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賬本在哪兒!”


    此時陳牧沾滿血跡的臉,在方公公眼裏就像是地獄裏爬出的惡魔,隻覺得頭皮發麻。


    瘋子……


    這特麽是真正的瘋子!


    這可是西廠詔獄所啊,自成立以來還沒有哪個家夥剛在這裏鬧事,更別說是殺人越獄。


    而且陳牧這根本不是越獄,這就是在純製造殺戮!


    一旦此事傳出,恐怕會轟動整個天下,到時候陳牧死一百次,一萬次都不夠伏罪的。


    這個時候方公公已經懷疑,陳牧腦子不正常了。


    上次在酒館對方就突然發飆,現在竟然化身為惡魔,這特麽是正常人能幹的事兒嗎?


    對了,他怎麽知道賬本的事兒?


    “陳牧你瘋了不成!”


    回過神來的於公公身體如墜冰窖,顫聲尖銳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閉嘴!”


    刀芒劃過,於公公頭顱飛了起來。


    望著噴濺著血水的無頭屍體,方公公瞬間嚇得大小便失禁,喉嚨裏發出絕望扭曲的哭喊聲。


    誰來救救孩子啊。


    “賬本在哪兒!”


    陳牧舉起手中大刀,血絲密布的眸中嵌著點漆般的深遂瞳仁。


    就在這時,他忽然察覺到周空一陣波動,明顯有強大的靈力逼近,果然這西廠還是有超級高手的。


    “艸!”


    陳牧暗罵一聲,直接揮刀而下:“老子宰了你!”


    感受著殺意逼近,早就心神崩潰的方公公拚命從喉嚨裏嘶吼出變形的聲音:“我說!我說!”


    “說啊!”


    “賬……賬本在我家宅府院門外右側第四塊青石板下……”方公公快速說道,絕望的眸子緊緊盯著對方手中的刀。


    滴落的血液緩緩落在他的臉上,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院外?”


    陳牧一陣無語。


    這家夥還玩心理戰術啊,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放在門外,心可真大。


    “三克油。”


    感覺時間可能要超了,陳牧來不及驗證真假,趕緊揮刀抹了自己脖子。


    ——


    痛!


    劇痛!


    腦袋裏像是炸開了一蓬鋼針,削得顱內支離破碎。


    陳牧奮力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仿佛被膠水黏在了一起,腦袋裏欲裂的刺痛讓他幾乎品嚐到了煉獄的滋味。


    耳旁隱隱間,似乎有護衛喊叫的話語。


    他想要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感覺靈魂與身體出現了脫離感,似乎無法掌控這具身體。


    怎麽回事?


    頭好痛啊,這感覺好熟悉,似乎是……


    對了。


    是他前兩次‘重生’後的反應。


    可自從被怪物附體,他每次重生後便再也無不良反應,為何今天突然又出現了。


    陳牧作不出任何思考。


    此時的他感覺身處於冥間地獄。


    渾身上下每一處血肉、骨頭、細胞……都好像在脫離,那種生生撕扯皮膚的剝離感。


    恍惚間,陳牧有了一種‘永遠醒不來’的錯覺。


    “陳大人,您沒事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西廠護衛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是剛才送飯的那個內應,目光帶著憂色。


    聽到陳牧的動靜後,他忍不住過來查看。


    望著滿頭大汗淋漓,麵色慘白如金紙的陳牧,內心有擔心。


    陳牧也終於睜開了眼睛。


    還是那間牢房。


    牆角那個蜘蛛正在奮力結網。


    此刻陳牧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被放在洗衣機裏絞洗過一般,並非是疼痛,而是一種很違和,很惡心的感覺。


    他抬手示意對方自己沒事,然後踉蹌爬到牆角邊開始幹嘔。


    仿佛要把髒腑嘔出來。


    最終隻有一些酸水吐了出來。


    陳牧猛地看向手臂,皮膚下隱藏的黑色液體隱隱浮現,正在沸騰,好像要戳破他的皮膚。


    不過很快,這些沸騰的黑色液體漸漸平穩了下來。


    恍惚間,陳牧有了一個奇怪想法。


    該不會這怪物察覺到他有‘重生’能力,所以才依附在他的身上。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細思極恐了。


    “陳大人,要不給你找大夫來?”內應再次問道。


    “沒……沒事……”


    無盡的虛脫感爬滿了陳牧全身,他喘著氣,回到草墊上,重重的癱躺在上麵。


    “為什麽會這樣……”


    依舊帶著些許疼痛的大腦,讓陳牧無法思考更多。


    他用力拍著腦袋,瞥見那內應還站在牢房外,想了想,取出小本子寫上一行字,撕下卷起來,放回飯菜中。


    “你先……”


    聲音從喉嚨滑出後,又是一陣刺痛感。


    陳牧捂住喉嚨,將飯盒踢到鐵欄邊上,忍著喉痛說道:“這飯菜你拿回去吧,快點。”


    那內應明白了什麽,將飯盒提在手裏,轉身離去。


    “要死了感覺……”


    陳牧呈‘大’字型,無力躺在草墊上,後背完全被汗水侵透,苦笑喃喃道:“這特麽比與前女友在床上熬了四小時馬拉鬆還累啊。”


    望著牆角剛剛結好的蛛網,他費力拿起木枝,給破壞了。


    小蜘蛛你也要加油啊。


    ——


    冥衛朱雀堂。


    換了身衣衫的白纖羽,玉手輕揉著眉心,思索著如何尋找那賬本。


    時間太緊迫了。


    如果太後能下一道懿旨就好了,讓她地毯式的搜查方公公的宅院,哪怕掘地三尺也總能找出來。


    可惜在沒有任何證據前,太後是不會輕易幫忙的。


    而且現在那賬本到底能不能般夫君脫離困境,也難說,總之目前形式依舊不利。


    “主上,詔獄所那邊有情報來了。”


    黑菱忽然闖了進來。


    白纖羽淡淡道:“那邊應該也差不多有所動靜了吧,現在我們抓了冷天鷹,估計他們會在今天晚上進行審訊。”


    “是……是陳大人給的情報。”


    黑菱神情怪異。


    夫君?


    他能有什麽情報。


    白纖羽將紙條接過來,打開後頓時愣住了。抬頭看向黑菱,兩人麵麵相覷,一時間竟無言。


    “夫君這是……臆想?”


    白纖羽猶豫了一下,終究沒說對方是不是‘神經病’這樣的話語。


    我好不容易從冷天鷹嘴裏撬出點有用的信息,你倒好,待在牢房裏就能幻想出地址。


    你當我們都是白癡嗎?


    而且這地址也是搞笑:賬本放在方公公宅府院門外右側第四片青石板下。


    就問問,天底下有哪個白癡會把那麽重要的東西放在自家門外?


    跟別人玩心理戰術嗎?


    太愚蠢了!


    黑菱也是哭笑不得,想了想說道:


    “可能是陳大人想要幫我們,所以就進行推測,畢竟他的斷案能力還是不錯的,或許……”


    “你覺得可能嗎?”


    白纖羽苦笑著輕輕搖頭。“夫君的能力當然厲害,可他畢竟不是神仙啊,哪有這麽容易就推測出賬本在什麽地方。”


    黑菱說道:“那我們要不要去看。”


    望著手裏的地址,白纖羽內心猶豫了片刻,無奈道:“去看看吧,畢竟也是夫君好意。”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前往方公公的府宅。


    方公公府宅位於內城右區域。


    這地方除了官員家屬外,很少有其他百姓進入。


    來到府宅院門外,黑菱觀察了一番四周動靜,確定不會有人出現後,找到第四片青石板,拿出刃刀開始撬。


    畢竟是在院外,也不會驚動院內的人。


    望著石板一點點鬆動撬起,白纖羽搖著頭苦笑了起來:


    “我真傻,真的。”


    “想想也是搞笑,我們竟然就真的就傻乎乎跑來尋找賬本了,你看看這地方,誰會藏在這裏。”


    黑菱安慰道:“主上,或許真的運氣好能碰到呢。”


    “運氣……但願吧。”


    白纖羽歎了口氣,隨口說道。“如果真這麽容易就能找到賬本,以後夫君娶十個小老婆我都不介意,甚至我都願意幫她找。”


    聞言,黑菱抿嘴而笑,將撬起的石板抬起說道:“就怕陳大人他——”


    黑菱聲音突然停了,好似摁下了暫停間。


    她望著青石板下的一個精巧機關盒,嘴巴張的仿佛能塞下一顆鴨蛋,眼珠子幾乎要突了出來。


    “這……”


    白纖羽同樣櫻唇微張,大腦徹底淩亂了。


    這怎麽可能!?


    黑菱小心翼翼的將機關盒拿出來。


    盒子呈銅黃色圓柱形,鐵壁接縫處肉眼幾難辨別,腹箍幾乎一體成形,更無接點。


    “主上,陳大人……真的是神仙麽,這都能猜到?”


    黑菱一臉仰慕之態。


    太神了!


    以前在青玉縣時她多少有些瞧不起陳牧,認為這家夥配不上白纖羽,可後來發現這家夥挺聰明的。


    慢慢的,也就認為他有能力成為主上的丈夫。


    然而現在,她是徹底服氣了。


    要知道陳牧自始至終都被關在西廠詔獄所內,根本沒機會出去,就憑一個信息便推斷出賬本埋藏的地點,這不是神仙是什麽?


    “主上?”


    “啊?怎麽了?”


    見白纖羽還傻愣愣的站著,黑菱忽然想起什麽,怪異道:“您剛才好像說,如果找到賬本……”


    “這人上了年紀,記性也不好了,對了,我剛才說什麽了?”


    白纖羽滿臉疑惑天真之態。


    黑菱倒也老實:“您說如果找到賬本,就不介意陳大人娶十個小老婆,甚至還願意幫他找。”


    白纖羽:“……”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姣好的唇線抿著一道燦爛笑容:“黑菱,從今天開始,每天寫一篇讚美我夫君的文章,不少於兩萬字,謝謝。”


    “主上……”


    “哦對了,從這機關盒的紋路來看,應該是陰陽宗製造的,去找雲芷月。”


    說完,女人轉身離開。


    轉過街角後,白纖羽忍不住揮了揮粉拳,踮起腳尖轉了一圈,裙擺如花綻放飛舞,開心地像個小女孩:“夫君果然真棒。”


    等等,我為什麽要說‘果然’兩個字。


    白纖羽愣在原地。


    隨即銀牙暗咬,語氣嬌憨帶著幾分霸道:“夫君是我的!”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陳牧肌肉裏的疲憊酸痛感依然沒有減去多少,這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好像……


    一晚上LOL了三十四次。


    整個人虛脫了。


    雖然身體疲憊,但大腦卻清醒了很多。


    趁著無聊,陳牧幹脆回想之前的案情,進行分析。


    狐妖一案他現在管不了,隻能是鎮魔司那邊調查。至於那個銀蓮,估計也遭遇不測了。


    許吳青與秀兒一案,目前頭緒不多。


    而張阿偉和許夫人身上的‘天罰蜘蛛’,唯一的線索就是法越寺,可惜現在也去不了。


    不過陳牧想起關於最近幾個月許吳青的一些資料。


    這家夥以前雖然女人玩的頻繁,但身體還是能抗住的,尤其基本隔三差五吃不少補品。


    但最近兩三個月,他的身體狀況是直線下滑。


    以前五分鍾,現在三秒鍾。


    完全就是秒男。


    這是陳牧從一些家奴手裏得來的資料。


    要麽就是被補起來的身體達到了負荷點,最終崩潰了,要麽就是有人在他的身體裏做了手腳。


    比如那個血母人參精。


    可血母人參精即便是用來製作活傀儡的,也依舊有補腎的作用,怎麽可能一下把許少爺給弄虛了呢。


    難道說,還有人在許少爺身上做了手腳?


    陳牧想了半天,也沒推斷出任何靠譜符合邏輯的結論。


    “算了,等出獄後再去調查。”


    陳牧揉了揉眉心。


    不過他現在最擔心的還是雲芷月。


    這傻女人為了抓叛徒,竟然代替大司命去引誘刺客,幸虧他利用‘倒帶重生’技能給救了回來。


    出獄後一定要把這女人栓在身邊,不能再讓她冒險!


    但想想也不怪她蠢。


    身為外門弟子本身就沒啥權力,上麵的命令隻能去執行,就跟朝廷一樣,誰敢違背上司命令。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找個時間去一趟陰陽宗,讓芷月退出門派。”


    陳牧拿起樹枝,將結好的蛛網破壞了幹淨,喃喃道。“在我身邊當秘書比什麽都強。”


    約莫一刻鍾後,獄外大門忽然開啟。


    一隊身穿櫻紅武服的西廠護衛走了進來,來到牢房前將門打開,淡淡道:“陳大人,跟我們走一趟吧。”


    要開始審訊了嗎?


    望著對方淩厲的目光,陳牧伸了個懶腰,便要起身,可雙腿實在疲麻的厲害,無奈道:“兄弟背一下我行不?”


    “大膽!”


    那西廠護衛長以為陳牧是在耍油腔,冷冷道。“陳大人,你以為這裏還是六扇門嗎?”


    “我是真起不來了,要不讓於公公來這裏審訊?”


    陳牧苦笑。


    護衛長唇角浮現冷笑:“陳大人該不會是害怕的腿發軟了吧,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去,把他拖出來!”


    旁邊兩護衛進入牢房,直接將陳牧的手臂粗暴拽起。


    “疼,疼~”


    撕裂般疼痛再次襲來,陳牧擰起眉頭,感覺自己的身子隻要被碰一下,就好像要揉碎一般。


    為什麽會這樣?


    到底是‘重生’太多的後遺症?還是過度使用‘毒液’的副作用?


    那兩護衛壓根就不理睬陳牧的痛哼,直接將他拖出牢房。


    一路穿過逼仄的走廊……


    而後,陳牧被扔到了一座氣氛壓抑昏暗的大廳裏,地板上的刺骨冰冷反而緩解了一些他的疼痛。


    “陳大人這是怎麽了?沒嚇尿褲子吧。”


    看到陳牧這番模樣,於公公愣了一下,隨即毫不客氣的嘲諷道。


    除他之外,還有幾位西廠官員。


    包括方公公。


    眾人聽到後,全都哄笑了起來,看向陳牧的目光帶著嘲諷、鄙視、怨恨、冷漠與殺意。


    “真沒力氣了。”


    陳牧嚐試著運轉功力,但疼痛感愈發加重,隻能就這麽躺著,才能感覺到痛楚感一點一點消失。


    皮下的黑色液體也在極緩慢的蠕動,仿佛在幫他修複著什麽。


    方公公獰笑道:“陳大人,這還沒用刑呢,您就成這副德行了?咱家還以為你是真男人呢,也不過如此嘛。”


    這王八蛋,被老子拿刀威脅的時候怎麽不橫。


    陳牧也懶得回懟。


    算算時間,冥衛應該把賬本拿到了。


    也不知道那賬本裏的東西能不能幫他脫身,如果不能,可就不妙了。


    就在陳牧思索時,於公公打開卷宗,冷聲道:“陳大人,抓你來的原因想必你也清楚,身為六扇門總捕,公然襲擊兩位朝廷命官,實屬狂妄,你可知罪?”


    “……”


    陳牧不想說話,甚至還給了個白眼。


    啪!


    於公公拍打著木桌,陰惻惻道:“你這是打算不認罪?來啊,好好伺候一番陳大人,讓他清醒清醒!”


    “我舉報……”


    陳牧實在不想動彈,沙啞聲說道。“我舉報方公公有謀逆之罪。”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倒也沒什麽意外。


    畢竟這在他們的預料之內,但凡有舉報謀逆的案子,都需要都察院和刑部及冥衛參與。


    而陳牧肯定會用這種方法,給自己拖延時間。


    但於公公不打算理會,因為誣告就是誣告,隻要你說不出任何線索,完全可以忽略。


    “你這是在誣告嗎?”


    於公公冷笑道。“陳大人,事到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甚至故意誣告朝廷官員,你好大的膽子!”


    陳牧忍著喉嚨麻痛感,說道:“方大人有一個賬本。”


    賬本?


    在場審訊官員一怔,全都看向方公公。


    而聽到陳牧話語的方公公,麵色陡變,大腦懵了數秒。


    這家夥怎麽知道賬本?


    莫非是……


    一瞬間,他便明白一定是冥衛在冷天鷹身上審問出了訊息,所以暗中告訴了陳牧。


    媽的,這個冷天鷹害我!


    壓下滿腔驚怒,方公公指著陳牧厲聲尖喝道:“放屁!你當在場諸位大人都是傻子嗎?”


    於公公看著方公公的神情,內心驀然咯噔一下。


    難道這家夥真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他臉色陰晴不定。


    若陳牧沒有在撒謊,方公公真有什麽賬本,見不得人的秘密,而他卻置若罔聞,一旦事情查出來,可就麻煩了。


    “方公公,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於公公低聲問道。


    方公公連忙搖頭,壓低聲音:“大人您要相信我啊,我真是清白的,若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


    方公公甚至立誓。


    他雖然震驚於冷天鷹知道賬本一事,但他確信對方不了解賬本藏在這地。


    這也是他目前淡定的原因。


    隻要找不到,那就是無中生有,那就是誣陷!


    陷入思慮的於公公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想起督主的囑咐,他咬了咬牙,打算賭一把。


    賭所謂的賬本根本救不了陳牧。


    “來人!”


    於公公目光陰森冰寒。“給陳大人上刑!”


    “是!”


    兩名西廠護衛將陳牧拖起,放在一張布滿血跡的椅子上。


    然後雙手雙腳全都綁起來。


    陳牧忍著皮膚上的疼痛,冷冷道:“於公公,你要想清楚,若沒有真實情報,我怎麽可能得知方公公有賬本,你可不要把自己的命也給搭進去。”


    於公公再次陷入猶豫。


    他看向方公公,後者拚命搖頭,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賭了!


    於公公眸中迸出銳光,喝道:“用刑!”


    然而話音剛落,外麵詔獄所的大門突然破開,上百精銳冥衛如潮水般湧來,將眾人全部圍住。


    大廳內的官員全都懵了。


    看著一襲黑袍,戴著銀色朱雀麵具的女人緩緩走來,於公公眉角青筋直跳,心中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


    “朱雀使,這是做什麽?”於公公厲喝道。


    難道這女人打算劫獄?


    “方公公接旨!”


    朱雀使沒理會他,拿出一卷聖旨,美眸如電射向臉色發白的方公公。


    太後懿旨?


    不,是陛下的聖旨!


    當西廠眾官員看到朱雀拿出了聖旨後,一股涼意襲上脊背,而方公公更是癱軟在地上。


    於公公大腦瞬間空白。


    脊背發涼,心中充滿了難以言明的強烈壓迫感。


    什麽情況?


    陛下為何突然下旨,該不會真的……


    就在他胡亂思索之際,朱雀展開聖旨冷冷道:“京都緝事務總管大人方海塬,因九年前東轅一戰中,暗中勾結倭寇,致使天賜軍八千將士無辜遇伏,皆數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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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謀逆之大罪,罪不可恕,特令冥衛朱雀堂將其壓入生死獄,進行審訊,其他人等不得幹預!”


    轟!


    聽到聖旨內容,眾人頓時炸開了鍋,麵麵相覷。


    方公公臉上血色盡數抽取,顫聲道:“冤枉……陛下我冤枉啊……”


    然而當他看到朱雀使手中的一黃皮賬本後,聲音順然被卡在了嗓子眼裏,一副活見了鬼的表情。


    朱雀使冷笑:“這才是其中一件,這賬本裏可挖掘的罪還多著呢……帶走!”


    目送著如死狗般的方公公被冥衛拖出大廳,於公公渾身發抖,恨不得上去劈了這家夥。


    這畜生害我啊!


    這時,白纖羽也看到了被綁在刑椅上的陳牧。


    尤其看到陳牧一副臉色慘白、無力的模樣,被冥衛攙扶時還疼的哇哇直叫,一雙美眸瞬間就紅了。


    渾身煞氣爆發而出,充斥著整個大廳內,宛若修羅地獄般的冰寒。


    這西廠的王八蛋,竟然對我男人用刑!


    從陳牧的狀況來看,很明白已經被用刑了很久,站都站不穩,連碰一下手都疼的大叫。


    這是經曆了什麽殘酷的刑罰啊。


    白纖羽心都疼的在滴血。


    不過她還算稍微冷靜,讓護衛找來軟墊,將陳牧送出詔獄後,對著於公公等人喝道:


    “把在場所有西廠官員包括護衛全部抓起來!!”


    刺耳森寒的聲音回蕩在大廳內,讓大廳內的人嚇得冷汗直冒,腿肚子直打哆嗦。


    “謀逆的是方公公,我們——”


    於公公還想爭辯什麽,白纖羽從黑菱身上抽出一鞭子,直接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鮮血迸濺而出,一張臉被削去了少半,露出森森白骨。


    於公公慘叫起來,在地上打滾。


    白纖羽冷眸掃過膽顫的眾人,憤怒的聲音幾乎從牙縫裏迸出:“方公公有謀逆大罪,你們身為同僚,自然也要接受審訊,不服?給我憋著!”


    說完,她示意冥衛全部將這些雜碎帶走。


    順勢對黑菱說道:“關入牢獄之後,把他們的東西全都給切了喂狗,出了事我擔著!”


    黑菱有些發懵:“好像……他們也沒有啊。”


    “給我想辦法再切!”


    白纖羽丟下一句,快步走出大廳去查看的夫君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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