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荒原中縱橫的齊軍們壓根就料不到,突厥王庭麵對他們的來襲,竟然會選擇遷徙逃跑!


    這一切都要得益於那個倒黴的瑪莫幹部首領,若非他為了逃避罪責,誇大其詞,草原上最高貴的狼王又豈會戰戰兢兢,惶恐不安,甚至在拔都提出逃跑的建議後,雖然明麵上頗不甘心,可心底卻早就想腳上抹油了。


    圖紮格若是知道,殺入荒原中的這股齊兵,實際上已不到一千一百人,怕是會立時氣的七竅生煙,恨不能從狗肚子裏將瑪莫幹的屍骨掏出來,再挫骨揚灰一遍!


    按照龐通以及眾人的設想,鬧出如此大的動靜,突厥王庭以及各部落勢必會亂了陣腳,多半會派出兵力圍剿,試圖殲滅。


    但眾人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突厥王庭竟然因為瑪莫幹那個倒黴鬼的謊報,還以為是大禍臨頭呢,非但不敢派兵圍剿,反而如臨大敵,逃跑了……


    這對於齊軍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他們深入蠻荒的目的,便是直取突厥王庭,可沒曾想王庭竟然望風而逃,躲避鋒芒。


    隊伍或許會因此減少死傷,在荒原深處橫行無忌,將那些隻剩下老弱病殘的部落一一誅滅,可不破突厥王庭,終究是差強人意。


    龐通若是知道大張旗鼓進軍突厥王庭,竟使得突厥可汗以及其智囊心驚膽顫,旋即便下令遷徙逃亡,定會悔的腸子都青了。


    可他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尚還依舊抱著視死如歸的堅定決心,率領千餘同樣鬥誌昂揚以為奔向修羅地獄的兵士們,按照虞箐所指的路線,火速往突厥王庭進軍!


    他們卻是不知道,突厥王庭,已是人去樓空。


    ……


    “陸大哥,您覺得咱們這次能大獲全勝嗎?如果真的將突厥的老窩給端了,將突厥可汗那個老東西給擒回大齊去,那功勞可就大發了,俺會不會直接升任千戶?或者直接做了將軍?嘿嘿,如果真是那樣,等俺回了青州老家,縣太爺是不是也得對俺點頭哈腰?”


    隊伍剛剛避開沙哈啦瑪部,見無突厥人追擊,便漸漸放慢腳步。


    按照虞箐所說,天黑之前,就能趕到突厥王庭,將士們既是沉重,又是興奮。


    沉重的是突厥王庭尚有五千兵,到達之後,勢必會經曆一場血戰!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想要攻破突厥王庭,活捉突厥可汗,完成此次入荒的任務,可謂難如登天,甚至壓根就是飛蛾撲火!


    而興奮的是曆經千辛萬苦,終於尋到突厥王庭,哪怕明知會死在那裏,也無畏無懼,甘之若飴!


    唯有李驚蟄,沒有一絲沉重的心情,隻有徹頭徹尾的興奮。


    甚至陸沉瞧他的興奮程度,若非有大軍拖累,他怕是早就迫不及待的策馬奔到突厥王庭,和那些突厥蠻子決一死戰了。


    這小子天生就是個戰士。


    如果調教好了,未來便是將才!


    陸沉笑道:“等你真的做了將軍,莫說縣太爺,就算是府台也得給你三分薄麵。”


    李驚蟄登時大喜道:“真的?”


    吳老海嗤之以鼻道:“陸參軍和你逗悶子呢,你小子還當真了。就你小子這塊材料,也能做將軍?跟著陸參軍屁股後麵沾光混個百戶,此番若是能回去,再獲點封賞,你小子就偷著樂去吧,竟還敢異想天開,奢望拜將?瞧瞧你小子尖嘴猴腮瘦弱不堪那樣兒,哪長得像是將軍的料。”


    李驚蟄怒道:“輪得著你說話!信不信我一腳給你踹下去!”


    眼瞅著這倆又吵吵上了,陸沉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虞箐的身上,沉思片刻,問道:“你雖是突厥人信奉尊崇的神女,但想來未曾對齊人造過殺孽,等到突厥王庭之後,我說話算話,便放了你。”


    虞箐沒有立時回答,許久之後,才咯咯一笑,說道:“你這招借刀殺人之計,實在是下三濫的緊,既不想親手殺我,還要置我於死地,沒想到你這種人,也會做這等當**還要立牌坊的事。”


    陸沉一楞,旋即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虞箐道:“待到王庭,突厥人又不是傻子,又豈會猜不到是我帶的路,否則你們如何能精確的找到王庭所在?所以不管你們成功與否,我哪怕身為神女,也必定會被突厥人恨之入骨,恨不能殺之而後快,在荒原上再無立錐之地。你如果真的不想殺我,不如現在就將我放了,現在放了我,才是真的放了我,等到王庭再放我……那與你親手殺我,又有何異?”


    原來這女人是這個心思,陸沉冷笑道:“陸某一直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在未尋到王庭之前,便放過你,根本絕無可能!你最好在心裏默默向你那天神老爹祈禱,祈禱你指的方向真就是突厥的王庭所在,如果屆時我們尋不到,你就不是死那麽簡單了,下場如何,你自己掂量。”


    虞箐對陸沉是愈發的不懼怕了,聞言笑的更是開心,竟是突然後背一仰,倒在陸沉的懷裏,麵朝陸沉,眸子既是好看,又是深邃,嘴角微微上揚,說道:“真有趣,你真是越來越讓我著迷啦。原以為你隻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可後來我漸漸發現,你的內在,實際上並不像你表露出來的那樣。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男人,最能讓女人著迷,我也不例外。”


    陸沉被她曖昧的話驚得一楞。


    這女人是越來越放肆了!


    原以為她是猶如冰山般冷漠的神女,可最近漸漸的,她好像越來越往風塵女子靠近了……


    如果不是知道這女人不簡單,陸沉幾乎要忍不住認為,虞箐興許是哪個勾欄瓦肆裏出來的!


    她太誘人了。


    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都好似精準抓住了男人的脈搏,撩撥的人心裏直癢癢。


    饒是陸沉自襯定力驚人,心神亦一陣搖曳,連忙固守心智,將虞箐狠狠推開,惱羞成怒道:“老子表裏如一,說要輪了你,就不會隻隨便侵犯了事!況且,你想嚐嚐烈馬的滋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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