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之際,幾艘炮艦赫然出現在直沽港口,內務府天津情報組緊急排查下,一封封前後矛盾的電文發至金陵,事情漸漸清晰起來。


    船艦共五艘,其中兩艘為初級蒸汽炮艇,為直沽軍械局水師學堂訓練之用,其餘三艘均是排水量兩千噸左右的裝甲蒸汽戰艦,其中被定名為“北京號”的炮艦更是全鐵殼戰艦,裝備有線膛炮,爆破開花彈。


    燈火通明,議政殿東書房,葉昭緊急召集了諸議政大臣、參謀部官員十餘人議事,剛剛從廣州返回金陵的紅娘也赫然在列。


    此次購買軍艦北國可謂極為保密,全權委托了一名英國人運作,直到軍艦進入直沽,才令南朝醒覺,而所謂北國官員出使歐洲采買不過是虛晃一槍。


    此事發生在駐倫敦使館建館之前,若再晚上一年半載,想來使館總能收到風聲。


    北國令幾艘軍艦進港,顯然也挑準了時機,一來南朝雖然與英、荷草簽了協議,但南洋戰事未必可說完全平息,在坤甸,南朝更要暫時維係一支可以應付荷蘭人挑釁的水師力量。二來南朝發行紙幣在即,顯然北國重臣們有見識明白的,認為南朝現今無論如何不會因為軍艦之事起釁。


    三艘裝甲艦,其中北京號雖然從鋼扳到炮台以及動力係統等種種設計或許及不上廣州號,但隻怕也差不遠矣,說起來,現今正是木帆船、裝甲船到真正的鋼鐵艦過渡時期,南朝雖有金陵號和廣州號兩艘鐵甲艦但如定海、鎮海等裝甲戰列艦,怕就不及北京號性能優越,比之北國其餘兩艘裝甲艦噸位重一些,火炮多一些,但現今之戰艦,卻正是由數十上百門戰列艦向重炮炮台過渡之時,火炮門數早就不是衡量炮艦真正實力的標準。


    何況南朝水師有半數艦隻在南洋其中包括大部分主力艦隻,如金陵號和廣州號,就均在坤甸。活躍在南京附近的炮艦艦隊若與北國這幾艘船艦交手,就算獲勝也定然損失慘重。


    北國三艘裝甲艦上,雇慣有千餘名英國水兵和水手艦隊總指揮本來是英國人,喚作李道林,其實想來是姓道林名字發音接近李,隨即被翻譯成這麽一個極為中化的中國名字。


    現今北國已經任命曾國藩舉薦的湘軍水師統領蔡國祥為艦隊總統李道林退居為副手,同時南國已經選定水兵上船受訓。


    葉昭翻閱著情報,心裏也輕輕歎息,看來北國兩次購買軍艦都與曆史上最早置辦水軍的總理衙門一個思路,總理衙門是有些糊塗,北國多少有些迫不得己,不得不全權依靠外國人去做。


    想當年總理衙門第一次采買英國軍艦,靠的是上海關稅顧問幫忙,七艘炮艦,共花費六十五萬兩白銀,船上水兵水手也全部由指揮這艘軍艦來華的英國海軍上校阿斯本挑選,結果艦隊到達上海後,阿斯本要求中國皇帝任命他為艦隊司令,否則就拒不受命。當時可把一眾大臣傷痛了腦筋,最後是曾國藩出了個主意,將這些炮艦轉贈各國,又發給阿斯本和船上一眾水手遣散費,裏裏外外損失了七十多萬兩白銀。


    這也是曆史上有名的阿斯本事件。


    蔡國祥?若不是陰差陽錯,好似本就該是那阿斯本艦隊的提督。


    現今顯然北國權要們思路清晰許多,選的人也不辱使命,沒有鬧出阿斯本這類的笑話,不過此次軍艦采購,也定然花費甚巨,按照葉昭估計,以北國議價水準,這五艘船艦怎麽也得一百五十萬兩到兩百萬兩之間。


    現今沒有雷達,茫茫大海,北國船隊無聲無息到達直沽一點也不出奇,就算偶被南國商船炮艦遇到,船隊掛有英國標徽,水兵水手皆是洋夷,定然也會以為是英人艦隻。


    北國這是砸鍋賣鐵擴充軍備呢,實際上,類似北國的軍製改革,反而會有一個節流的功效,細算下來,維係同等數目的兵卒,比那爛到根的上下一起貪墨軍費的製度更省銀子,就算購買洋槍,以北國的連珠槍為例,造價也不過三十兩銀子上下,就算裝備一支十萬人的軍隊,理想狀態,不算軍械輔助開銷,火槍僅僅三百萬兩已然足夠,當然,隨著槍支射速的提高,這一旦打起仗來,若彈藥無限製供應,軍費可就真如流水了。


    不管怎麽說,北國的戰備思路很令人頭疼,窮兵默武的無賴國家,葉昭不禁想起了後世經常揮著大棒斥責別國的聲音,可現今,葉昭就真的生起了同感。


    “此事還是等南洋事定再做計議吧。”袁甲三先開了聲。


    議政們、參謀們臉色都很嚴峻,人人都知道,北國擁有了一支具有戰鬥力的武裝艦隊後,意味著什麽。


    “是,等紙幣發行後,再與北人交涉方才穩妥。”鄭珍也同意袁甲三的意見。


    李鴻章搖搖頭,“不可,時日一長,此事也就成了定局,那時再與北國交涉,師出無名。”


    李小村動動嘴巴,聽了李鴻章的話,卻縮了回去,想來叫他讚同李鴻章之言,心裏別扭。兩人關係早就勢成水火,也從不遮遮掩掩。現今的黨爭是很表麵化的,不對路就是不對路。


    葉昭微微一笑,說:“是,成了既定事實就不好交涉了,這事兒啊,我再琢磨琢磨,外務部知會三調停國,申明我們的立場,北國水師威脅到我們的貿易路線,我們將會有下一步的行動。“


    抿了。茶,淡淡道:“若交涉不果,這紙幣不發了,打!”


    看向了紅娘,道:“你回蘇州,備戰!”


    “是!”紅娘清脆的應了一聲,俏臉清冽,心裏卻是柔柔的現在的相公和平日淘氣沒個正形的相公,各有各的好。


    “散了!”葉昭擺擺手。


    眾人起身告辭。


    看著紅娘背影,葉昭心裏輕輕歎口氣,這才相聚了兩日又要分離。


    乾清宮南書房。


    六王慢慢的踱著步,兩三年時光,他額頭的皺紋好似越來越多,人也越發深沉。


    下麵跪的是軍機杜翰聲音,透著股子諂媚:“皇上,這信兒是拋出去了,南邊好像也沒什麽動靜兒,一準他們也沒法子別看南邊搞得挺熱鬧,那都是假的,修路架橋哪一樣不是錢?南海吧,荷蘭人給他們搗亂英國人又和他們交涉西南的事兒,他還想發紙幣,這景祥啊,就是八隻手他也忙不過來不是?皇上挑這時節兒啊,英明。”


    六王沒說話。


    這些年了,景祥有幾斤幾兩也摸得透透的了,要不是這小子整天瞄著九五的位子,隻怕還真奈


    門不得他,不討現在的他嘛,內憂外患,又是孫猴子的性子,到處挑事兒,這手伸得越長,得罪的人越多,前眸子,英吉利印度總督就寫來了密信,表示一旦南朝挑起戰爭,隻要北國發出邀請,印度艦隊願意進入中國海,限製南朝補給路線,一旦南國艦隊敢於攻擊通商口岸,為了保護僑民,大英印度艦隊將可能不得不直接介入戰事。


    當然,印度總督信的末尾,則是希望大清國政府同意幾名英國商人修建膠州到濟南的鐵路,同時擁有鐵路沿線的山礦開采權。


    俄國人也早就申明,一旦南北戰爭爆發,將不遺餘力支援北方作戰。


    雖然六王對洋鬼子的話也就這麽一聽,但景祥這猴崽子顯然不召各國待見,這要真打起來,可難說誰輸誰贏。


    何況,小賊與兩宮貌合神離,聽說袁甲王同淅江、貴州等幾省總兵走的挺近,沒準誰就背後給他下刀子,還沒摩挲平那幫人,這仗,現在他敢打麽?


    直沽艦隊這啞巴虧他也隻能咽了吧?沒有水師,感覺就整天被他掐著咽喉,可巧有這麽個機會,他能怎麽反應?無非向調停國抱怨,等洋鬼子拖上幾拖,這事兒也就這麽著了。


    “蔡國祥這人靠得住嗎?聽說他可是廣東人。”六王突然停下了腳步。


    杜翰磕頭,道:“臣也聽說來著,不過聽說他家眷早就接來了北邊兒,而且一直是曾國藩手下的水師總管,驍勇善戰,弟弟死在潘陽湖,那場水戰,他手上可也沾了不少南邊兒的血,和南邊兒仇深似海。”


    六王微微點頭,說:“你起來吧。”


    杜翰慢慢起身,躬著腰。


    “巴爾屯盟可有消息傳來?”六王問的乃是車臣汗部,聽聞那汗王烏力罕在廣州時與景祥甚為密切,車臣汗部共有二十三旗,占據外蒙水草豐茂之地,人口十幾萬,馬匹近三十萬,加之牛、羊、驂恥,在二十年前造表牲畜總數就超過一百五十萬,近些年人口牲畜好似又有長足安展,加之咯爾咯人悍勇好鬥,如若與景祥勾結,實在禍患不小。


    杜翰道:“好似嚓爾嚓人與景祥並無書信往來。”


    六王微微點頭,又問道:“肅順呢?”


    杜翰就露出笑意,說:“還是老樣子,喝了酒就罵景祥忘了祖宗。”


    六王目光閃動,沉吟不語。


    茫茫蒼原,這裏是青海境內。


    一行十幾人風塵士人上的隊伍匆匆走在黃土大漠中,他們穿著厚厚的棉衣,帶著裹耳棉帽,風沙卻吹得他們滿鼻滿眼,好像刀子一般割得人臉生疼。


    “狗鼻子們追來了麽?”為首戴著皮帽的魁梧漢子一說話,才聽出來,原來她是女子,濃眉大眼的,卻怎麽看著也不像。


    有人伏地傾聽,好半天,起身,搖了搖頭。


    眾人立時好像散了架般癱倒在黃沙土中,任風沙從身上刮過。


    “我給這小王八蛋留個記號!”一名壯碩漢子赤紅著眼,突然翻身而起,拔出匕首,就去拽身邊那怯怯的七八歲男童。


    “住手!”為首婦女蹙眉喝止,眼見那漢子抓住男童脖領,匕首向他臉上刺去那男童雖然嘴被堵住,卻嗚嗚的叫,粗壯婦女立時從後麵一腳,將那漢子踹出去幾步遠,滑倒在地。


    漢子目眥欲裂,眼珠子都紅了,大喊道:“今天老子就是腦袋不要也得給他留個記號!”奮身撲上又被粗壯婦女當胸一腳踹倒。


    “大姐!小六他們死的好慘!”漢子悲憤的大叫,用力捶著地,瘋了一般。


    “那這小王八蛋也不能動,要交給王爺處置!”粗壯婦女冷冷的說。


    這名五大三粗的婦女乃是平遠軍特別陸勤團成員,更是此次行動的隊長她喚作楊二姑,廣西客家大腳婆,蘇紅娘部下親軍後調入陸勤團,當年造反之時清兵描述她“衝鋒陷陣,人莫能敵。


    又能於馬上刺人,百發百中,中者莫不立倒。刀長七寸,鋒利無比。每臨陣,胸前垂一革囊,囊中累累者,皆利刀也自稱飛刀神手……”。


    現今飛刀她是很少用了,左輪槍卻用的極好。


    去年年中,楊二姑接陸勤團密令,挑選了五十多名陸勤團成員,喬裝改扮進入青海,其扮作的商隊除了打探逃竄到青海的太平軍情形,更有一絕密任務,那就是綁架亦或刺殺陸月亭。


    因楊二姑識得陸月亭,此次任務才會落在她的肩上。


    不過青海大漠茫茫,行動組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打探到有一股太平軍在瀾滄江上遊蘇莽族聚集地,可惜李秀成、陸月亭並不在此,更不知兩人落腳何方。


    正在楊二姑氣餒之際,可也巧了,李秀成之獨子李學富在其父親親衛將領陪同下乘船來此小鎮遊玩。


    楊二姑等人遂施巧計將李學富活擒,隻是沒想到的是,隨後太平軍的追擊中,行動隊吃了大虧,對方數支馬刀騎兵蜂擁而出,在這茫茫大漠中,展開了血腥的追殺。


    那包著紅頭巾揮舞著雪亮彎刀的蘇莽族人冷酷而殘暴的割斷一個個平遠軍戰士的喉嚨,發匪也再不是以前那般不堪一擊,好似莽莽大漠的風沙也煉化了他們的筋骨,吹硬了他們的心腸,舉著馬槍,任由**駿馬一次次從落伍的平遠軍士兵的身上踐踏而過,直到將其活活踩死。


    “小六的皮被他們錄了!”漢子嚎啕大哭,匕首陷進手掌裏,鮮紅直流,滴答滴答淌下黃沙,他卻全無知覺。


    楊二姑眼睛濕了,一字一字道:“咱們會回來的!”望著西方,“我發誓。”


    在收到貴州石矽廳的電報時,葉昭正在翻看南朝的汽油柴油發動機項目進展。


    實則對科技,葉昭已經不想再做什麽強製性影響,主要的一些東西解決了就可以了。比如軍事科技中的步槍、鐵甲艦,自己的思路就是令其跳過了過渡時期,直接進入可良性發展的技術範疇,這就夠了。


    而現今南京槍械局正在研究連珠發射的問題,大概就是類似於機關槍吧,葉昭並沒有給什麽意見,自然發展就好。


    因為現在的各行技術相對來說其實是很簡單的,比如廣州造問世,相信不久,歐州就會有類似的高效步槍被研發出來。


    如果自己把科技搞得太超前,尤其是軍事科技,實則按照南朝工業水平,並沒有太多好處,反而歐州諸國受此啟發,說不定會發展的更快。現在剛剛好,足以令南朝技術人員和技術工人好好消化了。


    而且一些武器,是隨著戰爭戰爾


    而進步的,並不是說你把後世知潘的現今能搞出來的武器搞出來就萬事大吉。


    葉昭現在希望,南國的技術進步,會是本身的慢慢積累,而不再靠自己框苗助長,實際上,現今南朝武器設計很多時候已經不再需要自己的提點了,這當然是令人欣慰的事。


    看著石矽廳發來的電文,葉昭眉頭慢慢蹙起來。


    西北,大漠黃沙,好似能錘煉人的意誌一般,太平軍與當地諸族聯手,隻怕會慢慢成長為一支血腥而暴力的武裝,就好似當年的馬家軍。


    或許,發匪本身就帶有著極為鮮明的暴力血腥特質,到了那蒼茫高原,獸性被進一步激發而已。


    雖然電文裏沒有詳說,但也能想象到落入這些暴徒手裏的平遠軍戰士麵對的殘酷命運。


    葉昭心下一痛,更後悔派出了特遣隊前往青海,是自己考慮不周啊!


    起身,看著牆壁上懸掛的巨大地圖,看著青海,這根刺,不知道要刺自己到什麽時候,就算拿下了四川,隻怕暫時也難以進入青海平叛,茫茫大漠草原,沒有相當數目的騎兵,現在很難剩滅藏身其中的發匪,甚至,會舉步維艱,被其機動力極強的馬騎牽著鼻子走,造成巨夫的傷亡。


    何況西北各地,局麵複雜,平叛絕不能僅僅依靠武力,隻怕將來,還要很一陣頭疼呢。


    現今,可真是一樁事接著一樁事,千頭萬緒,都待自己決斷。


    葉昭踱著步,腦子裏捋著這眸子發生的事,毫無疑問,先解決北國之事最為緊要。


    “奴才瑞吉給主子請安!”殿外瑞四匆匆而入,跪下磕頭。


    葉昭歎口氣道:“西北的事兒,還是交給你吧,再派情報組進去,莫打草驚蛇,不過這人啊,你好好選,說不定,就要在那邊待個幾年。”


    “喳!奴才知道怎麽做!”


    “你起來吧,說說天津那邊的情形。”葉昭踱著步,說:“蔡國祥這步棋你走的好,早幾年就在他身邊布了人,這可不用上了?”


    瑞四垂手:“是,話兒是這麽說,可那是頭強驢,和咱們作著仇呢,據奴才收買的他那師爺說,錢財美女,可都不能令他動心。”


    葉昭擺擺手,“人,哪能沒弱點呢?你再好好打聽打聽。”


    “是,奴才再仔細盤算盤算,他吃喝拉撒奴才都去打聽的真真兒的。”


    葉昭微微點頭,又道:“上次你說北邊新軍裏有個協領欲投奔本朝?”


    “是,他是文化人,整天讀報,可對咱南國讚不絕口呢,據誰安的密信,他自己說能拉千把人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


    葉昭搖搖頭,道:“吹牛不吹牛的,千把人濟得什麽事,咱沒兵麽?他啊,還是留著給通通消息的好。”


    瑞四道:“是,是,不過他膽子還沒針眼大,這事兒,怕他不敢幹。”


    葉昭微微一笑:“這可就看你的了,我們瑞大總管被什麽事難住過?”


    “是,是,奴才不敢,不敢。”瑞四惶恐的說著,骨頭卻也不免為之一輕。


    葉昭其實對這事兒也不是太上心,現今通訊不便,開戰時戰略戰術也就那麽幾板斧,即不及冷兵器時代可以詭計百出,又不似無線電波飄揚的熱武器時代那般複雜多變,這間諜的作用也就遠不如後世,也不過打探一下對方兵力部署,但戰事一起,兵馬調動頻繁,等他情報到了,那要幾日甚至十幾日後,實則戰場形勢怕早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甚至情報能不能送出來都是個問題,要靠密信,要靠親信之人來送,又能送得幾次?


    不過北國官員向往南朝生活,這倒是個好兆頭。


    “你下去吧。”葉昭揮了揮手。


    瑞四急忙磕頭告退。


    回到端寧苑,蓉兒正與蘭貴人敘話呢,正月都快過去了,蘭貴人還未回廣州,也不知道心裏打得什麽主意,是真住出了好兒呢,還是準備找機會把紅鑽祿氏和小阿哥也接過來,開始在金陵聽政?


    “相公!”蓉兒跳下了抗頭,就把葉昭讓到了炕上,又踢掉可愛小鞋子,爬上抗,跪在葉昭身後幫葉昭掐頭,說:“相公,一會兒咱們去打網球啊!”


    其實蓉兒平時也就欺負欺負她姐姐,別人她都打不過,欺負姐姐也就嘴上說,蘭貴人又哪裏會陪她去瘋?


    所以蓉兒對網球深惡痛絕,從不下場,因為別人讓她,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今天竟然主動說去打網球,自然是知道相公心裏有千千結,想逗相公開心,她知道,相公喜歡看她出糗,喜歡看她拿著大大的網球拍打不到球的泄氣樣。


    葉昭就笑,說:“改天吧。”想起青海的事,心裏就跟針紮一般,真有種衝動,令千軍萬馬撲入青海,將那股煌蟲碾碎。


    蓉兒哦了一聲,又被葉昭抱到身邊,就陪葉昭靜靜了坐著。


    蘭貴人看了葉昭幾眼,遂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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