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子航奮力的用君焰撐起火焰的防護圈。


    在貝奧武夫被火焰波及的同時,他同樣也被莫名出現的岩漿波及,但是不同於貝奧武夫的猝不及防。


    對火元素極為敏感的楚子航則是迅速的爆發了言靈,


    但是!


    楚子航盯著周圍越發縮小的火焰圈,他現在就像是被瀑布衝擊擠壓的氣球,即將在強大的壓力崩碎,而崩碎之後的代價!


    楚子航看了一眼腳下已經沒有絲毫硬度的石塊, 就像是即將處於燃點的蠟,任何一點力量都能在上麵留下形狀。


    直麵言靈的貝奧武夫麵臨比楚子航更加恐怖的壓力,火焰焚燒著他的龍鱗盔甲,焚燒著他的雙臂。


    一股強大的貫穿力落在他交叉在胸前的手臂之上,將他朝著身後的懸崖推去,從兩邊流動的火焰鳥群一樣烏央烏央。


    他那紮根岩石的腳在地上留下一道巨大的長溝, 一點點將他朝著下方推去。


    現在的貝奧武夫就像是河床中央的巨石, 在激流的衝擊下緩緩移動向邊緣瀑布的邊緣,隻不過衝擊來的激流不是清涼的水幕, 而是灼熱能將岩石融化的岩漿。


    爆血在他體內被開啟到了二度,但即便如此,他依舊麵臨著恐怖的高溫壓力,二度下,他那甚至能防禦RPG的龍鱗竟然也在開始融化,而且速度竟然還在越來越快,就像是高速下和空氣摩擦的指甲,內部肌肉的灼燒讓他全身瀕臨崩潰。


    貝奧武夫的麵容變得越來越糟糕,他扭身盯著已經不足兩米遠的懸崖,整個人的神情之中帶著無比的嚴肅。


    終於!


    他猛然一咬牙!


    被熔岩侵蝕的麵容赫然抬起,密集的鋼鐵龍鱗下,一雙金色的龍瞳猛然變得熾亮!


    無比的熾亮!


    “三度爆血!”貝奧武夫麵容下細密的龍鱗開始瘋狂暴漲,變硬,猩紅的液體從牙床迸射,


    “開!”


    吼!


    野獸的嘶吼響徹山林,狂嘯的黑色暴虐赫然就將熔岩短暫頂開。


    一個被骨突龍鱗包裹的怪物瞬間就從原地跳起, 然後用餓狼一般的眼神不遠處盯著吐口水的路明非。


    兩個怪物的目光對視!


    仇恨的意念近乎化為實質對衝。


    貝奧武夫離弦之箭一般俯衝地麵的路明非。


    空氣被颶風席卷,火光緊隨其後。顫鳴的撕裂將諾諾的二耳膜都要撕裂。但幸運的是, 爆炸在平息之後並沒有了後續。


    火焰平息,路明非身體下蹲,左腿後撤!


    力量匯聚腰胯,鋒芒集聚手指。


    在他麵前的貝奧武夫雙手如狼,眼神似虎。


    下一秒!


    兩道身影交錯


    黑紅的血瀑墨汁一般揮灑在半空之中,


    路明非站直在原地,伸直的手臂盡頭,一個酷似人形的怪物被路明非提在手心,


    但糟糕的是,這個身體隻有上半身,血腥的液體順著斷口朝下滴落,但還不等徹底落入地麵,就被周圍高溫蒸發,留下一片騰熱的蒸汽。


    滾燙的液體也順著路明非的手腕朝著他的胸膛流入,麵容猙獰的路明非用那雙凶殘的眼睛,盯著流動的血珠,就像一個好奇的小老虎在扒拉一直剛剛出生的小兔子。


    新奇,迷惑,還帶著恐怖的欲望。


    嗜血的欲望!


    嘭!


    在路明非身後,隻有兩條腿的身影屹立在泥漿一般的地麵之上, 魁梧的大腿上布滿白色龍鱗,龍鱗被內部虯結的肌肉撐起。


    在諾諾驚駭的雙瞳之中,雙腿忽然原地爆開,無數的碎片化為血霧,血霧融進蒸汽,落下地麵。


    砰!


    與之同一時間的,還有路明非手中的上半身,貝奧武夫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的身影在路明非新奇的目光中轟然爆開。


    四濺的血腥鋪在猝不及防的路明非一臉。


    被血腥徹底勾起欲望的路明非再也按耐不住,


    他變得瘋狂,暴怒的瘋狂,他撲在地上的血腥上,蛇信一半的舌頭瘋狂舔舐地上的鮮血,他吮吸,他嘶溜,血腥順著喉嚨進入身體,


    這一刻的他似乎滿足了所有細胞的願望,就像饑渴的身體泡進水泉裏。全身上下都每一個細胞都在大口吮吸。


    他瘋狂的大笑,尖利的大笑,渾身的龍鱗都發出風鈴一般的顫抖。


    撲灑的血液順著他額頭從上麵滴落,惡鬼將猙獰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楚子航和諾諾震驚的神情之中,他嘴角咧出滿足的微笑。


    宛如死神的微笑。


    砰!


    跪在地上的路明非後背忽然爆開,一個碗口大小的深洞從後背開裂。迸濺的血花像噴泉一般朝後揮灑


    在楚子航和諾諾駭然的眼神中,裂紋蔓延到前胸,然後整個胸部洞開一個敞亮的豁口。


    貝奧武夫終究還是不曾屈服,在強大力量麵前,他用自己的生命宣誓了他最屠龍信仰的忠誠!


    他在巨龍身體上留下了屬於自己的勳章。


    路明非茫然的盯著模糊的世界,世界已經到了傍晚,夕陽將空氣渲染得昏紅,


    真奇怪,怎麽是像血一樣的昏紅。今天真不是一個吉利的日子。


    路明非搖頭,他視線的盡頭好像看到了師兄在向自己撲來。


    他身體踉蹌,神情緊張。嘴巴大張好像在嘶吼著什麽,但是在嘶吼什麽呢?


    這該死的耳朵似乎聽不到了。


    但是看師兄的表情,


    是有人要死了嗎?


    會是誰呢?


    誰呢?


    路明非腦子像針紮進到指甲縫一般撕疼。


    然後重重跌倒在地,


    猙獰的龍頭重重的在地麵晃蕩。


    ……


    ……


    “好像結束了呀,哥哥。”夏彌站在傅念的旁邊,抬著腳丫望著遠處的黑暗。


    “應該是了。”傅念眼瞳之中的那抹冷靜漸漸下沉,一抹憨厚的溫和主動上浮。


    “哥哥好像很失望?”夏彌嘿嘿一笑,斜眼上瞥。


    “夏彌不也很失望嗎?什麽都沒有出現,就連一滴水花都沒有。”


    “不是啊,沒有出現那是因為事情還沒有結束,時候還不到。”夏彌笑著開口。


    “還沒結束?”傅念氣場一頓。


    “當然還沒有。”夏彌捏著下巴一副盡在我的掌握之中。


    ……


    ……


    芝加哥


    卡塞爾學院,


    某間奢華的辦公室之內


    一隻鬆鼠在書架上跳來跳去,偶爾抓起旁邊的垂落而下的綠蘿,像一隻猴子一樣的蕩漾在書香的海洋之中。身後大大毛茸茸的尾巴掃在旁邊的書架上,一個紅酒瓶從書架上滴落,


    然後重重砸在書架底下,癱倒在地板上男人頭上。


    嗤!


    男人吃痛,睜開醉醺醺的紅眼,朝鬆鼠齜牙咧嘴。


    鬆鼠受驚,縱身沿著螺旋而上的書架跳躍,精裝書扉在鬆鼠不加遮掩的力量下發出咚咚咚的聲響,然後一頭紮進天台上方的藤蔓之中,光從上麵傾斜,飛揚的灰塵在空氣中打著旋,宛如飄落進銀河的輕紗。


    男人盯著鬆鼠“氣急敗壞”的動作,傻乎乎的嘿笑起來,然後忽然想起什麽,扭頭看向房間正中央書桌前的老家夥,哦,不,應該是老紳士。


    他比地上的男人要正常多了,也年輕多了,他雖然一頭白色頭發,皮膚也在時光中遵從自然的衰老。


    但不同於遲暮的年紀,他眉宇間流露出來更多的卻是一種平靜,一種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深邃,


    那雙藍灰色的眼瞳好像能夠輕易貫穿思想,洞悉埋葬在時光中秘密。


    如果說處在青春的年輕人是一杯朝氣蓬勃充滿激情的碳酸飲料。


    那他就是一杯經過時間沉澱的陳年美酒,成熟卻又不失灼熱,芳香卻又不失醇厚。


    他穿著花格子西裝馬甲,領口還打著標誌的溫莎領結,皮革,佛手柑的香水氣息若即若離的從遠處洞開的窗口順著風飄散,那是一種來自成熟男人的深沉和粗獷,又不失紳士的溫柔和穩重。


    他右手拿著一本龍族族譜理論,左手端著一杯香味醇厚的白蘭地,複古單片眼睛掛在他的鼻梁之上,垂下去的細鏈夾在馬甲衣領上,


    整個人氣質明明是文質彬彬的老教授,但穿著的風格卻透露著一股深深的流氓氣息,就像剛剛約會回來的風流浪子。


    事實上,他確實是剛剛約會回來的。


    男人雖然麵容被時光凋琢,但架不住那股成熟陽光的味道對女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曾經在歐洲的名利場上叱吒風雲,在放下權利後同樣能在情場上殺出一條血路。


    這一周,哦,不,這四天的時間,副校長能夠看到這家夥的時間也僅僅隻有清晨的早上。


    在那經過一夜激情澎湃的戰鬥之後,回來的就是一位優雅不失哲學氣息的學者。


    守夜人盯著昂熱擺弄手裏的動作,


    這書是可能是昂熱從書架上找來解悶的,


    至於這酒,


    副校長不知道這酒是昂熱從哪裏搞來的,有可能是剛剛的外麵的酒吧,也可能是某貴賓會所,當然更有可能是某個金融大亨的奢華別墅裏。


    沒有別的意思啊,純粹可能是因為昂熱人脈廣泛,昨天晚上興趣使然,於是和自己某位男性摯友深夜暢談,不經意間帶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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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腰帶都不對。副校長昏昏沉沉的睜著眼。


    “你想喝?”昂熱古怪的盯著癱倒在自己書架前的副校長。他已經快在那裏紮根了。


    哦,不,準確點應該說是守夜人。


    副校長這個稱號已經不屬於他了,他已經被革職了。


    當然,身為正校長的他也被暫時停職了,卡塞爾學院現在全力配合秘黨執行屠龍計劃,


    所有的精銳都集中在太平洋上隨時待命,在貝奧武夫進入東京失去徹底聯係之後,秘黨的那群老家夥都跟瘋了一樣,要不是清楚貝奧武夫到底是個什麽家夥。


    他們恐怕都要一聲令下,讓學院進攻東京了呢。


    那時候到底會是一個怎麽樣的結局,昂熱也不清楚了,蛇岐八家已經不再是二戰後那個衰弱到極致的蛇岐八家了,上杉越的身影已經到了讓他都深深忌憚的程度,更何況,蛇岐八家根本就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不然昂熱早就將那芝麻大小的地方再次征服了。


    不過現在這些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他辭職了,他不幹了。


    雖然秘黨以調查的名義將昂熱和守夜人困在學院不準外出。


    但……


    誰又能管得了他們呢。


    守夜人就算了,昂熱曾經好吃好喝的讓他當了幾十年的戒律掌控者,守夜人已經習慣了,隻要有酒,他就能縮在這裏待上一輩子。


    但昂熱不一樣啊,他一生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路上,不是在屠龍的路上,就是在獵豔的路上,


    他會和處在最美好年紀的少女在阿爾卑斯山上談情說愛,和風韻熟美的名媛少婦走在巴黎香榭麗舍大道漫步。當然他偶爾也會和上年紀的老太太在馬路上遛彎。


    哦準確點,是扶老奶奶過馬路,別亂想。


    你讓他待在空蕩蕩的學院對著守夜人發呆?


    你還不如殺掉他呢。


    所以,守夜人沒出過學院,……昂熱基本上就沒在過學院。


    雖然秘黨以保護安全,提供服務的名義派出了很多侍衛秘密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但這太搞笑了,昂熱一定覺得他們老糊塗了。


    這根本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他的言靈領域中,這些小輩沒有人能輕鬆反應過來,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昂熱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偶爾在清晨看到漫步回來的校長,曾經身為他的學生,也會當做沒看見。


    什麽?那怎麽給秘黨怎麽解釋?


    昂熱已經快一百五十歲了,在秘黨之中有資格以長輩姿態對他指手畫腳的家夥早已經鑽進棺材裏了。


    看著守夜人嫌棄的臉,昂熱輕輕搖搖頭,然後大大伸了一個懶腰,準備去做點早餐,他向來喜歡生活的儀式感。


    “聽說那邊要動手了?”冷不丁的瞬間,守夜人開口。


    “哪邊?”昂熱愣了一下。


    守夜人瞪了昂熱一眼,咆哮,“日本!日本!能是哪邊?!”


    “動就動唄,和我有關係?還是說跟你有關係?”


    “怎麽沒有關係,如果我們和蛇岐八家開戰,成為主力隻有可能執行部。那是你一手培養出來的精銳,你甘心他們沒有死在屠龍的戰場上,死在曾經下屬的手裏?”


    昂熱一愣,然後古怪的看了一眼守夜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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