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個故事發生的時間更為久遠,基本上來講,已經和你們沒什麽關係了。<strong>.</strong>甚至可以說,跟項雪華也沒有什麽關係。


    你們和這件事情唯一的聯係就是,你們是項家的後人,身體裏留著項家的血液。”


    沈君馳停下來,看了看他們的表情,感覺心情還挺不錯的。沈君馳從小就怕老師,從不敢跟老師當麵做對,見到老師都是繞道的,而自己現在跟老師一樣趾高氣昂。成了眾人的焦點,這感覺居然有點爽。


    “項家從清朝起,就是望族了。那時候項家的主人在朝裏當了大官。年老辭官還鄉,在項家老宅現在的地方建造了家業。


    但是俗話說,富不過三代。項家的命運完全應驗了這句話。


    項家祖上有一位公子,名叫項文。項家到了他的時代,已經開始沒落了。


    這個叫項文的公子哥也不是什麽能人誌士,不過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每天就是逗弄逗弄家裏的花鳥魚蟲,談談情說說愛。


    那時候他有一個叫鳳兒的青梅竹馬。這個鳳兒是當地地主家的千金,長相甜美,又溫柔賢惠知書達理,讓項文特別喜歡。而鳳兒看項文,也是儀表堂堂名家之後,自然傾心相許。於是兩人早早就私定終身了。因為兩人年齡還小,都不懂事,抵抗不住誘惑,在結婚之前,鳳兒就是項文的人了。


    然後就是大家‘喜聞樂見’的狗血劇情了。鳳兒未婚先孕,來向項家逼婚。而項家人為了飛黃騰達,要娶官員的千金。那千金非常強勢,連個小妾都不讓項文納。


    當年女人地位低下,鳳兒未婚先孕,等於毀了一生。她要麵對來自多方麵的壓力。她的父母罵她賤,讓她冒死打掉孩子;項家人驅趕她;而她的肚子卻一天天變大。她還年輕,對於這個世道看不透。她一直以為是兩方長輩單方麵的棒打鴛鴦,項文還是要娶她的,她隻是想要和項文一起解決這個問題。但是這一切在項文的眼裏,就是逼婚。


    在項文娶妻的前一天晚上,懷有身孕的鳳兒,穿著一身新娘的紅袍找到他,說想出了一個好主意。(.無彈窗廣告)隻要他們兩個當晚背著兩家長輩,把這婚結了,鳳兒就是項文明媒正娶的大老婆了。那官員的千金肯定不願意做小,一定會提出退婚的。


    項文並不想放棄這飛黃騰達的好機會,但是膽小懦弱的他,居然連親口告訴鳳兒‘你已經被拋棄了’都做不到。他還在搪塞。鳳兒多少看出來項文自己也不想娶她,但還是不甘心,於是威脅他,說如果當晚不娶她,第二天她就要穿著這身衣服大鬧婚禮現場。


    項文沒辦法,假說自己再考慮一下,就離開了。他當即把這番話告訴了父母。等項文再出來的時候,身邊跟了兩個壯漢。


    她見到這個陣勢,終於是死心了。她知道,自己不鬧還沒事兒,可是威脅的話已經說出去了,項家人就再不會放過她。她轉頭就往項家祖墳跑。她想,生不能是項文的人,死了也要埋在項家的祖墳裏。


    那丫頭還真是潑辣,真的跑到了祖墳才被那兩個壯漢抓到。


    那兩個壯漢先奸後殺,弄死她後,就把她埋在了一棵大樹底下。


    對,就是那棵被砍掉的樹。”


    賀青楊思考了一下,說:“那……樹精不得不留在人間的理由,難不成是鳳兒?”


    “沒錯。


    鳳兒一屍兩命,是帶著非常強大的怨氣死去的。她死後靈魂拒絕離世,卻又沒有地方可去,於是就變成了地縛靈,留在了那棵樹下。可是那棵樹上居住著一隻樹精。樹精看她天天想著複仇,怕她變成厲鬼作祟,以後要下地獄受苦,卻又不能說服她離開,於是就收留了她,與她一起修行。


    雖然她沒有肉體,但樹精允許她和自己使用同一棵樹作為靈魂的載體。這樣,雖然鳳兒還有很強的執念不肯投胎,但她和樹精一起,也算是相安無事。


    直到有一天,項家的一個不肖子,把這棵樹也給砍掉了。他們沒有了肉體,都應該直接去冥府的。然而鳳兒卻不答應。眼看著鳳兒又要變成厲鬼,樹精為了不讓鳳兒作祟,情急之下,想出了自己親自出手,去買項家後人性命的主意。


    那棵樹精,毀了上千年的修行,就是為了他喜歡的人不用去下地獄。”


    賀青楊低下了頭,沉默不語。賀青柳則拍了下桌子,冷笑一聲,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賀家人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們咎由自取嗎?”


    沈君馳趕緊擺手:“我可沒有那麽說。我隻是說,這是你們家和鳳兒的淵源而已。”


    賀青柳“哼”了一聲:“我們不是項家唯一的後代,鳳兒的死也不是我們造成的,這與我們有什麽淵源?”


    賀青楊聞到火藥味,截住了話頭,問:“那,現在那個樹精,也就是我爺爺,在哪裏?”


    “他買的命不夠兩個人花,前幾天已經去地府報道了。”


    賀青楊歎了口氣,問:“其實,他可以不去地府的,對不對?他還可以幫著鳳兒買更多的命,不是嗎?”


    沈君馳點點頭,“沒錯,他的確可以。可是他不想這麽做了。植物是非常溫和的生物,修成精怪也不喜作祟。”


    賀青楊閉上了眼睛,仿佛內心正在掙紮著什麽,終於說話了:“說吧,你想讓我們怎麽做?”


    “我同意賀青柳先生的說法,覺得愣把你們賀家和項家的恩怨聯係在一起完全不合邏輯。但是鳳兒是個滯留在陽間一兩百年的怨靈。她身上怨氣不得消散,仇人們又都已經轉世,她隻能遷怒於你們。雖然很抱歉,但為了平息她的怨氣,就算走過場也希望你們能做件事情。”沈君馳從兜裏掏出一個玉佩:“這是項文給鳳兒的定情信物。把它放在你奶奶項雪華的牌位旁邊,每日膜拜供養。”他把玉佩放到賀青楊的手裏,“現在就去給它磕頭賠罪。你們全家都要。”


    賀青柳終於忍無可忍,站起來就給了沈君馳一個耳光。看來他天天拍桌子還真拍出了鐵砂掌。


    “******,老子早就想打你個小雜種了。騙錢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在這裏侮辱我們家的老人。誰給你的膽子?破石頭還讓我們跪?”說著搶過賀青楊手裏的玉佩就往地上砸。玉佩摔在地上,卻像皮球一樣,高高彈起來,竟然把屋頂磕出了個小坑。


    賀青楊趕緊過去攔住他小弟,可賀青柳還是不依不饒,沒打夠的樣子。


    沈君馳用手背抹了抹火辣辣的臉頰,看著賀青柳說:“你問我誰給的膽子?”然後指了指他的身後,“她。”


    賀青柳回過頭,卻看到一個穿著滿清新娘禮服的姑娘,腹部微微隆起,臉色慘白,隻有兩片嘴唇紅得出血。


    “她就是鳳兒。”


    鳳兒平靜地看著暴躁的賀青柳。賀青柳指著她:“你!你是個什麽東西?”然後看了看沈君馳,說:“你不是大師嗎?趕緊驅魔啊!把她趕走啊!”


    鳳兒那平靜的臉突然變化,指甲和頭發飛速生長出來。眼睛變得漆黑,嘴裏長出獠牙。


    賀青柳嚇得一把拉過沈君馳擋在身前。


    沈君馳回頭看了看賀青柳,說:“還不趕緊把石頭撿起來去磕頭?!”


    賀青柳渾身像觸電了一樣,立馬彈出去,撿玉佩、供奉、磕頭,一氣嗬成。


    不過鳳兒的這般景象隻有賀青柳一個人能看到,在別人眼裏,他的身後不過是一個盆栽罷了。


    沈君馳看諸君愣著不動,說:“你們也得拜。也許這件事情裏,你們都是無辜的,但這就是鳳兒的條件。如果各位不能滿足的話,我就沒辦法送她走。”


    本來在座的人還有些將信將疑,但看到連賀青柳都跟中了魔障一樣跪拜,他們也過去給鳳兒磕頭。


    ――――――――――


    事情辦完了,兩人回到了店裏。


    久天拿出一顆墨綠色的玉珠。


    沈君馳認了出來:“你的分身!”


    “這個叫做聚靈珠。既可以聚集氣,也可以讓靈魂附著。”


    說著,聚靈珠閃了一下,出來了一個人。


    “鳳兒!”沈君馳叫出了聲。


    鳳兒打量著久天的店:“這裏陰森森的,比賀青楊家舒服多了。”


    久天握緊了手裏的珠子:“好了,我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辦完了,現在你該給我老老實實地投胎去了吧?”


    鳳兒捂著嘴笑了笑:“就算你辦不完,我不是也得老老實實地去投胎嗎?跟你邪神久天簽的,可都是不平等條約啊。”


    久天嘴角上挑,笑了一聲:“多嘴。”


    “我說久天,我投胎之前,你能不能再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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