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翠沒有想到呂悅寧這一次竟然沒有饒過自己,但是卻不敢求情,隻得跟著夕妍起身哭啼啼地出去了。


    望著兩個人出了門,呂悅寧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喃喃說道:“含翠,對不起,你在浣衣局呆上幾個月,我便讓你回來,如若不然,皇上的心裏一定會對我有所芥蒂的,你要體諒。”


    “小路子,你聽剛才皇祖母的意思是不是過了年後就給方錦顏指婚啊?”


    馬車出了宮,並未直接去冷府,而是先直奔東城而去。


    小路子低著頭坐在皇上對麵,不敢抬頭看,皇上的聲音淡淡地,聽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小路子跟了皇上七年了,太了解這個表麵上隨時都是嘻嘻哈哈不拘小節的皇上,可實際上他是一個十分有主意有心計,還很聰明睿智的人,他甚少將自己的心思讓別人看出,好不好都裝在心裏。


    “奴才……奴才還真是……不敢妄自揣測太後的意思,不過……”


    “不過什麽?莫非你在朕的麵前也學會了呂悅寧的那一套嗎?”


    小路子聽出皇上這話中的冷意,慌忙跪下,看了看皇上,隻見他正從懷裏掏出呂悅寧給他的那個小盒子,仔細端詳著上麵的花紋。


    “奴才不敢!奴才的意思是太後之所以這樣給皇上說,無非也就是讓您多陪陪皇後,畢竟現在……”


    “好了,不用說了,等會兒你去一趟躍龍鏢局一趟,將這個給趙鏢頭看一下,看看有沒有貓膩。”皇上煩躁地打斷小路子的話,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他的手中,小路子趕緊雙手接過。


    我還以為皇上去東城是給皇後買酸棗糕呢,原來是……


    小路子接過皇上手中的盒子,立即聞到了一股桂花的香味。


    “小路子,你說皇後到底是怎樣想的?”皇上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小路子,像是不經意地問道。


    小路子見皇上的神情嚴肅,沒有玩笑的意思,今天的事情其實皇上是十分生氣的,而且從呂悅寧給自己東西讓送給方錦顏這一點上看,呂悅寧知道今天是方錦顏的生日,趁著這個日子讓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了皇後懷孕,好像不是湊巧,而且太皇太後還刻意將自己叫出去,說的那些話,無非就是像小路子所說,她不願意讓皇上出宮,不願意他再去見方錦顏,否則會讓方錦顏提前出嫁,至於嫁給誰,那也要看皇上的表現。


    想到這裏,皇上哪裏還有不生氣的道理。


    小路子自然也是明白皇上的心思的,可是奴才哪裏有議論主子的道理,而且這個主子還是皇後,想到這裏,小路子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道:“皇後一心為著皇上好呢,今天這件事情大概也是無意的吧。”


    皇上冷笑道:“你受了呂悅寧多少的恩惠,竟然當著自己的主子麵兒說起別人的好話了?”


    小路子聽了這話,手中的盒子差點落到地上,嚇得小路子趕緊握在手中,額頭上的汗水都下來了。


    “官家,小路子心中隻有官家!官家明鑒!!”


    “不!從今天開始,你的心裏不光隻有官家,你還要裝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也是你小路子的主子,你明白嗎?”


    “小路子不敢,小路子心裏……”


    小路子的話還沒有說完,皇上打斷了他的話,走到他的麵前,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看著皇上的雙眼,小路子戰戰兢兢地望著皇上的眼睛,那雙眼睛裏的自己已經是嚇得渾身發抖了。


    “你給我記住嘍,那個人不是皇後,也不是皇祖母,而是翌陽郡主,方錦顏,你聽明白了嗎??”


    小路子心裏咯噔一下,連忙跪地磕頭,嘴裏連連說是。


    皇上冷笑著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示意讓小路子起身坐下,然後說道:“從今兒起,你給我安排人在皇後的身邊,我倒是想看看她對我是真的好,還是想借著我的手做點什麽。”


    小路子聽了皇上的話,立即應聲道:“請官家放心,皇後身邊的夕妍姑姑和奴才是同鄉,進宮二十年了,是宮裏的老人了,做事穩重,是個可靠的人。”


    皇上道:“要為我所用,才能叫做可靠。”


    小路子道:“請官家放心,這個夕妍姑姑最大的優點就是孝心,小路子知道該怎麽辦。”


    皇上點點頭,道:“皇後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今天這件事情我故意讓她知道我有些生氣,想必為了讓我對她不會生疑,她這個時候應該將身邊的含翠已經趕出了福祥殿,讓經敬事房的人攆去受苦的地方去了。”


    說著話,已經到了躍龍鏢局,馬車停到了對麵的一家珠寶店門口,皇上帶著隨行的侍衛進了珠寶店給皇後買了一對上好金鑲玉的鐲子,而趁著這個功夫,小路子喬裝從躍龍鏢局的後門進去了,不一會兒,等皇上從珠寶店出來上了車,小路子也從鏢局出來跟著上了車,馬車飛快地朝著冷府的方向而去。


    “官家,趙鏢頭說了,這個桂花油沒有什麽問題,而且對睡眠不好的人有奇效,擦在頭發上那也是極好的。”


    “隻要不會害人,朕就放心了,走吧,去錦顏那裏,一會兒還要趕回去陪著皇後用膳。”


    等皇上到的時候,冷府的折香園裏已經是歡聲笑語一片了。


    皇上舒展了眉頭,腳下的步伐也輕快了起來。


    “大哥,你答應我的,說是等開春了便讓我帶著母親和弟弟回到杭州住上一段時間,現在又說要等夏天了,你說話不算是,我不要理你了。”方錦顏假裝不高興地說道。


    “小顏,莫急!你大哥不過也是想著開春的時候他一定是走不開的,那一年的春耕他離得開呢?我和大姐正好也是沒有機會去杭州看看,如今孩子也都相繼大些了,可以離開,索性我們一起陪著你回去看看,你說不是很好?”白虹笑著說道。


    冷羿則笑著說道:“你是擔心我們這些人回杭州了,吃窮了你,是不是啊?”


    方錦顏正要說話,一旁的李昌載則笑著說道:“我看冷大人的意思甚好,我第一次去杭州也是十五歲那一年的事情了,說起來,也是錦顏你這麽大的時候,如今又是幾年過去了,真是還想回去再看看。”


    方錦顏笑著說道:“如果到時候大哥和大夫人還有姐姐,李大人還有王大人都能隨行,那我當然是最高興的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道:“你們好生自私,約好出遊,卻不帶上我,我是不肯的啊!”


    大家朝著門的方向一看,隻見王芷墨朗聲笑著進了門,一旁的李昌載和王芷軒看了看王芷墨,再看冷羿,隻見冷羿的眼神,兩個人隻好坐在原地,一臉怪相看著王芷墨,尤其是王芷軒,更是別扭。


    “你還說呢,大家若不是等你,早就走了,到底是成了親的人,是不是舍不得新婚的嫂子啊!”方錦顏笑著對王芷墨說道。


    冷羿則站起身來,走到王芷墨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錦顏,你可是要得饒人處不饒人呐,人家這不是來了嗎?走吧,我們也出發吧。”


    王芷墨見大家都起身要走,不解,正要說話,冷羿則摟著他的肩膀,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把他往外麵摟著走。


    “你們隨後就來,我和白虹帶著王芷墨去看看昨兒個駙馬爺賞給我的字畫,芷墨這方麵是行家,而且又是他府上出來的東西他比我清楚好壞。”


    王芷墨明白冷羿的意思,便故意說道:“回頭我給我爹說一聲,就說宰相大人對你給的字畫還有些不相信,非要你親兒子去看了才放心。”


    說著兩個人出了門,白虹也借著冷羿的話,招呼大家先出門,然後給方錦顏說了幾句,自己這才跟上去。


    方錦顏走到王芷軒的麵前,見王芷軒一臉奇怪的樣子,便道:“看來你在王家不吃香啊!”


    王芷軒幹笑兩聲,道:“小弟自幼身子不好,爹娘多一些疼愛是自然的。”


    方錦顏道:“隻是這個也太偏心了吧,你都還未成親,為何先讓弟弟成親了呢?”


    李昌載見王芷軒有些招架不住,趕緊上前,嬉笑道:“錦顏,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當初選親是為了什麽,如今二少爺的身子好了,這才是王家最高興的事情呢。”


    方錦顏這才想起衝喜一說,連忙吐了吐舌頭,抱歉地看了王芷軒一眼,這時紫苑讓方錦顏去換出門的衣裳,方錦顏便離開了。


    李昌載看著方錦顏婀娜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低歎一聲,和王芷軒出了門。


    “你說這官家要玩到什麽時候啊?”王芷軒不禁有些怨懟起來。


    李昌載四下看了看,低聲說道:“如今恐怕隻有錦顏不知道了,可是我看官家還樂此不疲,對了,剛才你不是聽宮裏來人說了嗎?皇後懷孕了,想來皇後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我想不出多少時日,官家就會覺得沒有意思,到時候自然就好了。”


    王芷軒看了李昌載一眼,戲謔道:“別總想著錦顏了,你那裏如何啊?我看你還是沒有撐過她生日這一天啊,我還以為你不來呢。”


    李昌載苦笑一聲,道:“王兄就不要笑話我了吧,不過是個女人,既然跟了我,我自然會善待就是,至於別的,我還能做什麽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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