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夜晚。


    陸沉與陳玄,如約而至。


    而在晉軍營寨前,晉軍亦早已等候多時,兵士萬千,槍戟如林。


    陸沉環視一圈,隻見在晉軍陣列前,站著十幾個人,有著軍裝的,有穿道袍的,錦衣者有之,布衣者也有之,高大矮小,魁梧瘦弱,各不相同,一看就不是等閑晉軍兵士。


    其中有幾人神瑩氣斂,呼吸間沉重非常,可見深厚內功造詣。


    這些晉國高手,終究是應戰了。


    陸沉心中一喜,不過卻是不敢有絲毫馬虎大意之心,更不敢怠慢小覷,雖說晉國武林亦是凋零,可那是相對於梁楚二言,據他對晉國武林的了解,晉國還是有些一流高手的。


    便如赤霞派掌門真人青靈子,“怒魔刀”曹狂,還有號稱“不動明王”的一怒和尚……這幾位挑起東晉武林大梁的一流人物,即便是相較於梁楚武林中的一些成名高手,亦毫不遜色。


    而眼下,這幾位貌似也全到了。


    陸沉不敢輕視,不過表麵上仍舊表現的輕蔑已極。


    他來可不是為了與這些晉人高手交朋友的。


    而是為了獵殺!


    將這些晉人中的高手全都斬殺殆盡,為掃清晉國的最後這點殘渣餘孽鋪平道路!


    “還行,沒有讓陸某失望,看來你們晉人也不全然都是軟骨頭,還是有幾分血性的,沒有怯戰。”陸沉鼻孔朝天,居高臨下,充滿藐視道:“隻是也不知道,你們這些敢應戰的,都是些什麽貨色。陸某素來不殺無名之輩,且都給我報上名來!”


    晉軍那邊,一黑臉老道麵色一沉,冷然說道:“閣下忒也狂妄,你自稱乃是齊人,可恕貧道直言,在你們北齊,還沒一個人能被貧道看在眼裏!”


    陸沉笑問道:“道長莫非就是赤霞派掌門青靈子?”


    那黑臉老道漠然道:“算你有幾分眼力。”


    “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原以為道長會是何等仙風道骨,沒想到竟隻是個逞口舌之快的,如果誰嘴皮子厲害就能證明誰更技高一籌,那還拚什麽命,幹脆互罵一番,誰罵不過便自己抹脖子算了。”陸沉毫不掩飾地嗤笑。


    “你……”青靈子大怒。


    這時一個魁梧大漢粗聲大氣道:“道長莫怒,殺雞焉用牛刀,對付此等狂徒,在下便足矣!”


    陸沉側目道:“你又是誰?報上名來。”


    那大漢怒哼道:“小子,給我記清楚了,老子便是神拳門門主烈天!”


    “神拳門門主!”陸沉麵露驚色,可還不待那大漢得意,便嘲笑說道:“哪裏來的跳梁小醜,也敢出來丟人現眼,陸某不殺廢物,給我滾著下山去,陸某饒你一命。”


    烈天暴怒道:“你他娘的也太狂了!”身材雖大,可速度卻是不容小覷,很快便衝到陸沉身前,一拳狠狠砸向陸沉。


    陸沉非但沒有閃躲,反而雙手都負在了後麵。


    麵對烈天這凶猛的一拳,他選擇挺身而上。


    烈天頓時一拳擊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麵無顏色,一步未退。


    “看來我對你的評價並沒有錯,確實是個廢物,你是在給我撓癢癢麽?”


    陸沉鄙夷道。


    其實烈天的拳勁著實非同小可,奈何陸沉有愣嚴神功護體,烈天的拳勁還未侵入陸沉的五髒六腑,便被自動流轉的愣嚴真氣所化解。


    烈天一拳竟是沒有打死陸沉,不由愣了一愣。


    能以肉身硬扛他的拳頭,可見陸沉必是內力深厚,遠勝於他。


    他心下凜然,可更多的卻是羞怒。


    眾目睽睽之下,竟被如此藐視戲弄,他隻覺老臉都快沒地兒擱了。


    “老子還沒使勁兒呢!你他娘的急什麽!再來!”這顯然也是個耿直的漢子,隨即又一拳砸出。


    而這次,陸沉沒有再選擇打不還手。


    他也揮出一拳。


    兩拳觸碰的瞬間,烈天砂鍋大的拳頭,旋即響起骨折的聲音。


    烈天痛吼出聲,下意識便要後退。


    豈料陸沉上前一步,肩膀看似輕輕一撞,烈天卻如同撞在山嶽上一般,登時被撞飛出去。


    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烈天渾身一陣抽搐。


    他顫巍巍的舉起雙手,雙目瞪圓,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你廢了我的武功!”


    他看向陸沉。


    陸沉淡然道:“陸某說過,不殺廢物,你還不配被陸某索要性命,廢你武功,算是對你蚍蜉撼樹不自量力的懲罰。”


    “老子和你拚了!”


    烈天狂怒,掙紮起身,便要衝向陸沉。


    這時晉軍之間,突然響起悲天憫人的聲音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位施主不欲造殺孽,烈施主,就莫要不依不饒了。”


    隨著話音一落,一個身著袈裟的和尚越眾而出。


    不動明王——一怒!


    “貧僧見施主所使武功,貌似竟是老陀寺法奘住持的獨門絕技劈空掌,是也不是?”一怒問道。


    被認出武功來曆,陸沉也不意外,也許這和尚與法奘大師亦有何淵源,故而才能看出他使的武功便是法奘大師的獨門絕技劈空掌。


    “大師好眼力,還請問大師法號。”陸沉痛快承認。


    一怒合十說道:“區區名號,不足掛齒。施主既得法奘住持傳授劈空掌力,想來必是良善之人,請恕貧僧不解,施主為何要激我等而來,非要比試個高低呢?”


    “自然是要將爾等一舉全殲。”陸沉不打算遮掩。


    晉國那邊的江湖人士俱是大怒,紛紛喝道:


    “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老子活了這半輩子,還從未見過你這等狂妄之人!”


    “我來會會你!”


    有人怒極,按耐不住,拔出長劍,直指陸沉。


    可他這一劍還未刺到陸沉麵前,便突然跌倒,捂著手腕痛苦嚎叫。


    晉國那邊霎時一寂。


    發生了什麽?


    隻有寥寥幾人,能夠看清在方才那電光石火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怒望向陳玄,沉聲道:“沒想到小施主亦不簡單,方才那電光一劍,莫非便是墨者劍法麽?”


    陳玄笑了笑道:“大師果然是好眼力,僅憑在下出了一劍,便認出在下使得,便是墨者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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