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嘈雜聲,將小院內的氣氛堆疊到了劍拔弩張的狀態。


    不少人捋起袖子準備動手。


    許舵主始終如磐石般定定站著,不發一言。


    冰冷的目光掃視著院內所有人,將眾人的情緒收入眼底,唇角隱蔽的揚起一絲微小弧度。


    就在幾人相互要動手時,一位白發老者出來阻止了。


    老者姓趙,是慕容家的管家。


    年輕時並一直跟在慕容舵主的身邊,平日裏比較低調,但地位還是有的。


    “諸位,都先冷靜冷靜。”


    趙管家抬手安撫著眾人情緒,“無論如何,我們南風舵始終是天地會的分舵,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為了一時意氣搞分裂,你們這樣又怎對得起死去的老舵主。”


    他走到慕容萍麵前,唉聲勸解道:“大小姐,您的身份特殊,若離開南風舵被官府抓住,到時候別說是給老舵主尋找凶手,恐怕你也難活著。


    如今老舵主屍骨未葬,若您出個三長兩短,這……總之還請大小姐務必不要意氣用事啊。”


    慕容萍杏眸垂下,沒有言語。


    趙管家又走到許舵主麵前,苦笑道:“許舵主,老夫也明白現在的形勢讓你很難辦。總舵那邊必然是認為我們老舵主死後,南風舵會陷入混亂,所以才讓您來主持大局。


    可惜現在大夥兒因為老舵主的死,心情都不順暢,迫切的想要找出凶手。


    以老夫之言,尋找凶手目前才是重中之重。至於嵇無命先生,就讓他先住著。畢竟若是他離開,被官府抓到後,對我們天地會也不是好消息……”


    趙管家好言勸了一大堆,看到許舵主臉上冷漠稍緩後,才鬆了口氣。


    此時院內的其他人也漸漸冷靜下來。


    許舵主掃視一眼後,淡淡道:“本舵主會盡力找出殺害慕容舵主的凶手,此外也會對南風舵的所有人進行調查,直到找出幕後凶手。”


    說完,許舵主便帶人離開了。


    眾人也陸續散去。


    陳牧安慰了幾句慕容萍,準備回房間時,許舵主的一名手下忽然攔住他:“陳壇主,許舵主有請。”


    找我?


    陳牧麵露詫異。


    在護衛的帶領下,陳牧來到旁院的一座房間內。


    房間內身形壯碩的女人許舵主正在低頭看一份情報,濃黑的眉尖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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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壇主,聽說過陳牧這個人嗎?”


    女人聲音忽然響起。


    在對方說出這句話的刹那,陳牧心髒下意識收縮了一下,隨即淡淡道:“自然聽說過。”


    “你如何評價他?”


    許舵主口吻很隨意的問道。


    陳牧想了想,決定自誇一波:“很聰明,很招女孩子喜歡,在當今天下也很難找出第二個這般厲害的人物。”


    “你這評價倒是挺高。”許舵主嗤笑了一聲。


    陳牧沒有說話,靜靜站著。


    此時他的不明白對方為何會突然提出這麽個問題,難不成是知道了什麽?


    “那你覺得,我們天地會有沒有機會得到這個人才。”


    許舵主依舊低著頭看手裏的情報。


    陳牧呲了呲牙。


    有美女一切都好說,沒有美女……能得到個錘子。


    陳牧斟酌著語氣說道:“其實這個人頂多也就辦案厲害點,就算招攬過來,也沒什麽用處。”


    “剛誇完,你這又開始貶低了?”


    許舵主笑了起來。


    陳牧笑道:“實話實說罷了,畢竟沒有誰是全能的,有強勢必然也會有弱勢。”


    護衛端來了茶水放在桌子上。


    臨走時關上了門。


    屋內瞬間變得靜寂一片,淡淡的陽光投射過窗戶,映照出空氣中纖塵粉粒輕舞飛揚。


    許舵主將手裏的情報撕碎,手指一搓,情報化為灰燼。


    她示意陳牧坐在椅子上,淡淡道:“讓你冒險回京城去,你會不會很不高興。”


    “當然很不高興。”


    陳牧實話實說。“畢竟有沒有風險我自己心裏最清楚,但既然上麵要求,我執行便是。”


    許舵主笑道:“倒是很實誠。”


    陳牧再次沉默,等待著對方挑起下一個話題。


    這個許舵主雖然看起來像個悍婦,但從言語中能聽出是個很有城府的上位者。


    似乎每一句話都透著特殊含義。


    許舵主道:“知道今天我為什麽要故意激化矛盾嗎?”


    陳牧搖頭,表示不知。


    許舵主說道:“我們得到了一些情報,說南風舵極有可能與其他勢力勾結,亦或者……已經被其他勢力蠶食。”


    雖然已經從嵇無命那裏得到了情況,但親耳從天地會高層人員口中聽到,陳牧內心還是激起了波瀾。


    不過讓他疑惑的是,許舵主竟然這般信任他。


    如此機密的事情都能相告。


    看來剛才那些言語並不是試探,自己的身份偽裝還是很穩的。


    “什麽?”


    陳牧表現出了一副很驚訝的語態。“這不可能吧,有哪個勢力能在天地會麵前搞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絕對的固若金湯。”


    許舵主看著他,緩緩說道:“現在的天地會已今非昔比,但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折騰的。上麵派我來,便是整頓南風舵,揪出幕後黑手。”


    “所以剛才你是在故意那麽做。”


    陳牧恍然。“現在最不想看到南風舵四分五裂的其實是幕後黑手,當你激化出矛盾時,最著急的自然是幕後黑手。他現在需要穩定,才能更好的控製。”


    許舵主遞了個讚賞的眼神。


    可惜對方不是美女,不然陳牧也會回個較為曖昧的眼神。


    回想一下剛才的情形,最先站出來和稀泥的是慕容家的那位趙姓管家。


    這就有些奇怪了。


    且不說平日這老家夥很低調,即便是在這個檔口,也應該支持自家大小姐。


    卻選擇以中間人的身份讓雙方和解。


    “所以趙管家……”


    陳牧話還未說道,許舵主淡淡道:“會慢慢調查的。其實剛才我說讓陳壇主去京城,隻是說給幕後人聽的。”


    “哦,許舵主為何要怎麽說?”


    這次陳牧倒是真的很疑惑。


    許舵主並未解釋,繼續回到了之前的話題:“南風舵出現問題,與慕容舵主脫不了幹係。”


    “可他已經死了。”


    “沒錯,但死的有些蹊蹺了。”許舵主說道。“本來我是最開始打算尋找慕容舵主的屍體,但沒想到這麽快就出現了,多少有些故意讓我看的意思。”


    聽到對方這話,陳牧忽然想起之前自己驗屍時的發現。


    猶豫再三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許舵主繼續道:“當一件事失去掌控的時候,破而後立是最好的辦法。雖然很冒險,總比被敵人牽著鼻子走要好。陳壇主,幕後黑手一事,就勞煩你暗中調查一下。”


    “我?”


    陳牧愣了愣,自嘲道。“許舵主為何會信任我?”


    許舵主道:“不是我信任你,而是總舵那邊有人信任你,如果這次你能立功,這南風舵舵主的位置……便留給你。畢竟你也算是天地會的老人了,以往也立了不少功勞。”


    我去,獎勵這麽豐厚的嗎?


    陳牧愣住了。


    聽對方的意思,許舵主之所以指明讓他去調查,是因為天地會總舵中有人重視他。


    會是誰呢?


    嵇大春之前也沒說總舵有貴人啊。


    從許舵主房間出來後,溫潤的陽光映落在陳牧的身上,暖洋洋的,而他的心卻被無數問號填滿。


    與這位許舵主的會麵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與此同時,他才真正感覺到天地會的能力還是很強的,絕非之前想的那般平庸。


    下午時,陳牧瞅了個空子進入城內。


    他來找白纖羽訴說情報。


    而這一次他並未按以前的方式約見白纖羽,直接通過對方給予的地址,悄悄來到了宅院。


    通過‘天外之物’的感知,一路避開護衛。


    不過就在他進入內院後,便看見五彩蘿捧著一疊桂花糕坐在涼亭內,一邊吃著,一邊看著他。


    生怕這丫頭鬧出動靜,陳牧連忙摘下麵具:“是我。”


    女孩沒有吭聲,自顧自的吃著。


    陳牧來到她麵前,笑著說道:“青蘿和娘子呢?”


    五彩蘿吃著桂花糕,壓根就沒理會他,精致如豆腐的玉白臉蛋上還沾著幾粒糕屑。


    “姐夫?”


    旁邊忽然傳來了青蘿驚訝的聲音。


    看著出現在院內的熟悉聲音,少女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確定是對方後,歡呼一聲,如小貓咪似的直接撲進了陳牧的懷中:“姐夫,我想死你了。”


    啪!


    男人毫不客氣的在女人背後的曲線高處拍了一巴掌,疼的小丫頭眼淚花打轉。


    “娘子一直耍我也就罷了,你這丫頭也跟著一起隱瞞,是不是覺得看你姐夫的笑話讓你很快樂?”


    陳牧沒好氣道。


    想到自己被這兩女一直蒙在鼓裏,便惱怒不已。


    青蘿已經從白纖羽那裏知道身份暴露的事情,尷尬的笑了笑,隨即委屈巴巴道:“是姐姐要隱瞞你的,這能怪我嗎?其實我也暗示過你幾次,是你沒在意。所以說是你自己笨,不怪我們的,對吧。”


    說著,女孩抱住陳牧,小臉在男人胸膛蹭了蹭:“姐夫,我最近新發明了一個小玩具,要不……”


    陳牧眼眸一亮。


    “咳咳!”


    一陣咳嗽聲傳了過來。


    陳牧瞬間將青蘿推開,一臉正色道:“什麽玩具不玩具的,整天不務正業,搞這些有什麽用!你看看你姐,她怎麽就不玩玩具。”


    院內的白纖羽聽到這話,麵色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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