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瞧你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可惜呀,就算你再多花言巧語,也休想逃脫。”虞箐不為所動。


    陸沉無奈道:“你到底想要將我怎樣?”


    虞箐美眸一轉,道:“常言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一路上你在我麵前威風凜凜,我若是不原樣報複回你的身上,豈非愧對小女子之名。”


    陸沉佯裝畏懼道:“不瞞虞姑娘說,陸某素來膽小如鼠,你不用折磨,僅僅言語恐嚇,對陸某來說,就已然是難以忍受的懲罰了。”


    虞箐抿嘴笑道:“你想的倒美,若隻是恐嚇,我費盡心思將你擄走作甚?”


    陸沉一凜道:“那你還想怎樣?”


    虞箐尋思了片刻,搖頭道:“還沒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過眼下……”


    說著故意一頓,手指在陸沉後背“啪啪啪”連點三下,將穴道解開,然後將陸沉狠狠推下馬背。


    她笑吟吟道:“就先從這步開始吧。”


    陸沉明白了,這娘們兒是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自己是如何對待她的,她都要原樣報複回來。


    真他娘的記仇啊。


    士可殺,不可辱!


    陸沉心生怒意,爬起身傲然佇立在原地,大聲道:“老子寧願死,也不受你折辱!”


    虞箐淡淡道:“那好吧,如你所願。”


    凜冽的殺機,如針刺一般,陸沉頓時毛骨悚然,臉上的桀驁在頃刻間消失無蹤,諂媚道:“開玩笑,螻蟻尚且偷生,陸某又怎會如此不愛惜性命。”


    虞箐淡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倒是深諳其中三昧。”


    陸沉正色道:“虞姑娘才是女中豪傑,武功高深莫測,心計深似大海,陸某在您麵前,實在是如螢火之光,豈敢與皓月正輝。”


    虞箐到現在才明白陸沉原來竟這般油嘴滑舌,不由對他更是好奇,說道:“我還是喜歡你在我麵前冰冷剛毅、桀驁不馴的樣子。”


    陸沉不好意思的道:“都是裝出來的,姑娘這般如花似玉的人兒,陸某哪裏忍心真的將你如何,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嚇唬嚇唬你……”


    卻不知哪裏說錯了話,隻見虞箐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忙是道:“怎知竟是班門弄斧了,原來小醜竟是陸某。”


    虞箐哼道:“知道就好,天底下能將我玩弄於手掌之間的,還沒生出來呢。”


    陸沉忙不迭的奉承道:“那是,那是。”


    能屈能伸為虞箐所敬佩,可陸沉此刻表現的委實太過低聲下氣,虞箐不禁鄙夷道:“也許是我看錯了,你並非是能屈能伸,隻是純粹的貪生怕死。”


    陸沉笑道:“虞姑娘果然慧眼如炬。”


    虞箐一瞬間失去耐心,險些有立刻將陸沉殺了的衝動。


    不過好在她克製了下來,因為她有一種直覺,陸沉絕不似表麵這般簡單。


    陸沉哪裏知道,就在方才那一刹那,他已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險些就要光榮了,兀自笑道:“虞姑娘,咱們這是要往何處去?離開荒原嗎?”


    他明裏惶恐畏懼,實則隱隱鎮定自若,更讓虞箐堅信自己的直覺,漠然目視他良久,忽而一笑道:“說了走一步看一步,你莫要多問,因為我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這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陸沉諂媚之色漸漸收斂,心底難以抑製的拱上來一團火,小娘皮,這是在嚇唬老子呢!


    “全憑姑娘做主。”


    論演技,他絲毫不亞於虞箐,幾乎一瞬間,臉上又被笑容堆滿。


    在說話的當口,目光朝四周偷偷打量,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條逃生之路。


    虞箐似乎皆盡收眼底,警告道:“小變態,千萬不要動歪心思,現在我雖不想殺你,可你若想逃……”


    她話沒說完,陸沉頓時心中一震,強笑道:“姑娘武功蓋世,陸某哪裏敢逃,這不是自尋死路麽。”


    虞箐道:“如此最好。”


    這女人曾經所遭受的待遇,陸沉也原封不動的體驗了一遍。


    隻不過虞箐可不像陸沉一樣還知道憐香惜玉,自顧騎著白馬,悠哉悠哉,渾然不顧陸沉漸漸走的身心俱疲,嗓子都快要渴的冒煙了。


    也就是陸沉有佛門第一神功護體,否則就這麽如機械般的走下去,根本就經受不住,怕是早就一頭紮在地上起不來了。


    到了深夜,氣候愈發寒冷,荒原上的狂風如厲鬼嗚咽,吹在身上宛若針刺一般。


    陸沉終於有些走不動了,回頭看向虞箐,苦笑道:“虞姑娘,能不能給我點水喝。”


    虞箐笑道:“想喝水?好啊,跪在地上給我磕三個響頭,我興許還能考慮一下。”


    陸沉大怒,欺人太甚!


    “你還是留著洗臉吧,畢竟已是人老珠黃,如果不時時以清水滋潤,恐怕會老的更快,等成了黃臉婆,再想嫁出去,怕是就難了。”


    陸沉忍了一路,終於忍不住了,出言譏諷道。


    虞箐臉色一變。


    她素來自詡容貌,亦格外愛惜容貌,雖然保養甚好,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實際上她已然有三十之齡了。


    所以當陸沉這般說,她第一時間並沒有想到陸沉是在譏諷她,而是連忙摸了摸臉,忽而眉頭一皺,才陡然發覺陸沉話中的惡意,冷笑道:“牙尖嘴利,你可真是沒有一點身為囚徒的覺悟。”


    陸沉哼了一聲,沒有吭聲。


    虞箐漠然注視他良久,忽而嘴角微微一揚,將原本掛在白馬上僅有的兩個水囊取下一個,拔開塞子,自顧喝了一口,然後便將塞子蓋上,丟向陸沉,大度道:“喝吧。”


    陸沉接住水囊,有些不敢置信,這女人難道轉性了不成?


    實在是口渴的不行,也顧不得再狐疑些什麽,將塞子一拔,咕咚咕咚往嘴裏狠狠灌了幾口。


    “啊……爽!”


    陸沉抹了把嘴邊多餘的水漬,隨即仰頭看向虞箐,卻見這女人,正以一種似乎是看戲的目光,在看著他!


    他頓時心生警覺,寒聲道:“為何這麽看著我?”


    虞箐咯咯笑道:“我隻是想仔細瞧瞧,喝了我下入‘千蟲萬蟻散’之毒的水,你接下來的模樣會是何等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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