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是黃乃亥部的“崗恰,“也就是沒有牲畜的農奴家庭,在黃南十二族各部中,崗恰人數最多,可以說是藏民的主流階層群休。


    其實巴桑家本來是“恰哇”有牛有羊,但在他小時候,父親在與多哇部的械鬥中慘死,從此家境一落千丈,牛羊被頭人多日傑以前朝征用軍馬牲畜的名義霸占,貌美多情的母親也被多日傑叫去他的家裏,度過了屈辱的一年。


    巴桑今年二十三歲了,長成了一個壯實的小夥子,他每天都幹著三個人的勞役,隻想有一天,能從頭人手裏贖回牛羊。


    可是就在五天前,他的妹妹服侍女主人時不小心打碎了主人從中原人手裏換來的瓷器茶杯,隨即就被毒打,關入了地牢。地牢,部落的所有人都知道,被關入地牢,幾乎就沒有人能活著出來,那恐怖陰暗的石室,比地獄還可怕,裏麵的刑具,殘忍的難以想像,聽說在地牢裏受到的折磨,會令人覺得死亡才是最好的歸宿。


    巴桑不敢反抗頭人,但今天,聽說土堡裏來了中原的大官,全村都被趕去了草山上過夜,他再也忍不住了,覺得這是個機會,救妹妹的機會,如果不趁今天救出妹妹,他以後再也沒臉在祖先變成的鷲鷹翱翔的藍天下活著,他的心每天都在滴血。


    所以,不顧母親苦苦相勸,他還是來到了土堡,偽裝成前來送餅貼(幹牛糞燃料)的玉、乎倉,準備混入土堡,為了更逼真,他還說服了母親一起跟他來。


    誰知道,那穿著神氣紅呢軍裝的中原衛兵是那麽的機警,二話沒說,就將他和他的母親按倒在地,巴桑用力掙紮,腦袋上卻被狠狠砸了一槍托劇痛耳鳴,幾乎暈去。


    此時,葉眳和阿法芙鍍步回來,就見到了被大內侍衛抓住的巴桑和他的母親。


    高原天氣,雖是盛夏晚上卻是極為涼快,甚至微微有些冷。


    巴桑好像野獸般不屈的嘶吼雙手撓地,指甲幾乎都撓出血來。


    侍衛們如同捆綁野豬一樣將巴桑的腳和手捆上,巴桑仿佛蝦米一樣翻騰,終究還是被捆的牢牢的,如果從他手腳間插上扁擔,真的宛似中原農戶去集市賣豬,而木板更不停的朝著巴桑的嘴上抽去,抽得巴桑嘴角沁出鮮血。


    葉眳並沒停下腳步,徑自進了土堡,阿法芙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雖然看不慣漢人官員高高在上、將異族視作牲畜的心態,但她也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麽。


    豪華寬闊的宴客廳坐在木椅上,阿法芙並沒有上樓,她準備就在大廳裏對付一夜,又摸出一個黑饃饃咬了一口,齋耳,白日是不進食的。


    葉眳品了。茶,看著阿法芙手上硬的跟石頭似的饅頭,搖了搖頭雖然軍裏有牛肉罐頭但想來帝國堊軍隊做出的食品,她也不會吃。


    不一會兒,番人通譯顛顛跑進來,點頭哈腰的陪笑道:“大人,問出來了那豬玀叫巴桑,他說,妹妹被關在莊園地牢裏,他是來救妹妹的,並無行刺大人之心。”


    葉眳放下茶杯,鬼眉道:“地牢?叫那些女孩子來問問。”


    “女孩子?”通譯怔了下,隨即才知道是說那些最卑賤的才玉乎。


    很快幾名嚇得臉色發白的女龘奴被帶了上來


    看著葉眳和顏悅色與女龘奴們說話,阿法芙眼裏微微露出詫異之色。


    地牢在土堡一層最東側,走過一道長長的狹窄甬道,就見前方有一道鐵門,緊緊鎖住,油燈忽明忽暗。


    引路的女龘奴怕的全身顫抖,就好似裏麵隨時會撲出魔鬼,離鐵門十幾步外,就再不敢前進一步。


    “砸開它。”葉眳做了個手勢。


    有侍衛尋來了鐵錘,掄起來狠狠幾下,“嘭,鐵鎖落地,鐵門被踢開,隨即一股酸臭之氣撲麵而來,鐵門裏是蜿蜒向下的石階,黑洞洞看不清下麵情形。


    “我不下去看了。”葉眳突然歎了口氣,又對阿法芙道:“白姑娘,你也別看了。”轉身向甬道外走去。


    阿法芙在心裏默默禱告,來到了甬道口,不多時,就見巴桑一陣風似的在衛兵陪同下衝進了甬道,接著,野獸般撕心裂肺的悲嚎響起,回蕩在整個土堡中。


    宴會廳,葉眳臉沉似水,一連串的下著命令,抓捕頭人多日傑,又令神機營將村後草山上藏民包圍,不許一人離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將他們頭人抓了,藏民們又怎知道原委,隻怕馬上就被嚇得逃難,現今隻有暫時用武力威脅將其禁錮。


    本來藏族部落,無論如何,現在就動這些世代統治的貴族全無益處,若被以訛傳訛將謠言傳播出去,定然會在藏民中3起恐慌。


    但當聽侍衛訴說地牢中女龘奴之慘狀,手指硬生生被朵掉,血淋淋全身幾乎沒有一塊皮肉是好的,眼見奄奄一息,隻怕熬不過今天。


    慘絕人寰!葉眳不想再等了,而且幾乎是瞬間就有了決斷。


    一道道敕令發布,葉眳又令侍衛快馬加急趕去保安城發電報回蘭州和京師,實則電文是他早就擬好的,本準備穩穩再發,現今卻是要京城和蘭州加緊辦了。


    電文裏,要蘭州臨時組建宣傳團同時抽調政工千部組成培訓班來黃南,在黃乃亥部宣傳帝國政策,同時,挑選有資質的藏民培訓第一批藏族幹部。


    在這黃南作為試點進行政治架構改革,同時培訓,藏族幹部,將來進軍西藏,有大批可以用的上的藏族豐部,無疑會是一個好的開端。


    當然,現今要從黃乃亥部開始,其餘十一部,還是要穩一穩,不然必然會在黃南引起恐慌。


    而治多日傑之罪,隻說其與公平黨勾結,肆意挑起各部族械鬥,製造血案就是。


    就在葉眳沉吟之際,多日傑被五花大綁推進了宴會廳,從頭到尾槍聲都未響,多日傑的武裝就被繳了械。


    “大人,我犯了什麽過錯?”多日傑仰著頭,不屈的問。


    葉眳理也沒龘理他,隻是揮了揮手說道:“關進地牢!”和他說因為他殘酷折磨殺死奴隸,又有什麽意義?思想上的差距一點都不搭邊。


    接下來不幾日,蘭州臨時拚湊的宣傳團和政工幹部培養,班就來了黃乃亥部,他們的水平未必有多高,但其對帝國政策粗淺的看法想來更容易被藏民理解。


    作為僅有的幾名藏語通譯,阿法芙自然開始接觸公民權、民生權等種種帝國思想書籍,葉眳經常見到她在書房聚精會神的翻看中原來的理論書。


    天氣漸涼,盛夏季節過去,一轉眼葉眳在這黃乃亥莊園便住了三個月,期間,電報線從保安城架到了黃乃亥,而黃乃亥部的部民漸漸安定下來,全部除了最早逃亡的百餘人,到現今,生活秩序已經恢複了正常。


    溪水迤邐,走在草坡上,看著遠方驅趕著牛羊的牧民,葉眳負手而立,默默不語。


    跟在葉眳身邊的是巴桑,他現今是藏民幹部培訓,班的積極分子。


    實則三個月時間,又怎麽可能真正改變這些藏民的思想,現今跟藏民灌輸的,也不過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契約製度等等思想,一個月前,葉眳又宣布將多日傑被沒收的田產、草場租賃給全部族,包括世代為奴隸的才玉乎,也分到了田地或者牧草地,又與他們簽訂契約。眼見需要承擔的勞役、稅捐大大減少,一年下來,必定能有盈餘財富,部民默默接受了這種改變。


    實則,大多數部民並不相信中原的宣傳,哪有這種好事?許多人都以為,不知道中原人在灌什麽迷湯,要知道以前,就算說錯話都要被頭人罰款的,若是家徒四壁,定然是一頓毒打。現今,什麽?官員不許隨意打人罵人?又人人有田地草場租賃,保護勞動所得的私有財產?這是天堂麽?定然是中原人的陰謀。但在那威力無比的神炮威懾下,隻能溫順的聽從中原人的安排。


    當然,也有一少部分人相信,旅帥大人是大威德金剛轉世,來拯救他們脫離苦海,中原大皇帝,更是中原人說的一般,顯大日如來,不然為何這般憐憫他等疾苦?


    巴桑就是相信中原人的少數派之一,尤其是十天前,多日傑因為“勾結亂黨,“殘殺帝國公民,被絞死,巴桑心理的天平終於徹底倒向了中原。


    就算中原人有不可告人的陰謀,他也不在乎,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當看到多日傑掙紮斷氣之時,他的心情會那般舒暢,要多日傑死亡,他以前,就是做夢也沒有動過這種念頭。


    多日傑被絞死,好似也將藏民們被禁錮的感情解放,對眾藏民心裏造成的震撼隻怕葉眳都想不到。


    多日傑之死,又令熱貢十二族的頭人們驚懼,三天前,神機第三營將煽動部落藏民逃離黃南的牙郎部頭人抓捕,同時其餘十部,每部都被派去了一哨步卒,又遣出了黃乃亥部的積極分子現身說法,跟藏民們宣傳黃乃亥的變化。


    葉眳已經準備令蘭州方麵接管黃南事務,畢竟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基調定下了,接下來,就是時間問題。


    黃南自然要建縣,而十二部族就是十二個鄉,實際上在黃乃亥,鄉長和治安隊都建了起來,鄉長便是巴桑。隻是鄉長也好,治安隊也好,都懵懵懂懂的,暫時處於學習階段,短時間內尚不能對黃乃亥政務進行管理。鄉公所參議,是蘭州來的吏員,成了巴桑的老師。


    “巴桑啊,你的族人能不能人人有飯吃,以後可就看你了。”葉眳眺望著青山田原,輕輕拍了拍巴桑的肩。


    巴桑站在安撫使身側,第一次發現,原來草場一望無垠,如此寬廣,就好像,是安撫使大人令他睜開了雙目,看到了以前從來沒看到過的風光。


    夜幕降臨,黃乃亥村中突然響起了警號,隨即槍聲響成一片,是公平黨玉樹騎兵,幾百人的馬槍騎兵,怪叫著,呼號著,從田野中呼嘯而來。


    隨即,村口架起的兩座連珠炮如爆豆般猛烈射擊,烈馬悲鳴,隱隱約約的火光中,馬匪一個個栽下,鐵絲網後,神機營排槍如雨,幾乎沒有一匹馬能衝到村口百步前,當馬匪潰敗,村中響亮的號角響起,驍騎營槍騎兵飛一般襲出,如雷霓霹黴,卷向潰逃的馬匪,槍擊聲,慘叫聲,潰匪接二連三落馬,草巒之中,不知新添多少亡魂。


    阿法芙第一次見到帝國戰爭機器的巨大威力,俏臉微微變色,顯然,她的殘部在這支力量麵前,將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甚至比不上當車的膛臂。


    槍聲響起的時候葉眳和葦月伊織、花姬正準備在寢室陽台上烤羊肉串。


    槍聲響,葉眳並沒有出去看,還是與兩女給羊肉串刷油,準備調料,等將肉串放火上烤時,侍衛來報,馬匪被擊潰,大部被殲,小部俘虜,僅僅十餘人逃出生天。


    葉眳知道,這是果洛地區在征青兵團打擊下潰敗的匪兵,隻能靠四處劫掠過生。不過玉丶樹一帶公平黨,極得諸部族人心,善於分散遊擊作戰,若想肅清青海全境,實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接趙三寶來電,章嘉國師已經在陸軍師護送下進藏,想來達龘賴起身進京的日子不遠,自己,也該是回京的時候了。


    這段時間,甚至聽聞江南江北皆有自己駕崩的謠傳,倒也好,大浪淘沙,剛好瞧一瞧不安定因素都在何方。


    就錫金地位與英人的談荊頗不順利,但現今,也隻能放一放,以帝國現今財政,支撐西北一戰已經是勉為其難,根本無暇顧及西南。


    想起這些葉眳就歎口氣,不知道甚麽時候自己能真正輕輕鬆鬆吃一餐,看似錦衣玉食,實則又哪裏有升鬥小民幸福?


    話說回來,居高位者,除了沒心沒肺的幾朝帝王,又有幾人是想象中那般怡情風光?


    “先生,不要想國家大事了,我去喊白姑娘來吃烤肉吧?”葦月伊織粉色和服,豔美無雙。


    葉眳就笑:“你和花姬麵子大,去喊吧。”要說阿法芙和葦月伊織、花姬侄是相處的挺好,這段日子,葉眳經常悶在書房寫一些東西,幾乎就沒在寢室真正睡過,常常是白天眯一小覺,而阿法芙和兩女相處的時間反而多一些,還領二女去隆務寺拜佛,小宮山觀景,倒也多虧了她陪兩女。


    葦月伊織和花姬果然將阿法芙領了來,不過看到葉眳,阿法芙微微一怔,顯是以為葉眳不在。


    “今天都是羊肉,還有河鮮,知道您來,先生特意沒叫最愛吃的五花肉。”葦月伊織話說的自自然然,卻令葉眳不禁心下苦笑,知道她沒有旁的意思,隻是說事實,可怎麽感覺怪怪的?


    “要不要我回避?”葉眳知道穆斯林未婚少女避忌多,不知道和男人一起吃烤肉犯不犯忌諱。


    “不必了。”阿法芙說著話,就將白紗輕輕摘下,露出清美絕倫的俏臉。


    葉眳點點頭,心說自己境遇之奇世所罕見,今日是民族大團結麽?彝族、回族、大和族,和信仰風采迥異的三位美少女一起吃烤肉,這感覺新奇的很。


    陽台極為寬闊,今晚夜色極美,圓圓的玉丶盤仿佛觸手可及。


    “先生,過兩日我們就回北京麽?”葦月伊織將烤好的肉串依次遞給葉眳、花姬和阿法芙。


    葉眳早已習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理所當然的接過,點點頭,伸手捏捏花姬秀美的小臉,說道:“是啊,這幾個月,你們可受苦了。花姬老婆,可累壞了吧?”


    聽葉眳喊她老婆,花姬小心思又惶惶又甜蜜,搖搖頭,說:“不累。”手上,幫葉眳剝蝦皮。


    葉眳笑道:“等以後通了火車,再帶你們來,那時候,算重遊舊地,定然很有意思。”


    兩女都點頭。


    阿法芙心中雖好奇,卻也沒說話口實則跟葦月伊織和花姬相處,聽聞她倆說起外國,海外,說起火車,電燈,件件俱是前所未聞,她不相信,但卻知道葦月伊織和花姬都不是說謊的人。


    這時葉眳想起來,對阿法芙道:“啊,你想要自來火是吧?回頭我叫他們給你送一包,二十盒,夠吧?”


    阿法芙第一次見到中原女衛兵用火柴時,可嚇了一跳,後來偷偷跟花姬說,想要一盒火柴,但葦月伊織也好,花姬也好,卻都是甚麽事都會請示葉眳,自也跟葉眳說了。


    聽葉眳的話,阿法芙微微有些不自然,畢竟葉眳是漢人武官,按道理是她的死對頭。


    “今晚夜色倒美。”葉眳咬著肉串,卻又給葦月伊織和花姬每人倒了杯紅紅的葡萄酒。


    穆斯林女子地位極低,是以見到葦月伊織和花姬對葉眳千依百順,阿法芙倒也沒覺得怎樣,可看到葉眳動手給二女侄酒,可令她微微一怔。


    “白姑娘,這段日子,謝謝你的幫忙。”葉眳舉起酒杯,微微對阿法芙示意。


    阿法芙搖搖頭道:“我是為了報答你救我爺爺的恩情。”


    葉眳笑道:“總之謝謝你了。”


    阿法芙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帶來的書,中原大皇帝會實行上麵說的律法?”如果說帶葉眳進入黃南還能說是報恩,但三個多月盡心盡力做通譯,安撫黃南藏民,可就不能僅僅說是報恩那麽簡單了,第一次接觸帝國價值觀,那些書籍上的東西,深深吸引了她。


    葉眳道:“那當然,如果你能去沿海一帶走一走,就會知道這個國家發生的變化,阿法芙,希望你將來有一天以自己是帝國公民為榮。”


    阿法芙搖搖頭:“那是你們的帝國。”


    葉眳凝視她,鄭重道:“隻要你願意,你同樣是帝國之一員,皇帝已經大赦天下,所有參與陝甘仇殺之民前事不究,無論回漢,俱是帝國公民,此後再有追究前事互相殘殺者,以帝國法律懲處。”此事總要揭過去,不能成為糾纏不休的一道刺。


    阿法芙默然不語。


    葉眳又道:“你那一百零七名部下,具被寬恕,從輕放落,現今編入了前往新疆的輜重隊,你也不必為他們擔心了。”


    阿法芙一呆,說道:“你怎麽知道一百零……”啊!”隨即就知道自己部下均落入了官軍之手。


    葉眳道:“你幾次說回蘭州看爺爺,但日期都不對,我就知道你不放心部下。雖然你機警,跟蹤不得,但總會留下蛛絲馬跡,半個月前,他們已經一網成擒,你放心,沒有傷人。你在黃南所作之事,或許你自己不知道多麽重要,實則對本朝之影響,所作的貢獻,早就可以抵你之罪。”


    阿法芙已經漸漸感覺到了,麵前這漢人武官在甘肅一帶極有權勢,而且句句珠璣,從不妄言。


    心裏,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輕鬆,雖然他利用自己將自己部下一網打盡,按道理應該生氣的,可隱隱的,好似壓在心頭的巨石落了地,本就是,百餘名叔伯兄弟的性命,到底將來會如何,或許,她一直就迷茫無比吧。


    葉眳又舉起了酒杯:“過個幾年,我相信,你會喜歡現在的帝國。阿法芙,我叫你一聲阿法芙,就是當你做朋友,我不希望將來有一天,不得不宣判你死刑。這杯酒,是我對你的祝福,希望你能放下成見,成為帝國公民之一員。不管身在何方,帝國與你同在!”


    阿法芙聽得心中一跳,見葉眳滿臉肅穆凝重,想起帝國堊軍隊之強大,顯然,這是一句承諾,對帝國公民的莊嚴承諾!在帝國法典公民籌裏,就有相同含義的一句話,“帝國公民,皆受帝國律法保護;旅行海外之公民,如遇法律糾紛,帝國法律與海外法律釋意不同,皆由外交斡旋,帝國與諸公民同在!”


    阿法芙幾乎都有些羨慕中原人,有這般強大的後盾,成為其中之一員是何等自豪?隻是這個帝國,真的也會成為庇護穆斯林的帝國麽?


    葉眳品著酒,他知道帝國法典裏明文寫入這樣的詞句有霸權主義傾向,但現今世界,所謂文明強國本就都這麽做,因為世界一片混沌,文明發達程度更不相同,西方諸國為什麽要領事裁荊權,就是同一個道理。


    而帝國開始逐步推行的價值觀,就算英國美國的文明程度,比較起來都未免遜色,更莫說在亞非拉還相當普遍存在的王朝、奴隸甚至原始社會了。


    葉眳,自也不會眼看著公民在海外被野蠻的刑罰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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