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不知道百眼有沒有被這一箭射殺,但是可以確定的一件事就是即使沒有射殺,他也一定受到了重創。


    林明庭說道:“如果能夠不得罪人的話就千萬不要得罪別人,因果和仇怨是修行的大敵,有它們在,就無法安心的修行。還有一個就是要控製自己的貪欲,無論是成型的法寶,還是一些天地靈物,都不要去輕易的想要收為己有。”


    “貪欲誰都有,能夠提高修為實力的東西誰都喜歡,但是更需要控製得住心性。這一點,我對你有信心。不過,有一點你做的不夠,你身上擁有著的法寶足以讓人眼紅,你卻不知道掩藏,如果我不將你身上攝魂魔眼及陰陽葫蘆的氣息掩去,我們還要小心城裏的偷襲了。”


    教導一個人並不是光有知識就夠的,得需要方式,更主要的是要看傳授知識的人心意是怎麽樣的,尤其是易言與林明庭兩人看上去年齡相差不太多的情況下。林明庭的語氣很平和,就像是鄰家大哥一樣,讓易言心中沒有一絲的抵觸。


    有人好為人師,這習慣算不得壞,但是卻有很多人討厭這樣的人,大概就是因為好為人師的人沒有注意到自己說話的語氣及一些東西,讓別人反感了,即使是別人確實不了解想知道的東西,也會因為反感而不想聽。


    林明庭與易言之間則沒有一絲的隔閡。


    林明庭再次的在虛空的陽光之中畫出了一個圈,那一個虛無的圈化為一麵透明的鏡子,洞玄法鏡隨著林明庭的法咒而化生。


    和之前一樣,這次在鏡麵之中也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是一個女子,一個腰細的如蛇的女子,有著一雙魅惑無比的大眼睛,正滿眼疑惑的看著易言,易言知道她肯定看不到自己,是在看著關嶺這個方向。


    她的眼中即使有著疑惑,也依然是有著攝魂奪魄般的魅力,


    “他是瀾滄江裏的水鬼,名楚希夭,前世身是一位青樓女子,死後機緣下化為水鬼,但是卻貪戀人世繁華,常常流連於瀾滄江附近的城中,除了愛魅惑年青男子,吸食元陽之外,沒有聽說過她還有什麽特別受好。在你的身體裏,有著她留下的一道印記,我這洞玄法鏡可觀關嶺地界的所有地方,她正好處於城外十裏處,離得這麽近,應該看到剛才的那一箭,現在的她估計是想看清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林明庭淡淡的說道。


    “可惜,貪欲往往讓人步入絕境。”易言低聲的說著,像是在告誡自己一樣。


    林明庭已經拉開了桑木乾坤弓的弓弦,虛空震動著法咒聲像是直接在他的心裏響起,讓他有一種拜服的意動。


    滿城煞氣在林明庭的弓弦上凝結出一支黑箭,林明庭在鬆開弓弦的那一刹那,再次輕喝一聲,這一聲就像重木撞在易言的心田,那黑箭離弦跳躍。


    那處洞玄法鏡之中的楚希夭臉上突然出現震驚之色,隨之她轉身便要逃走,然而就在她轉身化為透明水滴的一刹那,一道黑色的箭芒仿如穿透了陰陽,紮在了她的身上,一片水霧散開,她消失在了鏡麵裏,不知生死。


    林明庭並不停,而是繼續在虛空之中畫出一個洞玄法鏡,連續三個法鏡的方位都一樣,但是所照出來的東西卻完全不同。


    這次洞玄法鏡之中出現的人是兩個,這兩人的身上都有著一團霧,其中一人身上為綠色的煙霧,一個身上則是籠罩著黑色的煙霧。


    “如果單獨使用洞玄法鏡這個法術,想要觀看周圍的人和事,極其消耗神念和法力,但是在這法陣之中,與法陣相合,卻能夠觀這關嶺城氣息延伸到的任何地方,並不怎麽消耗神念與法力。那兩人身上的霧氣是瘟煞和毒煞,洞玄法鏡無法照清他們的臉色,是因為他們處於關嶺地界的邊緣,相對於楚希夭來說,他們可要謹慎的多。”


    易言心中再次暗記,以後無論怎麽樣,都一定要謹慎再謹慎。這也是林明庭要教他的東西。


    “我們修行,一時的失敗沒關係,即使是丟了臉麵也沒有什麽,隻要還活著便有的是機會,能不能得道,天賦的作用雖有,但並不是主要的,審時度勢,活的足夠的久才是關鍵。”


    林明庭又拉開了弓弦,這一次他手中盤旋的煞氣更加的濃鬱,而他拉開桑木乾坤弓的速度也慢了許多,隻是這次出現在弓弦上的箭矢是兩根,弓如滿月。


    兩道黑芒消失在了易言的洞察眼下,在洞玄法鏡中出現了兩道箭芒,分別紮入了他們的頭上,隻是洞玄鏡中,易言看到箭落下的一瞬間,他們像閃避開來,倒在地上的時候化為一片綠黑的煙嵐。


    “以後如果你再遇上這兩個人,一定要將自身護住,他們的劇毒與瘟疫即使是我們這樣的人染上了也是極為難纏的。”林明庭說道:“總督夫人身上的毒我都懷疑可能是來自於他們那裏。”


    “夫人是被趙瑜擊傷的啊。”易言快速的說道。


    “但是趙瑜修行的元神蠱道,擊傷了夫人也不可能讓夫人身上染上連林公都無法驅除的毒。我想來想去,也隻有在昆明城地下藏了近百年的烏毒真君才有這樣的本事,不過如果是他的瘟毒的話,林公肯定會去直接找他的,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


    易言並沒有林明庭這樣的疑惑,在他的心中夫人就是傷在了趙瑜的手中,至於是什麽原因造成了她身上的毒無法解去,他並沒有去想那些。


    說到趙瑜,他不由的又想起趙瑜的那個叫若蘭的弟子,他本以為若蘭一定會死在趙瑜的手上,但是並沒有,她依然跟在趙瑜的身邊,臉上依然充滿了怨怒,趙瑜卻像是沒有看到,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隻是師徒嗎?易言搞不清楚。


    林明庭施展洞玄法鏡,鏡中再也沒有什麽人出現了。


    易言知道,與林有庭的分別的時間差不到了。不過兩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城中逗留了下來,林明庭在柳魅的身上刻上另一半的《清心咒》,算是完成諾言。又在十多天後在黃老太的女兒出嫁的時候當了證婚人之一。


    黃老太的女兒嫁的自然也是黃大仙一族,兩家門當戶對,但是這次能有大門派的弟子為證婚人,卻是讓黃老太大漲顏麵,最後在林明庭與易言離開時送了不少百年靈果。林明庭也收了下來,但是他卻並沒有吃,而是全都給了易言。


    聚散離合永遠是人類生活的主旋律,與生老病死一樣,沒有人可以避免。


    看著林明庭在風中遠去的背影,在易言的心中,林明庭就像是一個永遠都不會沾染半點風塵的人。這**個月來,易言所經曆的一切在他自己看來就像駭浪驚濤。可他看林明庭無論是被趙瑜所控製還是身陷險地,及現在殺人,與殺人前與神、妖、魅的交易,都是那麽的平靜。平靜的就像是一個修行百多年老人,但是易言又從林明庭那裏知道,這是他第一次下羅宵山。


    林明庭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風中,易言的目光依然沒有收回來,他很羨慕林明庭。他曾經羨慕過不少人的高深法力與玄奇法術,現在他羨慕的是林明庭那仿佛萬事不滯於心的性情。


    他此時站在離關嶺二十裏處的一座山腳下,腳下踩著的是官道,是往湖南而去的方向。


    雖然這近一個月來,林明庭教的東西並無法讓他切實的提高實力,卻對他的修行有著拔雲見日般的作用,他知道自己得到了許多,真正的被領進了修行大門。


    轉身而去,他心中對於雲南那一塊土地卻還有著一個遺憾,他沒有幫六子報仇,沒有殺了那個雲帆。


    這也無奈,他當時陷於妖獄之中出不來,是林則徐將他救出來的,而且還有不少東西都留在了總督府裏。


    他一路的走著,往湖南的方向而去。和來時的懵懂不同,此時的他已經是一個真正修行人,同時與在雲南時不同,那時候的他還處於蛻變階段,雖然那時候他也會法術。


    遇上每一座城市,易言都會進去,他也能夠捕捉到盤踞於城中的一些修行人的氣息,有些是妖、有些則是不知名的怪靈。


    天地變遷不知多少年,妖、靈、怪這些都已經難以區分了,路上他也見過不少怪靈出現,但是在他自己刻意的避讓之下,從來沒有起過衝突。


    一路的走,一路的用元神溝通著天地,他覺得自己的修為正在緩緩的提升著,這提升的非常的穩健,並不是如他以前那樣突然得了一樣法寶而帶來的實力變化,而是元神的提升。


    從林明庭那裏了解到了元神是怎樣的存在,所以決定主修行元神,至於身上的天條所帶來的神力,他也從來沒有當做是自己的東西,更沒有想過要去再獲得第二道或第三道天條。


    而食煞煉靈的法門,他也不會,有天條在身更是不可能修習得了。所以他便安安靜靜的修習著元神。


    元神映天地,可知天地變遷,通曉陰陽,這是元神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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