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家夥一溜煙地撒腿就跑,生怕我們會改變主意,轉眼間就消失在了馬路拐角處。我們相視一笑,跳上馬車,揮鞭就打,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夜裏也毫不猶豫地驅馳,我們輪流坐在馬背上,誰累了就睡在裏邊休息。一天一夜之後,我們終於回到石寶鎮,把那馬車停靠在二伯的‘來福酒樓’門外。


    二伯見到我們歸來,忙迎了出來。我叫著二伯,讓他給我倒杯水,誰知他理也不理,和青叔以及圓清小和尚談起話來。我不爽,自己進到裏屋到了一杯水,仰頭便喝,‘咕咚咕咚’,真解渴。


    圓清小師父與二伯一番了解之後,也不進裏麵喝杯水,直接回頭,由二伯東子唐若冰引領著直奔唐文香阿姨家。我急忙奔出門,緊隨他們而去,說到底,我隻是聽說唐阿姨麵臨生命危險,可究竟是什麽樣的危險我卻毫不知情。


    約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一幢豪家大院,顯得十足的氣派。上百年曆史,木製結構、青石板、牛腿,雕刻精美。整個院落裏,門樓、門罩、花窗、影壁、柱礎等位置,均裝飾有花卉清供、神獸人物、文字書法等磚雕、石雕和木雕,精美異常。


    我來不及觀賞,已經跟著進入了唐阿姨的臥室,見她躺在床上,額頭上的汗水直流。昔日豐滿勻稱的身材已經骨瘦如材,臉上的顴骨突出,與當年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幾年沒有相見,我實在不願相信再一次相見,她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


    見我們到來,微閉的眼睛艱難地睜開,掙紮著就要爬起。


    “媽!”唐若冰難過得叫了一聲,連忙走到床前,扶起她,“您都這樣了,就別下床了,坐著說吧。”


    唐阿姨依言,嘴裏的話語說出,卻是格外的費勁,很是虛弱:“你們,來了。”


    圓清小師父上前行了一個禮,合掌說道:“您就是唐阿姨吧,我師父曾經說起過您,說您是他的小師妹…”


    “那段事情…都是往事,不要再提,也怪我二十年前性格倔強,不聽他的勸阻,離開了流光寺。”唐阿姨咳嗽了幾聲:“你師父呢?”


    “師父他,已經圓寂了。”


    唐阿姨的眼神暗淡了下去,看著床頭:“你一來我大概已經猜到了他的去向,果真如此。”她又抬起頭,吩咐東子給我們準備一些水果,擺在了桌上,看著圓清道:“我這病情是日益嚴重了,我此番叫你師父來,是有一份東西要交給他。”


    “唐阿姨,您不是叫他來治療你的病症嗎?”我聽了極為不解,當初二伯跟我說,叫徐若安大師前來,隻有他才能解救。


    唐阿姨虛弱的臉龐強擠出一絲微笑:“沒有錯,隻有他來,把東西交給他。我這心中的擔子也便放下了,也就相當於沒有了病痛。”


    她從床頭的枕頭底下摸索著,拿出了一張地圖和半隻魚形玉佩,交給圓清說:“既然他沒有來,我就把這東西交給你,由你代為保管。”


    “咦,師父在一年前的時候也給了我半隻魚形玉佩,和您的這隻一模一樣。隻不過他的那隻是右邊殘缺,您的這隻是左邊殘缺。”圓清從口袋裏摸索著,果真拿出了一個。兩者一拚,正好為一個完整的雙魚玉佩。


    我看那圖紙極為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突然想起在喪陰山劉仲古墓,撿到了一張極為相似的圖紙。慶幸自己還沒有扔掉,從口袋裏掏出,打開皺皺巴巴的圖紙。一經對比,除了筆記不同,唐阿姨的這份更為工整之外,裏麵所記載的地藏青城,以及布局絲毫不差。


    “你是從哪兒找到的這份圖紙?這正是徐若安的那份!”唐阿姨很是驚訝,把我的圖紙拿去,雙手抑製不住的顫抖。


    青叔把我們進入到那漢代古墓,遇到徐若安大師的事情,以及後來再進去時,在草堆裏撿到的這張圖紙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唐阿姨。她聽聞,歎口氣說道:“這圖紙就是他故意扔在那裏給你們的。”


    我不由地心裏感慨萬千,徐若安大師真是神機妙算,竟然會知道我們會再一次去那座古墓。隻是我不明白,那時候的他,我們親眼看到已經圓寂離去。沒想到,又再一次複蘇,也許是心中未完的牽掛。徐若安大師與唐阿姨之間的故事,可能經曆了很多。


    我開始猜測起他們在二十多年前是不是情侶關係,不叫他佛門的法號,反而叫他的俗名。由於某種變故分開。怪不得唐若冰他爸是上門女婿,吃唐阿姨的軟飯。不過猜測始終是猜測,我開始責怪起來自己心裏麵特大的腦洞。


    “媽,您和徐若安大師,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們這圖紙又從哪裏而來?”


    話說到此,唐阿姨也不隱瞞,把自己心裏隱藏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二十多年前,皇城青龍嶺下的一座巨大古墓‘地藏青城’。張大龍、徐若安、唐文香、劉三刀,以及三胖子、吳地偉、孫海燕、李小山、周誌、王東來十個人原本是個盜墓團夥,技術精湛,多年來與地下古墓打交道。在青龍嶺發現了一座特大規模的古墓,經過精確的測量,挖好了盜洞,下到墓中。經過查看墓室銘文隻能發覺古墓名為‘地藏青城’,為秦國時修建,卻無法得知墓室主人是誰。


    他們也不管太多,下到墓室隻是為了撈取陪葬品墓室,然而在墓室大門前,見到了一具極為震驚的棺材。


    那棺材像銅非銅,似鐵非鐵,周身噌亮,用一把從未見過的精致大鎖鎖住。他們摸時,滾燙如火。他們可不信邪,用膠質材料包裹住銅絲,往大鎖裏鼓搗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打開。


    然而等到打開的時候,這具棺材內仍舊包裹著一層同樣材質的棺材,還是一樣的大鎖。


    話說他們倒了十幾年的鬥,從未遇到過如此情況,但是也不放棄,仍舊按同樣的方法,又鼓搗了一個多小時,然而裏麵還是一具更小的棺材。


    就這樣,他們前前後後,裏裏外外的共打開了三把大鎖,開了三次金屬棺,終於見到了正主。


    棺材內的主人特別的奇怪,身體瘦小,不足一米,嘴唇巨厚,眼睛微小。他安靜地躺著,非常祥和。


    與他們同行的張大龍一股腦的往屍體身旁翻找,棺材裏有各種各樣陪葬品。金銅器皿、玉佩首飾、爵,玉珠等等。


    他們可高興壞了,興奮地把這些東西裝進各自的包裹。唯獨張大龍,隻拿走了那顆玉珠,說什麽也不拿其他的物件了。


    盡管覺得他有些怪異,但大家正興奮,也不去管他。他們又在耳室裏拿走了些不易碎的物品,想去主墓室時,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進入。


    在通往主墓室的必經過道上,有一條長長的水銀河,長十五米寬十米,深度無法計量。他們憑借肉眼打量,看清楚了主墓室的布局。裏邊瘦小的人身雕像密布,像是密林一般各自穿插。再往更遠處觀看,被雕像擋住,再也看不清。


    既然已經拿到了不少的陪葬品,唐阿姨他們便不再去赴這趟危險,隻好打道回家。那雙魚玉佩便是唐阿姨最喜歡的物品,有一半在她手裏,另一半在徐若安手中。其實當時從墓中發現時,她與徐若安一同撿起,那雙魚玉佩便自動分為兩半。


    除了這雙魚玉佩,其它的物件,唐阿姨都已經倒賣給文物販子了。


    然而回到家的第一天晚上,唐阿姨身體便出現了不適。晚上的時候,嘔吐異常,有時候睡覺時經常無意識的爬起活動。家裏人發現了,請人看時,大夫說,這是沾染上邪祟了。


    不止唐阿姨,甚至徐若安夜裏也是如此,晚上做夢還經常夢到在地藏青城中的那具矮小的怪屍。


    家人為了給他倆治療,四處打聽能治病的藥方。聽聞喪陰山流光寺是佛門重地,驅邪避諱的最佳場所,便帶著他倆來到了那裏。


    說來也怪,在流光寺裏修行,那怪病竟然不治而愈。徐若安在那裏潛修了一年,每日誦經念佛,居然剃度成為和尚了。


    唐阿姨卻不習慣,雖然怪病已經痊愈,仍舊吵嚷著要回家。徐若安也不勸阻,把玉佩拿出說道:“如果哪天再見時,你不認識我,一定要記得這半枚玉佩。”


    聽著唐阿姨的故事,我感覺到有一些似曾相識。青叔望著唐阿姨道:“您說的張大龍是不是我爹?”


    “正是。你爹拿當年拿走那顆秦國玉珠,也算是為了保命。如果換做是我知道,我也會這麽做的。隻是同行的其它人都已經死去,我和徐若安去流光寺時,沒有告知任何人。這麽多年之後,大概所有人都認為我們因那場變故也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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