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卓凡合上了《列‘女’傳》,輕輕的歎了口氣。,:。


    敦柔公主若果有“勸諷宮闈”之意,那麽,這個“宮闈”,是指皇帝呢?還是指自己這個“皇夫”呢?


    嘿嘿,嘿嘿。


    敦柔公主何以有此轉變,緣故不言自明。自己原先的預計,實在是過於樂觀了,反倒是皇帝的直覺,更為準確。


    皇帝和她這位“嫡嫡親”的堂妹,大約不會有多少直接的‘交’往和互動,可是,同為‘女’人年輕的‘女’人,皇帝對敦柔公主的了解,其實超過了丈夫兩姐妹共同的丈夫。


    關卓凡不是情聖,他承認,自己在‘女’人的事情上,是有盲區的慈禧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和慈禧,雖然濃情蜜意、如膠似漆,可是,呂氏一事上,關卓凡對於慈禧的反應,就做出了完全錯誤的判斷。


    究其竟,還是壞在了他的男人本位的心態和思維方式,經此一役,關卓凡承認,自己其實並沒有真正的從‘女’人的角度和立場思考問題的能力。


    敦柔公主使關卓凡再一次撞進了這個盲區。


    這不是這個十六歲的小‘女’人第一次給他出難題了。


    上一次,關卓凡是依靠白氏的指點,才渡過難關的,可是,眼下,他的白老師,正在美利堅“陪”呢,關卓凡隻能望洋而興歎。


    這一回,他隻能靠自己了。


    關卓凡將自己的‘女’人,一個個的擺了出來呃,排名隻分先後,不分大小:


    明氏、白氏、慈禧、扈晴晴、雅克琳、米婭、楊婉兒、呂氏、小翠、榮安公主、小熙、敦柔公主、慈安……


    靠,還真不少呢……


    關卓凡發現:


    第一,這裏邊兒,除了小翠和小熙,每一個‘女’人,幾乎都是“獨一無二”的,就是說,他在每一個‘女’人身上的經驗,幾乎都沒有法子用到另一個‘女’人身上。


    他在敦柔公主身上,就曾經打算複製他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的“成功經驗”,結果,失敗了。


    第二,他和每一個‘女’人的關係中,或多或少,都能夠看到權力的影子無一例外。


    如果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敦柔公主了


    不是說他和敦柔公主的關係中沒有“權力的影子”,而是怎麽說呢,他和其他的‘女’人的關係中,權力的作用,都是正麵的,對彼此的關係,權力都起到了“加持”的作用,唯有在敦柔公主這兒,權力的作用,是負麵的,敦柔公主的地位,因為“權力的影子”,而相對的下跌了。


    關卓凡原先認為,姐姐做了嗣皇帝,姐妹倆雖然分出了高下,可是,水漲船高,就“絕對高度”而言,大夥兒都在往上漲也包括妹妹。


    現在仔細想來,這個念頭,何其可笑!


    敦柔本就是天之嬌‘女’,她雖不是皇‘女’,但作為宗室第一人的嫡‘女’,其實質地位,其實還在庶出的堂姊之上;原先二‘女’同‘侍’一夫,本就委屈萬分了,現在,架得住掉到本要矮自己半頭的堂姊下頭去?


    不,唉,我怎麽直到現在,還在拿什麽“堂姊妹”來做比較?敦柔最大的心結,不是和皇帝為堂姊妹,而是和皇帝同為我關某人的“正妻”、“平妻”!現在,徒有“正妻之名”,而失“平妻”之實,她那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如何能夠咽的下這口氣?


    有時候,對於‘女’人來說,真正的問題,不是“絕對高度”,而是“相對高度”呀!


    關卓凡轉過了一大輪的念頭,還是無法確定:


    對於堂姊做嗣皇帝,敦柔的怨念,到底到了一個什麽程度?


    皇帝“麵君不跪”的“恩典”,到底能不能夠滿足她的要求?


    唉,白老師,您在就好嘍!


    原先,多少人‘豔’羨他的“娥皇‘女’英”啊,現在,關卓凡開始有心力‘交’瘁、疲於奔命的感覺了。


    可是,這個難關,必須過。


    首先,外頭有多少事情要做?絕沒有一邊兒鬧著家務,一邊兒能辦好國家大事的!


    無論如何,後院不能起火!


    其次,敦柔的“思想工作”做不通的話,將給皇帝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做這個幾千年來的第二個‘女’皇帝,皇帝已經承受了極大的心理壓力,再也不堪重負了!


    再次,敦柔不僅僅是自己的妻子,她還是恭王的‘女’兒,她的身後,站著一支龐大的政治力量。


    這支政治力量“恭係”,從組織結構上來說,已經風流雲散了,但是,不可以忽視的是人心還在!


    恭王的“賢王”的形象,朝野上下,廟堂江湖,已經牢不可破。而且,仿佛慈禧的“賢後”,恭王的“賢王”,也必定是要載諸史冊的,這一點,關卓凡不能不予以尊重。


    “恭係”雖然已經星散,但是,原先組成“恭係”的成員,大都還在政fu,數量依舊可觀。這些人,都受惠於恭王甚深,他們雖然不敢明著反對關卓凡,但是,對於恭王,這些人的內心,依舊是感‘激’的,且大多在暗地裏為舊主抱不平對這些人,關卓凡既有安撫的必要,也有安撫的義務。


    最重要的一點,榮安之所以能夠做這個嗣皇帝,恭王其實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雖然說“形勢比人強”,但是,如果沒有恭王的隱忍、退讓、配合和犧牲,關卓凡能否得遂所願,難說的很。


    這一層,大夥兒都是心知肚明的。


    尤其是恭王福晉暴雨闖宮、當眾下跪,朝野上下,震撼之餘,人們的心裏,五味雜陳:這個‘女’人,不僅是親王的福晉、首輔的‘女’兒,還是他關某人的事實上的嶽母啊!


    這件事情,對於關卓凡來說,既在統嗣之擇的關鍵時候,替他唱了出“雙簧”,幫了他的大忙;同時,也對他的形象,造成了相當的負麵影響。


    關卓凡必須消除這個影響。


    因此,不論從那個方麵來說,他都必須善待恭王的‘女’兒。


    最後,敦柔畢竟也是關卓凡的正經妻子一碗水端不平,作為男人,已經應該很慚愧了;若晃來晃去的竟把碗裏的水都‘弄’撒了,那


    嘿嘿,做人做男人,也太失敗了吧。


    所以,這一關,必須過;這一場感情的戰爭,隻許勝,不許敗。


    關卓凡心知肚明,這場仗的第一個回合,自己是輸了皇帝給予敦柔的“麵君不跪”的“恩典”,敦柔一定以為,是因為自己甩了臉子,丈夫和堂姊才被迫退讓的。


    就差了這麽一天的功夫。


    關卓凡曾經想過,要不要遲一點再向敦柔宣布皇帝的“德意”?嗯,先看看形勢,再定進止?但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想法他已經答應了皇帝,若真把皇帝的“德意”藏了起來,別說敦柔這兒如何,皇帝那兒,先就會生出誤會來。


    還有,關卓凡雖然自認“沒有真正的從‘女’人的角度和立場思考問題的能力”,但是,他還是明白,敦柔這個年紀的‘女’人,不發作則已,一旦發作,十有**,顧前不顧後,自己大約是等不來她的主動退讓的。


    再怎麽說,他、皇帝和敦柔之間的矛盾,首先來說,是“家庭矛盾”,是“人民內部矛盾”,既如此,這個矛盾,就隻可消弭於初萌,不可火上澆油,更不可順風縱火。


    好吧,我就先往後退一步吧。


    你是我老婆,讓自己老婆一步,這個,也不算……丟臉吧?


    你再怎麽聰明,到底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人,哼哼,難道……難道我沒了白老師的指點,自個兒真的擺不平你?


    想到這兒,關卓凡雄心大起,甚至有點兒躊躇滿誌了。


    雖然,這個時候,他還不曉得,到底該怎麽“擺平”這個十六歲的小‘女’人?


    嗯,加油吧,軒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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