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史蒂文先生?”


    看著施施然走進來的人影,埃文愣了半天,才喃喃說著。


    “哦,小埃文啊……”


    吳明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在一邊看戲看了這麽久,令我深感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砰砰!


    他略微打了個響指,旁邊幾名黑衣教士就軟軟倒了下去。


    “什麽人?”


    甘多夫瞳孔一縮,猙獰問道。


    對方雖然看著很年青,卻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特別是,不知道為什麽,甘多夫看著對方的臉龐,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這張臉曾經在哪裏見過似的。


    “找到了!”


    大量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一個驚喜的聲音。


    一名黑袍人手上拿著一柄十字劍,血紅色的靈光有如實質,追向羅賓。


    “你跑不掉的……”


    他看著羅賓,發出一聲夜梟般難聽的笑聲,隻是在環視一圈之後,又突然間一滯,就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史蒂文!!!”


    黑袍人以一種似哭似笑的聲音說道,縱然埃文也聽出了其中的複雜情緒,以及滔天的恨意。


    “哦?原來是盧修斯啊……”


    吳明撇了撇嘴:“你以為成為輪回者,就可以逃脫神明的製裁麽?”


    “想不到……你竟然重現人間!”


    黑袍人摘下鬥篷,露出一張滿是膿瘡,有如惡鬼的臉孔,雙目中帶著強烈的恨意:“前代教宗——史蒂文!”


    “什麽?”


    埃文尖叫一聲。


    縱然是他,也聽過前代教廷種種不可思議的事跡,特別是教宗史蒂文,簡直就是神明化身,不論施展的神跡還是所獲神恩,都不是現在的傑伊可比。


    “史蒂文,果然是你!”


    甘多夫與羅賓卻是一下確認了。


    十年時間雖然漫長,但對於他們而言,當時的情形卻根本不會忘記,經過盧修斯的提醒,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前代的教宗,史蒂文……”


    埃文則是徹底驚呆了,他想不到神秘非常的史蒂文先生,竟然有著這麽嚇人的來曆。


    “桀桀……甘多夫……”


    盧修斯忽然怪笑道:“羅賓什麽的,已經根本不重要了,隻要傑伊教宗還想坐穩位置,今天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他留在這裏!”


    這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的事情。


    一個教廷,怎麽可能容納下兩個教宗?


    特別是對方還是救贖教會的開創者,在很多老信徒心裏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


    縱然過了十年,卻還沒有令老一代人盡數凋零。


    “教宗冕下!”


    羅賓末日之時已經是少年,卻是曾經從報紙上見過史蒂文教宗的。


    此時毫不猶豫地跪下:“救贖之神終於看到了人間的苦難,派遣祂的使者降臨人間了麽?聖武士羅賓,願意為您而戰!”


    “教宗?”


    “史蒂文?”


    一聲輕輕的歎息中,傑伊緩緩走了進來,看著吳明的目光包含著極為複雜的味道。


    “桀桀……怎麽樣?史蒂文,看到你一手創立的教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失望麽?傷心麽?”


    盧修斯充滿報複味道地嘲諷道。


    可惜,他滿是期待的眼睛,沒有從史蒂文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失落之色。


    “人間的教廷如何,又與我何幹?”


    吳明微笑地說了句。


    自從主神空間升級之後,對於精神力量的需求就大大降低了,並且,空間裏麵的信徒,就足以滿足這一切。


    對於外界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吳明當真是不怎麽在意。


    隻是這種漫不經心的的態度,頓時就令盧修斯鬱悶得想要吐血,有著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


    “教宗冕下!”


    傑伊的神情肅穆,略微躬身:“這是我最後一次如此稱呼您了!既然您已經放棄了人間,就請你回到吾神的國度中去吧!”


    早在吳明出現的時候,在場的形勢就發生了劇變。


    連最大的異端叛徒羅賓,都不放在傑伊的眼裏,至於埃文就更隻是一隻小蟲子。


    沒辦法,對於自封教宗的傑伊而言,更有正統性的史蒂文,簡直就是天敵,除非他願意乖乖退位,再被送進宗教裁判所,否則就必須將對方徹底打倒抹去。


    “世間……又墮落了啊!”


    吳明幽幽一歎,走出了房門。


    在外麵,赫然是密密麻麻的教廷大軍,甚至連裝甲車與火箭彈都搬了出來。


    剛才的對話,隻是局限於小屋內的範圍,外麵這些大軍隻知道要來消滅異端,而傑伊也根本不會傻到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史蒂文的身份。


    吳明對此卻是毫不在意,看著漆黑的天色,忽然平靜道:“神說……要有光!”


    轟隆!


    炙熱的光芒驟然自天上灑落,萬裏晴空無雲,中間是一顆散發著明亮光芒的乳白色太陽!


    一言之下,改天換日!縱然隻是卡斯帕營地這個小小的範圍,但也非常恐怖了。


    至少,這樣的力量,原本準備動手的甘多夫都一下怔住,傑伊更是愣在了那裏。


    “這是……高階牧師才能掌握的預言術?如此可怕的力量……為什麽……吾神,您寧可將如此偉大的神恩賜予史蒂文,也不願給我……”


    傑伊心裏咆哮著,感覺自己的信仰出現了一絲裂痕。


    “這是……神跡!”


    他們都是如此,普通的教眾自然更加驚悚,有的教徒直接跪了下去,喃喃著祈禱了起來。


    “不要向他祈禱,這是徹頭徹尾的異端!”


    甘多夫衝出去,猛地咆哮道:“開炮!幹掉他!”


    “神說……凡物無法傷害我的信徒,刀劍不能令我的虔誠者流血。”


    吳明平靜地說出了第二句。


    刹那間,所有的裝甲車一下靜止,諸多的槍管啞火。


    “冒犯我的人,終將受到審判!”


    他手指一彈,從天空中落下一道火炬,仿佛打蝙蝠一樣,將甘多夫拍在了地上。


    “啊!”


    他慘叫著,整個人都熊熊燃燒起來。


    “無信者,不配享用吾神之名!”


    吳明整個人懸浮而起:“神說,虔誠信仰我的人,死後的靈魂將前往我的國度,真信徒可以獲得世間的庇護,最終找到理想鄉!”


    “這是……史蒂文教宗!”


    “神明啊……教宗大人沒有放棄我們!”


    “哦看看……我們到底做了什麽?”


    ……


    一些年老的信徒看著這時的吳明,突然間明白了什麽,立即大叫出聲,更多的則是跪地懺悔:“神啊……我竟然想對教宗出手,請饒恕我的罪過!”


    傑伊看著這一幕,隻感覺手腳冰冷。


    任憑他千般算計,萬般謀劃,在對方如此光明正大地以力破巧麵前,根本沒有絲毫作用。


    “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力量麽?史蒂文!”


    雖然已經成為了輪回者,但盧修斯根本沒有動作,此時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吳明的恐怖。


    “這種碾壓一切的力量,哈哈……原來我的複仇計劃,從一開始就是笑話……”


    他狂笑著:“隻是……你永遠也不要想殺了我,因為能審判我的,隻有主神……”


    盧修斯發動某個道具,就要刹那間回轉主神空間。


    但下下一刻,虛空凝滯,他消失了一半的身影從半空中浮現,看起來有些跌跌撞撞,臉色更是一片慘白。


    【叮!受到不明力場影響,回歸過程被打斷,請輪回者脫離戰鬥後再進行嚐試!】


    在他耳邊,主神殿機械的聲音傳來,卻仿佛死神的低鳴。


    “竟然連主神也……”


    盧修斯瞳孔緊縮,又慘笑一聲:“這樣的我,在你眼裏,到底算是什麽?”


    “大概隻是一隻螞蟻吧!”


    吳明沒有絲毫在意地回答:“盧修斯,你的神罰,該進入最後階段了!”


    嘭嘭!


    話音剛落,盧修斯身上,花費了巨大代價抑製的膿瘡,立即開始了劇烈的爆炸。


    諸多黑血與膿液飛濺,而他整個人也是在慘叫中四分五裂。


    “大預言術……更改規則的力量……”


    在整個過程中,傑伊教宗都是默默注視著這一幕,心如死灰。


    前代教宗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完全是壓倒性的,更不用說,對方還有著一個大殺器。


    那就是神的理想鄉!


    一旦他允諾再次開放那個傳說中的避難所,物資富饒到極點的世界,這裏的普通人,又有幾個會繼續跟隨自己呢?


    “傑伊,還不跪下,向教宗大人懺悔?”


    羅賓手持聖劍,守護在吳明身邊,高聲喝道。


    “懺悔?不!”


    傑伊怪笑著:“能審判我的,隻有救贖之神,史蒂文這個末日之際拋棄我們的教宗,有什麽資格如此做?”


    熊熊!


    話音一落,一蓬驚人的聖焰就從他身上熊熊燃燒起來。


    這是引動了體內聖力,徹底湮滅自身。


    對於信徒而言,背離信仰或許沒有什麽,但神職者不同!越是高階的神職者,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像羅賓、傑伊這種,一旦放棄了自己的信仰,原本積蓄的聖力暴亂,完全可以令他們死無全屍!


    而此時的傑伊,卻又不同。


    他赫然是在獻祭,用自己在向救贖之神獻祭!


    吳明看著這一幕,臉色就很有些古怪了,等傑伊靈魂到了神國,見到自己之後,不知道會是一個怎麽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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