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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經濟較為落後,既沒有足夠的資金、也沒有足夠的製造業能力為龐大的軍隊提供統一的製服,除了少數精銳部隊,士兵們隻能逮到什麽穿什麽,許多兵看起來和老百姓也差不了多少。


    有趣的是,北軍雖然大部分按以上標準穿著,但也從來沒有真正的統一過,不過,原因並非沒錢,北方的經濟比南方發達,工業製造能力更非南方可比,為全軍配備統一製服不成問題。


    而是因為都想出風頭。


    當時美軍的建製常常以地域為主,好處是子弟兵抱團,榮譽感強,戰鬥力也就強:壞處是榮譽感過強了。別苗頭,出風頭,反應在軍服上,就是總要弄一點小花樣,表示老子高端大氣上檔次,和你們不是一個級別的。


    有的幹脆另起爐灶,自己設計軍服。


    比如法國曾經招募過一支以阿爾及利亞裔為主的外籍軍團,名為祖阿夫兵團,英勇善戰,威名遠播,是十九世紀最出色的輕步兵團。他們的製服很有特色,無沿小圓帽,起花小背心,束腿燈籠褲,顏色紅紅綠綠,極具阿拉伯風情。美利堅的土包子們看到了,歡喜讚歎,以為真正洋氣,紛紛仿效,還衍生了一堆版本,有的學的非常到位,頭上甚至包上了阿拉伯大頭巾,算是南北戰爭一大景觀。


    關卓凡認為,這也從一個側麵說明,近現代軍隊製服對塑造榮譽感、振奮士氣的特殊作用。


    以他的理解,冷兵器時代,軍裝的主要作用在於對身體的防護,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製服”,隻有當火器出現,軍裝的防護作用不再存在,軍裝才真正解脫出來,變成“製服”,開始履行塑造軍人英勇、帥氣、堅強、守紀律的形象的功能。


    換裝之前,還擔心士兵們會有一些抵觸心理,事實證明完全過慮。新軍裝一上身,士兵們的精氣神馬上就不一樣了,立時覺得自己的身體直了、高了、挺拔了,鏡子裏一照,自己幾乎不認得自己——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般地英武!


    和新裝相比,舊的“號衣”簡直就成了叫花子穿的衣服。


    這叫由簡入奢易,將來回國,如果換回舊裝,恐怕還會相當不適,那叫由奢返簡難。


    不過,關卓凡想,士兵們眼界開了,胃口吊高了,對於這支軍隊的統帥來說,不是壞事。


    關卓凡等人進入校園的時候,大部分的部隊已經換裝完畢,正在園內各處所在集隊整訓,滿眼的藍色身影,口令聲此起彼伏,一隊隊精神抖擻,意氣昂揚,關卓凡和軍官們都覺得耳目大開——以前竟似從來沒看見過這些大頭兵們如此神氣!一個個不由得笑容滿麵。


    中軍——現在叫軍團司令部了,設在一棟三層的小樓,原是校長的辦公室兼宿舍,現暫充大帥駐節之地,一、二樓辦公,三樓專給大帥歇息,大門口已下了關防。


    關卓凡走上三樓,剛剛轉進走廊,對麵一個嬌俏的身影迎了上來。


    “老爺。”欣喜而嬌柔的聲音。


    這是婉兒?


    一身剪裁合體的藍呢軍裝緊緊裹住剛剛發育成熟的身體,胸部豐盈而挺拔的曲線被完美地勾勒了出來,正微微起伏;紮著寬皮帶,纖腰一束;腿上是高筒過膝的軟皮馬靴。英姿玉立。


    關卓凡目瞪口呆——這是製服**啊。


    “老爺,我這麽穿……可以嗎?”


    小小的瓜子臉暈紅一片,大大的眼睛明亮而濕潤。


    “好看……”關卓凡艱澀地吐出了兩個字。


    他注意到,婉兒的黑而油亮的長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肩頭上,顯然洗過澡不久,當然,是在本樓層的私家浴室裏洗的。


    一種不可抑止的欲望升騰起來,他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在發生變化,昨夜的夢境莫名其妙到浮現出來,腦子中開始混亂。


    哦,她頭上的那頂小平頂軍帽……怎麽那麽像後世影視劇中那些嫵媚的女軍人戴的船形帽?


    婉兒見老爺的視線落在自己的頭上,麵色有異,以為他不喜歡這頂帽子,於是變戲法似地換上了一頂寬沿牛仔帽,立時,嫵媚中又多了一份若有若無的狂野。


    關卓凡聽見自己在心中呻吟了一聲。


    “這頂帽子呢?他們說有的騎兵就戴這種帽子。”


    什麽騎兵步兵,有馬沒馬……你女孩子家家的小小年紀怎麽說這些東東……


    “老爺……”


    忍不下去了。


    “老爺,你不舒服嗎?”


    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關卓凡下定了決心。


    轉身,下樓。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是否接受美國政府授銜在軒軍中引起了不小的爭議。


    沒有人真反對,隻是有人認為這是外國名器,未請旨之前,不好輕易接受的。但又都知道請旨是不可能的,先不說時間上不允許——從美國拍電報到香港,再從香港坐船送到上海,上海再六百裏加急馳遞北京,然後再回過頭來一遍——此時鬆江軍團怕是已在田納西殺得血葫蘆似的了。


    即便時間不是問題,也可以想象此事或在朝中另起波瀾,翰詹科道搞不清該不該助兵美國朝廷平亂,但說到“名器”,那就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焉能不大發議論?軒軍的奏折上並不好明確表示自己的態度,即便朝廷明白關卓凡的真實意思,他也沒把握在這個問題上獲得足夠的支持——雖然之前銀子是派了不少。


    而如果沒有軍銜,會在和友軍打交道時非常的不方便,其他不說,就連雙方軍人遇上了誰給誰行禮這個小問題都不好處理,總之,一定會誤事的。這一點,沒有人有異議。


    美裔美籍軍官都主張接受,華人軍官有讚成的有猶豫的,張勇讚成,伊克桑猶豫,最後一齊望向關卓凡,聽大帥主張。


    關侯爵一直沒有出聲,這時咳嗽一聲,開始做總結性發言,大致意思是:軍銜不是什麽名器,就是一種標記,方便聯絡辨識而已,就像一個袖箍,打完仗回國就摘下來啦。


    美國政府原定關卓凡、華爾兩人授少將,關卓凡不必說,華爾是軍團長,也當得起一個少將。但沒有任何懸念,華爾堅決辭謝,隻肯接受準將,關卓凡勸也沒用。最後,關卓凡授少將,華爾、張勇和兩個師官白奇文、福瑞斯特都授準將。白、福二人帶的是實實在在的一個師,當得起一個準將。


    這是聯邦軍隊給高級將領授銜時的苦惱。軍隊已經發展到幾十萬人了,將軍的銜級還是隻有軍隊在一萬六千人規模時的少將、準將兩個級別。一堆高級將領紮在這兩個級別上,有時候單看軍銜分不清楚誰是上司、誰是下屬。通常的潛規則是:誰授銜較早,誰的級別便被視作較高。


    所以華爾的授銜一定要早過張勇——哪怕隻有一分鍾,這是萬萬錯不得的。


    團官一律授上校。


    往下依次類推。


    另有一條,就是以軒軍的團,對應為美軍的旅——美軍當時的團編製很小,也就一個營的規模,鬆江軍團的團,足以頂得上美軍的一個旅的規模。


    關於軍中儀注,暫定為軒軍內部還按國內標準,對外則行美軍標準。


    授銜儀式就在寄宿學校舉行,由當時的美軍總司令哈萊克主持。國務卿威廉?西沃德和戰爭部長西蒙?卡梅隆代表總統出席。


    二萬七千名藍色的鬆江軍團一根根筆直的釘子般,釘滿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儀式後鬆江軍團開拔,穿過大半個紐約街區,到達火車站。


    紐約市又一次轟動了。


    不誇張的說,紐約人還從來沒見過這般衣甲鮮明、行進隊列又如此齊整的部隊。


    戰爭爆發以來,紐約人看到的軍隊,衣甲鮮明的基本是新兵,沒接受過嚴格的隊列操練;老兵又大多是不久前從戰場下來的,剛剛從血裏火裏鑽出來,形狀可想而知。


    鬆江軍團的士兵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麵:洋人們夾道歡呼。一個個不由頭抬得更高,腰板挺得更直,步子邁得更有力量。於是洋人們的歡呼聲就更加響亮了。


    老百姓有一種樸素的觀念,中外皆然:隊伍齊整、形狀鮮明的軍隊就是有戰鬥力的軍隊——而事實也確實如此。雖然操不好正步的也未必就沒有戰鬥力,比如美軍就算是這種類型的軍隊。


    因此紐約市民自然而然想到,這麽好的部隊,幹嘛送到西線去、而不留在俺們東線?


    於是開始抱怨。


    自私是人的天性,什麽東西格局戰略選擇這些東東不是老百姓想的。


    也不是某些政客想的。


    於是就有人借題發揮,最終釀成了不小的政治風波。隻是這是後話了。


    到達車站,滿車站的藍泱泱的兵,依次按建製上了火車,中國的士兵們都是第一次見到火車,自然驚喜,這也不必細表。


    汽笛一聲長鳴,車輪開始轉動,鬆江軍團踏上了奔赴田納西的旅程。


    爵帥包廂內,關卓凡的秘書兼勤務兵——婉兒,給他端來了一杯熱汽騰騰的咖啡。


    關卓凡接過,目光落在婉兒製服中間那一排閃亮的銅扣上,他不好多看,把目光稍稍移開:更糟糕,是婉兒鼓鼓的胸部。


    幸好婉兒很快靜靜地退到了一旁。


    關卓凡輕輕啜了一口咖啡,嫋嫋的香氣升了上來。


    他轉頭看向車窗外麵。


    戰場,我來了。


    *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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