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爺看看張小凡,為了不讓這個剛剛從學校走向社會少年留下心理陰影,很肯定的告訴張小凡一定能安全回去,讓他安心上班,不要聽別人胡說。


    其實說著話的時候,盧爺自己都不相信,他對這裏的事前是最清楚不過了,要不是因為他兒子生病在醫院,要一筆巨額的醫藥費,他是不會來這地方的。


    當初吳豔淑將張小凡托他帶來上班的時候,他就拒絕了,可是吳豔淑多次承情,他又不能把事情的原委說明白,說出來擔心找不到人去做這個工程,他不能救躺在醫院的兒子,隻好帶上了張小凡,不過這也增加了他的負擔。


    如果吳豔淑知道他們的工程是鑿隧道,她打死也不會讓兒子去的。


    農村有句古話:“當兵人是人死還沒埋,挖煤人是埋了還沒死”,前半句主要還是說戰爭年代很多當兵就死在戰爭中了,屍骨沒有人安葬,隻好拋屍荒野,現在當然不存在。不過後半句確實是實話,而且礦難時有發生,死亡率很高。農民工鑿隧道猶如挖煤,沒有安全意識,沒有先進設備,更沒有專業知識,全靠蠻勁蠻力,死亡是無法避免的。


    不過在這小縣城也找不到多少專業隊伍來開山修路,大都是農民工。


    張小凡似乎也不相信他說的話,他很聰明,也沒有繼續問,而是回到工棚睡覺去了。


    張小凡有此疑問,還是來源於他的感覺,他算得上是經曆過很多生與死較量,應該看得很淡。


    但是當他來到這裏的時候,死亡信號覆蓋整個工區,好像踏入這個區域的人,就已經踏入死亡之門。


    早晨醒來,外麵的陽光明媚,周圍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到處生機勃勃,昨天晚上的恐懼陰霾,被朝陽一照而散。


    但是張小凡的心始終高懸著,覺得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這種平靜讓他更加不安。


    吃完早餐,工友陸陸續續的到工地上開工,張小凡心不在焉,對工地東張西望。


    趙德才催促張小凡快點,馬上就開工了,張小凡隨便答應也幾句,還是沒有要去工地的意思。


    盧爺看出張小凡的心思,過來跟小凡說道:“還被昨天晚上的事嚇到啊?別多想,如果不想去的話,我幫你給工頭請一天的假,明天再開工,反正不去,隻是沒有工資而已,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張小凡謝了盧爺,還是跟著盧爺到了工地上,因為他們是最後到達工地,其他的工友已經進入了隧道施工。


    盧爺給工頭發了一支煙,在耳邊嘀咕了些什麽,張小凡離得遠,沒有聽清楚。


    盧爺抽完煙,過來拿著工具進了隧道,走的時候告訴張小凡,讓他聽工頭安排,自己多注意安全。


    工頭走到張小凡的身邊轉了一圈,說道:“你就是張小凡?”


    張小凡點了點頭。


    工頭接著問道:“聽說你是剛剛從學校裏出來?”


    張小凡微笑著點了頭。


    工頭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煙火,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張小凡。


    張小凡也看出了他的不正常,以為工頭要刁難他,心裏還在想:“道盧爺想用他來整我,可是我沒有得罪他,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了。”


    “長得挺文靜,有點帥氣,不愛說話,可惜是個男生,要是女生多好”


    張小凡聽著這話怎麽覺得有點惡心:“他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心中一萬隻***飛過,惡心的打了寒顫。


    工頭跟張小凡說了一堆的廢話,張小凡有些不賴煩,裝作沒聽見。


    工頭可能是累吧,不在繼續。最後說道:“我叫萬標,你以後就叫我標哥,你剛剛從學校出來,重的工作你還做不了,先從簡單的做起,你就負責和我看管工地上的設備”


    張小凡雖然不情願和這個惡心的混蛋一起,不過這個工作還是清閑,最主要是安全。就答應了工頭安排。


    天氣都非常的好,一連開工十幾天,工程的進展也很順利,沒有發生什麽異常。


    當然除了這個病態工頭,每天在他耳邊說一些汙言穢語和病態思想,張小凡每天都飽受語言的強.奸。


    張小凡必須的適應這樣的環境,這些寂寞的農民大都這樣,有實在受不了,請假徒步幾十公裏到偏僻的小鎮上找幾個路邊女解決生理需要。


    張小凡不懈以這些人共事,可是又不想過早的回去,隻能留下來。隻是在太陽的暴曬射下,他已經不再是原來白淨的少年,臉上變得黝黑起來。


    不過絲毫不影響,工頭對他的興趣,這工頭對待他,就像對待情人一樣,小心嗬護,曖昧得讓人惡心。


    時不時還捏捏他的小臉蛋,張小凡雖然還未成年,不過也快差不多,絲毫不影響他的男子氣概,每次工頭要捏他的臉的時候,都被他打得到處躲藏。


    這工頭確實是個變態狂,隻要偶爾能夠摸一下張小凡的臉,就能興奮幾個小時。


    恰逢梅雨季節,雨天多晴天少,開工不正常,大夥兒隻能在工棚打牌吹牛來消遣時間。


    由於開工不正常,工頭安排張小凡守著工地設備,他自己騎著這他那輛快要破得不行的二手摩托車去了城裏。


    應該是寂寞難耐,到城裏理發店或者是洗腳城風流去,不過這對張小凡來說是一件好事,雖然工頭不能把它怎麽樣,至少不用每天防著工頭偷偷摸他。


    工頭走了之後,工地一直下雨,下了五六天,工人們一直沒有開工,一百多號工人,坐著吃,夥食差不多用完了。


    可是還不見他回來,這麽多人,也沒有一個人有電話,不過有電話在這大山之中,也打不出。


    工友們都悶得慌,開始有些騷動,抱怨摔東西,打架等等時有發生,好在年長的能夠壓住他們,事情才沒有鬧大。


    傾盆大雨一連下了好多天,土質鬆動,有地方出現了塌方,把電線打斷了,工地上停電了。這使得工地變得更艱難。


    張小凡依舊每天要冒著大雨再工地周圍檢查設備是否齊全,一天三到五次不等。


    可就在那天下午,發生了一件事情,嚇得大家目瞪口呆,這裏生存方式也發生了改變。


    山中霧氣大,加上烏雲暴雨,能見度非常的底。


    張小凡出來查看設備,發現地上冒出紅色山水(之所叫山水,是因為還沒有達到山洪的標準,不過這種水流量也很大,隻是沒有多大破壞能力),猶如鮮血一般通紅。


    暴雨如柱,地上暴發血洪,大家心中的恐懼無法語言,跪地祈禱著多數以上。


    盧爺趕緊在觀音像麵前叩拜祈禱,保佑大家平安度過這一劫。


    就在盧爺叩拜的時候,觀音像突然裂成碎片,嚇得在場的後退幾步。


    盧爺見狀,一屁股在地上,說道:“完了,這次我們都完了,開工得罪了天神,現在天怒人怨,必將大災,天流淚地出血,不祥之兆”


    盧爺話音剛落,外麵傳來一聲巨響,大家急忙跑出去,發現右側的大山山體滑坡,工棚被埋,裏麵有十幾個工友。


    驚慌失措的大家趕緊找來工具,想把壓在泥巴下麵的工友挖出來,埋得淺的幾個工友被挖出來,不過已經斷氣,身體不同程度的受傷,死狀及其恐怖。


    突然山體晃動,一堆泥沙再次襲來,大家散的快,這次沒有人員傷亡,隻是埋在地下的兩三工友,再也挖不出來了。


    誰說男人不流淚,絕望的男人淚讓人更寒心。


    大家正準備冒雨離開這是非之地,就在此時,左右兩邊的大山轟然倒塌,將唯一的出口給封住了,小滑坡時有發生,大家提醒吊膽,沒有人敢翻山越過。


    可留下也不安全,這次大山的倒塌不但堵住了去路,還堵住了水流,這裏成了一塊死地,低窪地勢,按照這個趨勢下雨,過不了天就能把整個工棚淹沒。


    環境惡劣加上沒有糧食,七八十號人在這裏是生存不下去的,人心的渙散和野蠻逐漸暴露出來。


    接下來將是生存和道德良知的較量,開出的一兩天還好,大家還能堅持,沒有發生什麽大事,隨著生存環境的進一步惡化,工友們開始爭奪安全的高位,有了言語上的衝突,到了傍晚時分,語言衝突轉換為肢體衝突,弱小的人群處於劣勢,被打得頭破血流,趴在地上哀嚎。


    張小凡從這裏看到動物為生存而拚命搏殺的場景,可畢竟是人類,怎麽能如此的野蠻了,如果這個社會都這樣,人類的文明不就倒退幾萬年。


    是他們無知愚昧還是人性的磨滅,張小凡已經不再多想,他的不爭隻能惹來別人的仇殺和欺負。


    他在尋找一條能夠逃離這裏出路,這大自然的力量豈能是鬼神能夠相提並論,不過恰巧與鬼怪之事聯係起來,這是股摧枯拉朽力量,人們的意誌很容易被摧毀,變得傷心病狂,有的開始餐食死去工友的屍體。還嫁禍於鬼神作祟。


    這完全顛覆了張小凡的價值觀,學校學的那一套東西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都變成一堆無用的廢紙。


    大雨足足下了半個月,窪地處僅有的高地都擠滿了人,在此過程中有人被打成重傷,由於體力不支,大雨腐蝕死了兩三個。


    不過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如果過兩天雨還不停,將會有一半的人死去。


    張小凡拖疲憊的身體朝山頂爬去,尋找出口,他也希望給大家帶來一線生機,畢竟來這裏的人,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拖家帶口,如果真的全都死了,這麽多家庭將會瞬間崩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熏血鬼眼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言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言商並收藏熏血鬼眼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