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拓跟著餘文傑在城外步行了有些時候,才在一座小山下找到一道砌石山徑。


    這小徑蜿蜒盤旋,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林子裏。


    “這汴京詩會怎會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方拓皺眉的看著腳下的路。


    餘文傑有些無奈道:“這些讀書人,最會故弄玄虛了,還說什麽僻靜!”緊接著又露出一抹滿帶嘲諷的笑容:“也不知是誰出的這損注意,不是自己找罪受?這路不能通車馬,往來也要耗費很長時間,他們那身板竟也受得了?不過裏麵的景致倒是好看。”


    方拓搖了搖頭,看來餘文傑雖然也在讀書,卻還是在心眼裏看不起那些手無付雞之力的讀書人。


    不過他說得到是不差,抬眼望去,這小路延伸到不遠處的林子裏,雖算不上陡峭,卻很是細窄,當真通不得車馬。


    若在穿暖花開的季節,倒也可能風景秀麗,現在?萬物蕭條,溯風虎嘯,則顯得有些淒冷了。


    而難得的是,徑上的積雪竟被打掃得幹幹淨淨,想來有人專門看顧。


    這時候,他們已走近了一些,也發現了,那叢林子後,竟然有翹簷飛角,亭台樓閣隱在其中。


    行了片刻,眼前豁然開朗,一座雅致的院落出現在麵前。


    院子不大,依山林而立,門前流泉潺潺,架了一座小橋,橋頭點點梅花爭相怒放。


    梅花深處,便是開敞著的大門,一幢二層小樓佇立其中,走進大門,兩旁便是叢叢林木,這林木雖然枯竭,卻排落有序,上麵積雪覆蓋,宛若玉樹,同之前所見大不相同,竟然絲毫不會損壞院落中的美感!整個布局合理別致。


    在梅花白雪的映襯下,處處都著清雅。


    方拓挑了挑眉毛,冬日便是如此景色,若等到春暖花開,這裏還不知會成為怎樣一個仙境。


    餘文傑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很意外吧?就算我這大老粗也覺得這裏與眾不同!”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貼子,交給門外站著的一位老者,拉著方拓走進了閣樓。


    *******一進閣樓,就迎麵撲來一陣暖意。


    這座大廳裝飾得高雅別致。


    最具特色的是沒擺放桌椅,反而在兩邊鋪著地席,加以精致的茶幾。


    幾盆炭火擺放在四周,卻通風極好,輕易聞不到異味。


    此時廳內幾組席位上,大部分坐了人。


    二十多人聚在一起低聲交談,時而,低聲輕笑,時而淺歎搖頭。


    在這種氣氛下,方拓二人也不覺受到了感染,腳步變得更為輕緩。


    兩人武功不俗,此持刻意為之,那些廳中的人根本察覺到有人進來。


    隻有一個靈秀的丫環盈盈出現,眼中驚詫之色一閃而逝,福身道:“二位貴客請隨小婢來!”將他們引到一處在角落裏空著的席位上,便轉身離去。


    餘文傑看到她那詫異的神情,眨眼道:“我來過兩次,門口那個隻是管家。


    這裏是眾人閑聊之所。


    主人一般是不會出現的!這丫環隻是負責安排座位,其他的事情,是不管的!茶水點心自己攜帶,卻不能讓仆人進入,端茶島水的活計,必須自己動手!”“這到特別!”方拓來了精神,她沒想到,在這古代,竟然還有如此與眾不同的地方:“這裏的主人是誰?”餘文傑淡淡的道:“我來了兩次,卻始終未見到主人!傳說是秦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低聲的歎了口氣。


    方拓挑高了眉毛,秦王,先帝趙匡胤之子,她是聽說過的!等等!秦王?不會是那位小說中拿著金鐧的八賢王吧?餘文傑卻拉了她的胳膊:“你傻站著幹什麽?還不坐下?” 接著,他看向大廳,帶著奇怪的語氣說:“今天真是冷清,那些名士才子們怎麽沒來?”方拓愣了一下:“什麽?他們不是麽?”“跳梁小醜而已!”餘文傑翹著嘴角:“這些人?名氣不大,脾氣不小,若是京城幾大才子一到,恐怕隻能當個陪襯!奇怪!她怎麽會同這些人在一起?”方拓脫了鞋,學餘文傑的樣子席地而坐。


    想起來此地的目的,遍轉頭打量起四周,終於,讓她在斜對麵的幾上找到了那道窈窕的身影,身影的主人正與同坐的幾位男子說著什麽,不時掩嘴輕笑。


    “那就是你老……未婚妻?”方拓推了推好友,卻收到他那警告的眼神,將那句“老婆”咽回了肚子。


    “沒想到她早來了!”餘文傑酸酸的歎了口氣,也看到了那正聊得盡興的女子,眼中卻閃過一絲妒色,指著那女子身旁坐著的兩人道:“那兩人在京中還有些名氣。


    難怪她會來了,原來由他們在!剛才還真沒注意。”


    卻沒有介紹那兩人的姓名。


    看到好友這個樣子,方拓暗自好笑。


    悄聲說:“咱們過去打個招呼?你既然不願意看到她同別人在一起,就上去分開他們!”說這就要站起來。


    “不要!”餘文傑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去了也是尷尬。”


    接著幽幽道:“咱們在這裏看著她便好了!”話語中滿是惆悵,神色間更有著濃濃的沮喪。


    “這可不像你!”方拓聞言愣住了,在她印象中,餘文傑一向敢做敢為,可從未這般收起了先前玩虐的心思,皺眉道:“先不論你們是否有婚約,你喜歡她,便要努力去爭取,你這個樣子,她怎麽會瞧得上你?再說,看著自己愛人同別人有說有笑,你心裏舒服嗎?”“我又不會詩文,去了不是自找沒趣?”餘文傑苦笑兩聲,那樣子,明顯是吃過了苦頭。


    方拓歎口氣,打算重新坐下,這時候,卻隱約間聽到不遠處餘文傑的名字,運功到耳,才知道有不少人在談論餘文傑的婚事。


    而聽那語氣,均是滿帶不屑,想來,他們對這樁婚事筆之婚姻的正主還要不滿意。


    方拓看到了餘文傑那雙充盈著無奈的眸子,一陣氣惱,憤然而起:“吃了虧就在別的地方找回來啊?”她甩甩袖子,不覺提高了音量:“平時看你像個人樣,怎麽一到關鍵時候就輕易退縮了?還馭風公子呢!”大口喘著氣,又補充道:“真她媽窩囊!你哪一點比不上那些窮酸?”此言一處,在廳中傳得響亮,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


    那些人看到滿麵尷尬的餘文傑,臉上便多了一絲了然和不屑。


    “粗魯!”其中一白麵書生瞥了眼方拓,罵道:“怎麽會放這樣的人進來?真是掃興!” 他任何掩飾的意思,說話的聲音竟然越來越高。


    此時,又有人接聲道:“馭風公子成名在廟堂之外,他的朋友,想來也是那種‘好漢’吧!咱們計較那麽多做什麽?說了他也不懂。”


    這次說話的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儒生。


    話裏滿帶著嘲諷。


    那餘文傑的未婚妻也注意到這裏的情形,朝這裏望來,目光在觸及餘文傑的刹那,變了一下,接著便扭過頭去,似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裏。


    仍舊麵帶笑意,飲著手中的茶水。


    方拓聞言轉頭,淡淡的視線掃視著眾人的臉色。


    也看到了那女子的正麵。


    還真是個美女,“眉似春山山更秀,眼若秋水水更明”“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還有什麽“嫋娜腰肢纖纖手,足屜金鞋步步香。”


    這些句子根本不足以形容江紫雲的美麗。


    也難怪那麽粗線條的餘文傑會如此癡迷了!可是,眼高於頂也就算了,自己未婚夫被人如此譏笑,她不但不幫襯一下,反而還如此高興!有些過分了!心中如是想,對那女子的印象也減了三分。


    接著,她看向那女子同坐的兩人,適才譏諷之言便是由他們發出的。


    那兩人被她那眼神盯得發毛,不覺有些慌張,那白麵書生道:“你盯著我們做什麽?”方拓翹起嘴角,冷冷一笑,掙開餘文傑拉著自己的手。


    報拳道:“小弟初來汴京,聞得兄長餘文傑的未婚妻子經常來此會見‘所謂’的京城名士,一時好奇,便央求著文傑兄帶我見識見識,隻是沒想到……”她斜睨著對方,不屑之情溢於言表:“京城名士?不過如此!”她有意的在“所謂”上加重了語氣,到“不過”之時,更是拉得老長。


    一聽便能知道裏麵的意思。


    “哼!京城名士!那也隻是別人誇獎!我等可不敢愧受!”那白麵書生撇了撇嘴:“隻是,兄台那句‘不過如此’是什麽意思?”“要我解釋一下麽?”方拓穿上鞋,上前兩步,昂然道:“方才在下言語確有不適之處,卻與他人無半點關係,兩位朝我來也罷了!卻無故扯我文傑兄進來,是什麽居心?在他未婚妻麵前更是語帶譏諷,又是什麽意思?”白麵書生瞥了身旁女子一眼,淺淺一笑,狡辯道:“兄台與馭風公子同席而坐,適才那……”他看著方拓:“‘粗魯’之言來得突然,我們未曾分辨,倒也不妥!”方拓心地歎氣,你就事論事也就算了,偏偏還將餘文傑帶到裏麵去,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剛要說什麽,旁邊卻又有聲音傳來:“至於說未婚妻子!江紫雖與馭風公子有了婚約嗎?我怎麽沒聽過?”正是方才那黃臉儒生。


    而周圍更是響起了附和聲:“這餘文傑怎麽配得上江紫姑娘?”“……俗話說蛇鼠一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這位仁兄張得到是俊俏,隻是言語間實在粗俗,而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他餘文傑能好到哪去?”“劉兄不能這麽說,這餘公子家產豐厚,在江湖上還有很大的名頭,馭風公子,誰人不知啊?怎麽會屈就了江小姐?”雖如此說,但那人語氣中卻滿是調侃嘲諷的意味。


    “呸!江姑娘文采相貌在這京城堪稱一絕,他一個商賈算得什麽?有功名否?有才學否?一介粗莽武夫而已,要是沒他那老子,他算得什麽東西?”“是啊!有個掌權的老子真是好!”“夠了!”角落中餘文傑的麵色越來越黑,終是忍不住,爆喝一聲站了起來。


    他身旁諸人不敵其霸道氣勢,紛紛躲避。


    “你做什麽?要在這裏動粗麽?”“這裏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夠了!老子管這裏是什麽地方!信不信我拆了這裏?”餘文傑哪受過這樣的氣,此時麵目通紅,操起了一張茶幾就要去衝上去。


    “果然是江湖草莽,粗鄙不文,這話一點沒錯!”“真敢動武不成?到時你老子再有權,也保不了你!”“媽呀!餘文傑殺人啦!”“快來人!還不把這兩個人趕出去?”那些人慌張的躲避著他,口中卻兀自不停。


    風言風語更是接二連三的傳至。


    那江紫聽到眾人所言,在臉上也露出慍意,隻不知是因為這些人說話沒有遮攔,涉及到了自己,還是因為餘文傑這個未婚夫暴躁的行徑。


    方拓用力將暴怒中的餘文傑拉到一旁,冷目注視廳中眾人,此時,她已經失去了初次光顧汴京詩會的興奮,隻覺得失望。


    這幫人如此沒有風度,那些所謂的京城才子,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恨不得立刻走開,不過,怎也得找回這個麵子。


    “看我的!”她神秘的衝餘文傑笑了笑,便走上前去。


    在眾多謾罵聲中,方拓卻絲毫不影響,舉手投足間,已經恢複了往日淡定的氣質,緩步走到大廳中央,昂起頭,負著雙手,傲然而立。


    雖然隻是一個人站在那裏,但那鎮定身形給眾人的壓力卻是無比的巨大。


    場中形式立時逆轉。


    不知不覺間,大廳中已是落針可聞。


    方拓觀賞著眾人臉上的表情,待廳中靜下,才牽動嘴角,抬起手,鼓起掌來:“精彩,真是精彩!總算見到各位‘名士’的真風采了。”


    接著,她對著江紫,笑了笑:“真性真情,毫不做作,各位真是風流人物,小弟佩服的緊啊!”那江紫沒有言語,而她身旁那兩人,更是低聲歎氣,想是也對眾人有所不滿。


    方拓沒再理會他們,而是快速轉過身,對著眾人道:“餘文傑同江姑娘的婚約,公平與否,他們是否滿意,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你們亂插什麽嘴?有什麽理由在旁胡言亂語?至於什麽江湖草莽,粗鄙不文,書要再讀!”她回身,大有深意的看了已然變色的江紫一眼,接著又說:“看不起我們練武之人是不是?可若沒有武人,你們還有閑情坐在這裏喝茶聊天,開什麽詩會?早腦袋搬家了!不信?契丹在邊界蠢蠢欲動,隨時會南下攻來,沒有武人拚死拚活,你們拎著棍子去抵擋契丹的騎兵?恐怕……”她斜眼瞥著眾人那白淨厚實的手:“恐怕你們連雞都殺不死吧?各位大爺,菜刀提得起來麽?很沉的,不行?那就老實在家帶孩子吧!”她其實是在偷換概念,軍中之人同江湖流氓,這差別可大了。


    不過他可不管這些,隻要說起來好聽就成了。


    “噗哧!”卻是那江紫聽她說的有趣,笑出聲來。


    而邊上的餘文傑則搖頭歎氣,那原本通紅躁怒的臉上次是卻掛起了濃濃的笑意。


    “你,你!”人群中,有人指著方拓的鼻子,卻是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怎麽了?”方拓臉上的笑容卻漸漸冷卻下來,她高聲道:“你們不是瞧不起武人麽?先帝是不是武人?當今皇上是不是武人?沒有這些武人,何來眼下這太平江山?”語氣越發的嚴厲。


    “事有分工,武能安邦定國,這話不假,但我等讀書之人就無半點用處?當然,我等並未瞧不起武人,恐怕你是誤會了!方才眾人行事雖有不妥,卻無貶低武人之處,隻是……”先前沉默很長一段時間的黃臉儒生站了起來,看了眼眾人的臉色,解圍道:“眼下天下太平,那些江湖人士卻整日隻知喊打喊殺,擾亂百姓平靜。


    我等所言江湖草莽,正是此等人。


    至於什麽契丹南下的事情,兄台的話未免誇張!”“得卻誇張!不過…… ”方拓不屑的瞥著他們:“你們當然不會各個人頭搬家,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誇仁義。


    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你們可以為契丹效力嘛!曆史上眾多賣國賊裏,可多數都是讀書人啊!”“胡說八道!”那黃臉儒生做色道:“那些人是讀書不錯!可也不能一言蓋之,聞你所言,也是讀過書的!怎的這般不講道理?”一旁眾人也是怒形於色。


    “那我錯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方拓深施一禮,卻又立即抬起頭,大聲道:“可是剛才在下隻是說了句粗話,你們就將我等歸入到江湖草莽中去了。


    這又是什麽道理?”那黃臉儒生撇了撇嘴,看向餘文傑,那意思卻不言而喻。


    而旁邊有人沉不住氣,附聲道:“稍有不合,便要大打出手,這馭風公子不是江湖草莽,又有誰是?在這詩會清雅之所,你口出粗魯之語,有辱斯文,你不是江湖草莽,又有誰是?況且,你們也不是戰場上殺敵立功的武人,正日隻知道打殺鬥狠,你們不是江湖草莽,又有誰是?”方拓卻不生氣,隻是淡然道:“我兄弟是直腸子,被你們這麽侮辱,有些怒氣也是正常!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


    你們捫心自問,誰沒有生氣的時候?難道你氣極了,隻是指著別人的鼻子罵街不成?那不是男人,那是潑婦!”她是一定要在這裏將餘文傑在江紫心目中的印象逆轉過來的,於是提高了音量:“江湖草莽?你們看到的也隻是一幫流氓而已,江湖上難道就沒有好人了?軍中立下赫赫戰功的將士們,有多少出身草莽?市井間傳聞的眾多人物裏,又有多少俠客的存在。


    他們行俠仗義的事情,你們了解多少?不知道?那是你們粗陋寡聞。


    就拿文傑兄來說,他是馭風公子,可也有人說他是俠少,俠少?什麽意思懂不懂?不是能打,而是因為他行俠仗義,風……”意識到不妥,連忙改口:“年少多金!你們可以問問他,他救過多少人?做了多少好事兒?協助官府辦了多少案子?你們怎好意思嘲笑他?”說話間,卻有些恍惚,自己這幾個兄弟裏,也就餘文傑俠名在外,做了多少好事,還真的沒人告訴她。


    俠士?真的存在麽?當然,此刻,萬萬不能這麽說的。


    話音落下,四旁便想起了陣陣交談議論聲。


    而餘文傑隻是一言不發的怔怔望著她,目中幽暗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平複下心情,方拓看了看那眼神有些迷惘的江紫,看來目的達到了!舔了舔嘴唇:“至於說我有辱斯文,那也有些冤枉了!你們哪個沒有罵過人啊?更何況我隻是說了句粗口而已。


    難道這也變成了十惡不赦的罪證?”“好啦!好啦!”一旁有人解圍了:“今天是詩會,就不要再說這些掃興的話題了!”“是啊,是啊!談風弄月,豈不美哉?”“這位公子。”


    那江紫站起身。


    對方拓施禮道:“公子方才之言,讓江紫所獲良多!在此謝過!”方拓連道不敢。


    江紫卻又指著旁邊的一張空席,說道:“看樣子公子也是讀書之人,不如坐在這裏,談文論詩如何?”說著,好似不經意間,眼睛望向餘文傑。


    “在下學問淺薄,難等大雅之堂!這等雅事,是做不來的!而文傑兄也有要事處理,就此別過了!”說完,拽著還有些不舍得餘文傑就朝外走。


    “我又有什麽事情要處理?”餘文傑湊道她跟前,大惑不解,同時回頭留戀的看了江紫身旁那張席為一眼。


    有些可惜道:“這可是一個好機會!”當然,他沒忘了將聲音壓低。


    “笨蛋!”方拓才發現餘文傑這麽笨,拉著他走出房門,才小聲道:“再不走,好不容易樹立起的形象就又完了!去和人家比詩詞?你傻啊?”剛說完,卻聽得屋內一聲譏諷:“還不是一介武夫?一聽到詩詞便跑!那還來這裏做什麽?真是掃興!”方拓隻覺氣悶,這些混蛋還真是死性不改,當下運足功力,朗聲道:“在下三歲讀書,也讀了十多年,無奈越讀越是糊塗,隻能當一武夫。


    卻好過某些人,隻會在人背後嚼舌頭。


    這書,不讀也罷!”聲音透過牆壁門窗,直直的傳了進去。


    廳中眾人聞言一驚,等感應過來,才見方才那說話之人竟直挺挺躺到了地上,探了探鼻息,竟是暈了過去。


    “這是什麽妖法?”“切!這是內功,沒見識!他是被震暈的!”“真如傳說中的那樣,殺人於千裏之外,傷人於無形啊!”眾人正在感歎,卻又聽那洪亮的聲音道:“江湖中,便沒有詩人了麽?哈哈!”笑聲作罷,又有吟唱聲傳來:“詩解窮人我未空,想因詩尚不曾工。


    熊魚自笑貪心甚,既要工詩又怕窮……讀書萬卷真須破,念佛千聲好是空。


    多少英雄齊下淚,一生纏死筆頭中。”


    漸漸的,細微不可聞。


    眾人驚詫莫名,連忙趕了出去。


    隻見餘文傑佇立在橋頭梅花中,那方才出言的卻是不見了。


    “剛剛那人是誰?”白麵書生忍不住好奇,拉住餘文傑。


    “他啊!”餘文傑眼帶笑意:“他是方拓,踏歌公子方拓!”說完,便一個縱身躍到朵朵梅花之中,對眾人略一報拳:“在下告辭了!”身子旋轉,又飄浮而起,姿勢利落, 灑脫飄逸,幾個起落間便沒了蹤影,隻留下瞠目結舌的人們和滿院子的感歎。


    那白麵書生哪見過這等輕功?大張的嘴巴好容易才收攏,看了眼身旁怔怔出神的江紫,低歎一聲:“踏歌公子,馭風公子,好個出色的人啊!這就是江湖人麽?”……****山腳下“阿拓!你肚子裏的貨不少麻!你沒看那些人的臉色!哈哈!過癮,今天總算出了口惡心!”餘文傑得意的哈哈大笑。


    但他剛笑兩聲,脖領便被人揪住了。


    “下次別找我!”方拓額頭青筋畢露,神色更是凶狠異常,她拽住對方的領子使勁搖晃:“你追女人的事情也要我幫忙?看你那熊樣!窩囊死了!還要打人家?你打啊?真不知道這些年的書你都讀到哪裏去了,一點忍耐力也沒長。


    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你還想娶老婆?打光棍去吧!”餘文傑隻是神秘的笑笑,卻不言語!“我才發現你原來這麽笨!”方拓無奈的鬆開了手:“還好有我在,想來你已經在江紫的心理留下深刻印象了!”“虧得有你!”餘文傑對她眨了眨眼睛:“不過我發現,原來你的嘴比冷幕白那混蛋還要厲害啊!那樣以後動嘴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方拓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可以!不過,這種追女人的事情可不要找我!今天累死了!”“當然不會找你了!”餘文傑翹起嘴角:“你今天太搶眼了!若是多來幾次,恐怕我……老婆就不要我,同你跑了!”“說得我好像冷幕白一樣!我才不是他這種禍害!”方拓笑了,甩了甩手。


    “你們都是禍害!”餘文傑哈哈一笑,拍著她的肩膀,又道:“我看你心情好不少,幕白的話果然不錯!走吧!咱們回去吃飯!”說著,便轉身朝京城的方向走。


    “謝謝!”方拓衝好友的背影突然說道。


    她語氣很淡,卻有著不容忽視的感激在裏麵。


    “謝什麽?不是朋友麽?”餘文傑身子頓了頓,轉過頭,那鳳眼眯在一起,更是迷人了……---這章不太滿意!不過,嗬嗬!我很累了阿!不改不知道,一改嚇一跳,原來過去我寫了那麽多的錯字啊!改的都頭疼!希望以後會好一些吧!前幾天開始,胸口像撕裂的一樣疼痛,很是難受。


    去醫院,大夫說太累了!我不解,最後才弄明白,原來是坐在電腦前麵太累了!哈哈!現在隻能靠藥物緩解疼痛,睡覺翻身都會讓我慘叫,哎!前段時間因車禍而傷到的腿還打著石膏,又添新症,我怎麽活啊!淒慘啊!你們說,我都這樣了,主角還能好受麽?要不然我心裏不平衡!至於說修改,舊文確實有太多硬傷,讓我很難發揮出來,難得有了時間,不用浪費嘛!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快改完!大家不覺得最近我很勤快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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