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綠衣女子,渾然不知的還在摧動著法訣,這是一個合擊之術,不是她們的本身功法,縱然是三階戰士的修為,可是這幻術與玄氣無關,全憑著神識掌控,沒有一個人敢分心旁顧。


    “這些姐姐們在幹啥?”雷蛇圍著四人遊走了一圈,好像真的在等著自己去安慰。這樣的尤物,主人怎麽舍得去殺呢。切,我會那麽沒有品味嗎?


    “哼,就是她們給你放了毒,你以為你是睡著了嗎,等她們醒來你就倒黴了,那個老妖怪會扒了你的皮。”朗宇傳音,一場神識大戰,他也累了,提不起一點精神,四女要是醒來,恐怕他也就隻能以這身皮硬扛了。


    蛇芯子吐了吐,小眼睛瞪巴了幾下五毒夫人。“馬的,一群妖女,老子最恨玩陰的。”“嗤!”一道電光噴出,身前的綠裙女子一個激靈,“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幾乎是同時,“噗噗噗”另外三人立刻識海一黑,口血噴出,眼前的花海刹那無影無蹤,現出幹巴巴的白石地麵。


    “啊!”四女相繼睜眼,驚叫了一聲,翻手抽劍。兩個人第一時間看到了五毒夫人的慘狀,竟然一下跳起衝了過去。


    “呲!”雷蛇出擊了,屈身一彈,在第一人粉頸上撕了一口,甩身把第二個抽了回去。撲向朗宇那還行,豪不留情。再要飛身去抓第三個時,怪事出現了。


    剩下的兩個女子,離著五毒夫人最近,已經躍身而起,兩把長劍,“噗噗!”兩聲,先後的刺進了五毒夫人的丹田和咽喉。


    可憐的五毒夫人連自爆都沒來得及,便被推出了兩丈來遠,手捂著喉嚨,呼嚕了幾聲,翻騰了兩下,一命嗚呼了。竟然死在了自己的親信手裏。


    朗宇一下兩眼瞪得老大,雷蛇‘撲楞’一下揚起頭,太出意外了。然而意外還沒有結束,兩女雙劍一抽,“嗤嗤”“嘭!”兩彪血花,兩道綠影飛起,各中一劍被對方擊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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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了。竟然自相殘殺。


    “啊!”左邊一人重傷丹田,仰天悲呼了一聲,“嘭!”的自爆了。另一人傷在左胸口下,吐著血撲向了五毒夫人,一把扯下其手上的戒指,神識一摧,“嘩啦”倒了一地。扔下劍瘋狂地在瓶瓶罐罐中尋找。最終一隻血手無力的拍在地上,緩緩的轉回頭,看向呆傻的朗宇。


    “謝——謝——你!”


    朗宇更傻了,怎麽會出現這麽戲劇的一幕?


    “為什麽?”


    女子淒慘的一笑:“丹毒。沒有解藥。我們,是被逼的。”


    “嘭!”炸得碎肉紛飛。


    朗宇一閉眼,明白了。五毒夫人到底還是用毒的人,毒到不留解藥,變態呀。


    “嗚嗚”“呃呃!”一聲聲怪叫從身後發出,被雷蛇打傷的兩人犯藥了。那小子還是沒下死手,美女嗎,總覺得殺了可惜,然而,轉頭一看的雷蛇卻嚇得一縮脖。“我靠!”


    後邊站起的兩人,拚命的撕扯著衣服,已經神智不清。那應該也不是扯衣服的事兒了,而是在撕肉。曾經白嫩的皮膚,一塊塊的紅黑腐爛,被兩人撕得亂七八糟。一張俏臉,皮張肉翻,形容可怖,讓人無法目睹。


    丹毒,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東西,霸道如此。


    隻是今天的一眼,朗宇發誓,終生隻殺人,絕不用毒。怪不得先前的兩個女子選擇了自爆。


    提起剛剛恢複了一分的神識,一團桔黃的火苗出現在指間,屈指一彈,飛了過去。兩個人都不知道躲了,“呼”的一下燃著,三息間,化為灰燼。


    結束了。


    四方穀恢複了原貌。朗宇摧指破血,凝出兩個血球,送入了孫遠兩人的口中,他們還沒有變異,有沒有救,盡人意,聽天命了。


    五毒夫人屍體前的東西,沒有人動,朗宇再次盤坐,運轉“化神歸元”恢複神識。


    這一戰兵不血刃,但是朗宇卻覺得極累,很想大睡一覺。五毒夫人的術法讓他開眼了,沒想到仗還能這麽打,人還可以這樣殺。幻術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東西,朗宇又心動了,除了陰損的毒術外,一個地尊者領悟出的術法還是大有可取之處的。


    三個時辰後,四方穀烈焰騰騰,五毒幫在修羅島內徹底消失了。


    鬼雲莊,並沒有莊,而是一個地窟,幽暗的地洞中,慘蘭色的幾顆夜光珠,照得人麵似鬼。莊主是一個大修,頗曉陣法,進入此洞的人,不管是戰士,還是尊者,一律被封住了丹田,什麽原因不知道,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提起玄氣來,因為這個場所絕對禁止打鬥。


    在這裏,你唯一能做的事兒就是打開戒指。對於修者而言,不能動玄氣,一個個便都相當老實。


    三張方桌,圍定了一個老者,麵容枯瘦,雙眼矍鑠,一雙鷹爪手抓在桌上的一個玉杯上。


    桌前立著十幾個人,桌上隻有兩個字。“生”、“死”。


    “我要生!”一個戰士大喊著,“啪”的一個獸皮袋砸在了“生”字上。


    老者瞄了一眼。“這位道友出二百晶石,買生。還有看好的嗎?”


    有人搖頭,有人拿起獸皮袋晃了一下,又收了起來。


    “不要看我,老夫也不知杯內是生是死。”老者挑了下眼道。果然麵色沉靜如水,一點風雨都不透。


    人群左側一個青白色長衫的中年人伸過手來,“上次買死是生,這一回我還買死。”


    “這位道友,一百晶石買死。還有押的嗎?”


    “生死憑天定,買一取一,餘者莊陪。”在老者的身後,刻著如是的規矩。這種規矩在修羅島上可不隻一處,即能賺錢又能娛樂,除了三大活動之外,這種地方,吸引著眾多的修者樂此不疲。


    賭場。這東西不用人發明,有人的地方就有這種活動。


    老者連叫了三遍,沒有再押,握杯的手一收,“嘩嘩嘩”一陣的猛搖。有人瞪眼,有人側耳,有人低頭貼在桌麵向上看。


    “啪!”嚇得人一激靈,玉杯倒扣在桌麵上。


    “兩位,開不開?”老者左右的看了看兩人。


    青白長衫的青年人無語。另一人左右看了看玉杯,閉目揉了揉腦門。片刻後,一翻手,一把晶石又拍在了“生”字上。“再搖一次!”


    就是這麽人性化,開不開,主隨客便。一百晶石就再搖一次。對方如果覺得不合適,你也可以加一百,也給你搖一次。


    “嘩嘩嘩”一陣山響。“啪”玉杯再次扣下。


    “兩位,開不開。”


    “開!”


    老者一抽手,一開兩瞪眼。


    “哇!”場中大嘩。青衫中年人一閉眼,而另一個人卻兩眼放花。一百晶石不白砸呀,不但收回了自己的三百,還從老者的手中接過一個沉甸甸的獸皮袋。而青衫中年人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晶石被老者收了起來。


    莊家賠了。


    既然是賭,總會有賠有賺。可是如果這樣賠下去,這鬼雲莊能堅持得住嗎?


    為什麽叫鬼雲莊,是賭就有鬼,願者上鉤。


    收拾殘局,第二場開賭。


    這一次青衫中年人咬牙又押上了二百晶石。


    開,開,開。


    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地窟的洞口中,垂頭喪氣的青衫中年人走了出來。一把上品寶器已經輸掉了一半。仰頭看看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是我錯了嗎?”


    閉目黯然的搖了下頭。“生無所戀,死有何憾。雨睛,你自己保重吧。天要絕我,才知人力不可為。”


    一道昂然而蕭索的身影漸行漸遠,空空的戒指中,隻剩下了三百晶石和手中摸索過千百遍的一枚翡翠玉簪。


    可是三百晶石也是錢哪,他如果都賭掉就好了。一個沒有寶器的三階戰士,就是一個沒有牙的老虎。中年人剛剛失去了蹤影,洞窟裏立刻就有兩個人鑽了出來,對了下眼神,快步的跟了下去。


    無名崖,三丈三,出洞向北二十餘裏,白衣人立在崖巔,英目北眺。此時已沒有了沮喪和頹唐,眼中是一種柔情和眷戀。


    “雨睛,也許我是錯了,但我不後悔。如果我身死亂魔海,就是永別了,這世間,天不容你我,隻有來世再續。”


    “噗”手中玉簪一輾成塵。心愛人之物,豈容他人褻瀆。一個剛剛進階三階的戰士,進亂魔海殺魔獸,有死無生。


    中年人回頭,愣住了。兩個米色長袍人正抱臂對他冷笑。


    “是你們。”


    認識,賭場裏的常客。


    “嘿嘿,把東西都拿出來吧,我們也不為難你。”左邊那個鼻側生著一個黑瘤的人陰陰一笑,斜著臉道。


    “你們已經看到了,我身上輸得一無所有。一條賤命,你們要它何用。”白衣人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坦然的道。這修羅島,就是人命不值錢。


    另一個白麵鼠眼的家夥一搖頭。“我們兄弟倆已經跟了你半年了。你扔在鬼雲莊的晶石也不下三四萬了吧。說實在話,以前是差著你那把扇子,今天嗎,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免得傷了和氣。我不信你的身上沒有東西,至少還要有三百晶石。對吧。”


    白衣人苦笑,看來兩人確實是盯了自己不是一天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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