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之後,銷聲匿跡,不到最後的時刻不出手。


    這不是恢複的表現,而是正在恢複之中的情形。但是那個逆修的拚力一擊,卻有震開六位真仙的戰力。


    洪極怒火攻心,恨不得生撕了朗宇,然而隔著封魔塔,雖然近在咫尺,卻連個人影都看不著。有這麽一個殺不死抓不到的禍害在其中,要收寶塔,恐怕是妄想了。


    而且也無法再祭煉了。


    再去祭煉,那可就是讓人當猴耍了。六個人全力折騰了一個時辰,到最後被人一擊轟回原點,這種徒勞無功的蠢事,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了。


    想想此時的那個逆修,也許正坐在塔內看著他們,露出一臉鄙夷的微笑,那表情隻是想像一下就讓人要吐血。


    道辰界,在忽然之間讓人又恨又怕了。


    五龍壁破,貌似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今卻越想越像一個陰謀:牽製著人族毀掉了萬年準備的一線希望,卻白白成全了那個逆修。


    到了此時,洪極不得不懷疑,朗宇不過一個下界小修,竟能破南海、收天宮,絕非偶然,也不是幸運。


    但是,妖族和五帝的傳承他是不會知道的。


    此時的六人也隻有最後一招了,認主,至少算是奪得一半的七寶塔。然而,真仙就這樣守在下界,一點兒意義也沒有哇,隻能眼看著朗宇一步步的成長到此界的巔峰修為。最終成為與他們平起平坐的存在。


    到那裏,六個仙君恐怕真不是他的對手了,因為那個逆修的手中還有不次於極品仙器的魔刀。


    六個人雖然成功的融入了那滴祖血,但是也悲摧的發現,這也是一條絕路,除非殺了那個逆修。


    那滴金色的血液祭入封魔塔不過是幾十息的時間,然而在塔底祭台上的朗宇卻足足昏迷了三天。


    不僅封魔塔的變化他不清楚,就連丹田裏發生了什麽也一無所知。洪極仙君真是冤枉他了,在昏迷之前的那一刻,他絕對沒有發出什麽攻擊的意念。


    朗宇依然盤坐著,低著頭,仿佛在靜靜的看著左手,掌眼相照。右手反握著天狼刀,支撐在地上。


    天狼刀安靜了,金鵬翅也不知什麽時候收回了體內。


    三天的時間,隻是保持著這種姿態,身上和祭台上的血跡已經悄然消失,肉眼可見的五色玄氣依然圍著朗宇旋轉。


    陣法的感應下,應該是認為朗宇還在重傷的狀態,那個妖孽的身體中遠遠的沒有吃飽。


    紫色的空間中似乎響著嗚嗚的轟鳴,細聽去又寂然無聲。


    隨著一陣陣蝌蚪遊動般的麻癢感傳來,低頭默坐的朗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著看著,左掌的手心中竟然出現了一對黑紅的大魚在五色的湖麵中遊動。


    “嗯?——啊!”


    朗宇一驚,大魚嚇跑了,立刻抬頭凝視向頭頂。


    他不是要看那個道圖,而是在尋找九陽燈。


    人與物也是有感情的,朗宇對於那個默默的救了自己數次的古燈雖然選擇了放棄,但是心中還是割舍不下。


    上麵是看不見的,那隻是一種習慣性的動作。可是朗宇還是會心的微笑了。


    識海裏那個茶壺似的寶貝悠然的飄在火光中,那絲熟悉的氣息還在。


    那麽剛才發生了什麽?


    對了,在他最後的記憶裏是五色玄氣衝進了黑紅的光圈中。


    莫非那個丹田又廢了?!


    這個念一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又突然的瞪大了眼睛:“我靠!這樣也行!”


    隻是……??


    朗宇的神識下沉丹田,清晰的看到了那個近乎不動的黑紅雙魚,隻是應該出現的金丹光點兒卻沒有,竟然真的與頭頂上的圖形一般無二了。


    煉丹田與道圖不同,按照《歸元訣》所術,陰陽成元氣生,會有一顆或黃或白色的光點出現在雙魚的中心的。


    五色玄氣還在緩緩的飄入那個雙魚之中,可是卻仿佛落入到了無底洞一般消失無蹤。道圖的中心連個痕跡都沒有留下。


    難道這個陰陽圖就是自己的金丹?


    朗宇一皺眉,搖了搖頭。黑紅二氣似一個漩渦,又象一盤磨,卻是平的。而金丹不應該是球形的嗎?


    自己是一步不差的按照《歸元訣》來煉的,眼前的情形當然算是成功了,隻是有這麽一個小小的遺憾。


    陰陽雙魚是煉成了,可是朗宇卻無法判斷此時自己的丹田是達到了什麽境界了。那部《歸元訣》中,可是沒提五氣歸元的狀態相當於什麽樣的金丹,也不好判斷黑紅二氣能量如何,甚至這樣的丹田要怎麽打出攻擊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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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歸元訣》隻是一種煉氣煉神之法,其中也隻字未提殺人鬥狠之術。


    能不能用也得用。修者本來是靜心的感悟天地,以求長生的,然而在這個世界上,要活下去,就必須要戰鬥。想從這個塔中走出去,不打行嗎?!


    朗宇的心念一動,自然是先把丹田之氣打入天狼刀中試試。


    他要提出一絲紅氣,然而,意念一起,那紅魚沒反應,卻在雙魚的分界處,亮起了一道“S”型的紫光沿著右臂衝入了刀中。


    “嗡!……嗚!”


    手中刀紫光轟然,識海裏響起了一聲長嘯。那刀身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竟脫手而飛。


    “啊!”


    朗宇驚叫了一聲,一仰身,目瞪口呆的盯上了紫光中。


    一件可怕到要命的景象在神識中出現了。那道紫氣貫入刀中,竟然點亮了那個貌似前世自已的小人兒,雙眼一睜,身外化出一隻長嘯的狼影。


    這是——什麽情況!?


    朗宇呆住了。


    不可思議!


    而且這個聲音似乎引起了自己身體的共鳴,聲音裏竟然帶著自己的憤怒和殺氣。一股氣流衝上了喉嚨,朗宇竟然也想隨之大吼一聲,可是一種強烈的恐懼感讓他生生的壓住了,一絲鮮血從嘴角上流了出來。


    我不是妖!我不是妖!!!


    不知為什麽,朗宇一遍遍的在心中喊著這四個字。


    那是一種可怕的預感,無比的真實,卻讓人無法接受。朗宇可以做聖主,卻無法接受自己就是一個妖族的身份。


    自己怎麽能是妖呢?前世是人,今生也是人,即使有陸雪盈的血脈也應該是紫貂才對,怎麽會是一條狼?!


    而那條散發著荒古氣息的狼影,卻真的有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


    為什麽???


    朗宇木然的盯著天狼刀,幾乎連呼吸都忘了,玄氣的嚐試早被拋到了九宵雲外。


    刀中的紫狼隻是一聲長嘯便消失了,血色的小兒緩緩的閉上眼睛,天狼刀又重新的落入了朗宇的手中。


    但是朗宇知道,剛才的情景,那不是夢。縱然他再不想承認,可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事情,大概也隻有這個身份才能解釋得清。


    從當年的小白鼠,到獻出龍珠的小妖女,他們可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一個魂魄,但是做為妖族的本能,他們應該是在自己的身上感應到了一種特殊的氣息。


    而天君殿,妖帝的選擇,甚至這南海秘地的五龍壁。這種種的幸運,又豈是那麽好巧合的。


    朗宇越是不想承認,卻越是確認無疑。因為他找不到否定的理由。甚至連自己對妖族的好感,甚至連今日來舍命救南海,仿佛都是一個個不容置疑的證據。


    難道不是嗎?!


    唯有一點兒,讓朗宇找到一個差別,他也曾進過化妖池,可是自己並沒有化成紫貂或者妖狼。


    那麽,人與妖,大概也就這一點差別了吧。


    沉默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後,朗宇終於苦笑了一下,推了下了鼻子。


    釋然了。


    人又如何,妖又如何。這是在自己的心裏響起過數次的聲音,沒想到,真要變成妖,還是如此糾結。


    一個種族,自有其驕傲,即使被人族追殺得幾生幾死,還是無法放棄那種歸屬感,此時才真正的明白了餘成子和淩鬆子心中的那份不舍和無奈。


    然而,如何死你或許可以決定,但,怎麽生?你卻決定不了,那麽無論是人是妖,也隻能接受了。就當自己是一個已經死過的人吧。


    朗宇抬手看了看天狼刀,那隻狼影或許隻是此刀的刀靈,刀靈的出現也許隻證明他承認了自己這個主人。


    但無論事實如何,自己的那道玄氣肯定是不同尋常了。以朗宇的感覺,其戰力仍然差強人意,隻是那道紫光的品質或許要高出一個等級了。


    這就象天族血脈一樣,即使一個煉氣期的天族,也不是普通妖王敢殺的。而對於自己而言,那道紫光便是能量不足了。也許正是因此才沒有形成金丹。


    想出塔抗真仙,隻有凝煉玄氣。隻是可惜,在這塔裏,丹田就是煉到圓滿,朗宇也不能進階。因為封魔塔他並沒有認主,在這裏他感悟不到外界的法則。


    這一點也是洪極沒有想到的。他也是被朗宇逼懵了,在自己嚇自己。


    朗宇轉眼看了看身邊的五條光柱,身在這個聚靈陣中,又有塔內的時間加速,如此的機會簡直是為自己精心設計的環境啊,體內的經脈不摧自動,你想不恢複都難。


    抬頭再看塔頂,神識居然直通頂層了。隻是上麵有一種怪異的氣息,在塔尖上出現了一片淡淡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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