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幹猝不及防,下意識拚命閃躲,可到底避之不及,肩膀被刀刃削下一片血肉,登時血流如注!


    他嘶聲大吼,手捂傷口,鮮血從五指縫隙間止不住的往外溢出,額頭血管凸鼓,幾要爆裂!


    “塔幹要輸了。”


    黑暗中,楊濁歎道。


    仇厲冷哼道:“怪不得這塔幹身為黑苗首領,卻被反叛,原來竟如此心慈手軟、優柔寡斷,那莫桑造反,就該以雷霆之勢將其宰了,叛亂自然平定,可他卻處處手下留情,眼下被莫桑砍這一刀……嗬,他已經無力回天了,論心狠手辣,他差那莫桑太多了。”


    聽得塔幹受傷,一直闔著雙目的花青虞猛然睜開眼睛,眸子中爆射精光,臉色極端憤怒,夾雜著一絲擔憂。


    目視良久,她深吸口氣,緩緩又闔上雙目。


    那邊莫桑一刀將塔幹劈成重傷,不由得意大笑,猶如瘋狂般,“塔幹阿兄,你終究是不如我,我莫桑要比你更強!你放心的去吧,我莫桑一定會帶領黑苗走向繁盛,你……安息吧!”說罷又是一刀砍去。


    塔幹豈能束手待斃,怒吼一聲,迎麵衝上,猛然將莫桑持刀那隻手的手腕抓住,頂著莫桑後退幾步,咬牙道:“莫桑,你沒資格帶領黑苗,弑殺族人,你這個屠夫,你是黑苗的罪人,我塔幹絕不能容忍你帶領黑苗走向深淵!”


    莫桑大駭,想要掙脫塔幹的手掌,可塔幹力道極大,抓著他的手腕,五指猶如剛融鐵鑄一般,指尖深深陷入他的血肉中,他使勁渾身解數,愣是掙脫不得。


    他氣極道:“你怎知黑苗在我手裏,會走向深淵?所有人都覺得我莫桑不如你,大祭司是,你也是!我就是要證明,我莫桑比你強!”


    塔幹睚眥欲裂道:“沒有人覺得你不如我!莫桑,你心胸太狹隘了,就為了證明自己,你就要弑殺族人,置整個黑苗於滅亡之境?”


    莫桑哈哈大笑道:“不破不立,塔幹阿兄,你太仁慈了,仁慈是不配做一族首領的,更不配做皇!看著吧,我莫桑不僅要做黑苗的首領,還要走出去,帶領黑苗族人重建詔國,君臨天下!”


    他的目光倏然變得陰狠起來,持刀右手被塔幹狠狠抓住動彈不得,左手卻是飛快從腰間衝出匕首,重重紮在塔幹的腰上。


    “呃啊!”


    塔幹痛苦大叫,踉蹌後退,手捂在腰間,抬起手一看,手掌滿是鮮血。


    莫桑呼呼劇喘兩聲,冷笑道:“塔幹阿兄,勝負已分,你上路吧。”


    他獰笑著走向塔幹,苗刀上鮮血滴落。


    而就在這時,在黑暗中的花青虞,突然猛的睜開雙眼,眼神淩厲,伴隨著凜然殺氣,似能刺破黑夜!


    “該死!”


    她怒火滔天,身形如鬼魅,竟是飛衝向祭台。


    陸沉三人見狀俱是猛然一驚!


    “她……”楊濁愕然。


    仇厲陰冷說道:“怪不得她這般安分,原來是一直在暗地裏衝擊穴道。”


    陸沉一凜,隻見花青虞身影如鬼似魅,明顯是已武功全複,不由沉聲道:“是我大意了,原以為製住她的穴道,就能確保萬無一失,可沒想到這妖女竟然這麽快便將穴道給衝開了。”


    仇厲冷笑道:“院長放心,她衝開穴道、武功全複亦是無妨,如若沒有我的解藥,就算她是大羅神仙,也休想活命。”


    “希望如此吧。”陸沉一歎。


    他早就知道此次苗疆之行,斷然不會如料想的那般順利,而結果果不其然,先是撞見黑苗內訌,隨後花青虞這妖女更是生出變數,衝開穴道不說,還飛掠向祭台貌似打算摻和一手……


    這妖女摻和進去倒不打緊,卻有可能暴露自己等人的行蹤,陸沉心中惴惴,旋即對仇厲楊濁說道:“且先靜觀其變,如若再有變故,立刻離開,當著這麽多苗人的麵從那頭聖牛的體內取出解藥,隻怕根本絕無可能。”


    仇厲楊濁點了點頭。


    這時隻見祭台那邊,莫桑已經走到塔幹的身前,滿臉都是殘忍的笑意,他高舉苗刀,狠然說道:“塔幹阿兄,怪不得莫桑手足相殘,怪就怪你擋了我的路!你身為黑苗首領,卻忘卻家國仇恨,你根本不配做皇室後裔!我莫桑今日就要清理門戶!”


    一刀毫不猶豫斬下!


    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花青虞業已飛掠而至。


    “莫桑,就憑你也敢以下犯上?”


    隨著一聲輕蔑冷笑,莫桑手裏的刀陡然被震飛出去,連同莫桑整個人都被一股匪夷所思的力量迫退數步!


    苗刀下一刻插入那尊青銅鼎上,而莫桑驚駭之極,看清來人,不由更是愕然,“你是……虞……虞箐阿妹!”


    塔幹本已準備赴死,可沒想到竟被人救下,當聽到莫桑脫口而出“虞箐阿妹”四個字,他麵露驚色,隨即狂喜,看向屹立在身前的飄然身影,怔怔說道:“虞箐阿妹,真的是你麽。”


    花青虞緩緩轉過身,看著塔幹渾身血流如注,幾乎奄奄一息,既是心疼,又忍不住埋怨道:“阿兄,早就對你說過,莫要這般仁慈,如果你能狠厲一點,又豈會被莫桑這個廢物找到可乘之機。”


    看清楚花青虞的臉,塔幹好大的漢子,竟是淚流滿麵,說道:“真的是你,好,回來了就好,我以為……”


    說著忽然麵色一變,猶如回光返照般,猛的起身將花青虞護在身後,即使傷口的劇痛撕心裂肺,能夠清晰的感知到生命力在飛速流逝,但他此刻隻想保證花青虞的安全,猶如護犢子的老鷹。


    “阿妹,你快走,莫桑已經喪心病狂了,阿兄替你攔住他,你走的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他緊張的說道,目光凶狠的盯著莫桑,以防莫桑衝過來。


    花青虞何等鐵石心腸、狠毒絕情的女子,此刻竟是眼眶中淚光閃爍,她微笑著說道:“阿兄,你放心吧,莫桑這個廢物,還奈何不了我。他將你傷成這副模樣,我得要了他的命,替你出氣。”


    “什麽?”塔幹錯愕道。


    而就在下一刻,花青虞的身影已經倏然欺到莫桑身前,莫桑還未反應過來,喉嚨就已被花青虞死死扼住。


    “莫桑阿兄,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找死?”


    花青虞眸子裏仿佛都要噴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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