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拓!這是你要的東西,上次太急,沒有弄到!這次特意給你送來!”冷幕白笑了一下,將一個木盒子遞到方拓麵前。


    “謝謝!”方拓笑著接過,打開看看:“這就是守宮砂啊!”嘴角卻掠過一抹苦澀和自嘲。


    “阿拓!你真的要用麽?”冷幕白猶豫片刻,擔心的看向她:“這可不像你啊!”“都要死了,還在乎那許多,未免顯得較情!”方拓將木盒子小心的放到了懷裏,又取出一個小冊子,交給他。


    “你這是做什麽?”冷幕白皺眉道。


    “這是我默寫的武功心法!一共兩份,一份交給了仙衣,這份本是準備給文宇!”方拓淡淡的笑道:“但我不知道還能否看到他,所以,這一份,想請你代為保管!”看冷幕白要拒絕,又連忙說:“現在你是我唯一能見到的朋友了!我若不交給你保管,恐怕……”“你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可以麽?”冷幕白低下頭,讓人看不到他的臉色。


    “幕白,你能捎個話麽?我想見見蘇婉!”方拓斟酌好久,才開口道。


    “蘇婉?你要做什麽?”冷幕白驚疑的抬起頭。


    方拓的手摸向腳鐐,苦澀道:“我這樣子,你們還怕我對她不利麽?”她若是有力氣殺人,那釘著木板的窗子和柵欄又怎麽攔得住她?“我自然不是擔心這個!”冷幕白的蒼白著臉色道:“可蘇婉她現在對你恨之入骨,恐怕,你見了她,會受委屈的!”“我隻是想確認一件事情!”方拓的眼睛看向了窗外……***“聽說你要見我!”蘇婉抱著雙臂站到柵欄前,語氣冷硬到了極至。


    “不錯!”方拓站起來,拖著鐐銬行到柵欄前,怔怔的看向她,輕聲道:“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你……”“是問我為什麽要害你麽?”蘇婉挑了挑眉毛,揮手打斷了她的話:“反正這裏也沒別人,我索性就全部告訴你好了!”“你……”方拓沒想到對方直截了當的便說出這些,平緩口氣,她才愣道:“你肯告訴我麽?”“為什麽不肯?我贏了,現在沒有必要再瞞著你了!因為……”蘇婉的眼睛將她上下掃視一番,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眼中,滿是不屑和嘲諷:“因為你太嫩了,根本不配做我的對手!”方拓苦笑無語,與對方比起來,她確實遠遠不如。


    “我就告訴你吧!”蘇婉貼近了柵欄,小聲的說:“你聽說過千株毒手袁如眉麽?那是我娘。


    沒聽過麽?也難怪你,我娘嫁給我爹後,未曾步入江湖一步,現在恐怕還真沒有幾個人知道!雖然她去世的早,我沒有學到她一身的武功,卻得到了她留下的奇藥,逍遙散便是其中之一,無色無味。


    它能讓人永遠的渾渾噩噩下去,什麽事情也不知道!瘋顛一輩子!你中的,就是這種毒藥!”看到方拓眼中的疑惑,笑了下:“你是不是很奇怪,既然是毒藥,那禦醫怎的查不出來?”她擺了擺手,臉上也閃現得意的表情:“當年我娘憑這藥不知道製服了多少的對手,卻沒有一人看出究竟!那些禦醫算得什麽?至於你會這般清醒,那也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真的糊塗,你若是什麽都不知道了有什麽意思?我就是要你清醒,親眼看到自己發瘋,殺人,被關起來,直到眾叛親離萬劫不複……”她又將臉靠近一些,陰狠道:“我命令婉茹每天給你下藥,那藥你一天不喝,瘋顛的現象就越是嚴重,而你喝了,它卻會一點一點的蠶食你的意識,讓你一步一步墮入深淵……”她轉頭看了看房間的環境:“怎麽樣?被當作瘋子關起來,還帶上的刑具,這滋味兒不好受吧?聽說你幾個月沒喝藥了,估計,現在清醒的時候短了吧?遺言交待了麽?要不要我幫忙?”“我之前也想到了!”方拓的語氣卻是非常平靜,平靜到了不帶任何人類應有的感情波動:“隻是,我不明白,我到底那裏得罪了你,讓你如此費盡心機的來對付我!”“哪裏得罪我?”蘇婉抓住柵欄,眼中掠過濃重的殺機:“你若是老老實實進入柳家的門也就算了,可你偏偏不識抬舉,裝什麽清高?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我不同柳長風在一起,不是正合你意麽?”方拓冷笑著眯起眼睛。


    “哈哈!這怎麽能一樣?他越得不到你,便越是惦記著。


    丈夫睡在自己身邊。


    想的卻是另一個女人,你讓我怎麽自處?你若嫁入柳家,便不同了。


    柳長風遲早也有厭倦的一天,到那時,我還是正妻,而你卻隻是一個小妾,怎麽對付你,還不是我說的算?”蘇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可惜了,你倒挺會做人的,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還有人惦記你,連那婉茹賤人也會同情你,同我吵了一架……”兩道銳利的目光騰空而去,直射到蘇婉的臉上,方拓冷然道:“婉茹是你殺的?”“糊塗了不是?她是你殺的才對!當時我聽到也嚇了一跳,你瘋起來還挺可怕的,竟然會殺人!”蘇婉嘲諷道:“其實,就算你不動手,她也活不了多久,被我藥物控製的人,生死還不是我說的算?她竟會什麽都不顧了,可見,你的魅力還真是大啊!我還以為你隻會勾引男人呢……”“你……”方拓隻覺得胸口氣血洶湧,她痛苦的閉緊了眼睛。


    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怎麽?”蘇婉伸過手來,拍了拍她蒼白憔悴的臉:“其實挺遺憾的,我玩不了你多長時間了,因為很快,你就會完全陷入瘋狂,什麽都不會知道了!”方拓咬住牙:“那對來尋親的父女也是你派的吧?隻為了你心裏那妒忌,就害了那麽多人?你們孩子的死,隻怕也不簡單吧?值得麽?值得麽?”“什麽父女,那我可不知道!”蘇婉起先安靜的看著她,後來竟然激動起來:“你還好意思說什麽孩子?若不是你,我又怎麽會犧牲自己的孩子?我是她娘啊!那孩子對你竟然比我還要親熱,你說,那樣的孩子還要他做什麽?還不如弄死再生一個!”“那是你親身兒子啊!你怎麽能這麽狠毒?”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母親,抬起頭,方拓一把拽住麵前的胳膊,一個母親,居然下得了這般毒手,是說她對丈夫情深呢還是說她心狠?“要說罪魁禍首,也是你……”蘇婉此時的力氣可比她大多了,將手臂抽回,揉著上麵的瘀清,半晌,痛哭出來:“誰讓你犯賤,把他們父子的心都給勾去了……”方拓胸口疼痛難當,噴出大口的鮮血:“我看你才瘋了,你不是人,喪心病狂。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能怎麽樣?”蘇婉抬手擦幹眶中的眼淚:“你這樣子,還能出來麽?”瞄了眼左右,突然欺近,用極細微的聲音道:“七天後是個好日子,你那小丈夫和你徒弟在那一天要定親了。


    知道你那徒弟為什麽答應這門婚事麽?因為方大人許諾過,隻要她同顧文宇定親,便放你出來,而那時候,你恐怕什麽都不會知道了!怎麽樣?心裏一定不舒服吧?”說著,又拍了拍她驚愕的臉。


    微微一笑:“你慢慢呆著吧!我走了!”旋即又扯亂了頭發,臉上也換上了驚惶失措的表情,張口大呼道:“來人啊!救命啊!”喊著便跑了出去。


    方拓平緩過洶湧的心緒,跌坐到了地上,心頭被一股悲哀取代,玩陰謀,自己終究不是蘇婉那女人的對手。


    這一回,竟是又輸了!她支著下巴,無神的盯著房門。


    她知道,一會兒便會有人找來的。


    果然,蘇婉沒出去多久,方俊便匆匆的趕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兩人。


    “你們把她的手也銬了,釘到牆上!”厭惡的瞥了方拓一眼,然後對身後的人吩咐道。


    方拓沒有掙紮,更沒有哀求,她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是無用的。


    她怔怔的看了方俊一眼,開口道:“師伯,幾天後便是文宇和仙衣定親的日子了吧?”看方俊驚疑的神色,又笑了起來:“您也不和我說一聲!我怎麽也算女方的親屬吧?”“告訴你能怎樣?”方俊冷淡道。


    此時,她的一隻手已經被銬上了鎖鏈,方拓晃了晃,似乎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口說道:“我這不祥的瘋子雖然不能親自去慶賀,但準備一些禮物也是應該的!起碼也得寫副喜聯送他們啊!”“怎麽?你不是不同意麽?”方俊有些奇怪了。


    “我想了很久,我這樣子有什麽反對的資格?”方拓歎氣搖頭道:“再說,我即便不同意,也改變不了什麽,不是麽?”方俊轉過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似乎要在她臉上看出什麽,很久,才歎了口氣:“你能想開最好!”猶豫一下,又道:“過些日子,我便將你送到江南去療養,那裏……環境好,很適合養病!”“江南啊!”方拓露出羨慕的神情:“我最喜歡那裏了!”接著嘴角翹起,開心的笑道:“師伯有那麽好的地方怎的現在才說出來?我還以為您要關我一輩子呢!”方俊甩了甩手,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見鐐銬都銬上了,便領著人走了。


    房門關上後,方拓依舊維持著那幅笑。


    很久很久,突然,她搖晃著,蹲下身去,頭與肩膀開始顫動,兩隻手緊緊互扣著,手也在抖。


    最後她抬起濕糊的臉,兩隻眼睛流出血一樣的淚水,口中喃喃道:“仙衣,你放心,師父不會看著你跳入火坑的……”說著,顫巍巍的從懷中取出天魔珠,苦澀抿住嘴唇:“憐香,到了這份上,你還是不肯出來見我一麵麽?”靜靜的盯著那串珠子好久,她失望的收回目光,盤腿坐了起來。


    “看來隻好用你教那方法了!”她淡淡的笑了下:“到時候,一定會嚇他們一跳吧!”說著,雙手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半圓,合攏,聚於前胸,一點一點的往下壓,最後落到雙腿上,深吸口氣,她閉上了眼睛。


    如果有另一個人在場,一定會驚呼出來,因為在方拓的周圍,竟纏繞著一股股黑色的氣體,不,是整個房間都充斥著這種濃黑色的氣體,置身當中,猶如來到黑暗陰冷的恐怖地獄……*******“怎麽如此過分?”餘文傑看著方拓手上的鐵鏈,眼睛再次瞪圓了,若不是冷幕白拉著,就要發作了!“到底怎麽回事?”冷幕白轉向方拓,眼中也燒著火氣。


    方拓淡淡一笑,娓娓輕訴道:“我差點發瘋殺了蘇婉,有些懲罰,也是應該!”溫和的語氣如一泊湖水,無風無浪,沒有絲毫的漣漪和變化。


    “你這樣子,怎麽可能?”冷幕白顯然不信。


    “有分別麽?誰會信我?”方拓的語氣終於有了變化,她煩躁的擺了擺手:“好了!別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了!”“哎!”餘文傑歎了口氣,一下子坐到地上,看了方拓一眼,有些哽咽道:“多日不見,你清減了!”“瘦了?”方拓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瘦了好!我還以為這些日子不活動,會變成豬呢!看這樣子,還差一點!”“這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餘文傑愁道。


    “我是瘋子麽!瘋子除了哭就隻能笑了!”方拓隨便回應了一句:“幾天後文宇和仙衣定親啊!你說,將這個發簪送給仙衣好不好?嘿!這還是嫣玉留下的呐!如此漂亮,她一定會喜歡的!”從懷中掏出一個血紅色的發簪,仔細擦拭起來。


    過了一會兒,驀地抬起頭:“到時候一定很熱鬧,你們會來麽?”“我不來鬧場就不錯了!”餘文傑握緊了拳頭:“他們這樣,將你置於何地?我來找氣受麽?”“那幕白呢?你來嗎?”方拓轉向冷幕白。


    冷幕白歎氣苦笑道:“我自然也不會來的!”隨即又說:“方大人如此古板的人,竟然一手促成這門親事,著實古怪啊!要知道,你和仙衣可是師徒。


    若是都嫁給文宇,豈不是……”“你怎麽也不反對?”餘文傑問道:“仙衣還是小孩子啊!”“我背夫偷漢,不被趕出去就不錯了!更何況,還受著師伯這般無微不至的照顧呢!這時候,我有資格反對麽?”方拓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說道:“高興還來不及呢!這樣一來,將來他們不會不養我不是麽?”這番話,差點沒將餘文傑噎死,他一張臉被癟得通紅,咳嗽兩聲:“阿拓,你別開玩笑好不好?你不會這般容易妥協的!”“那我能怎樣?我出的去麽?”方拓翻了翻白眼:“我若說句話管用也成啊!”一邊說,一邊蹣跚的站了起來,從書桌上取過一疊寫滿字的宣紙,交到冷幕白手裏:“這個!幫我收好,以後要用到的!”冷幕白展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手一抖,那宣紙便掉到了地上。


    餘文傑揀起,看了看,麵色倒是平靜,瞥了好友一眼,疑惑道:“看你嚇得那樣!不就一首詩嘛!”左手摸上了下巴,搖頭晃腦一番,接著讚歎:“真不錯,雖然哀婉了點,不過,這是難得的佳作啊!你做的?”“不是,偶爾看到的!”方拓淺笑,又取笑道:“能看到餘老板吊書袋,真是不容易啊!”“你給我這個做什麽?”冷幕白的臉色依舊難看,他將那宣紙搶過來,珍重的收到懷裏:“還有,下次不要寫這種東西了!看著心情就不好!”說完,扯著嘴角笑了下。


    “我不是說了麽?也許很快便能用到了!”方拓摸了摸鼻子,又似乎想起了什麽,突然道:“對了!文宇定親那天你們不管怎麽不高興,一定要來啊!我想見你們一麵!”餘文傑看了眼冷幕白,無奈的歎口氣,點點頭,勉強答應了!冷幕白細細揣摩著方拓說過的話,突地雙目暴睜,直射向她。


    方拓看到了他的表情,神色一黯,接著在嘴角掛起一抹笑容:“幕白也會來吧!是不是?”那目中竟然帶中幾分央求。


    冷幕白的身子震動了一下,眉頭漸漸擰緊,嘴巴張了張,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麽……********“瘋子!吃飯了!”一個丫環打扮的人蹲到柵欄前,打開身旁的食盒,拿出一個盛著米飯的木碗,又取出幾盤精致的小菜,卻並不遞到方拓麵前,反而拿起筷子,將那菜挑一些到碗中,最後竟將那些盤子收了回去,才抿著嘴蓋上了蓋子,瞥了眼柵欄內的人,嘟囔道:“看什麽看?姑娘們照顧你那麽久,這點吃得都舍不得?”說著,將那木碗摔到了柵欄裏,因為力氣用得大了,那碗中的飯菜濺出好多到地麵上,她皺了皺眉頭:“這是你的!吃吧!”裏麵被鐵鏈鎖著的方拓卻並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她嘻嘻哈哈道:“我說,這些飯菜好吃麽?”“用你管?你一個瘋子吃這麽好的東西也是浪費!”丫環挑了挑眉毛,站了起來,又呻吟一聲,痛苦的錘了下腰:“跟你在一起真是晦氣,這些天一點力氣都沒有!用這些飯菜補償一下不應該麽?”“哈哈!”方拓笑得更大聲了。


    “你笑什麽?真是瘋子!”那丫環瞪了一眼,過了一會兒,卻又蹲下來,瞥了身後房門一眼,將那木碗重新盛滿,還特意放了一大塊魚肉在上麵,這一回,很小心的放到柵欄裏:“你吃吧!別掉了!”又嘟囔道:“其實你也夠可憐的,到了這份上還要鎖著你!可你也不要怪我們對你凶!這地方太陰森了,我們也差不多算是被關進來的,哪都不能去,什麽也做不了。


    誰的心情都不會好!”方拓的身子抖了一下,亮澈的眼睛看向那丫環:“如果你信我,這些飯菜,還是少吃的好!”看到她臉上滿不在乎的神色,苦澀的笑了笑,便不再言語。


    “我幹嗎相信你這瘋子的話?要舍不得就直說!”那丫環噘了噘嘴。


    站起來便往外走。


    等房門關上,方拓才端起木碗,拖著鐵鏈踱到那被木板釘絲的窗戶前,對著碗裏的飯菜吞了幾口口水,歎著氣,將碗從縫隙伸了出去,等收回來,那碗已然空了。


    她舔了舔嘴唇,重新坐了回去。


    若說她武力被製,卻怎麽也不會到現在這般虛弱的地步,那麽隻有一種可能,便是在她日常食用的飯菜中,加了些疏筋軟骨的藥物,所以,她不敢吃,也不敢喝,隻怕再出意外,到時自己的一番努力就白費了!又歎了口氣,她將目光轉向身後的牆壁上,望著那密密麻麻的劃痕出神,驀地,從眼睛和耳朵裏竟然冒出股股鮮血,順著頭發,臉頰緩緩流下,滴到了地板上,她蹲起身,擠了擠眼睛,連忙找來塊布擦了又擦,過了一會兒,見那血不再滴下了,這才長舒口氣,卻又立刻打了一個冷戰,身子抖個不停,她向牆邊擠了擠,蜷在角落裏,雙手緊緊的抱攏住身體,口中還喃喃道:“一天,隻有一天了”語音越來越是低不可辨,難以抑製的憂傷痛苦,宛轉延伸出來,溢滿整個房間……********樞密使府,婢仆全體出動,進進出出,招呼來客,雖然隻是府內小少爺定親的日子,卻絲毫不敢馬虎。


    排場也絲毫不下一場隆重的婚禮。


    張燈結彩,聲樂齊鳴,端的是喜氣洋洋好景象。


    餘文傑下得馬車,直接來到站在台階上迎客的方俊身前,抱拳道:“恭喜方大人!小侄奉家父之命,前來給您道喜了!不知道您是否歡迎啊!”嘴上說著恭喜,但那臉色卻冷列異常,是個人都能看出他不滿的情緒。


    “餘世侄能來,老夫高興得很,怎麽會不歡迎?”方俊冷冷一笑,接過餘文傑身後仆從遞過來的盒子,又拍了拍身邊顧文宇的肩膀:“文宇,還不過來謝謝你餘大哥?”“多謝餘大哥!”顧文宇陰沉著臉,一點都看不出今天是他的好日子。


    餘文傑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暗歎口氣,轉向方俊:“方大人怎麽不打開禮物看看?”方俊愣了一下,打開盒子,微微皺眉,旋即笑道:“令尊送的禮物太貴重了!老夫實不敢收啊!”說著,便將那盒子遞了回去。


    “怎麽貴重了?這可是小侄親自挑選的!”餘文傑笑了下,伸手將那禮物從盒子中取了出來。


    赫然是一把古樸的寶劍。


    周圍眾人不由得驚呼出來。


    定親送寶劍當禮物?未免也太不吉利了,這時,傻瓜也能猜到,這餘家的公子是專門來鬧場的!餘文傑可顧不得許多:“寶劍配英雄!文宇長得儀表不凡,將來肯定會有大作為,這禮物再合適不過了!”“你這樣做恐怕不妥吧?”方俊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還要說什麽,他身旁的顧文宇卻一把將那寶劍接了過來:“這禮物我收了!”淡淡的說了聲,竟不理會任何人,徑自走了進去。


    方俊看了他那倔強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轉頭正好對上餘文傑那寫滿複雜情緒的眸子,勉強道:“賢侄,裏麵請吧!”餘文傑收回目光,輕聲地說道:“方大人,文宇可比你強多了!”說完哈哈大笑,抬腿邁入大門.等到了大廳,餘文傑勉強笑了笑,走向角落中低頭不語的冷幕白,剛要開口打招呼,外麵卻傳來一陣喧嘩聲,緊接著,便是幾聲女人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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