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發呆?我有看著你發呆麽?我自己怎麽不覺得?”老人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好像是在回憶什麽。[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是的,你經常看著我發呆,難道你不是在看我麽?”薔薇此時也有些奇怪,便問道。


    “噢――,可能我把你當成了另外一個人,所以――”老人竟然露出一些不好意思來。


    “是什麽人?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薔薇想知道老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又問道。


    “你母親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老人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她道。


    “我的母親是淮北安陽人,她在我兩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的名字叫葉琳,這與你有什麽關係嗎?”薔薇答道。


    “淮北安陽人?葉琳?不是她!可是你為什麽那麽像她呢?”老人喃喃道,眼光看著前麵,仿佛又在回憶什麽。


    “我像誰?”薔薇想早點知道答案,急切地問道。


    “我的女兒,我二十年前離家的女兒,你跟她很像,尤其是一雙眼睛,簡直就是她的眼睛!我一看到你有時沉思裏的神態,便如同看到她一樣,所以,我才會那樣失禮的看著你發呆,而自己卻不覺得!”老人說著,語音裏帶著一絲的傷感。


    薔薇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難怪她一直覺得老人對她好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卻原來他根本就把她當成了他的女兒!


    “那你的女兒去了哪裏?”薔薇對自己亂猜測老人有些難堪,便忙於找話題來掩飾。


    “我不知道――她和我起了爭執,便下了山――二十年來,我都沒有找過她,我不想原諒她!這個為了男人生生拋下爹娘的不孝女!”老人說著硬氣的話,口吻裏卻滿含著怒其不爭的愛憐。


    “你說不想原諒她,卻日日想著她,是不是?”薔薇小心的問道,這個老人對自己的女兒初時的離開是不可原諒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心裏隻怕早已隻剩下對女兒的思念了。


    “初時,我恨不得殺了她,可是我的妻子攔著我,不讓我下山,說什麽兒女大了,終歸是要離開父母的,看在妻子的份上,我才沒有下山。”


    ”三年前,我的妻子也離開了我,我把她安葬在林子裏,每天陪著她,想著我們的女兒,時間長了,我發現我竟然記不得我女兒的樣子了,這個發現令我發狂,於是我打算等到妻子過了三年,就下山去找這個不孝女,不想,卻在河邊上救了你。


    “我背著你回來,擦幹淨你身上的傷,看見你的臉時,我暗暗的感謝上蒼,竟然讓我想起了女兒的模樣,於是我趕緊地照著你的樣子畫了一副畫,我怕我再一次想不起來她的模樣,便把這副畫掛在床前,以慰我的思女之苦,想不到卻讓你誤會了。(.)”老人說到這裏,對著薔薇笑了笑,“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女兒,我給你做一切,都是一個父親做的,你不要介意,如果你覺得這裏已經住不成了,我會安排你下山的――”


    “我不是介意,我隻是――”薔薇想要解釋,卻發現不知怎樣說,自己的行動分明是介意的,這已經給自己和老人之間形成了一道裂痕。


    “你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所防範的,與其如此,還不如離開這裏,你的腿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我會給你一些藥,下山後,你自己每隔七天用一回,一個月後,每隔十天用一次,半年後,你的腿便可痊愈,你我的緣分也到此為止了。“老人又回複了冷冷的樣子。


    薔薇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抬頭看到外麵陽光正好,看來時間是正午,才知道今天老人回來的比往日早,怪不得自己會睡得死死的,讓老人誤會她病了呢!


    她動了動手,發現自己可以活動了,看來老人已經解了她的穴道,她打消了心中的疑慮,才發現腹中有些餓了。


    她下廚做了幾樣菜色,想以此來彌補對老人的歉意,老人卻回複了他不喜不怒的表情,吃過飯便進了屋裏,不知在裏麵做什麽。


    薔薇不知道自己要怎樣平複與老人之間的裂痕,她怪自己太多心,把好人當做了登徒子,如今看到老人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她反而有些難過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想著自己的身世,不禁有些唏噓。想自己兩歲時母親就不在了,父親每日忙著打理生意,根本無暇顧及她,她又沒有姐妹,一個人常常是孤孤單單的,與老人真得好像啊!


    後來,她遇到了高楊,才嚐到了親人的溫暖,卻不料如今卻是生離死別了!


    她的心裏多想有一個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親人啊!這種感覺前幾天在老人那裏找到了――卻又讓她弄得失去了!


    如果她能照顧老人,而老人也能繼續像以前一樣把她當做女兒――那該多好啊!


    薔薇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在夢中,她和老人一起下了山,找到了高楊,一家人在一起,別提有多高興了!


    醒來,薔薇還在回味著夢中的情景,真是讓人難以忘懷啊!


    要怎樣才能讓夢想成真呢


    吃過早飯,老人對薔薇道:“你收拾一下,我今天送你下山,這裏是治你腿傷的藥,還有一些是治療各種創傷的,給你拿著,以後會用得著!”


    薔薇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老人道:“老爹,求你不要趕我走,我還沒有報達你的救命之恩,你讓我留下來,好好報答報答你吧!”


    老人並不理她,一轉身回了屋,把她一個人晾在那裏。


    薔薇一心一意想要平複與老人之間的裂痕,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她跪在那裏一動不動,希望老人能夠回心轉意。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老人怒氣衝衝地開門出來,對她吼道:“你不要自己的腿了嗎?快快給我起來!”


    薔薇道:“我請您原諒我,如果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她頓了一下又道:“我真得好想當你的女兒,我從小沒了母親,父親又長年在外,沒有人真正的疼我,直到遇到您,才讓我知道親情的可貴,你就當我是你的女兒吧,讓我能有一個關心自己的長輩!”薔薇哭著對老人道。


    “你怎麽能當我的女兒呢?你今年多大呀?”老人對著薔薇喝道:“我的女兒今年已經有四十多歲了,你才多大?怎麽當我的女兒?”


    “嗯――,”薔薇停住了哭泣,是啊,老人的女兒二十年前就和人下了山,如今已是四十多歲了,她才二十多歲,這――”


    “你就叫我爺爺吧,沒有了女兒,讓我老頭子有個孫女也行啊!”老人的嗓音略帶沙啞,抬起頭望著天,使勁眨著自己的眼睛,生怕薔薇看到他眼裏的淚光。


    自從那天老人認了薔薇做孫女之後,兩個人之間的間隙便沒有了,真正的成了祖孫兩個,薔薇知道了老人叫張慈溪,是一個精通醫理的大夫,而老人也知道了薔薇的身世,兩個人每天吃過飯後,老人便給薔薇講一些藥理,帶著她認一些草藥。時間就這樣飛快地過去了。


    一轉眼,已經到了陽春三月,薔薇來到這裏已經有多半年了。這一日,老人帶著薔薇來到一個山穀,這裏鶯飛草長,姹紫嫣紅,果然是一個好去處。


    老人的妻子就葬在這裏,今天是她去世三周年,老人在墳前燒了一柱香,對著妻子喃喃地說著話。


    薔薇采了一些花放在墳前,跪著嗑了三個頭,說道:“姥姥,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爺爺的。一定讓他老人家快快樂樂的!”


    老人聽了,笑道:“你這小鬼頭,嘴是越來越甜了!你姥姥要是泉下有知,一定會很喜歡的!”


    老人自從認了薔薇做孫女,薔薇常常講一些笑話來逗老人開心,老人的笑容越來越多了。


    兩天後,祖孫兩個收拾了下了山,薔薇要去找高楊,老人則是要去找自己的女兒,不管找得到找不到,他都想要去找一找。而實際上他隻是想要照顧這個剛剛才認下的孫女兒。看著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兒一樣。


    薔薇沉浸在這種遲來的親情裏,高高興興地做著一個好孫女。


    老人帶著薔薇七繞八繞地出了那片看起來很是怪異的樹林,在樹林外,根本看不到他們住的小院,薔薇有些擔心的問道:“我們走了,誰來照顧小院?”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人隔一段時間來收拾一下的。”說完,帶著她走上了羊腸小道。


    薔薇這才看清楚,這裏已經算是深山了,很少有人出入。在山溝裏有一條河,很深,各種怪石躺在河床裏,在這個季節,隻有小小的一彎細流。


    轉過幾個山坡,一條瀑布映入眼簾,底下是一潭深不可測的碧水,老人指著潭水道:“就是這潭水救了你的命,要不然,隻怕你已經成為肉泥了!”


    薔薇趕緊雙手合十,對著潭水彎腰致謝,老人看著她的舉動,愛憐地笑了笑。


    又走了一天的路程,薔薇隻覺得自己的右腿有些脹痛,便問道:“爺爺,我們還要走多遠才能出山呀?”


    老人也知道薔薇的腿還是有些不便,便道:“你不用擔心,前麵有一戶人家,是我的老夥計,我們今天就在他那裏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於是兩個人又繞過了一個山坡,便看到一外籬笆牆圍著的小院。


    進了院子,老人叫了一聲“老夥計”,便有一個老人從屋裏出來,慈眉善目的,對著慈溪老人笑道:“老不死的,你可是好長時間沒有到我這裏來了,每個月我讓驢兒送的東西,你都收到了吧?”


    慈溪老人也笑道:“老夥計,我正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讓驢兒月月來送東西,我又要少采好多好藥呢!我給你帶的那些藥還管用吧?”


    那個老人笑道:“多虧了你的藥,我和老伴的腿疾並沒有再犯過,我還沒有謝你,你倒要來謝我了!”說完,兩個人哈哈大笑。


    敘完了舊情,慈溪老人拉過薔薇道:“這是我的孫女――快叫你常爺爺!”這句話卻是對著薔薇說的。


    薔薇乖巧地叫了一聲“爺爺”,那個常爺爺上下打量薔薇半天,道:“真得是你的孫子啊,和小葉當年是一個模樣啊!”


    “你也看出來了?是啊,這孩子和她母親長得很是想像――”慈溪老人打著太極。


    薔薇有些冒汗,這兩個老人還真是的――好像老小孩!


    這時,屋裏一個老婦迎了出來,對著老人稱張先生,常爺爺對著薔薇道:“這是我的內子,你叫她常奶奶就行了。”


    薔薇又給老婦人見了禮,老婦人也是一臉的詫異,看著薔薇對慈溪老人道:“張先生,這真是你的孫女?你什麽時候找著她的,我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啊?”也是認定了薔薇真是老人的孫女。


    慈溪老人道:“我們祖孫倆是去年冬天才見麵的,這半年來,她都病在床上,所以我也沒有下山,多虧了你們的驢兒,才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啊!”


    兩家人說著一些家常的話,常家老兩口便開始收拾讓他們住下的用品,晚上,薔薇和老婦人一個屋,兩個老人一個屋。


    薔薇走了一天的路,早已困乏,一挨著枕頭,便入了夢鄉。


    等她醒來,常家老兩口已經做好了早飯,常奶奶還給他們做了一些幹糧,常爺爺又將自己家裏的一頭驢給了薔薇做腳力。


    慈溪老人交待了常老爺了讓他照顧自己的小屋,常爺爺讓他放心,又道:“你下了山要驚醒些,如今天下大亂,到處都是兵馬,你們可要小心了!”


    慈溪老人微微一笑道:“你放心,老夥計,雖然我人如今老了,可是本事卻並沒有老噢!”


    兩個老人相視大笑,揮手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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