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納悶,從地底世界上來之後,二伯以及母親都很深沉,對我說著這些詭異的事情。我們的地麵世界險象環生,充滿著未解之謎。


    說實話,與母親相處到成年,我還從未了解透她,她就像一個神秘人一樣無法摸透。而養父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勤勤懇懇。他們倆在我小時候就一直細心入微的照顧著我。


    父親在我10歲左右的時候就已經去世,著實給我的打擊不小。他們倆口子一輩子都沒有生下一個孩子,而我,則把他們當成我最敬愛的父母,簡直比我親生父母都要親。


    晚上,母親來到我的房間,歎了口氣。


    我問她,是不是想父親了。


    她說:“細數著每一天庸庸碌碌的日子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不多不少的五十個年頭來。這些個時光,常人看時,覺是甚長,而對於實打實經曆的我來說,卻是一眨眼的功夫。前人總結得好,: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若是小輩們還好,不曾細細體味其中的韻味,偶有些天資聰穎的青年,也便還懂,理解個五六分透。前一秒還以為我是個天真爛漫、懵懵懂懂的頑皮小幼孫時,下一秒就成了一個幹枯瘦弱、深感孤獨的糟老太婆。”


    我拉起母親的雙手,安慰著時間是如此,急匆匆毫不等人。


    彎彎的明月從窗格中穿過,照進了我這老舊昏暗的房子中,甚是淒美。房間中那發黃的老報紙貼滿牆壁,木框裝裱而來的父親黑白照片,


    即使是滿臉已經爬滿了皺紋,刻滿了時光的層層烙印,可是對於我這個兒子來說,他,還是依然的那麽慈祥。


    “踢”“踢”“踏”“踏”


    床底下傳來了兮兮索索碎步的聲音,聽得出來,是一個“人”。


    小聲說話著,跟母親在說悄悄話。


    如今的我早已遍覽靈異,已經不再懼怕這些東西了。


    母親說它每晚都來,每晚都會陪著她。


    我低頭沉默,半晌說出一句話:“是父親吧?”


    “不是,是我的孩子…”


    孩子?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母親曾經有過孩子,她也沒有對我說過。當我聽到這,腦海中的疑問萬千。


    “是我和我前夫的孩子。”


    啊?


    “當年覺得你小,沒必要說這些事,而現在,我就實打實地跟你說了吧。”


    ……


    “媽咪......”


    一位身材消瘦、臉色蠟黃的婦女低低地望著懷中的孩童,淚眼婆娑。將上衣掀開,半裸著微黃的肌膚,露出幹癟的ru頭。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孩子將要枯萎的發絲,掉落出幾滴滾燙的淚珠,滴在小孩兒的臉頰上,滑落。


    “啪”~


    一個大掌用力地裹在了女人的臉龐,發出清脆的聲響。


    打耳光的是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是婦女的丈夫,也是正在喝奶的小孩兒的親身父親。


    “這種怪胎你也把它當作寶貝對待,你要知道,撫養到現在,它浪費了咱家多少的糧食!”男人的臉色極其憤怒,用手揪著女人的頭發,又是一扭:“說過多少回了,把它扔了,扔了!!!”


    女人一個踉蹌不穩,手中的孩子沒能抱住,摔落在地。


    “嘭”~


    孩子的後腦勺碰著木地板,發出“咚”地一聲響。好在地板是木頭做的,要不,準會疼得難以忍受。不過,孩子還是被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嚇給弄哭了。


    “哇”~


    尖細刺耳。


    孩子確實是個怪胎,自生下來就是個畸形兒。


    當日站在產房門外的丈夫,滿懷著心中的喜悅,焦急地在門口徘徊著,心想著自己就要當上爸爸了。他的心情,和任何一個即將做爸爸的一樣興奮,無法抑製。


    “哇”~


    產房內的一聲嬰兒啼哭,把男人高興壞了,手中畫著十字,感謝上蒼!


    接生婆把嬰兒帶到男人的麵前時,男人的臉當即變了色。這孩子,怎麽多出來那麽多的手臂,一眼可知,共有四條手臂,活像一隻長了人身的大螃蟹!


    “這,這不是我的孩子!你們,弄錯了!!”


    男人像個瘋子,一把推開接生婆,緊抱著自己的腦袋用力地抓著,崩潰。這個孩子,把自己的所有喜悅都衝擊得一蕭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侵入骨髓的愁雲。


    ......


    家中,女人愛憐的給孩子喂奶,輕聲地唱歌哄著他入睡。


    男人坐在沙發上哆嗦著點了支煙,眼睛一瞥,終於下定了決心,嗓音裏湧出了低沉的聲音:“明天,你把他扔了吧。這樣的怪胎,留著也沒有什麽用。”


    女人輕哼的歌聲沒了,望著男人頹廢的臉龐,沉默了半晌,最終吐出一個字:嗯。


    月朗星稀,安靜得可怕。


    一大早,天麻麻亮,男人呼喚著女人的名字。


    走至女人的房間,發覺房間裏空蕩蕩的,她,早已不知去向。


    男人以為女人聽從了昨晚自己的話語,這一大早,是找個不知名的地方扔掉那畸形怪胎。


    然而,一天過去了,女人沒有回來。男人不當一回事,因為他反而希望這娘倆永遠都不要回來。


    一個星期、一個月過去了,還是老樣子,女人和孩子還是沒有回來。


    雖然討厭那個畸形兒,可是跟自己相處了那麽久同過床的女人,男人還是特別的想念。


    男人曾經去過女人的娘家找過,可還是一無所獲。


    又點上了一根香煙,男人坐在沙發上吐起了醉人的煙霧。


    “梆梆梆梆”~


    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這聲音,特別的熟悉。


    “嘎吱”~


    男人爬起身來,打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門。


    門開了,站在門口的,竟然是一年前離家出走的女人。


    嘴角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然而眼神隨機一掃,女人懷中抱著的,仍舊是那個四隻手臂的畸形兒。


    “我叫你把它扔了!!扔了!!!聽到沒有!!!不扔的話別想進我家門!!!”男人的怒氣占據了全身,歇斯底裏,吼聲異常粗曠。


    “啪”~


    女人原本漠然的臉龐竟然爬上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將懷中的小孩朝門外一扔,小孩兒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男人吃了一驚,很是意外,隨即又狂吼:“你個死女人,我不是叫你扔這裏!是扔在遠離我家的沒有人知道的地方,知道麽?”


    女人沒有聽男人說話,她褲腳濕漉漉的,不住地滴水,一腳踏進了男人的家中,恰似行屍走肉。


    “喂,聽到沒有?!!”男人緊隨而上,一把抓住女人的頭發。


    “嘿嘿嘿......”女人陰森地笑著,又帶有些許絕望:“孩子,我扔在了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了!”


    男人心中的驚恐占據了整個全身,渾身酥軟,癱倒在地,聲音顫抖道:“哪...哪裏?”


    女人青紫的臉浮現出了陣陣猙獰的笑容,揚起了一抹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指著男人的肚子嗬嗬笑道:“就在,你的肚子裏!”


    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男人的表情極具害怕,手腳顫顫巍巍發抖著,微垂著頭顱望去,自己的肚子逐漸地脹大隆起,似一個大大的圓球,裏麵正有一個怪物往外麵一陣一陣的拱出來......


    四隻手臂扒開男人的肚子,粗碎的腸子湧了出來,沾染著糞便與汩汩湧出的血水,小孩兒的頭向上一瞅,望向男人痛苦萬分的臉龐,扯住兩邊的肚皮,像關窗簾一般地輕輕拉上,天真的笑道:


    “爹地,我藏在這個地方,應該沒有人知道了吧?”


    ……


    “母親,那女的是你吧。”


    母親點點頭,看著我很是慈祥,“後來你養父娶了我,我才過上正常人一般的生活,雖然很窮,不過卻也很是幸福。”


    我為母親痛失愛子而輕輕安慰。她卻笑著說,沒事,他現在就在我的眼前。我很是納悶:“哪裏?”


    “就是你。”


    是我?我之前就聽到母親在與一個‘人’說話,如果是她死去兒子的鬼魂,那絕對不可能是我!因為他的鬼魂還在這裏啊!


    “你耳邊的話語是你還未投胎時的映射,我故意輕聲地與‘人’對話,就是喚醒你前世的記憶。果不其然,你確確實實是他。投胎之後,因為你陰氣太重,所以命克雙親,所以隻能到我這個母親身邊才能抵擋煞氣。隻有到18歲之時,你的陰氣封閉,才能回到親身父母身邊。卻沒想到,你的陰氣過重,往外溢出,你親身父母還是難逃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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