寫在臉上呢。說罷!咱們現在也是親家了不是?”


    卓巧娘站住了,望著她。隨即,左右看看,拉著她走到假山後,從懷裏取出那一方白手帕,低聲在成珞嫙耳邊低估了幾句。


    一聽這話,成珞嫙頓時酒醒了大半,沉吟片刻,接過手帕,低聲道:“給我,我來跟姐姐說。”


    卓巧娘很是有些歉疚,低聲道:“真對不起……”


    “沒事,這是規矩,我知道。你回去吧,我去找姐姐說。說完就回來。”


    ————————————————


    前廳裏,到處都是人,高官貴客都安排在了內宅正堂院子裏,其他的客人,便在前廳大院裏,另外,還在街上排了流水席,招待那些借著賀喜打秋風的人。


    大堂之上一個大圓桌,坐的全是當朝權貴。當然,魯國長公主等夫人公主、齊王妃等皇親國戚和高官顯貴的女眷,則是在內宅裏單獨設宴款待,由卓巧娘作陪。


    石守信等拉著冷羿喝酒,石守信很是高興,端杯子對冷羿道:“冷兄弟,能結識你我非常的高興,真的!魯國長公主多次說起你的好,我原本也隻是聽著,可是今天,我算是真正見識了什麽叫視錢財如糞土,——那麽多的金銀珠寶,老天爺,你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全部都送了出去,包括官家送來的那麽多禮金,也都一文不留全部送出。這樣的人,我石守信從小到達,你是第一個!”


    說到這,不停地挑著大拇指稱讚著。


    楚昭輔也頻頻點頭,微笑道:“是啊,今天這個開門紅,開得很好,我相信,將來冷大人糾察百官,沒人敢說二話的!”


    石守信瞪眼道:“我說姓楚的,我都叫冷兄弟是兄弟了,你怎麽還一本正經的叫什麽大人,莫非他當得我的兄弟,當不得你的不成?”


    楚昭輔捋著胡須樂嗬嗬道:“自然當得,我是擔心跟他稱兄道弟的,人家說我們結黨營私啊。”


    “這個……”石守信瞪眼望著冷羿,“這個不會吧?”


    “嘿嘿,當然不會,結黨營私可不是幾句兄弟就算的,有的人麵子上道貌岸然,私底下拉幫結夥,打壓異己,我相信官家要我打擊的是這種人。”


    “對對!冷兄弟說得半點不假!不過,他的話也提醒了我,該注意的還得注意,免得那些卑鄙小人私底下說三道四。——好吧,冷大人,官家讓我協助你掌管修建金明池的那些禁軍,你放心,有我在,這幫兔崽子誰敢不聽話,老子活剝了他的皮!”


    “嗬嗬,那就一切有勞了。”


    冷羿連著跟石守信他們幹了好幾杯,然後起身去給各桌的賓客敬酒。


    敬到李昌齡這一桌時,李昌齡很是惶恐地把他拉到了一邊,低聲道:“冷大人,官家讓咱們弄的這個什麽審刑院,除了死刑複核之外,還要糾察百官,這個,如何著手啊?”


    冷羿笑眯眯看著他,知道,李昌齡也算得上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了,他也是老於官場的,如何會不知道怎麽糾察百官呢?這顯然是在推卸責任。因為禦史台的糾察百官,那是事後糾察,也就是官員犯錯暴露了,就去查處。依律處斷就行了。但是從官家所言審刑院的職責,則是主動糾察,也就是不管是否犯錯,都要主動去查訪。也就是雞蛋裏挑骨頭。這種事情,說權力那是很大的權力,說責任,那也是很大的責任,如果出事,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李昌齡老於官場,自然知道厲害,所以探探冷羿的口風。畢竟他隻是副職。冷羿才是掌印。


    冷羿拍了拍花白胡子的李昌齡,道:“李大人,今天喝酒,別的不談,具體如何辦,明日再說,如何?”


    “是是!是卑職太過著急了,嗬嗬,恭賀冷大人新婚之喜!”


    “多謝!”說罷,兩人相互致意,幹了一杯。


    文武百官加上親朋好友,冷羿挨個桌子敬酒,熟悉親近的單獨敬,不熟悉的就整桌敬。


    他本想保持清醒,可是,成珞婕親戚那幫子人,特別是那一夥婦人,個個都是酒場高手,也不管他是大官,又唱酒歌又來拇戰的,纏著冷羿不讓走,輪番的上,一直到他喝得東倒西歪不分東南西北站都站不穩了,這才算完。


    卓巧娘擔心冷羿,所以讓草穗來看著點,見他這樣,忙上前攙扶,道:“姐夫,別喝了,不然,進洞房都找不到門了,珞婕夫人那還等著你呢。”


    石守信也是喝大了,搖搖晃晃過來,使勁在冷羿肩頭上拍了一巴掌:“沒錯!去吧!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良辰美景,可是不能耽誤的。快快,攙扶老爺去洞房!”


    冷羿倒也真是喝大了,醉眼朦朧掃了一眼那些王公大臣,咧嘴一笑,道:“諸位,那我就找我娘子去了。你們慢慢喝!”


    眾人哄堂大笑,揮手讓他趕緊去。


    又有兩個丫鬟過來,幫著草穗攙扶著冷羿,來到了成珞婕的寢院新房。


    成珞婕真蓋著大紅蓋頭,端坐在床邊,等著他來。


    草穗和丫鬟們吃吃笑著,攙扶冷羿進去,在新床邊坐下。然後嘻嘻笑著出去,帶上房門。


    冷羿打了一個酒嗝,有些反胃。旁邊成珞婕吃的一聲笑:“你喝了多少?怎地醉成這個樣子?”


    “沒法子,你們親戚都太能喝酒了,瞧把我灌得……”咕咚又打了一個酒嗝。


    成珞婕擔心地扶著他的手,催促道:“那還不趕緊揭了我的蓋頭,我來服侍你!”


    “好啊!”冷羿東倒西歪轉過身,瞧著一身大紅喜裝的成珞婕,卻看不見臉,疑惑道:“咦,你的臉呢?怎麽紅彤彤的?你也喝醉了?”


    “看你醉的!那是蓋頭!趕緊的揭開啊!”


    “對對,蓋頭!新婚之夜,要戴蓋頭的,嗬嗬”冷羿又打了一個酒嗝,這才摸索著抓住了蓋頭,往下一扯。露出了成珞婕那嬌豔無雙的容顏,在大紅衣裙的映襯下,紅撲撲的更是可愛嬌媚。


    隻不過,冷羿已經喝得看人影都成了兩個了,再美的容貌,也看不清楚了,笑嘻嘻指著她道:“咦,你怎麽有兩個人?莫非你妹妹嫙兒也在這裏?”


    成珞婕似笑非笑看著他:“你想妹妹來照顧你?”


    “她……,她不就坐在你身邊嗎?”冷羿身子搖晃著傻笑,“你們兩個人,怎麽晃來晃去的,不好好坐著,看得我的眼都花了!”


    成珞婕道:“我去拿合歡酒,咱們喝了好上床安歇,可好?”


    “好好!喝酒,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人生得意須盡歡,來來來,連喝他十八碗再說!”


    成珞婕抿嘴而笑,起身走到桌前,斟了兩杯酒,端過來,坐在床沿,一杯塞在冷羿的手心裏,自己拿著一杯,道:“不說一句祝酒詞?”


    “好!喝了這杯酒,上下通氣不咳嗽……”


    “呸!說的什麽啊!”成珞婕嗔怪道,“重新說!”


    “行!”冷羿嘴巴一咧,竟然唱了起來:“喝了咱的酒啊,一人敢走青紗口,喝了咱的酒啊,見了皇帝不磕頭……”


    “哎喲你……”成珞婕趕緊捂住他的嘴,低聲道:“亂七八糟的唱什麽啊你!好了好了,不說什麽祝酒詞了,快喝吧,喝了我服侍你上床躺著!看你醉的。”


    冷羿突然不笑了,伸手抓住她捂著自己嘴的手,親了一下,拿下來,放在自己胸口,另一隻手舉起酒杯,送到她的嘴邊,柔聲道:“喝了這杯酒,在天連理枝,在地比翼鳥,天荒地老會有時,此恨綿綿無……,呸呸,海枯石爛不變心!”


    成珞婕望著他,漸漸的,一雙美目充滿歡喜的淚花,鄭重地點點頭:“嗯!海枯石爛不變心!”


    說罷,把酒杯也送到了他的嘴邊。兩人一起喝了。


    成珞婕接過酒杯,放在床頭茶幾上,起身幫他寬衣。顫抖著手,把他脫了個精光,躺在被子裏。


    不知怎麽的,已經跟冷羿有了夫妻之實的成珞婕,此刻卻嬌軀微顫,銀牙輕咬,望著冷羿,有些不知所措。終於,她轉身到了桌前,撲得一聲吹滅了桌上的燈籠,留著香案上的一對紅燭卻不吹,翻身回來,爬上大床,放下帷帳。


    過了片刻,她的大紅衣裙、猩紅褻衣,桃紅抹胸,一件件的從帷帳縫隙扔了出來。


    …………


    香案上的紅燭慢慢的燒盡的時候,天邊,也露出了魚肚白。


    冷羿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額頭,宿酒未醒,側過身,朦朧晨曦中,看見成珞婕躺在身邊,一頭秀發披散在枕上,雪白的皓臂露在被子外,那弧度精美的美人骨下,是那隆起的飽滿玉峰。


    昨天是洞房花燭夜啊!老天爺!難不成自己喝醉了睡著了?唐突了娘子?


    冷羿忙側身過來,便看見成珞婕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兩下,卻沒有睜開,嘴角噙著一抹淺笑,使得紅唇彎成了一個美麗的弧線。


    “嘿嘿,你這小妮子,沒睡著裝睡!”冷羿一把抱住了她,將她攬入懷裏。


    成珞婕撲哧一聲笑了,可是依偎他懷裏的赤luo胴體卻有些僵。


    冷羿也發覺有異,低聲道:“怎麽了?”


    “沒……,沒什麽啊?”成珞婕羞答答把臉埋在他的懷裏,“隻是……等了你一夜,緊張了一夜……”


    “緊張什麽,咱們又不是第一次!”


    “洞房花燭嘛!”


    “對對!是我錯了!該打!”冷羿抓住她的手,要去打自己的臉。卻被成珞婕借勢摟住了脖子,緊緊抱著,緋紅滾燙的臉蛋貼著他硬朗的臉頰,顫聲道:“官人……”


    這一聲官人,把冷羿情欲頓時喚了起來,是啊,身下嬌媚女子,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妻子。


    他翻身上去,天馬行空翻雲覆雨,成珞婕緊緊抱著他,承受著他那狂風暴雨般的**。


    **收訖。冷羿有些累,微微喘息著,摟著成珞婕,低聲道:“你今天那裏……,好緊一樣……,怎麽回事?”


    成珞婕害羞地伏在他懷裏,一聲不吭。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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