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陸沉聞聲猛然睜開雙眼,震驚非常。


    這行功脈絡圖,竟當真讓這牧風穀練成了!


    逆行練功,他竟然還沒死!


    而且聽他揮掌的氣勢,內力竟似又到達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可如何是好……


    陸沉心中惴惴,計策眼看著竟似要成為一場空,他不得不為自己的性命安全而再生苦惱。


    牧風穀練成上半部,忽然猛地起身,盡管腰部往下劇痛難忍,可行動卻是未有絲毫不便,而且竟似愈發迅捷,頃刻間便掠到陸沉的身前,揪住陸沉的衣領,獰笑道:“下半部呢?你還在等什麽?還不快將下半部畫出來!”


    陸沉強壓怒火,苦笑道:“若我畫出下半部,你不遵守承諾怎麽辦。”


    牧風穀紅臉道:“你敢質疑我!你放心就是,我一定會遵守承諾的,快將下半部畫出來,待老子練成,決計不會虧待了你。”


    陸沉搖頭,另一半行功脈絡圖,可是他的護身符,他可不會傻乎乎地痛快交出來。


    牧風穀急道:“那你說怎麽辦!”


    陸沉說道:“你將我放了,等我到了一個安全地方,自會將下半部派人給你送來。”


    牧風穀怒道:“你當我是蠢豬不成!將你放了,你還能將下半部給老子送來?你現在立刻就給我畫出來,否則我就將你碎屍萬段,保準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眼看這家夥殺機勃勃,自己若死活不畫,他沒準真有可能暴怒之下殺了自己,陸沉一凜,隻能妥協,說道:“你別激動,放開我,我這就給你畫下半部。”


    牧風穀鬆開手,哼道:“這還差不多,你的小命捏在我的手裏,給我識相一點,老子若是練成極武,隻有你的好處,沒有你的壞處。”


    陸沉不語,拿著燒焦的木頭,走到石壁前,不知該從何畫起。


    倒畫這廝都能練成,卻又該如何動手腳,才能弄死這個怪物。


    絞盡腦汁,也不知該怎樣再將行功脈絡圖加以變動,讓牧風穀練得暴斃而亡。


    卻聽那邊牧風穀不耐煩道:“你在磨蹭什麽,耽誤了我天下無敵,休怪我先打折你的兩條腿!”


    陸沉再不猶豫,既然倒畫弄不死這牧風穀,那便打亂,將經脈、穴道次序全部打亂!


    他當即在石壁上開始畫了起來。


    沒過多久,一副新的行功脈絡圖便躍然於牆上。


    牧風穀興奮地看了起來,聲音都止不住地顫抖道:“隻要我練成這下半部,便天下無敵了!哈哈哈!”


    陸沉懶得聽他的瘋言瘋語,自顧走到了一邊,這回暗暗下定決心,絕不能再坐以待斃,萬一這副畫再弄不死牧風穀,死的可就是自己了,怎麽也得找機會,搏上一搏,不能總指望牧風穀自己練功暴斃。


    牧風穀又投入到了石壁上的“絕世奇功”上,這次更是如癡如醉,不可自拔。


    不過直練到深夜,他越練越是狂躁,又發癲發狂起來,“這下半部怎的難練到如此地步!比上部還要艱難!為什麽!我每衝擊一處穴道,都感覺像是從十八層地獄走了一遍!原來若想成就極武之境,竟要受如此痛苦的折磨麽!”


    “不!我絕不能半途而廢!趙玄黃能辦到的,我也能!隻要臻至極武之境,我便是天下第一,便是武林至尊,就算是黃袍加身,也無不可能!到時我就是這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誰都不能忤逆我!我就是神!”


    他怒聲大吼,隨後猛然彎腰,“哇”地噴出一大口血。


    黑血!


    陸沉一直在等待時機,見這牧風穀吐血,豈能白白錯過,暗暗一咬牙,猛地暴竄而起,衝向牧風穀,一掌向牧風穀的後背拍去。


    牧風穀彎著腰,低著頭,毫無察覺。


    下一刻,陸沉這一掌便結結實實拍在他的後背之上!


    成了!


    陸沉一陣狂喜。


    可熟料下一刻,陸沉隻覺一股渾厚大力從牧風穀的後背傳來,竟是將他震飛出去。


    整個人都撞在石壁上,然後滑落在地,陸沉右手顫抖不止,駭然望著牧風穀。


    牧風穀即使被打了一掌,也沒有立時有所反應,許久之後,才緩緩回頭,看向陸沉,露出陰森恐怖地冷笑,說道:“你想殺我?螻蟻,也妄想咬殺巨象?也不怕崩碎你的一口牙!”


    他說著無比沉醉說道:“嗯……這就是極武之境的神妙啊,若是換做先前,挨上你這一掌,我怎麽也得吐兩口血,可現在,哈哈,你就像是在給我撓癢癢!”


    陸沉愈發驚駭,這廝活脫脫像個瘋子,不,是怪物!


    還殺不死了!


    沒有偷襲成功,陸沉全神戒備,唯恐牧風穀大發雷霆,要取他性命。


    可誰曾想,他竟是多慮了。


    牧風穀漠然道:“我說過饒你一條命,本來是準備反悔的,不過誰曾想極武法門,竟如此神奇莫測,所以我改主意了,便真的饒你一命,你方才對我出手,我既往不咎,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我手下無情!”


    陸沉已經準備孤注一擲了,可沒想到牧風穀竟沒有想象中的怒不可遏,當即見竿就爬道:“前輩不殺之恩,晚輩感激涕零!晚輩立刻就走,就不打擾前輩清修了。”


    “哈哈哈!”牧風穀忽然狂笑,說道:“我不殺你,卻沒準備放過你!你竟敢對我有殺念,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還是就給我老實待在這裏,待老子練成神功,再想怎麽收拾你!”


    陸沉麵色一白,“你要食言!”


    牧風穀冷然道:“廢話少說!否則立刻就弄死你!讓你連受折磨的機會都沒有!”


    陸沉不說話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牧風穀是愈發癲狂了,盡管武功厲害的匪夷所思,可未嚐便不能找到可乘之機,眼下與其針鋒相對,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見陸沉默然無語,牧風穀冷冷一哼,旋即又投入修煉當中。


    “痛!痛啊!”


    不久後,他又撕心裂肺的大吼,拚命地捶打著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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