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火紅的丹藥滴溜溜滾在了手中。胡傳宗抬手向著嘴裏一拋,忽然發現那藥丸後邊白光一閃,露出一把刀尖。“呃!啊!”這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那刀又是從何而來?!帶著滿腦子的迷惹,他在這世上就隻留下了這兩個字。“撲通”一聲仰麵倒在了地上。


    一刀貫喉,還是切脖子。


    朗宇的快在於暴發力,短距離內已經達到了移形換影的程度,這不是胡傳宗能夠理解的。


    短刀沒有拔出來,朗宇一個側身撲向了另一個林家的修士。“唰”無聲的刀光切了過去,直指咽喉。那正在凝氣的修士在那電光火石之間抬臂一格。“嗤”的一聲短刀從手肘上劃過,追著肩膀插了進去。一塊皮肉已拋在了半空,胳膊上血尚沒出,明顯可見半尺長的森森白骨。刀快人也快。


    “啊!”不知這小子是神經傳遞的慢還是嚇傻了,朗宇一刀未果,跳出了三米外才聽到一聲慘叫。


    “小子,你敢!”林懷忠暴喝一聲。


    敢不敢反正也做了,朗宇現在就是跑。剛才的一陣折騰,他體內的玄氣見底了。朗宇現在能確定,鬥士級的攻擊對他的身體造不成太大的傷害,隻是消耗他的玄氣。以自己詭異的身法他完全可以避過,隻是爆開的玄氣波他不能硬扛。當第一個光球轟然炸開,一股強大的推力要把他頂上天時,他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為什麽在古家時第一次遭遇玄氣會坐在地上,而除了出了點醜外並沒有受傷,那便是卸力。以力卸力,借力打力,所以有些頓悟的朗宇便在此後,隨著那一個個的玄氣波不斷的翻騰,並借助拋刀和斷袍一些手段,迷惹了三人,最終達到殺一傷一的結果,跳出了包圍。傷雖沒添玄氣卻消耗一空。


    然而跳出了包圍不等於脫身,朗宇沒那麽天真,他隻是需要一點點時間。生死之搏,他有一賭,林懷忠久不出手,必是玄氣不濟,朗宇看見了他把幾粒丹藥吞進口裏的情形。這東西朗宇也有,而且比丹藥還見效快。就是那種白色的乳液,因此他才不怕把體內的玄氣消耗光。


    林懷忠會給他機會嗎?他已到了暴走的邊緣,本來是五個人對付一個小屁孩,還是一個沒有玄氣的廢物,卻出了兩死一傷的結果。雖然他對那兩人的死活並不在意,可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大搓臉的事情。


    紅光又起,林懷忠領教過朗宇的速度,不會等到他跑出十幾米外,一記玄空斬便祭了出去。武者的可怕處就在於此,掌握了武技的武者,便可以凝氣成兵,遠距離的殺傷力不弱於真兵臨身,那是鬥士的惡夢。


    林懷忠怒了,他不再要活口,也不再惦記著什麽寶甲。這一刀就是要把朗宇永遠的留在這兒。


    “砰”一刀毫無花梢的豎劈,正正的攬在了朗宇的後背上,縱然他向前搶了兩步也不行,妖獸的體質,也不行。


    這種攻擊朗宇躲無可躲,就在剛才第二刀的時候他就曾試過,但那刀芒好像鎖定了自己,瞬息間根本無法避開。


    衣衫後又是一道斜肩帶背的大口子,這一次卻有鮮血透了出來。要不是朗宇的筋骨早受了幾次的洗煉,這道大梁杆十有**保不住了,其實如果真隻是個凡人的話。恐怕這一刀早就輕鬆的一截兩斷了。


    就是這樣,朗宇也是“嗤”的一聲搓出去三四米遠,剛從左胸下取出的茶壺,朗宇也隻來得及蘸了一下便脫手飛了出去。下一刻卻直接搶在了地上,一口血狂噴而出,眼前的茶壺幾乎變成了血壺。


    也不管手上沾了多少,朗宇一下送入口中,然後連爬帶撓的向著茶壺抓去。如果有一線機會,沒有人想死。


    “小子,你還真是命大。”就連林懷忠也不由佩服起朗宇的生命力之頑強。一擊之後他也沒有了再擊的能力,但他沒有傷,對付一個朗宇仍是如斫板上的肉一樣。


    武者是什麽速度,揮刀就到了朗宇的背後,一刀砍了下去。你不是小強嗎,我倒要看看你的皮有多麽厚。


    玄氣加持的刀身閃著血豔的紅芒,向著剛弓起腰來的朗宇的右肩就剁了下去。朗宇的手已經夠到那壺把了,可是晚了。


    “嗡……”屋漏偏逢連天雨,手剛挨到壺把,誰知那隻破壺卻突然間一聲嗡鳴飛走了。“嗖”的一下飛到了朗宇的頭頂。


    讓你夠。


    朗宇傻了,他聽到了耳後的刀風聲,拚著生命中的最後一搏,他向著左側滾去。可讓他更驚訝的是,自己卻如被冰封一般的定住了。


    血色光環出現在朗宇的頭頂,那是從飛起的壺體上發出的。古舊的茶壺一霎那成了通透的鮮紅色,象一個帶把兒的蘋果,光環幽幽的擴散開來。


    “砰!”一聲悶響從身後傳來。那迅速擴散的光圈透過了朗宇卻把其身後的林懷忠擊飛了起來,憑空倒射出去兩丈多遠,幾乎回到了原位。“噗”的一聲大口的鮮血噴了出來。


    二階武者象個球一樣被人踢飛了,這是什麽玩意兒!另兩個還活著的林家修者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大嘴張得能塞下去一個駝鳥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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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光內的朗宇隻是被定住了,這次並不影響他的思維。愣愣的盯著半空中的奇壺,此時也隻能用‘奇’之一字了,它可不破,而且還是光豔照人。


    壺體的紅光忽明忽暗,象那種閃爍的霓虹燈,每一次閃過都會有一道光圈罩落下來,從朗宇身體透出去。奇怪的是朗宇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林懷忠又倒了一把丹藥扔進嘴裏。那光圈很可怕,剛才不是簡單的一種彈力,那是一種他根本說不明白的力量,仿佛那裏是一片不同的世界,與生俱來的排斥自己。好在林懷忠的腦海裏隻有仙,沒有神佛的概念,否則一定會認為是哪個神靈在佑護朗宇了。


    這個小茶壺很特別,朗宇在走出那個小山村時就發現了,他曾象靈石袋一樣想把它收進指環裏,可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沒有辦法,隻好一直掛在腰間。而那個蓋子也很奇怪,無論是怎麽搖,隻要自己不去揭開,它就總不會自己掉下來。這一界的東西,還真是說不清的神秘。今天又出現了這種怪事。


    幾個人的胡思亂想其實不過是三兩息的時間,那小茶壺的光圈閃爍了十來下後,便暗淡了下來,光芒一斂,恢複了原狀,仍是那個土色的舊茶壺。隻是朗宇噴上的血跡卻一絲也不見了。


    光芒消失,朗宇就能動了,第一時間就向那茶壺抓去。他是什麽速度,然而卻依然抓了個空。那茶壺在他手裏就象一個影子,穿過了手臂“倏”的一下直奔麵門射來,隻能用“射”字來形容了,速度太快,快到朗宇都無法反應,仿佛那茶壺隻是一閃就沒入了他的天靈蓋中。


    怎麽回事?朗宇大驚,緊搖了幾下腦袋,伸手就抓,這地方是隨便可以進的嗎?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身份,難不成又有人來搶這個身體。


    就在這腦袋上的麻煩還找不到頭尾時,肚子裏又出了變故。一種螞蟻噬骨的刺痛一瞬間襲遍了全身,直向頭上湧來,朗宇要暈。這感覺他不陌生,是手指上沾的乳液發作了,不知道為什麽遲了這麽久。朗宇不記得這次是吃了多少,林懷忠那小子逼得他哪有時間細看。


    昏迷就是死亡,這裏不是那金字塔內。一旦自己失去了知覺,他有一百個理由相信那就是徹底的杆屁朝涼了。神識向著體內探去,心肝肺都在亂顫,各色的玄氣左衝右突。如果沒有合適的引導,下一刻雖不至於暴體,但昏睡過去那是必然的了。


    朗宇不得不坐下,雙手打出手勢,運轉“奇經化元訣”。這種情形下運功,無異於自殺,但是,朗宇還有的選擇嗎?


    一想到這種無奈,朗宇就大罵了一百多遍丹田中的大胃王,你不是能吃嗎?他奶奶的,現在用到你了,卻裝上秀眯了。


    隱脈稍一推動,體內亂躥的玄氣就象被人撈進網裏的魚,總算找到了漏洞,一股腦的鑽了進去。不用你推,想閉都閉不上,隻片刻就是一個循環,如今的朗宇隻能用瘋狂來形容了。不僅如此,在朗宇的體外更是駭人。自其頭頂如刮起了一陣旋風,方圓三米之內亂葉飄零。就是林懷忠幾人也清晰的感覺到,身邊的玄氣如流,隱有嗚嗚之聲。


    不好,這小子不是凡人嗎?怎麽引起這麽大的玄氣波動。這是三人同時想問對方的,這情形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這小子就是個妖孽,他在療傷,不能讓他繼續下去。”林懷忠操刀蹦了起來。還有一點他沒說,他看出了那小茶壺絕對是個寶貝,隻要殺了朗宇,那東西自然就是他的了,他甚至起了滅殺身邊兩人的念頭,一旦這東西讓族內的人知道,他想據為已有的可能性基本上為零。現在說那些都是後話,這兩個小子的小命他可以輕鬆的攥在手裏,可是眼前的這個妖孽。必須趁他病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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