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上次太玄門和天風門所說,那個在大俞殺了十幾個上仙的人,真的有可能是他。”古久成低著頭,輕輕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從大池,到大俞,按著路線看,他應該也是奔著我古族而來的。”古嫌的眉頭忽的一挑,“不好,以仙門的做為,古宇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不管那人是與不是,是死是活,我要一個確切的消息。立刻派人進入大俞!”


    雲夢山不愧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兩道穀口三千修者大軍,終於使大羅境內的妖獸潮不得不改弦更張轉奔向大秦。


    西穀的墨羽嶺下五個深深的指印赫然在目,在凡人看來,那就是神仙的手段。一個多月來,各種服飾、不同修為的修者身影間或出現。


    神跡,不乏有觀摩者;大戰的遺跡亦有探寶者;還有一些帶有特殊使命的人悄悄的看了,走了。唯有一位尊者揀到了一個寶貝,滿心歡喜的帶回了族中。


    一條龍,又是一條龍,真是有緣哪,居然兩次落入了龍口。大口一合,朗宇立刻陷入了黑暗,感覺軟塌塌的,就是困,就是倦。最後的記憶到此為止了,第一次醒來時的海岸和沙灘又在記憶中匆匆的閃過了一下,不知如何消失的。仍然沒有痛,沒有感覺,四周空空的,沒有引力,也沒有方向。


    那是什麽?一個破茶壺,一條蜷縮的小蛇。


    誰扔的垃圾?


    破茶壺閃了兩下微弱的紅光,消失了,小蛇吐了吐芯子,張望著也淡化了。而後眼前全都是黑色,空間中沒有速度,沒有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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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雙木然的眼神,一動不動的不知盯著何處,隨波逐流。在無邊的黑暗中隻有這一個淡淡的影子在飄蕩。


    “嗤嗤嗤……”突然,一道道藍色的電光在黑暗中閃現,穿過了影子,卻依然沒有激起他一點點的反應。仿佛有風在吹,又或者前方有什麽東西在吸引,影子在遠逝,離著藍色的電光越來越遠。


    無聲無息,無風無雨,也沒有日月星辰。時間是在停止還是在飛逝,對於朗宇來說都無所謂了。他根本不願意去思考。


    一年,兩年,也許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他的影子沒有消失,周圍的景物也沒有任何變化。因為除了黑暗,根本沒有其它的東西。


    二十年,三十年。這裏是不是還有年的概念不知道,隻是過了很久很久。不知不覺的,前方似乎有了光亮,灰蒙蒙的。可是灰霧依然漫長,三十年,五十年。淡淡的影子終於有了一個動作。


    抬起手,推了下鼻子。


    這是要穿到哪裏去?來的時候沒走這麽遠哪?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朗宇眨眨眼,看著這一方不知是動還是不動的空間,在他的想像裏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歲月,似乎記起了一些事。


    低頭掃了一眼自己,黑衣變成了白衣,貌似還是半透明的。他想到了古卷軸,想到了師父。這景象並不陌生,自己現在應該就是一個魂體。


    已經死了?


    人死了會去哪裏?為什麽從來沒有人傳回去一點關於死後的消息?


    原來如此。在這死寂的空間裏,當你醒來時,哪裏去尋回去的路。這應該也是一種法則吧。


    朗宇閉目,半晌後睜開,他沒有感應到玄氣,又運行了一次禦氣行風,也沒有感應到法則,一點反應也沒有。


    ‘化神歸元訣’呢?


    這不是有意的,隻是在這似乎永恒的世界中,朗宇要給自己找點興趣。長路漫漫,聊以解悶。


    “呼!”


    “啊!”口訣一動,朗宇突然的大叫一聲。亂風吹來,差點把自己一下吹散了。緊喘了幾口氣,七扭八歪的身體,總算又歸了位。


    這是……?神元?還是一種魂?或者煉神的本身就是在煉魂?


    如此多!朗宇四顧後不禁訝然。


    如果真如想像的那般,在這裏煉出一個強大的魂體,或許也可以永生了。仙門以神元定修為,那麽以此推斷,好像這是一個通向神界的近道哇。死即生,生即死,不死不生豈不就是神了,自己已經死了,卻還在這裏存在,如果魂體足夠強大,必然會有出乎意料的能力,至少是超脫法則的存在。


    嗬嗬,這就是所謂的因禍得福吧。掌控了這一方空間,哪裏不可去得。隨意穿梭空間、界麵恐怕都不是難事。


    這是一個令人向往的前景,朗宇興奮的盤坐下來,小心的運轉化神訣。隻是控製吸收的量的話,並不是難事。


    之所以有此一想,正是剛才的一道颶風,使恢複後的朗宇感覺異常的舒適,魂體也凝實了許多。這不是夢。


    寂無聲息的環境裏,最是修煉的好去處。無盡的灰霧,讓人如倘徉在靜謐的神海,舒適、和煦。


    一閉目就是五年光陰,如果永遠不老,時間已經可以忽視。所謂的五年,這隻是朗宇的一種估計,所用的是最原始的方法——以吸計時。


    晶瑩的魂體,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進展,清晰的人形可見飄逸的須發。


    煉神到更高的境界是什麽感覺?朗宇在前世今生都沒有經曆過,卻真實的感覺到自己確確實實是飄飄欲仙了。


    有點熱,有點口幹。漸漸地能夠吸收的霧氣似乎也越來越少了。


    圓滿了?要突破了?朗宇緩緩的睜開了眼。


    “嗯?”隻看了一眼,朗宇‘噌!’的站了起來。情況不對呀!灰霧不見了,一道道金光在眼前閃爍交織著。熱量就是來自那裏。


    這又是個什麽地方,怎麽會無意中闖入了這裏,朗宇四處急找,這個所在貌似不是個善地。金光掃過,辛苦了幾年修成的魂體在溶化,所以他熱。


    不好,太大意了。必須要快速找到那個霧海。飄忽的朗宇,閃躲著金光,卻進退失據,他無法判斷出自己是應該向前,還是向後。而且口渴的要命。


    金色的光是流動的,象一大塊一大塊的規整的長形光池。不是一個,而是很多,錯落的在空間中流動,象一麵麵的鏡子。眼前真正是一片的金碧輝煌,然而對於靈體的朗宇來說卻是致命的。自己的身體就像一個沾滿了汽油的草靶,照上一縷就燃燒一片。而且如撲進火盆裏的蒼蠅一樣,無處閃躲。


    金色的光池越來越多,無論朗宇怎樣掙紮,總是在越陷越深。最後,終於隻剩下了一種本能的閃避,豪無意識了。


    木然的在金光中穿梭,他看到了另外的光影,看到的那些光影也隻是在眼前閃了幾閃,有的飄走了,有的在金光中燃燒了。仿佛在看一幅畫,生生滅滅,對於此時的朗宇已經帶不來一絲的悲傷和激動。最終都是同一個宿命。


    朗宇在墜落,究竟是被吸引還是在被推動,完全不由自主。最後連本能的閃避都懶得閃了,金光一亮被劈向了一邊,“噗”的又一團火升起,又被打向了另一邊。


    已經近乎實質的靈體,在這金光的空間中不過片刻又變得飄乎虛幻了。交射的金光就是靈體的克星,遠遠望去,燦爛的光池中一個個的飛入其中的靈體“噗噗”的煙滅,象劃著了一顆顆的火柴,朗宇也在翻翻卷卷中不見了蹤影。


    一泓清湖,一灣清涼。一道道模糊的光影,四麵飄來,然後毫不猶豫的紮了下去。對於每一個經曆了金光煉獄的靈體來說,那裏就是天堂。


    一個輪廓尚算清晰的白影飛了過來,掠過了湖麵。


    好舒服哇,白影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卻在投入到湖麵的一瞬間掙紮了一下,這又是什麽地方?


    “哧!哧!……”眼前又是一個個的白影投入進去,湖麵連一個水花都沒有翻起。朗宇忍不住了,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呢喃的呼喚著。“來吧,孩子,這裏給你新生。”


    那聲音無比的誘人,朗宇又飄了下去。


    為什麽要聽從他的安排呢?進去是哪裏?那些白影子為什麽沒有一個出來的?潛意識裏他要先弄清楚再進。再一掙紮,朗宇又離開了湖麵。


    清澈的湖水仿佛一片湛藍的天,清晰卻深遂。


    “哈哈……小子,我們又見麵了,為師已經等你很久了。”忽然間,湖水裏映出一個白亮的光影,一個稀疏胡子的邋遢老頭浮了上來,很是親切,很是熟悉。可是“你是誰?”朗宇輕問。


    “隨我來,你就會知道了。”老頭一笑,向著水下隱去。


    “少爺,一定口渴了吧,玉兒去給你打水。”老頭漸行漸遠,另一個白影又浮了上來,是個衣袂輕搖的女孩。拘謹地向著他行了一個禮,然後,手中的竹筒舉了過來。還是有些熟悉,然而“你又是誰?”


    “嗬嗬嗬嗬。”女孩捂嘴一笑。“少爺再細看看,這麽快就不認得我了。嗬嗬……”笑聲中向著水中沉去。


    朗宇正在思索,又一個影子不知從哪兒遊了過來,有些虎頭虎腦,一出現就對著朗宇捅出一拳。“哈哈,兄弟,你也來了,走,哥有一件寶貝是專給你留著的。”


    “切,滾吧你,小宇才看不上你那些破爛!”一個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身影,一把扭住了少年的耳朵,直拉了下去,那女孩還回頭衝著朗宇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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