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俄國人的艦隊出現在吳淞口時,南朝從葉昭到軍部都未想到它們來的如此之快。


    黑壓壓的烏雲在天邊翻滾,一艘艘船艦上,那高高飄揚的聖安德魯十字勳章藍色沙俄海軍軍旗,充滿著壓迫和侵略感。


    議政殿東配殿,坐的全是海軍軍官,包括剛剛從廣州船政學堂來金陵的幾名洋教官以及一名法裔動力專家。


    實際上,就在一個時辰前,葉昭還在與這名動力專家探討添加鍋爐的海水,如何用發動機排出的廢蒸汽冷凝形成的純淨水來替代,因為鍋爐裏麵的海水產生蒸汽的同時會析出鹽分,時間一長,海水會在鍋爐裏麵留下大量鹽垢,每隔幾個小時就要清洗,使得鍋爐的壓強隨之降低。


    同時葉昭希望正在設計的六千噸計劃的戰列艦徹底拋棄風帆,打造一艘完全蒸汽動力的遠洋重鐵甲艦。


    早就在民船上應用的高低壓氣缸的兩級發動機,海軍部要開始試驗引入戰艦。


    就在葉昭同幾名船政技術人員探討之時,上海來的急報,俄國人艦隊出現在吳淞口。


    東配殿內,氣氛極為凝重,眾海軍軍官看著手上抄錄的電文,他們中幾名船政學堂的教員,是率領船政學堂第三期實習海軍軍官來接收北京號等三艘炮艦的。


    葉昭也在看手上電文,電文裏關於俄國人艦隊的情報隻是目刻,很籠統,十五艘艦隻……大小皆有,多在要害部位披有鐵甲。


    根據情報,俄國人在克裏米亞戰爭失敗後,開始拋棄曾經號稱波羅的海最龐大的帆船艦隊,但這個封建農奴製的國家,限於財政和技術手段,其鐵甲艦生產並不順當,而是采用了改造舊船隻……加裝蒸汽係統,為其要害部位披上幾英寸鐵甲等等手段,雖然很多改裝都以失敗告終,但這種改裝成功的裝甲艦,毫無疑問可以最快程度的增強俄國海軍的戰鬥力。


    在俄國人遠東艦隊裏,僅僅擁有一艘新近下水的裝甲艦,就是其旗艦聖彼得堡號,其餘艦隻,大多為改裝型亦或木質戰列艦,但與荷蘭的木帆船艦對比,其戰鬥力完全有著雲壤之別。


    “王爺,李道林和英國水手,都拒絕上船。”殿外匆匆走進一名海軍軍官,單膝跪倒稟告。


    雖然迫於南朝岸防火炮壓力,哦國人的艦隊多半不會進入長江內河航道,但其在長江黃浦江入海口處封鎖,就足以給南朝造成巨大的壓力,更不要說其關鍵時刻,甚至會攔截從南而來的軍用物資,因為南國鐵路大動脈未通,很多時候,還要依賴海運這種更為便捷的方式。


    將其從近海驅逐,是南朝唯一的選擇,雖然軍部決心未下,但水師自然要做好戰鬥準備,誰知道,李道林等英國軍官水手聽聞要與俄國人交戰,均不願意再給中國人賣命,李道林甚至撕毀了剛剛與他簽訂的雇傭合同,如果是打順風仗那也罷了,與俄國人血戰?隨時有送命的危險,那可犯不著給中國人賣命。


    葉昭點點頭,沒說話。


    現今金陵可調集的船艦不多,真正有戰鬥力的隻有長沙號、北京號、澄遠號、猜遠號四艘鐵甲艦,其中北京、澄遠、靖遠是剛剛從北國偷來的船艦,李道林等一眾雇傭軍官水手下船,那三艘艦隻立時就癱瘓了。


    而且吳淞口一帶,泥沙淤積情況嚴重,已經漸漸幹擾大型船隻通行,南朝正準備成立黃浦江河道局,明年啟動造價一百萬銀元左右,清理泥沙、疏俊黃浦江囘的計劃。


    現今幾艘鐵甲艦自吳淞口入海,一艇艘穿行,如果俄國人攔截,則局麵更為不利。


    “這幫見風轉舵的家夥!,,一名濃眉大眼的青年軍官狠狠以拳擊掌,他叫做李成謀,湖南主江人,早在五年前其團營在江西被太平軍擊潰,隨即被收編入平遠軍,後入船政學堂學習,成績優異,作戰勇敢,屢次破格摧升,以鎮海號大副的身份參加了南洋海戰,現今被委派為平遠水師右翼參將、長沙號管帶。


    罵完,李成謀就知道不妥,攝政王在座,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側目偷偷看去,眼見攝政王麵色如常,這才心下稍安。


    “王爺,要不要給俄國人在上海的領事發電,詢問情況。”說話的是一位老成持重的軍官,鄭友賢,三十多歲年紀,同時也是船政學堂的教官。


    葉昭還未說話,就有軍官匆匆而入,臉色惶急,跪倒大聲道:“報!俄國人對我商船開火,擊沉泰和貿易行火輪船一艘。”雙手奉上電文。


    殿內,空氣猛地凝結。


    幾乎是前後腳,哦國駐上海領事發來電文,言道俄國遠東艦隊司令弗拉基米爾受大中國皇帝邀請,所率艦隊誌願為大中國皇帝效命,與俄國政囘府立場無關,沙皇陛下雖認為北京政囘權為中國唯一合法政囘權,但俄國政囘府不會介入中國皇帝的平叛行動。


    上海的電文,一封接著一封,俄國人艦隊駛離上海外灘,開始尋找海麵上的南國船隻下手,凡是見其旗語拒不停船者,一律以炮火轟擊。


    南洋的艦隊,怕還要十來日才能到達黃浦江口,十天時間,俄國人會擊沉多少艘南國商船?就算現在通電各處商埠令囘計囘劃南來之商船暫停離港,這損失怕也是今天文數字,南國的商人遭此重創,可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來。對這點,俄國人和六王顯然都看得極為清楚。


    俄國人,更是冷酷的出乎人的想象,現今交戰,封囘鎖貿易港口劫掠擊沉對方商船都是常規手段,但突然就介入對南朝商船開火,完全未將遠東漸漸形成的秩序看在眼內。


    在中國與荷蘭在南洋交戰時,中國船艦並未貿然對荷蘭商船開火,僅僅擊沉過其幾艘運媒船,一種保持克製的有限度戰爭,這也使得中國水師贏得了尊重,一種南國引導的遠東秩序逐漸成型,俄國人,顯然完全蔑視這種秩序,作為名義上的誌願軍……卻無限製的攻擊交戰另一方的商船。


    “卑職請戰!”李成謀單膝跪倒,大聲道:“長沙號管帶李成謀請戰!卑職和麾下官兵寧死也要將羅刹人扒下層皮來!”


    葉昭微微雯眉,實則長沙、北京等四艘鐵甲艦,幾乎已經相當於半個南朝水師的戰力,隨著鐵甲艦時代的到來,南朝真正的主力艦隻無非就是金陵、定海、靖海、鎮海、廣州、靈波以及長沙、北京、澄海、猜海等十艘鐵甲艦,而且在葉昭看來,定海、婧海、鎮海三艦,作為以木帆船改裝的裝甲艦,已經可以逐步退役,作為訓練艦訓練水手和軍官。


    不過這個艦隊的技術含金量已經足以與歐州除英、法、俄外的其它國家相提並論了,不過因為多為輕型裝甲艦,棒水量過


    三千噸的僅僅金陵號一艘,加之軍官水兵的素養,實際戰鬥力能不能與歐洲二流水師對抗,尚待檢驗。


    但在遠東,除了任何國家都不敢輕易招惹的歐州霸主英國,因為補給問題,南朝唯一的對手就是這支俄國人的遠東艦隊,其餘國家若沒有英國配合,很難在東亞一帶維係艦隊的存在。


    實際上,現今英國人強大的無以複加,整個十九世紀後半期,英國人從來沒有認認真真打過什麽海戰,因為任何國家都知道,在海上挑戰英國人,全無勝算,這種僅僅依靠威懾力就可以維係全球秩序的霸主,真可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至於法國,顯然目光漸漸投白歐洲內陸,遏製普魯士人崛起和阻止德意誌地區的統一,是其現在的首要目標。


    不過隨著南北戰爭的爆發,葉昭最擔心的就是法國人會趁機插一杠子,其染指越南的野心從未停止過,而且幾十年前就開始影響越南,傳教士活躍在越南鄉村,在越南貴囘族中,親法人士大有人在。


    南國與北朝開戰,趁著南國無力南望,法國人很可能積極介入越南事務,甚至直接派兵在越南登陸,造成一個既定事實,將越南劃為其保護國,等中國內戰結束,不管哪一方獲勝,都隻能接受已成定局的局麵。


    英國人,更會趁機加強對南亞東南亞諸國的滲透,以武力和威壓吞並南亞諸小國,形成一個大印度殖民區,甚至可能會染指西囘藏,因為這與曆史上不同,曆史上英國人在南亞以及西囘藏諸邊最活躍之時,中國還有一個尚算有力的中央政囘府,這也使得他染指西囘藏顧慮重重。


    而現今南北開戰,對邊疆無暇顧及,英國地方殖民官員若不乘機興風作浪倒也怪了。


    想想,南國麵對的局麵可險繽無比。


    這也是葉昭決心早開戰的原因之一,越晚開打,英法等國對周邊的蠶食越厲害,因為晚幾年的話,南朝這個半壁國家對西南邊境諸小國根本談不上能有什麽實質性支持,隻能看著它們慢慢被英國人蠶食。


    那時再等內戰一起,隻怕英國人的目標直接就是西囘藏了,至少現在,西南邊疆還有許多緩衝地帶。


    拋開英國和法國不說,俄國遠東艦隊因為有了直沽這個補給維護基地,對於南國的威脅是空前的。


    可以說,現今南國戰略環境無比險惡,這還是多年經營下,避免了一些國家直囘接囘幹涉的危險。


    這些念頭在葉昭腦海裏一閃而過,眼前呢,眼前又該怎麽做?


    解除俄國人的封囘鎖,除了廣州號、北京號等四艦,能趕得及參加戰鬥的尚有停泊在定海軍港的猜海、靈波二艦,這些鐵甲艦可說是現今南國水師的大半個家當。


    可問題是北京、澄遠、靖遠三艦剛剛拿到手還沒捂熱乎,英國雇傭兵又全部拒絕參戰,這一戰,委實是個必輸之局。


    李成謀請戰,忠勇可嘉,但長沙號幾百名官兵,也不過是去白白犧牲。


    眼見葉昭沉吟不語,鄭友賢跪倒亢聲道:“殿下,北京、澄遠、婧遠三艦……可以實習將領統率!臣下願統領一艦,為殿下執矛!”


    作為船政學堂教官,鄭友賢一向老成持重,奮聲請戰,顯然,他也知道現今麵對的嚴酷局麵。


    “實習將領?”葉昭微微楚眉,鄭友賢領著數十名船政學堂的實習軍官來接收北京等三艦,本是準備在李道林等人幫助下盡快能夠獨立操作三艦,實際上,水手倒無所謂,從廣州水師基地調撥來的三艦水手已經到位,包括炮手、鍋爐工、步囘槍囘手、升火手、醫官等等,但技術軍官和技術士官,如艦長、船副、駕駛、管輪以及舵工等等,卻是需要時間來適應,並不能簡簡單單的一蹴而就……這些實習軍官雖然都在南朝船艦上實習過,甚至超過半數作為實習兵參加了南洋對荷之戰,但北京號三艘艦隻與南朝艦隻都不同,直接令其操作參加海戰,未免強人所難。


    鄭友賢伏地,“殿下,臣並不是一味求死!幾日上船演練,眾水員已頗有心得,今日形勢兔急,臣等肝腦塗地,為殿下分憂!”


    葉昭靜靜看著他,道:“你可知道,從船政學堂走出來的,都是我朝未來之脊梁,都是我之愛器?”


    鄭友賢大聲道“臣知道!殿下,可問問他們,是願這般窩窩囊囊躲在南京城裏呢,還是願誓死一戰!今日殿下之愛器,正該效死命!為殿下舞戈矛、射虎驅狼!”


    在關外時,鄭友賢乃是跟隨葉昭的護衛親軍,曾經跟著王爺、蘇納大哥,瘋子一般同羅刹人拚刺刀,更親眼看著李三水李大哥慘死在王爺懷裏。


    他是讀書人,早年就對造船對海戰有興趣,廣州條約簽訂不久,他就進入了船政學堂,乃是南國第一期海軍軍官學員,更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又被洋教官看中,留校任教,一晃數年,他已經是平遠水師中軍副將、船政學堂一級教官,人也越發穩重,但思及關外,常常情難自己,對月長歎。


    今日,羅刹人又欺上門來,鄭友賢就覺熱血沸騰,恨不能再上刺刀與羅刹人拚個你死我活。


    葉昭靜靜看著他,終於微微點頭:“好!我為你們送行!”


    魯大化是實習炮務二副,他今年二十五歲,高高壯壯的個子,黑黝黝極為壯實,作為參加過南洋海戰的實習軍官,他一直表現優異。


    隻是誰也不知道,比起炮務二副,實則他更願意當一名炮手,因為他覺得自己親手將炮彈送出去,狠狠擊沉敵方船艦,那才最有成就感


    此次從廣州來金陵的實習軍官共五十多人,幾乎囊括了廣州船政學堂第三期全體學員。


    來到金陵後,他們被安排住在了軍用船塢的軍營,占地幾十畝的大院,平房宿舍,供應同在廣州時一般,甚至條件更好。


    傍晚時分,院中亮起了路燈,聽說是北關發電廠供電,不知道這電到底是什麽東西,有人說,北關發電廠發出來的電可以同時點亮幾千幾萬盞燈泡,這比變戲法的還神奇不是?


    青磚高牆旁,路燈石桌上,兩名小夥子正在扳手腕,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臉漲紅,離得近了,都能聽到關節咯吱的響,四下圍了一圈人龘,大聲叫好。


    “不好啦,不好啦!”公鴨嗓怪叫,從院門處跑進來一名小夥子,小鼻子小眼,他姓包,實習駕駛二副,因為小道消息最多,水員們幹脆,叫他包打聽,立時幾個人嘻嘻哈哈圍過去逗他玩,在這個鐵血男人的世界,婆婆媽媽囘的包打聽從來沒有獲得過尊重。


    “俄國人向咱們的商船開了炮!”


    正有人摘了


    包打聽的帽子互相扔著撫取笑他之時,包打聽被掐著脖尋似的嘶啞喊聲,立時令所有嬉鬧停滯,整個院子都安靜下來。


    “咱們死人啦!一船的人,都死了!聽說,還有搭船的孩子!”包打聽還在吸著氣說。


    “我囘操囘他囘媽羅刹鬼子!”正掰腕子的小夥子啪的就把帽子狠狠摔在石桌上。


    “這次出去打羅刹鬼子,有沒有咱們的份兒?!”有人一把抓囘住了包打聽的脖領子,就好像他是羅刹鬼一般。


    “我,我不知呃……咳……”包打聽被抓的臉漲紅連連咳嗽。


    “咱們請戰去!”有人大聲提議。


    立時火囘藥桶被點燃,“對,請戰去!”院裏幾乎全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各個義憤填膺,群情激動。


    船政學堂令他們知道什麽是海軍的榮譽,平民商船被敵國摧毀,對於一個國家的海軍來說是非同一般的恥辱因為海疆,就是他們的天地,是他們要用青春和熱血守護的不可侵犯之逆鱗。


    “船政學堂鄭大人到!”穿戴整齊的傳令兵匆匆跑進來,拉著長音喊,學員們都一呆。


    “列隊!全體都有!立正——!”那掰手腕的小夥子急忙戴上帽子跑到隊伍最前麵大聲喊,他叫張囘雲宗,乃是實習艦長平遠水師中軍一等參領,在學員中軍銜最高同時也是船政學堂第三期第一班班長。


    幾秒時間,小夥子們已經排成整齊的方隊,藍白格水軍裝,黑色皮靴,縱橫斜豎盡為直線。


    鄭友賢匆匆而入。


    “敬亦u一!”張囘雲宗高亢的聲音嘹亮而有穿透力。


    “啪!”整個方陣就好像一個人一般,高抬皮靴,舉手行軍禮,整齊的無以複加。


    鄭友賢看著這幫驕傲而生機勃勃的小夥子,心裏突然有些難受,是啊,王爺說的沒錯,他們都是帝國的未來,今日,卻不知道一戰之後,還能有多少人活下來。


    看著一張張青澀的麵孔,鄭友賢壓抑著心裏的激動,緩聲,一字字道:“諸位同仁,黃浦江外,俄國人又一次挑起了戰火,因為軍力不足,所以!你們將會被委派到北京、澄遠、靖遠三艦,你們怕不怕?!”


    “不怕!”整齊響亮的聲音,驚飛了無數飛鳥,這些青年軍官,人人臉上洋溢著激動,若不是上官在,隻怕都要興奮的議論起來。


    鄭友賢從左到右,環顧他們,一字字道:“你們要做的就是好像平日訓練一樣,將炮彈準確無誤的送入俄國強盜船的心髒,讓俄國人再一次品嚐失敗的滋味!讓哦國人知道,帝國的海疆不可侵犯!若不然,那裏將會是他們血流萬裏的修羅場!”


    “是!是!是!”激動而高亢的應聲響徹天際。


    鄭友賢啪的抖開一卷黃絹,大聲讀道:“攝政王愉!廣州船政第三期學員成績優異,孤甚感寬慰,今國囘難當頭,外夷威逼,諸位當恪盡職守,奮勇殺敵!孤以小詞贈之,誰言少年不識愁,千裏外,天山雪,一朝拔劍,十萬西夷敢稱雄?!”


    “帝國之榮耀,孤之榮耀,與諸位同在!”


    “殿下!萬歲!帝國!萬歲!”青年軍官們臉上掛著狂熱的忠誠,聲嘶力竭。


    狂熱的喊聲中,一個今年青的海軍軍官義無反顧的登上了戰艦,夜色如墨,輪船黑煙滾滾,好似血與火的交織,機器轟鳴,載著一顆顆年青而滾燙的心髒,劈波斬浪,向著那未知的黑暗亮出了年輕而無所畏懼的熱血胸膛。


    魯大化被任命為北京號炮務二副,艦長是他的恩師鄭友賢,唯一令他略感不滿意的就是包打聽也被分在了北京號,任駕駛二副。


    北京號上,設副管駕一員,幫帶大副一員,駕駛大副一員,槍炮大副一員,炮務二副二員,船域三副,舢板三副一員,正炮弁一員,總管輪一員,大管輪二員,一等升火一員,二等升火二員等等,皆是實習學員軍官充任。


    駕駛、舵手在海戰中有多麽重要?幾乎可以決定一艘船艦的生死,存亡,包打聽?魯大化實在對他沒什麽信心。


    魯大化一遍遍的檢查著北京號上的火炮,主甲板上,北京號安裝了8門65磅前裝滑膛炮和2門110後膛裝火炮,這是其主力炮火,此外在前後甲板,還配備了從重型後裝炮到6磅加農炮等口徑不等的武器。


    令魯大化不滿意的就是北京號的炮塔設計沒有金陵號那般完美,不能多方位旋轉,豎起的桅杆和風帆,就算在戰鬥中落下,也會影響火炮的轉向。


    8門68磅主炮,可以發射三種球形炮彈,傳統的實心彈、霰囘彈(裝有90枚鐵製彈丸,主要用於殺傷無掩護的人員),還有一種裝有15個稍大一些彈丸的葡萄彈。


    此外還可發射三種開花彈,有簡單的內裝黑火囘藥的開花彈,裝有定時引線和數百個鐵彈丸的榴彈,第三種是縱火彈,中空球型炮彈,裏麵裝著熔融的金屬液,命中目標後外殼破裂,金屬液飛濺,比燒紅炮彈的熱彈更為安全。


    不過銘磅火炮,南朝已經生產出威力更為巨大的無煙火囘藥爆破彈,遂將北國購囘買的這種落伍黑火囘藥開花彈替換下來,隻是魯大化怎麽都覺得有些浪費,因為其火炮的鋼質好似也不如南國的可靠,就怕在開炮時出現什麽故障。


    顯然,北國采購的鐵甲艦,並不是歐洲人的精良產品,不過現今鐵甲艦設計極為混亂,聽聞哦國人更是花樣迭出,熱衷於設計圓堡型鐵甲艦,所以,倒也不能說北國花了冤枉錢。


    對於北京號上的炮手們,魯大化倒是頗為滿意,大多受過嚴格訓練,基本上可以達到每分鍾一發的速度。


    站在甲板上,魯大化默默看著前方,青春的熱血在體內湧動,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羅刹巨獸,正在肆孽帝國的海疆,血與火,劍與盾,自己願奉獻出一切,為帝國,為殿下,永遠守護這片海疆!


    有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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