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驚慌失措地向應嶠求助:“他哭了!!怎麽辦?!”


    他內心瘋狂咆哮, 怎麽還會哭呢?!


    腦闊都要炸了!!!


    “……”


    應嶠的表情扭曲半晌, 一時間也沒吭聲。


    畢竟第一次見個鼎哭,新鮮, 又詫異。


    他就見九鼎在那兒手足無措地哄, 但顯然並沒什麽成效,因為他的表情越來越沮喪。


    好一會兒後,九鼎捂住耳朵, 崩潰地說:“要不我們去給他買牛奶吧,他一直哭個不停。”


    應嶠唇線抿直,冷酷地盯著鼎,遲疑一瞬後, 還是十分堅定地說:“不去, 不能慣著他。”


    九鼎:……


    他也想哭了qaq


    大約是他的表情太過可憐, 應嶠盯著鼎看了一會兒,忽然道:“你試試告訴他,姬獻馬上就到。”


    “?”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說,但九鼎還是依言照做, 將應嶠的話對著嗷嗷大哭的傻兄弟重複了一遍。


    九鼎本來沒抱什麽希望, 結果話音才落,就聽見打雷一樣的大哭聲猛然一頓, 傻兄弟哼哧了一會兒,又提了新要求:“要姬獻,姬獻姬獻姬獻!”


    九鼎:……


    複讀機到底是什麽毛病?


    他隻能像個傳話筒一樣,再次把傻兄弟的話轉達給應嶠。


    應嶠聽完就冷笑一聲, 不客氣地踹了一下青銅鼎,冷笑連連:“還真的是你。”他的表情陡然變得十分冷酷:“要奶喝?以後天天給你喝,我把姬獻找來,讓她看著你喝。”


    隻是希望等庚辰腦子正常了,不要後悔才好。


    想到這一幕。應嶠陰沉的表情頓時愉悅起來,和顏悅色對九鼎說:“你告訴他,讓他每天乖乖喝奶,姬獻很快就來看他。”


    九鼎:???


    他睜大眼懷疑地看著應嶠,總覺得應嶠的表情有點陰險?


    但奶是傻兄弟要喝的,人也是傻兄弟要找的。好像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九鼎隻能將原話轉給傻兄弟,順便還威脅了他一番,讓他老實點不許哭,不然沒奶喝也沒有姬獻。


    這一招果然很有用,對方果然老實不吭聲了。


    九鼎稍微鬆了一口氣,暗暗慶幸還好之前那些年傻兄弟都隻會自言自語根本不理他,不然他估計會被吵出毛病來。


    兩人從隔間出來後,應嶠心情甚好地讓工作人員幫忙先買了幾箱牛奶送過來。


    於是薑婪到的時候,就看見存放青銅鼎的隔間大開著,青銅鼎就放在屋子中間,鼎裏隱約還能看到一半白色液體,九鼎蹲在青銅鼎旁邊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麽。應嶠則是雙手抱懷站在門口看著,臉上還帶著笑。


    薑婪:???


    他神情迷惑地伸頭往裏看了一眼,遲疑道:“鼎裏麵裝的什麽?牛奶?”


    一股奶香,怎麽看起來像是牛奶?


    不過鼎裏倒這麽多牛奶又是什麽操作?


    “嗯。”應嶠下巴朝青銅鼎的方向點了點,似笑非笑地說:“庚辰要喝奶。”


    薑婪頓時更加:????


    誰?庚辰?


    他懷疑自己記憶錯亂了:“庚辰?你不是說庚辰是你小叔叔嗎?”


    怎麽還要喝奶?


    應嶠不緊不慢地說:“是啊。不過可能在鼎裏睡了太久,有點智障了吧。”


    連自己是誰都忘了,還學人要奶喝。


    “……”


    應嶠的語氣太雲淡風輕,薑婪一時竟然分不清他是在調侃還是說真的。


    睡太久真的會變智障嗎?


    薑婪有點懷疑,但是轉而想到監管所十分滋潤的檮杌,又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檮杌現在看起來似乎就比以前蠢多了。


    不過也不排除是他自己變聰明了。


    他於是打住了話題,同情地看了應嶠一眼,安慰道:“人沒事就好。不過以後這樣要怎麽辦?”


    又有點發愁,也不知道這個狀態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他們原本還準備等青銅鼎溫養好了,能問出點別的線索來,但現在看來,暫時是不可能問出什麽來了。


    “不著急。”應嶠倒是一點不擔心,甚至表情看起來還非常愉悅:“我先聯絡姬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有姬獻在,他應該能恢複的快一些。”


    就是等庚辰恢複以後,可能會想回檔重來。


    但這又關他什麽事呢?


    應嶠幸災樂禍地想道。


    ……


    應嶠跟工作人員交代,等訂的妖獸奶到了後,以後每天給青銅鼎裏倒一缸,他們會再抽時間過來看庚辰的情況。


    九鼎在邊上聽他們說了這一會兒,終於弄明白原來傻兄弟不是自己的兄弟,他頓時有點失望,巴巴問:“不是器靈,那他是什麽?”


    明明他們就是一個鼎裏出來的,怎麽就不是器靈也不是他兄弟了呢?


    這就牽涉到庚辰的傻逼舊事了,應嶠嫌棄解釋起來太過麻煩,想了想對他說:“鼎裏那個是庚辰,是應龍一族的族人。”他看著九鼎沮喪的神情,又繼續道:“按因果和先後關係來說,他不是你兄弟,應該是你爸爸。”


    九鼎震驚:“啊???”


    傻兄弟怎麽就平白無故升了一輩?!


    他不同意!


    應嶠仔細捋了捋他們之間的關係,點頭肯定道:“他就是你爸沒錯。”


    先有禹王造鼎胚,之後庚辰以一縷龍魂注入鼎中,九鼎方成。


    如九鼎這般沒有靈氣的器物,本來就難以生出靈智,器靈更是萬中無一,九鼎的出現,多半是借了庚辰殘魂的力量。


    所以算起來,九鼎管庚辰叫聲爸也沒錯。


    應嶠看了九鼎一眼,在心裏撥了撥算盤,心想那他就是在給庚辰養兒子,等庚辰腦子恢複正常以後,不僅庚辰自己的生活費得給,九鼎的也要算在他頭上。


    這世上哪有侄子養叔叔,還給叔叔養兒子的道理?


    他刷刷在小本子上給庚辰記了一大筆,表情頓時更愉悅了。


    把庚辰安置好後,一行人便準備離開妖管局,先吃個晚飯後,應嶠再想辦法聯絡姬獻。


    離開前他們順道又去看了陳畫一趟。


    為了方便治療,陳畫目前還在妖管局住著。狴犴則強行充當了家屬角色陪床照顧。


    薑婪他們剛到門口,就聽見屋裏兩人在爭執。


    陳畫說:“我自己吃。”


    狴犴:“你躺著,我喂你。”


    以上對話在薑婪他們敲門之前,重複循環了至少三次,一個字兒都不帶變的。


    直到應嶠咚咚咚敲了門,裏麵的車軲轆對話才戛然而止。


    來開門的是狴犴,看見應嶠後臉色就臭了幾分,略過他看向弟弟們:“怎麽今天又過來了?”


    薑婪說來妖管局有點事,順便看看嫂子。


    他生怕陳畫聽見,“嫂子”兩個字還特意比得口型。又偷偷摸摸給四哥打眼色,問他進展怎麽樣。


    狴犴瞥他一眼,嘴唇抿直,留給他一道冷漠的背影。


    別問,問就是還在努力。


    薑婪和應嶠進屋看望陳畫,就見他半靠在床頭,正在自己慢吞吞地拿勺子喝湯。


    扭頭看見是他們,才放下勺子打了個招呼:“你們怎麽來了?我還以為是來給我換藥的。”


    薑婪見他麵色紅潤,表情也輕鬆許多,心想雖然感情看起來沒什麽進展,但四哥至少把人照顧的不錯。


    他給四哥遞眼神鼓勁兒:四哥加油鴨!


    狴犴:……


    他扭過臉看陳畫,見他艱難地拿勺子去戳菜,神情頓時無奈,不容置喙地抽出他手中的勺子,道:“你骨頭還沒長好,暫時不要動。”


    說完自己夾了菜喂到他嘴邊。


    陳畫:!!!


    草大庭廣眾的幹嘛呢?!


    感覺幾雙眼睛刷刷盯著他,陳畫臉都紅了,吃不是不吃也不是。


    稍稍僵持幾秒後,他到底還是硬著頭皮吃掉了喂到嘴邊的菜。


    實話說有人伺候著喂飯感覺還是可以的,就是有點費臉——臉上燒得慌。


    眼看著陳畫臉越來越紅,狴犴瞪了應嶠一眼,無聲道:看完了就快滾,別打擾我們吃飯。


    應嶠嗤了一聲,看在薑婪的麵子上沒有理睬他。


    倒是薑婪很善解人意地提出了告辭。


    兩人出去後,還體貼地給關上了門,


    屋裏的陳畫:……


    關門幹嘛?


    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離開了妖管局之後,薑婪終於憋不住笑起來。


    興高采烈地對弟弟們說:“不久的將來,我們可能就能有四嫂了!”


    狻猊用後爪踢踢耳朵,不太相信:“真的嗎?那以後能不能讓四嫂管管四哥?”


    四哥整天就會欺負他,真討厭。


    薑婪哭笑不得揉了他一把,想了想,表情嚴肅地說:“肯定能的。”


    畢竟四嫂看起來就很精明的樣子!


    而四哥雖然看起來也很精明,但一碰到嫂子就變憨憨,肯定玩不過嫂子的。


    狻猊聞言頓時振奮,眼睛睜得又大又圓,滿是期待:“那我想要四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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