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你先回弗蘭高。”彌拉著氣喘籲籲的安娜停下的時候,她們已經跑到了森林外圍,彌來不及注意自己的稱呼,匆匆對安娜囑咐道,就想離開這裏去找。


    “等等。”安彌反手拽住彌的手腕,神色惶惶的問道“你去那裏?總部那邊怎麽了?呢?”


    “我現在要去找。”彌拉開安娜的手腕“至於彭格利總部,你也看到了,被敵人圍攻了。”


    “怎麽會這樣。”安娜低聲念著,然後猛地抬頭看向彌,目光膠著在彌的眼裏“我跟你一起去找。”


    “這很危險,安娜。”彌皺緊了眉看著安娜,不讚同的搖頭“你快回去弗蘭高,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不要以為就你一個人擔心啊。”安娜幾乎是對彌吼了出來,張了張嘴,才又軟和了語氣“帶我找他。”


    彌凝視了安娜一會,金發的姑娘倔強的盯著她,彌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想到此刻應該在弗蘭高的g,這個時候弗蘭高那邊怕是也不安全,猶豫之間,彌還是點了點頭,同意帶上安娜。


    雖然沒有離開多久,可是坐馬車顯然比她們這兩個步行的快很多,彌調整著視角,然後循著的方向追過去。


    統沉默著不再說話,這個時候說再多都是多餘。


    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帶彌回去屬於她的時空了,統這麽告訴自己,可是卻無法說服自己不再阻止,都是因為他打開時空隧道的時候耗盡了係統的能源,才會在自主意識沉睡的情況下,連係統大部分程序都癱瘓,是因為他的顧慮不周,才會讓彌喜歡上。


    在離開這個時空前和在一起一段時間,統當然知道彌不願以後後悔的心情,也明白有奈奈和安紙在的時空對彌來說才是最後的選擇,可是往事曆曆在目,那個說著隻靠近一下,靠近了就會聽他的話去日本尋找攻略人物的女孩,最後還是輸給了她的感情,她放棄了係統,選擇留在了安謙身邊。


    何其可悲?


    作為一個穿越者,在遇見一個瑪麗蘇係統之後本該有著更加精彩完美的一生,可是她卻喜歡上了一個在整部劇情中沒有出現過一次的世界填充人物,那個在冬天還穿著秋衣、冷得發抖卻還是驕傲的挺直著脊梁,那個總是麵無表情卻讓人十分安心的少年,在初見時就烙印在了白眠的心裏。


    白眠、白眠,那個說會教會他什麽是感情的女孩子,那個溫柔嬌俏的女孩。


    她死在了自己的選擇裏。


    在得不到能源補充的係統睡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在那些年裏,或許那個女孩是幸福的,可是當她以燃盡靈魂的方式補滿係統的能源,當她笑著拜托係統保護她的女兒時,這個連最後的時候都在完整詮釋著母愛這個詞的女人,以無法回頭的方式永遠消失。


    彌想要記起來的夢境,又怎麽會少了係統的手筆。


    係統指定式的再次綁定又花完了係統的能源,係統又睡了幾年,然後一睜眼,就看見了曾經的白眠,如今的彌。


    你真的會聽我的話回去你的時空嗎,彌?


    你真的不會像你的母親一樣飛蛾撲火的葬身在愛情裏嗎,彌?


    統再次刪除了隨著他的想法開啟的程序,再次將係統程序化了一遍,或許他從一開始,就不該為了更多的能源補充奪走彌去愛的能力,至少如果她能喜歡上一個攻略人物,也比喜歡上好太多。


    當你知道這一切的真相,當你知道我一邊勸著你戀愛一邊又無法讓你學會愛情,當你知道如此卑劣的我的真麵目時,你還會對我完全信任嗎,彌?


    程序機械的計算著,在無法刪除的主程序裏,有一個小小的隱藏程序,名為愛。


    統不知道難過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隻知道他無比厭煩著一邊無止盡的刪除崩潰的程序,一邊又無法停下來的複製隱藏那些也許會崩潰的程序,白眠教給他的東西,想忘又不能忘。


    明明隻是一個沒有心的係統而已。


    彌趕到遠郊的時候,天色早已經傍晚,如今更是快要到晚上了,彌拉著安娜的手在昏暗的林中穿梭,兩隻相握的手一直沒有放開,視角裏的兩個白點又一次被圍攻上,正在朝她們前往的方向退著。


    “安娜。”彌停了下來,長時間的跑動讓開了貓化的彌還沒多大反應,而勉強著自己跟上彌的安娜則是雙腿很是酸痛“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把他們帶過來。”


    不帶其他守護者單獨出行怎麽也會帶上一對守衛,在有急事的時候也好通報,而十五人一對的守衛現在隻剩一人守在身邊,彌按捺下心裏的不安,跳上高高的枝頭,朝那邊而去。


    越靠近就越有不絕於耳的槍響聲,彌斂了神色,利爪從五指間伸出,神情肅然的看著不遠處正在邊戰邊退的人。


    顯然做好了準備的敵方人數太多,而火力過猛,就算因為意誌強大而拿到指環起就能點燃純度極高的火焰的也不能應付,畢竟他還沒使用這火焰開發出什麽招式來,即使進入死氣模式也不代表在槍林彈雨下不會死。


    金發青年的身形有些踉蹌,被身邊另一個同樣是金發的青年扶著,彌聞到了血腥味。


    他受傷了。


    彌跳下樹枝,輕巧的落在了地上,穿著黑色守衛製服的青年下意識的舉起槍,看見是彌後一下驚愕一下又擔憂,表情變得很快,彌看著鮮血已經從西裝透出染上披風的,身親冰冷的用利爪一揮,一枚即將打在她額頭的子彈被她生生的揮進了樹幹裏。


    “彌。”有些虛弱的叫了彌一聲,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有些蒼白,神情有些恍然,像是已支撐不住自己的清明,彌上前幾步躍過“帶boss離開,安娜小姐等在那邊了。”


    那名陌生的青年楞了一下,沒有猶豫多久還是聽從彌的話,對青年來說,就算再不能把女性留在戰場,可是boss的安危更重要。


    青年扶著又快步往前走了幾分鍾,直到槍聲漸漸變小,才看見了著急的等待著的安娜,金發的姑娘轉眼便看見了來人,慌忙的上前扶穩“,你怎麽樣?你還好嗎?”


    處於半昏迷狀況的自然無法回答安娜,安娜不安的看向了扶著的青年。


    “他傷得很重?”彌的聲音突兀的出現,黑發的少女速度很快的追了上來,問道。


    “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boss他.....”青年咬著牙,很是自責的說道。


    是為這個青年擋了槍嗎?好吧,重同伴的還真的會做出這種事來。彌沒有時間勸慰什麽,身手就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安娜,你帶著從我們來的路離開。”彌將披風遞給金發的守衛,那個青年看起來和差不多大,連身形也很像,隻是長相平凡了些“你願意跟我一起引開後麵的那些家夥嗎?”


    彌問的輕鬆,可這裏麵到底充滿了多少危險青年也十分清楚,他看著故作輕鬆的淺笑著的彌,嚴肅的臉上也出現了幾分笑意,伸手接過了屬於boss的披風“為了偉大的彭格利。”


    “還愣著做什麽,安娜?”見安娜還愣怔著,彌催促道“我們一起過來的,你知道路上哪裏有醫生,也知道該怎麽逃,去吧,我把的命就交給你了。”


    安娜死死的握住了拳頭,拉住的手臂扛在自己肩上,她神情複雜的看著彌,說道“你也要活著,活著回來。”


    彌笑著點頭“當然。”


    看著青年披上了的披風,彌指向另一條通往林中的路“走吧,一定要為和安娜爭取更多時間才行。”


    那些人已經逐漸逼近,彌轉頭問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雷歐,我叫雷歐,彌小姐。”那個青年回答,露出了一個很是陽光的笑容。


    “一起活著回去吧,雷歐。”有子彈從耳邊劃過,那些人已經追了上來,彌和雷歐保持著這種不遠不近的距離朝著另一條路跑去,是夜晚也很好,至少他們還無法發現她們追著的彭格利首領已經換了人。


    “你知道哪些是什麽人嗎?”全力奔跑間,彌還有閑心問道。


    “是恩格斯家族。”雷歐回答道“他們的首領約了boss想要解決領土互相傾軋的問題,boss半路感覺不對讓我們回總部,我們就被伏擊了。”


    恩格斯家族,彌自然對這個家族有些印象,對方是由一些不法組織聚攏在一起演變而來,主要幹些勒索搶劫的勾當,甚至還有黨派委托的殺手,可謂是臭名昭著,可是因為對方在高級階層有人,所以這個家族越發壯大起來,吞並了其他一些較小的社團和組織,慢慢變成了如今可以和彭格利叫板的強大家族。


    恩格斯手下的領土不少,又把目光盯在了彭格利保護的地界,於是兩方經常會有火力衝突,如今對方有了和談的意思才會以和平為重的去赴這個鴻門宴的吧。


    隻是還是被算計了。


    “他竟然敢傷了。”彌的不滿的小聲說道“如果能活著回去,我一定要把他拖到後山埋了。”


    一字不差都聽清了的雷歐瞬間木然了臉色,彌小姐和他聽說的樣子會不會差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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