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被庚辰氣到了, 姬獻不一言不發走在前麵。


    庚辰隔著兩三米的距離跟在後麵, 想靠近又不敢靠近,隻能逼逼叨叨地彰顯存在感。


    他還想繼續之前的話題, 以顯示自己的靠譜和運籌帷幄。


    “真的, 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太大的風險。你看我這不是就好好的嗎?”


    姬獻停下腳步,扭頭看他。


    庚辰一喜, 以為她終於肯相信自己了,又迫不及待地獻寶:“你看小江遲也好好的,還找到了龍宮老二,這處小世界靈氣充裕資源豐富, 還正好能解妖族困境, 難道不是皆大歡喜?!”


    他小心翼翼地覷著姬獻的臉色, 試探著靠近一點,想去蹭她:“不生氣了,好不好?”


    結果姬獻一拂袖,把他揮開了五六米遠。


    庚辰咕嚕嚕翻滾幾圈後, 懵逼地停下來, 試探著問:“還生氣啊?”


    姬獻目露譏諷:“我何必跟個傻子置氣?這些事你也不必跟我說,與我無關。”


    說完踏著火焰離開, 連個眼風都沒留給庚辰。


    庚辰:????


    咋回事啊?!


    薑婪一臉慘不忍睹,忍不住指指庚辰,又點點自己的腦袋,用小氣音問應嶠:“你叔這裏是不是不太好?”


    這種時候還火上澆油, 看來是真的迫不及待想恢複單身。


    應嶠滿臉嫌棄,也用氣音回他:“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不足之症。”


    這麽多年來庚辰唯一幹的得意事,大概就是追到了姬獻。就這還是仗著姬獻不喜與人往來沒接觸過幾個靠譜的男妖。再加上他又死皮不要臉地糾纏,才把人追到了。


    他現在想想都替姬獻覺得虧。


    這傻.逼玩意兒根本不值得。


    “……我都聽見了。”


    庚辰還沒從被老婆嫌棄的失落裏走出來,就聽見了應嶠又在跟薑婪抹黑自己,頓時不滿道:“小兔崽子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越大越不懂事,一點都不尊敬長輩!


    應嶠雙手抱懷,一點不帶怕的:“我要是你,這時候就該想著怎麽挽回一下姬獻。而不是在這裏無能狂怒。”


    “……”


    痛處被精準戳中,庚辰一下子就泄了氣,他嘀嘀咕咕道:“姬獻還沒消氣呢,這時候湊上去不是找打嗎?”


    應嶠嗬嗬:“等她消氣了,你老婆就沒了。”


    庚辰:????


    他憤怒地在地上墩了一下:“怎麽說話呢?!你怎麽就不念點我的好?!”


    “……”


    應嶠給薑婪打眼神:你看,我沒說錯吧。他腦子不好,天生的。


    薑婪默默地回了個讚同的眼神。


    兩人默契地忽略了還在跳腳的庚辰,率先追上去找出口了。


    先一步離開的姬獻已經在前頭等著他們,見他們來了便道:“我已經查看過四周,還是進來的地方最易突破。”


    “那就還是從此處離開。”應嶠道。


    姬獻頷首,又說了自己的新發現:“四處探查時,我還發現這些灰白石頭的靈力格外充足,內裏似乎還暗藏生機。”


    即便靈力充裕,石頭也是死物,不該有生機。


    但姬獻卻說在石頭裏發現了暗藏的生機,薑婪與應嶠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籃子裏那一窩石頭蛋。


    這些石頭蛋與那些灰白石頭看起來差不多,裹著灰白石衣並不起眼,但仔細探查後會發現其中暗藏著蓬勃生機,而那一個正好褪.去了石衣、外表瑩潤光澤的蛋,也已經初步證實了他們的想法。


    ——這些蘊含靈力的灰白石頭裏,或許還藏著其他的蛋。


    重新現身的或許並不隻是龍宮老二以及這一窩蛋。


    意識到這一點的幾人神情都有些激動,薑婪道:“我們先出去,通知妖管局還有大哥他們吧,到時候再派人手來仔細探查。”


    應嶠點頭:“先出去通知其他人。”


    說完將便讓庚辰帶著睚眥退後,三人準備合力重新打開通道。


    隻是還沒來及動手,睚眥就跳了出來,特別驕傲地挺了挺胸,嗷嗷兩聲讓他們都讓開,然後叼起他的寶貝短劍,朝著出口處的虛空一劃,便輕易打開了通道。


    他回頭得意地看了薑婪一眼,又連續劃了兩下,加寬固定通道。


    應嶠眉頭微挑,看向他叼著的短劍。


    薑婪倒是沒有太意外,這柄短劍是睚眥出生之時就叼在口中的,睚眥從前還跟他顯擺過,說這柄短劍在他體內溫養幾千年,比之黃帝的那柄軒轅劍也不會差多少。


    那時他也就隨便聽聽,畢竟睚眥對這短劍寶貝得很,大部分時候都是溫養在體內,平時也沒見他用過幾次。


    沒想到睚眥說得竟然是真的。


    共工所持的半截軒轅劍在打鬥中徹底碎裂損毀,他們進出隻能靠蠻力撕扯出通道,現在有了睚眥,倒是方便許多。


    薑婪看著一臉驕傲的睚眥,摸了摸他的頭,誇獎道:“比我厲害多了。”


    睚眥雖然不滿又被摸了頭,但薑婪誇得他心花怒放,到底忍不出低低咕嚕了兩聲,又用鼻子拱了拱他,示意他先出去。


    薑婪從善如流德地率先出去,其他人則緊隨其後。


    出來後薑婪先給贔屭傳了信,一行人便往山下雲省分局去匯合。


    這次帶著睚眥情況特殊,一行人直接隱匿身形到了雲省分局。


    贔屭和狴犴比他們先到一步,兩人就在分局大廳等著。狴犴根本坐不住,在廳裏轉來轉去,跟贔屭念叨著等會老七不認得他們可怎麽辦,還有江遲不知道原形會更像誰……


    贔屭被他念叨得頭疼,索性拿了電腦處理公事,剛給下屬傳了份文件,就聽狴犴嚷嚷道:“回來了!”


    話音還沒落,狴犴已經先一步迎了出去。


    亦步亦趨跟在薑婪身側的睚眥在隊伍裏特別顯眼,狴犴一眼就看見了探頭探腦的弟弟,他激動地上前就要給久別重逢的兄弟一個熱情的擁抱,結果還沒靠近,睚眥就嫌棄地躲到了薑婪身後去,還探出個腦袋朝他齜牙叫喚。


    想幹嘛?!


    狴犴:……


    他訕訕停在原地,試圖喚起弟弟的記憶:“老七,我是你四哥啊。”


    睚眥翻了個白眼,略過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正好和後一步出來的贔屭撞上。


    贔屭摘下眼鏡,目光溫和地看著他:“回來就好。”


    睚眥歪了歪頭,雖然覺得贔屭有些莫名其妙,但想了想,還是嗷嗚回應了一聲,這才躥進了廳裏四處溜達打量起來。


    狴犴看著這區別待遇肚子裏直冒酸水,覺得自己被針對了。


    老八不跟他親就算了,怎麽老七失了憶也開始有樣學樣?!


    他這個哥哥還不夠優秀嗎?!


    就很氣。


    然而並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酸溜溜,贔屭上前,看看薑婪又看看應嶠,片刻後依次在兩人肩膀上拍了拍,神色溫和地道了一句:“都辛苦了。”


    說罷便轉身在前帶路:“進來說吧,我已經讓人去訂了酒店,等分局的人到齊了,談完正事,便好好休整一番。”


    薑婪看著大哥的背影,胳膊肘撞了撞應嶠,邊走邊喜滋滋地跟他咬耳朵:“你發現沒?大哥態度不一樣了。”


    先前大哥雖然沒有反對兩人在一起,但私底下也並不太看好。同應嶠見麵說話也是客氣有餘親近不足,但這一次,他言語舉止間,卻把應嶠放在了和薑婪相同的位置。


    應嶠自然也看出來了。


    他看了一眼喜上眉梢、比他還高興的薑婪,眉眼都染上了笑意:“怎麽比我還高興?”


    薑婪壓著聲音,用小氣音道:“大哥同意了,我就可以帶你去看我藏的寶貝了!到時候都給你。”


    應嶠眉毛高高挑起,有點不信:“你還攢得住寶貝?”


    難道不是全都進了肚子裏?


    “老婆本那當然還是有的。”薑婪對他的質疑十分不滿,又忍不住給他炫耀:“我攢了好久的。”


    而且廢了好大勁兒才忍住沒吃掉。


    要知道龍宮的寶貝都給他吃了好多,能攢下這些老婆本著實廢了他不少毅力,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吃掉,他平時都不敢去多看一眼。


    薑婪瞥一眼應嶠,得意洋洋,心想自己太有自知之明了!


    應嶠被他的表情逗得笑起來:“嗯,那以後就都是我的了。”


    薑婪一臉大方:“都給你都給你。”


    兩人親昵地咬耳朵嘀嘀咕咕,一邊狴犴不想聽但無奈聽力太好,被迫聽了個七七八八,忍不住道:“我怎麽不知道你還在龍宮偷偷藏了寶貝?”


    薑婪:!!!


    他譴責地看著四哥:“你怎麽偷聽?”


    “……”狴犴無語地比劃了一下雙方的距離:“這麽近,我又不聾。”


    好像是挺近的……薑婪這才放過了這個話題,哼哼唧唧地說:“這是我的老婆本,你當然不知道。”


    其實就是他不小心看見兩條龍交尾之後,在弄明白什麽是交尾的時候,順道還知道了妖族在挑選伴侶時,除了看長相實力之外,還得看家底厚不厚。


    雖然他沒有伴侶,但提前攢攢總是沒錯的,畢竟他那麽能吃,不多攢點家底,可能會被嫌棄!


    這可都是他千辛萬苦從牙齒縫裏攢出來的。


    多少次他都差點因為沒有對象動搖了決心,現在想想還好忍住了。


    薑婪越想越得意,已經迫不及待想帶應嶠回龍宮看看自己攢的寶貝了:“等從雲省回去了,我就帶你回龍宮。”


    應嶠勾過他的手握住,笑起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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