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那麽久的人怎麽能複活呢?


    當然,經曆了之前穆香兒以及後來平陽王府案件的陳牧來說,死人複活現在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了。


    但一個普通商戶複活,這簡直扯淡。


    陳牧並沒有見過孟言卿的丈夫,畢竟人家在阿偉十歲時就以‘信仰之躍’的姿態跳崖了。


    但根據以往阿偉的講述,他父親就是一個普通商戶。


    平日裏早出晚歸,很少說話。


    尤其對他這個兒子,基本是不管不問,簡直不是親生的。


    張阿偉也對這個父親頗有怨言,


    尤其後來商戶賭博敗光家產後,看到娘親苦苦支撐著家,而父親依舊浪蕩在外,對他更為怨恨。


    “妾身就是在這裏看到他的。”


    孟言卿停下身子,指著對麵的一個捏麵人偶的小攤說道。“當時他就在小攤前,妾身剛開始也以為看錯了,但他真的太像了。”


    陳牧皺眉,帶著婦人走了過去。


    這麵人小攤他還認識。


    昨天就在這裏捏了三個人偶,結果回去後就發生了修羅場事件,再之後就啪起來了。


    “客人您來了。”


    小攤前的手藝老頭看到陳牧後眼眸頓然一亮。


    畢竟這般帥氣有氣質的人很少見,尤其昨天照著對方樣子捏了一個大人偶後,被一個不講美德的少女給吃了。


    “這是您夫人嗎?”


    望著陳牧身邊的美麗婦人,老頭讚歎不已。


    想起昨天陳牧好像說過,要帶娘子來捏人偶,沒想到還真帶過來了,而且夫人如此漂亮。


    不由豎起大拇指:“先生與夫人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不是……我和他……”


    孟言卿俏臉一紅,欲要解釋,陳牧淡淡問道:“今天有人在你這裏捏麵人偶嗎?”


    手藝老頭一怔,裂開笑容:“每天找老頭子捏麵人偶的客人很多。”


    “你給形容一下。”


    陳牧對孟言卿說道,隨手拿起一麵偶把玩起來


    孟言卿點了點螓首,開始跟手藝老頭比劃:“就這麽高,看起來有些瘦瘦的,皮膚也比較黑,他的左臉下側有一個褐紅色胎記,大概銅錢大小……”


    聽著孟言卿描述,陳牧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她前夫的形象了。


    就一普通的挫人。


    一想到如此美貌魅力十足的女人被對方摟睡了好多年,陳牧酸了……我都沒好好摟過。


    難怪能生出張阿偉那麽平庸的家夥。


    “好像……有這麽一個人。”


    手藝老頭眯著眼睛思索道,“但老頭子也不好說具體細節,反正跟夫人您描述的差不多。”


    孟言卿粉臉發白,攥起粉拳的手背青筋畢現。


    果然她沒有看錯。


    ……那人跟小偉的爹一模一樣。


    陳牧此刻也頗為驚訝:“老頭,你確定那人跟她描述的相似?”


    手藝老頭笑道:“老頭子我認人的本事還是不錯的,捏了這麽多年的麵人偶,總要記性好些。”


    陳牧麵露困惑。


    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情,會有一模一樣的人出現?


    他看著神情緊張的女人,拍了拍她的香肩,對老頭說道:“他在你這裏捏了誰的麵偶,是他自己的嗎?”


    “倒不是,捏了一個女子,而且還挺漂亮的。”老頭說道。


    孟言卿嬌軀一震,下意識以為是自己。


    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就站在老頭麵前,如果是她,老頭肯定認識,才微微放下心來。


    陳牧笑道:“老人家,能不能幫我們個忙,把那女子的人偶捏出來。”


    “這不行!”


    聽到此話,老頭一口回絕。


    滄桑方正的臉上帶著一股子浩然正氣:


    “做生意講的就是誠信,客人的信息豈能隨隨便便就能透露呢?你這是在羞辱老夫的品格。”


    啪!


    一錠銀子砸在桌上。


    手藝老頭沉默片刻,臉上陡然綻放出了菊花般的笑容:“看人真準。”


    “二位客人稍等,我馬上捏出來。”


    老人二話不說,拿起工具開始捏起了麵人偶,順手將那錠銀子放到錢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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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二十分鍾左右,一個精巧的麵人呈現在兩人麵前。


    是一個漂亮女人。


    相貌嬌媚,體態優美。


    雖然捏麵人偶與真人始終有差距,但大致五官上還是能分辨一二的。


    陳牧望著略有些熟悉的麵容,腦海中閃現出一個極媚極欲的女子——良運賭坊老板的小妾紅竹兒。


    像,真的太像那女人了。


    自從上次方公公被抓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這妖媚狐狸精。


    賭坊倒是正常開業。


    奇怪啊,一個跟阿偉老爹長相相似的人,為何會跟紅竹兒這種女人有聯係。


    “你認識她?”


    看著陳牧麵色有異,孟言卿輕聲問道。


    陳牧點了點頭,道:“走,先找個茶樓給你細聊,陪你走了這麽長的路,我現在腿有點疲軟,得休息一會兒。”


    “你今天精神好像不太好。”孟言卿關切道。“沒事吧,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陳牧摸了摸鼻子:“沒事。”


    昨天實在有些太瘋狂了,是真的把身子給掏虛了。


    兩人找了一家酒樓。


    陳牧特意挑了三樓靠近欄杆的位置,吹著柔柔的涼風,揉著雙腿說道:“我在良運賭坊見過這女人,當時還是張阿偉為了救小儀姑娘,惹的事情。”


    “良運賭坊……”


    孟言卿美眸湧現些許黯然,顯然是想起了曾經丈夫就是因為賭博而害的家破人亡。


    她蹙眉道:“你能去找找嗎?”


    陳牧詫異盯著她:“你該不會是對前夫餘情未了吧。”


    孟言卿臉頰一紅,張了張紅唇想要說什麽,最終歎息一聲:“陳牧,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什麽樣的女人?


    換成以前陳牧肯定會口花花兩句,但現在賢者模式的他實在沒調戲的動力,隨口說道:“行走的奶瓶。”


    “……”


    美眸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孟言卿苦笑道:“其實我就是一個很普通很現實的女人。


    小時候喜歡任性,長大後喜歡幻想。


    明明心裏想著要嫁給一個很帥很帥的夫君,可臨到現實時,又找了有錢的,無非就是害怕過苦日子。


    其實我明白,我前夫是從來看不起我的。


    盡管他沒打過我,沒罵過我,錦衣玉食讓我隨意穿戴吃喝,但他的眼神……


    就像是在看一個低等的物種,充滿了不屑。”


    孟言卿努力回想著與前夫的種種,可最終卻發現,隻有那雙眼神是最讓她難忘的。


    她每次都不敢與對方對視。


    孟言卿歎了口氣,美眸迷離黯然:


    “你沒辦法體會那種感受,就好像我是一個玩偶,而他是旁觀者,在一旁戲謔的看著我。


    在嫁給他後,我努力想要做一個賢妻,試圖改正他的印象。


    可最終還是一樣,他的眼神從來沒變過。


    冷漠、不屑、鄙視、戲弄……


    最可笑的是,他甚至都沒對我露出過欲望的眼神,有些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女人。”


    聽著美婦的講述,陳牧麵色怪異。


    這太扯了吧。


    就算那時候的孟言卿沒到現在這般熟透的頂級魅力,但畢竟是美女,怎麽可能有人對她不敢興趣。


    除非那貨是太監或者女人。


    況且,就算是太監也有對美女的欲望。


    肯定是孟言卿這女人心理的問題,自卑過頭了,所以才覺得前夫總是在忽視她。


    要是真忽視,阿偉是怎麽來的?


    總不能石頭裏蹦出來的吧。


    陳牧柔聲安慰道:“我知道你內心一直放不下前夫,但人終歸是要往前看的,此刻坐在你麵前的男人或許就是你幸福的起點。”


    孟言卿也習慣了對方的玩笑之語,素手掠過耳畔的發絲,語氣幽然:


    “並非是放不下,其實說起真感情來,始終是沒有的。他做他的買賣,我待在家裏,有時候他外出采購物品時甚至多半個月都不回來,夫君的感情又如何去培養。


    當然,我也理解他的難處,畢竟他要養家糊口,所以我努力想要做好一個妻子該有的本分。


    在他陷入賭博敗光家產後,我也不曾怨言,想幫他振作起來。


    在有了孩子後,我懂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一個家如果能完整,哪怕苦一些又能如何。


    感情可以慢慢的培養。可惜……”


    說到這裏,女人眼角淚水閃動。


    回想起自己當初,第一次見到前夫那慘不忍睹的屍首時,整個人好似麻木了一般。


    悲傷?無助?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究竟是什麽情緒。


    明明自己很努力的想要改變他心目中的形象,明明自己願意陪他度過難關,為什麽他就放棄了呢。


    晶瑩的淚珠兒順著柔嫩的臉頰緩緩滾落。


    陳牧伸手撫去她的眼淚,歎息道:


    “你也別想太多,你前夫泉下有知,看到現在你和阿偉還有小萱兒健康的生活,也一定會很欣慰的。”


    孟言卿唇角泛起苦笑:“你不懂,我隻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她明明可以證明自己能做到一個好妻子的,但為什麽對方就不願意多等等呢。


    這麽多年過去了,還以為放下了這塊心病。


    當看到與前夫相似的那個人,不自覺腦海中又浮現出‘那雙眼神’——那雙不屑、嘲諷的眼神。


    意識到此時女人情緒孤獨,陳牧抓住她的玉手:“我陪你去找找。”


    然而孟言卿卻搖頭:“不找了。”


    “嗯?不找了?”


    陳牧意外的看著似乎有些釋然的女人,“你確定嗎?”


    孟言卿道:“我前夫早就已經死了,而我也接受了這個結果。現在不過是情緒突然激動罷了。找到又能如何,終究不是我前夫。而且……我有些害怕。”


    害怕……


    陳牧眯起眼睛,失笑道:“你該不會妄想認為,自己的前夫可能會複活吧,你是小孩子嗎?”


    孟言卿俏臉微紅,目光柔柔看著陳牧:“我知道自己犯蠢了,我隻是害怕……”


    女人沒繼續說下去。


    但陳牧卻從對方的眼神中讀懂了一些信息。


    現在這美婦已經在他的不斷騷擾和言語撩撥下有好感了,如果前夫真的複活,對他而言,簡直跟吃了蒼蠅讓人惡心。


    對孟言卿而言,也是一個悲劇性的難題。


    所以她突然看到一個長相與前夫相似的人,除了情緒激動外,便是恐懼。


    “有我呢,就算你前夫真的複活了,我會把他幹爆!”


    陳牧語氣透著濃濃的霸道。


    跟老子搶女人,便是從閻王殿裏爬出來,也給你摁回去!


    聽著陳牧霸道之語,孟言卿緊張恐懼的心平穩了不少,露出一抹笑容,莫名間想起昨天阿偉叫的那一聲‘嫂子’。


    當時……她好像也並不生氣。


    不過該抽還是要抽的!


    在兩人談話間,陳牧發現街道上的行人開始慢慢變少了,路旁的小攤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撤去。


    清新的空氣中,似乎飄蕩著一股特有的清涼之意。


    一片片枯黃的葉子緩緩飄落。


    剛開始陳牧並未在意,但隨著街道愈發冷清,驀然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仔細盯著那片片枯葉,有一種既視感,好像在哪兒見過。


    “一葉障目!”


    陳牧神經陡然繃緊,下意識將孟言卿拉到身邊,緊張的盯著周圍。


    那天有殺手刺殺雲芷月時,就使用的這一招,將外人的視線完全隔絕起來,形成一個屏障。


    導致他第一時間沒能發現,差點眼睜睜看著雲芷月自爆。


    沒想到此刻又看到這術法。


    怎麽回事?


    蘇巧兒那丫頭剛提醒完,結果還真有刺客來殺我了?


    而這時,陳牧眼睛餘光陡然發現在三樓一角,坐著一個青衣男子正在慢悠悠的喝茶,神情泰然。


    其他客人全都被一葉障目術法給隔絕了,而他卻未受影響。


    “別動,有些不對勁!”


    陳牧拿出鯊齒大刀,將孟言卿緊緊摟在懷中,對想要掙脫的女人說道。


    女人一愣,看著陳牧認真肅然的表情,不敢亂動。


    聞著男人的溫熱氣息,隻覺自己的身子有些發軟,心跳急促,白皙的脖頸處一片緋紅。


    陳牧一邊盯著街道外,一邊注視著青衣男人。


    男人相貌平凡,腮幫處布著一層胡渣。肌膚粗礪的臉孔上,布滿了和年紀不相稱的滄桑和風塵之色。


    乍一看就是個路人甲,沒有任何特點。


    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他身上帶有一股獨特的超然氣質——


    猶如經曆整個夏日太陽炙烤過的秋葉。


    滄桑極富有韻味。


    觀察之時,一輛裝飾極為精華的馬車從街道一頭緩緩駛來,在平坦幹淨的大道上留下淺淺輪印。


    周圍有不少身穿武服勁裝的侍衛進行保護,皆是高手。


    西廠?


    看到那些護衛身上的服侍,陳牧眯起眼睛。


    是西廠的護衛。


    感受著這些侍衛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陳牧盯著那華貴馬車,喃喃自問道:


    “馬車裏的是西廠什麽人?”


    這個時候,他已經意識到可能殺手的目標不是他。


    而是馬車裏的人!


    陳牧緊緊抱著孟言卿豐腴的腰肢,往後挪了三步,眼睛餘光盯著那個青衣男人,注意力放在馬車上。


    咻!


    一枝羽箭閃電般由空中襲來,發出了嗚嗚的淒嘯之聲,射向那輛華貴馬車。


    果然是馬車裏的人!


    陳牧眸中迸射出銳利的光。


    挾裹著強大氣息的羽箭在即將接近馬車時,仿佛是撞到了什麽,陡然化為一團齏粉,當即爆裂而開。


    與此同時,一片半透明的光罩自馬車周圍顯現出來。


    防護罩!


    咻!咻!咻!


    又是一道道箭矢,鋪天蓋雨般掠去,於呼嘯風聲中嗖嗖作響,整個街道完全被暗沉的氣息籠罩。


    “敵襲!”


    在最先一支箭矢出現後,這些西廠侍衛便驚覺防衛起來,瞬間於四麵散開組成了盾牌。


    箭矢所蘊含的力量極其凶猛,直接掀翻了幾麵盾牌。


    尖銳的箭尖刺穿盾牌,在護衛胸口綻開了一朵朵淒然的血花,伴隨著慘叫聲響起。


    陳牧靜靜看著,並沒有出去幫忙的想法。


    先不說他與西廠關係如何,此刻懷中還抱著一個女人,哪有時間去管閑事。


    更何況茶館還有一個人——


    陳牧眸子瞥向那個青衣男子,後者依舊悠閑的喝酒,仿佛沒聽到外麵的打鬥聲。


    轟隆!


    劇烈的震動聲再次將陳牧的目光吸引過去。


    隻見那些如暴雨般的箭矢全都化為粉末,一圈圈圓融的弧線於馬車忠心,如波紋板散開。


    馬車旁躺著幾名侍衛。


    其中一人捂住自己鮮血冒溢的脖頸,還在掙紮著。


    但其他西廠護衛根本無暇顧及同伴,拔出長刀將馬車圍起來,警惕的望著周圍,表情冷鶩平靜。


    “閹狗雨少欽,快快出來受死!”


    怒喝聲如驚雷般響起,滿街獵旗草木皆為之搖。


    十幾道身影從兩側酒樓中急掠而出,持著冰冷的兵器撲向了馬車,與護衛交戰在一起。


    雨少欽?


    聽到這個名字後,陳牧心下一震,明白了馬車裏的人是誰。


    西廠督主雨少欽!


    在先皇去世後,西廠受到太後打壓,甚至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而雨少欽便是在那時接任了西廠督主之位,穩住局麵,在太後的威壓之下,拚出了一線生機。


    直到被陛下重用後,西廠才徹底站穩,開始發展。


    雖然比不上如今的冥衛,但也幫陛下掌控了不少朝中資源,勢力不容小覷。


    街道上的激戰到了白熱化階段。


    那十幾名刺客雖然修為高深,但麵對西廠高手還是陷入了僵局,一時之間雙方不分上下。


    “給點力啊,兄弟們。”


    出於對西廠的厭惡感,身為朝廷官員的陳牧此刻反而默默給刺客們助威。


    甚至想給這些家夥每人一條士力架。


    他瞥了眼那青衣男子,對方依舊自顧自的喝茶。


    唰!


    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道尖銳之聲,震的四周空氣發出嗡鳴利嘯,周圍溫度急降如寒。


    馬車上空,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直刺而下!


    恐怖的力量浸透每一個人心靈。


    那是一體型消瘦的黑衣人。


    赤紅色的長劍穿破了層層關罩,在浩瀚殺意之下,直接將馬車外由靈符凝聚而起的防護罩破開。


    轟隆聲中,馬車頂蓋四分五裂,整個車壁爆裂化為碎片。


    馬車中的人也顯露在眾人視線中。


    是一頗為俊美之人。


    略顯蒼白的容顏,雍容華貴,眉目疏淡,帶著一股子陰柔之美,卻又不會過於女氣而惡心。


    斜飛睥睨一切的眼神透著孤傲,於儒氣中帶有幾分寒漠。


    西廠督主雨少欽!


    感知著上空襲來的恐怖殺意,雨督主濃若墨奮的雙眉驟然挑了起來,唇角微抿。


    他伸出白淨如玉的手。


    輕輕一揮!


    無比霸道強大的靈力仿佛直飛而落的急湍瀑布,直接將襲來的劍氣撕扯成無數細碎。


    黑衣殺手足尖一點,翻身落在馬車前。


    那雙冰冷的眸子仿佛泛著幽幽的鬼火之芒,冷冷盯著神情淡然冷漠的雨督主。


    “你是何人。”雨督主問道。


    殺手持起手中赤紅長劍,冷笑道:“我乃六扇門總捕陳牧,今日專程取你閹人狗命!”


    陳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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