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妙計(雖然晚了半小時,這確實還是1日的第二更,某非慢了點,請大家原諒)夜色已深,一輪明月高懸空中,遠處依稀傳來林濤的輕響,寶錦佇立廊下,仿佛弱不勝衣,卻仍急促地說道:“月妃好似受了什麽驚嚇,暈死過去,幾乎沒了氣息!”皇後披了件衫子,隨之步出,她鬢橫釵亂,眉宇間閃過一道微妙的懊惱。


    她雖然暗恨兩人的繾綣被打斷,聽完這一句,麵色也轉為凝重。


    明月公主怪誕孤僻,平素也是深居簡出,但無論如何,她都象征了天朝與北郡十六國的親近和睦,如果任由她病逝宮中,還不定會冒出什麽希奇古怪的謠言來。


    皇帝也是如此,他皺起劍眉,想起前次也有禦醫來稟,說是明月公主體質陰虛,並非長壽之相。


    他沉聲道:“宣禦醫了沒?”寶錦哽咽道:“宮中已經下鑰,隻有得到您的允許,才能開門。”


    皇帝立刻醒悟,於是斷然道:“救人要緊——你去傳朕的口諭!”後半句,卻是對著一旁的張巡說的。


    禦醫很快便趕來了,帝後一行也浩浩蕩蕩前來探視,馨寧宮中一時***通明,亮如白晝。


    宮中掌事上前跪見,道是月妃在外散心,許久不見回返,正內奈何,卻是由玉染姑娘攙扶而回。


    禦醫仔細了檢視病狀,診脈後,他斟酌了字句,小心道:“她的腳上都有扭傷,好似受了什麽驚嚇拚命奔逃的緣故。”


    眾人聽這一句,不禁麵麵相覷——禁苑重地,最是安全,會是什麽危險,讓她拚命奔逃?掌事在旁聽著,卻是如坐針氈,月妃出事,他也難逃懲戒,聽了禦醫這一句,頓時心頭一亮。


    他把心一橫,硬著頭皮站了出來,瑟縮道:“月妃娘娘回宮時,還有些清醒,嘴裏隻念叨著——‘有刺客’!”這一句非同小可,所有人都齊齊變色,張巡顫聲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胡說啊!”掌事見帝後也看向自己,咬一咬牙,斷然道:“我聽得清楚,絕無妄言!”皇帝麵沉似水,冷聲道:“月妃身邊沒一個人陪伴,才在大內受此驚嚇——馨寧宮上下是怎麽當差的!”一眾太監宮人都噤若寒蟬,齊齊跪地請罪,皇後溫言勸道:“月妃平日裏就特立獨行,哪裏是他們管得了的——且讓他們伺候好主子,也算將功補過了。”


    眾人一聽之下,無不感激涕零,越發覺得皇後賢德。


    於是又是一陣忙亂,暈厥之狀頗多病因,禦醫其實也很含糊,卻也端起架子來,把宮人們支使得團團轉。


    好不容易,月妃被艾絨熏得幽幽醒轉,她目光驚惶,隻是縮在床角,任誰問話也不答,隻是念叨著刺客二字。


    皇帝眼見為實,連忙命人大搜宮中,一聲令下,宮中滿是火把喧嘩。


    禁軍和武監們發足狂奔,更多的人從睡夢中喚醒,加入這草木皆兵的搜尋之中。


    晨曦初露時,禦花園的梧桐下猛然爆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照管花木的宮女在樹下看到一具屍體,身首兩截地倒在血泊之中,經人辨認,這是昨晚值夜的陳學士。


    精銳侍從紛紛趕到,有精通仵作勘察的,發現血仍溫熱。


    “看樣子,陳學士才剛遇害,凶手離去不久!”他下了斷語,所有人如臨大敵,又將宮中細細篩了幾遍,卻絲毫未見刺客的半點蹤影。


    翰林院那邊也來了人,皇帝這才記起此人竟是投誠的姑墨駙馬,於是玉染立刻被喚到跟前。


    然而她實在沒有任何嫌疑,那一道幹淨利落的截口,並非女子腕力所能及的,那一灘鮮血,則證明了凶案發生不久——然而這三四個時辰裏,她一直在馨寧宮中守侯,並不曾經離開。


    明月終於恢複了神誌,但她隻能模糊說出刺客是個高大的男子,在暗處撞見她,也未曾追趕。


    讓所有人退下之後,她看著剛返回的寶錦,微笑道:“你的琴弦真是厲害!”以若羌的秘藥讓陳某人昏睡後,將他以琴弦巧妙懸係在樹上,兩端再配以緩衝的棉線和蠟頭結扣,一旦點燃,距離被逐漸縮小,鋒利的琴弦承受不住人的重量,逐漸切入脖頸,最後,將整個頭顱割下。


    這一過程延續很久,在此期間,此人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而最後失去重量的琴弦,卻會彈回樹上。


    “他們先入為主,已經相信了刺客,是不會朝樹上仔細看的。”


    寶錦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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