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楚軍補缺的空隙,陸沉腳尖在地麵一點,隨即淩空而起,越下城樓。


    “攔住他!”


    楚軍嘶聲裂肺。


    陸沉奪過一口長刀,一路衝殺,直逼城門。


    這時楚軍守南門主將拓拔厷見狀驚道:“此人是誰?竟如此悍勇!”


    眼看著陸沉已與陳玄合於一處,二人一刀一劍,殺得楚軍節節敗退、難以抵擋,拓拔厷不敢再坐山觀虎,從身旁兵士手中提起一杆長槍,策馬殺了上去。


    “好膽色!隻可惜,本將軍在此,豈容你二人撒野,受死吧!”


    拓拔厷怒吼,話音未落,槍出如龍,直刺向陸沉。


    陸沉一刀砍死數名楚軍,還未喘口氣,便覺後腦勺一涼,可想要轉身抵擋,卻是為時已晚,不由心下駭然。


    那邊陳玄眼疾手快,劍光一閃,拓拔厷頓時痛叫一聲,長槍脫手,卻是手筋被陳玄這精準無誤的一劍給挑斷了。


    這刹那間的功夫,陸沉已然轉過身來,踏地高高躍起,縱刀向下一劈!


    拓拔厷的臉立時被砍的血肉模糊,掉下馬摔落在地,一命嗚呼。


    主將被殺,楚軍們無不大吃一驚。


    陸沉馬不停蹄,繼續逼向城門,大喝道:“擋我者死!”


    可惜楚軍不是陳軍,也不是徐軍,悍勇非常,如今主將被殺,更是怒不可遏,非但沒有畏懼退卻,反而攻勢愈發猛烈,皆都怒吼著衝向陸沉,直想將陸沉碎屍萬段!


    陸沉麵沉如水,握著血淋淋的長刀,奮力向城門殺去。


    楚軍太多了,仿佛殺不完一般,饒是陸沉楞嚴真氣循環不息,亦不由漸漸疲憊,捉襟見肘,一個不注意,大腿便被砍了一刀。


    他一個踉蹌,怒然橫掃,砍倒一圈楚軍,隨即撕下布條,將傷口纏上。


    陳玄見狀,支援過來,劍氣披靡縱橫,擔心問道:“陸院長,沒事吧!”


    “沒事。”陸沉搖頭,咬牙道:“楚軍還真他娘的名不虛傳,照此下去,隻怕咱們倆都得擱在這兒。”


    陳玄道:“不如撤走,我掩護你!”


    “不行!”陸沉斷然拒絕,說道:“小陳,你輕功好,看能不能衝到城門口,我掩護你!”


    陳玄沒有絲毫遲疑,“好!”


    隨即一躍而起,踩著楚軍們的腦袋,直往城門掠去。


    陸沉在後掩護,一把長刀銳利難當,給陳玄減輕壓力。


    這時城門突然傳來猛烈的撞擊聲,想來是齊軍業已攻到城下,正在破門。


    陸沉大喜,刀勢愈發淩厲,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逼近城門。


    陳玄這時也已掠到城門,一腳踢向橫在城門上的巨大門閂。


    怎料這門栓沉重無比,他一腳上去,隻是顫了一顫。


    他不由微微變色,而此時此刻,楚軍緊跟著湧了上去,他又陷入苦戰之中。


    與此同時,陸沉也已衝殺而來,大聲問道:“怎麽樣了!”


    陳玄急道:“打不開啊!”


    陸沉瞥向門閂,震聲道:“你掩護我!”


    “好!”


    陳玄劍氣縱橫,銳不可當,愣是將洶湧不絕的楚軍逼退於三尺之外。


    他隻求傷人,而不害性命,下手留有餘地,以至於束手束腳,漸漸有些獨木難支,轉頭衝陸沉大聲道:“快點!我快頂不住了!”


    “再撐片刻!”陸沉飛身而起,一掌拍向那橫在城門上的巨大門閂。


    門閂被他凶猛的掌力打飛起幾寸,可隨即又嚴絲合縫的落了回去。


    陸沉一凜,這門閂怕是得十幾人合力方能抬起!


    怪不得這青涼城如此難以攻破,有如此巨木在裏麵橫著,外麵就算使盡吃奶的力氣,恐怕也是絕無撞開的可能。


    他深吸一口氣,當即調集九成內力,又是一掌拍去。


    門閂又被打飛起來,可隨即又要下落。


    他大吼一聲,踩著門釘攀門而上,硬生生將門閂抗住。


    陳玄這時被楚軍逼得連連後退,咬牙大聲道:“我撐不住了!”


    好在,就在這一瞬之間,外麵的齊軍終於猛然將城門撞開!


    陸沉隨即撒手,巨大的門閂落下,將地麵砸出個大坑!


    緊跟著,齊軍瘋狂湧了進來。


    楚軍駭然,紛紛叫道:“城破了!城破了!”


    主將被殺,城門又被攻破,南門楚軍無不駭然,軍心大亂。


    齊軍湧入城中,便追著楚軍一通砍殺。


    南門大勢已定。


    陸沉肩扶著業已筋疲力竭的陳玄退出正麵戰場,二人俱是滿身汗水,呼哧劇喘。


    “他娘的,好險,差點就沒擱在裏麵。”陸沉苦笑道。


    陳玄唉聲歎氣道:“下回我可不敢再跟著陸院長您湊熱鬧了,我可是還沒活夠呢。”


    陸沉狠狠一錘陳玄的後背,笑道:“這次若沒有你,南門根本不可能破,回去我得為你報功!”


    陳玄搖了搖頭,顯然對功勞什麽的,毫不在意。


    齊軍終於攻破南城城門,並不意味著如此就能一錘定音,入城後,同楚軍仍有一場苦戰。


    這時嶽澤率軍趕了過來,見陸沉渾身是血,不由急道:“公子,您沒事吧!”


    陸沉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道:“小傷而已,算不了什麽。眼下城門被攻破,我軍勢必要以秋風掃落葉之勢,盡快肅清南門守軍,然後殺向其它三門。”


    嶽澤點頭。


    陸沉看了一圈,問道:“鄔將軍呢?”


    嶽澤道:“鄔將軍殺進去了。”


    陸沉“嗯”了一聲,說道:“好,話不多說,咱們也殺進去吧,這些楚軍著實悍勇,這是一場硬仗,可沒喘息的道理。”


    嶽澤看了一眼陸沉係著布條、滲出鮮血的腿部,忙道:“你且先去治傷,這裏就交給我。”


    陸沉哈哈笑道:“都說了是小傷,不礙事的。”說罷,騎上一頭戰馬,飛掠向城中。


    嶽澤無奈地歎息一聲,見陳玄同樣是渾身浴血,也不知受沒受傷,說道:“你也歇一歇,這裏就交給我們。”


    陳玄沒有拒絕,輕笑道:“我不如陸院長金剛體魄,一番苦戰,委實累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留在外麵,等著諸位將軍傳來喜訊。”


    “好!”嶽澤說罷,率軍殺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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