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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州軍的阻擊點,被十三團一個接著一個拿了下來。有的阻擊點,守軍在軒軍攻上來之前就撤退了;但也有的阻擊點,守軍死活不退,盡數戰亡。


    當關卓凡確定,這樣的阻擊點還將源源不斷出現時,下令炮兵師師長安德森,將一個炮兵連調到前衛團,路上再冒出這種障礙物,就開炮轟他娘的。


    於是,進軍的速度大大地加快了。


    但無論如何,長州軍已經有效地遲滯了軒軍的行動。當軒軍終於到達小郡的時候,算算時間,比原計劃整整延遲了一天半。


    換一種情形,比如說要按計劃和友軍會師,或者趕去增援被圍困的友軍,或者要搶在敵人前麵進占某具有戰略意義的要地,這一天半的時間,足以造成嚴重影響,甚至逆轉整個戰情。


    就是現在,負麵作用也發生了:就在一天前,長州軍石州口部隊趕到了小郡。


    大村益次郎得到了非常寶貴的二十四小時,用以整頓和部署部隊。


    而且,在一連串的戰鬥中,大村益次郎也有了足夠的空間和時間,看清楚中國人的種種情形,不用再像石州口那樣,冒險化妝深入敵陣,查探軍情。


    但是,大村益次郎原先設想的另一個戰略目的——“叫中國人每前進一步,都付出慘重代價”——並未達成。反倒是長州軍為此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防守方的損失要遠大於進攻方,特別是後半段,軒軍動用了火炮。長州軍就基本上隻有挨打的份了。


    軒軍的損失。隻能叫“擦破點皮”;但長州軍的損失。卻令大村益次郎深為肉痛。特別是兵力本來就少,這得失之間,就難說得很了。


    小郡城前麵有一片較為開闊的山穀,叫做木瀆穀,是小郡戰役的預設主戰場。木瀆穀中有一個山坡,並不算高,但名字很氣魄,叫做鷲颺嶺。是進入小郡的最後一道關隘。鷲颺嶺若失,小郡不保;而小郡是山口城的門戶,小郡若失,山口城即門戶洞開。


    軒軍剛剛進入木瀆穀,探馬來報,大批敵軍向我軍快速逼近,看人數,應該是敵人的主力部隊。


    指揮部裏麵的空氣立即緊張起來。


    關卓凡頗為意外。之前長州軍連續的阻擊作戰,大大壓縮了軒軍偵察分隊的前出範圍,因此。指揮部並沒有木瀆穀內長州軍的相關情報。沒有想到,大村益次郎這麽快就完成了部隊的集結、部署。並展開行動!


    此時進入木瀆穀的僅僅是前衛的四師十三團,主力部隊還在後麵,特別是大部分的火炮部隊還在後麵。而且,十三師一路“拔釘子”,打得頗為辛苦。原計劃中,並沒有把十三團放到主攻的位置的打算。


    指揮部急令:後續部隊加快動作!


    第二波消息過來,已經是:敵軍兵分兩路,向我軍發起了進攻。


    關卓凡緊縮眉頭:這個大村益次郎,說幹就幹,真是半分鍾也不耽擱啊。


    軒軍剛剛抵達戰場,還沒有來得及展開部隊,防禦工事什麽的更加欠奉,長州軍這個時候發動攻擊,時間點真是掐得準得不能再準了。


    關卓凡原先打算“以逸擊勞”,現在,居然倒過來了!


    而且,穀口狹窄,軒軍的後續部隊上來後,數量上的優勢也很難在短時間內發揮出來,大村益次郎選擇的這個“節點”,真是恰到好處。


    第三波消息是:敵軍攻勢很猛,是出盡全力的樣子。


    大村益次郎自在石州前線收到新的任命後,幾乎是目不交睫,真的是“半分鍾也沒耽擱”,這才堪堪趕上了這個瞬息即逝的“節點”。


    除了藝州口部隊和山口城的數百藩府親軍,長州藩能夠拿得出來的兵力全在大村益次郎手上,總計五千五百人。除去分兵防府的一千人,他手中還有四千五百人,阻擊作戰損失了五百人左右,現在隻有四千人。大村益次郎留下八百人做預備隊,將其餘的三千二百人全部投入穀口之戰,希望可以一舉將中國人壓出穀去。


    攻擊部隊分成兩路,從正北和東北兩個方向撲向穀口。


    正北一路,是大村益次郎從石州口帶回來的部隊,雖然疲憊,但士氣正旺。


    東北一路,是山縣有朋部。山縣有朋在戰前大做動員,咆哮著要“雪恥”。他下麵的這幫兵本來也不甚服氣,夾著尾巴做了這麽些天的人,一直被人在後脊背戳戳指指點點,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一開打,竟是一個個嗷嗷叫著,衝得比石州口的部隊還猛。


    穀口地形崎嶇,草木茂密,十三團變起倉促,既沒有防禦工事,也缺乏射界,雖然給予了敵軍相當的殺傷,但還是擋不住瘋狂的長州人,終於黑流滾滾,湧入陣中,黑、藍雙方,立即攪在了一起。


    在鷲颺嶺上觀戰的山縣有朋大吼一聲:“成了!”


    旁邊的大村益次郎沒有說話,緊握望遠鏡的手微微發抖。


    成了?


    如果對手是幕府,這個時候就該崩潰了。


    而那些藍色的士兵,不但沒有轉身向後退去,反而將雪亮的刺刀插上槍口,嘴裏高喊著“殺”,挺槍衝了上來。


    黑色的浪頭和藍色的浪頭,同時高高躍起,在半空中狠狠撞在一起,怒濤碎迸。


    從謀襲長崎中國“後勤中轉基地”開始,長州人和中國人已經糾纏了整一個月,現在,才算真正見到顏色。


    冷兵器為主要兵器的軍隊,對陣熱兵器為主要兵器的軍隊,如八裏橋之戰前的清軍,總有一種錯覺,認為洋夷隻擅海戰,不擅陸戰;而陸戰呢,隻擅遠距離開槍放炮,如果近身肉搏,絕非我之對手。


    一隻腳剛剛跨進了近現代門檻的長州軍,也殘留著這種錯覺。一旦和中國人短兵相接,便狂喜不禁,以為大功告成。


    後世無數抗日神劇,以及無數類抗日神劇,都在給觀眾灌輸類似的觀念。


    完全在扯淡。


    事實上,有著嚴格的組織紀律性、受過嚴格的刺殺訓練的近現代軍隊,即便肉搏,也絕非農業社會軍隊可以比擬。上了刺刀的步槍的“突刺”,是最有效的格鬥動作,致敵死傷的概率,遠遠超過掄大刀片子和揮舞紅纓槍;而近現代軍隊士兵之間的相互配合,也遠遠超過一旦陷入肉搏便各自為戰的農業社會軍隊。


    軒軍進行的連、排、班建製改革,使部隊可在特殊情況下,以非常小的單位組織起來,自行動作。十三團和長州軍攪在一起,看似一片混亂,但十三團的建製根本沒有被打亂,行動起來,有條不紊;真正亂了套各自為戰的,是長州軍。


    長州軍對新式步槍的運用,僅限於剛剛掌握了射擊技術,對“拚刺刀”,還相當生疏。訓練既有限,也幾乎從未在實戰中運用過——和幕府打,基本上還沒到“拚刺刀”的階段,幕府軍隊就崩潰了。


    許多武士出身的的官兵,都背著太刀,和中國人短兵相接的時候,不少人本能地扔掉步槍,拔出太刀。可惜,這不是在比武,有的長州軍人剛剛擺好架勢,軒軍士兵的刺刀就捅進了他的肚子。


    所以,沒有過太久,鷲颺嶺上指揮作戰的大村益次郎和山縣有朋,就難以置信地看到,藍潮和黑潮的界限漸漸重新明晰,接著,藍潮推著黑潮,一步步向穀中移來。


    山縣有朋暴跳如雷,大吼:“把預備隊派上去!”


    大村益次郎麵上肌肉微微**,說道:“預備隊隻有八百人,濟得什麽事情?這隻是中國人的前鋒,他們的主力還在後麵。”


    就在這時,中國部隊的東南方向,也即其右側翼突然傳來了激烈的槍聲,山縣有朋一愣,隨即大喜過望:“是派到防府的福田俠平部,他們迂回到位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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