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憐愛地看著雙馬尾女孩,可愛又可憐的她,在監獄裏遭受著非人的虐待,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也無法返回地麵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隻能像個小鬼魂一樣,獨自一人永遠徘徊在陰暗的供食係統內部。一個人找吃的,一個人睡去,一個人做遊戲,一個人長大。


    直到這一刻,凱才意識到有一個那麽重要的問題,自己居然沒有問對方。


    “你叫什麽名字?”凱麵帶歉意地問道。


    雙馬尾女孩頓時把嘴巴一撇,斜眼瞧著凱,她在說:“哼,你到現在才想起來問人家的名字啊?”


    凱不好意思地低頭一笑。


    跪在地上的女孩,用膝蓋向前笨拙地挪了幾步,晃晃扭扭地朝凱過來了,她這個樣子很是憨態可掬,就這麽來到凱的眼皮底下。


    異性之間麵對麵挨的這麽近,讓女孩下意識地羞澀起來,埋下頭去。


    然後她把一根手指按到了凱的胸膛上,開始一筆一劃地寫字。


    既是她主動靠近,又是她首先羞澀,女孩這個物種,真是奇妙又美妙的生物。凱注視著她低垂的清晰睫毛,一邊用心感應她寫的名字。


    在女孩寫完最後一筆時,凱輕聲喚起了她的名字:“薇兒。”


    薇兒便抬起頭來,默默看凱,之前那些用力過度的神情都在她臉上消失了,此時她寧靜的臉孔,凱是第一次見到。


    她就這麽專注地望著凱不動,活像某種萌物定然瞧著主人看。


    那精美的臉蛋,和這股專注勁兒吸住了凱,讓他根本沒法別開目光。


    凱前世作為一個小說家,他能夠體會薇兒此刻的感受:一個正值情竇初開的美少女,孤身一人被囚困在這裏,今天終於有一個人類來到了她身邊,一個善良的人,而且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孩。這個男孩喚了她的名字。而之前的歲月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一個聲音對她念起這兩個字,這兩個親切又遙遠的字。


    她不會說話,但她能夠聽到,但直到今天才有個男孩在她耳畔說起。


    凱輕聲呼喚的“薇兒”,對她來說,就像一場複活儀式,讓她困在這座鋼鐵牢籠中已絕望而死的心,重新跳動,複蘇。


    然後,凱看到,薇兒第一次張開了嘴去說話,緩緩地、鄭重地去說,理所當然的沒有聲音,但凱看的很清楚,她對自己說了一個字:“凱。”


    此刻,兩人之間再靠近的話,就是接吻的距離了。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凱和薇兒用特殊的方式溝通著。


    在薇兒接下來的畫圖中,凱更清楚地了解了她的故事。


    她逃離了那座汙穢、淫`穢、暴虐的監牢,卻被困死在了供食係統中整整三年。


    進入這座陰暗機械世界的第一天,數月的不見光,讓薇兒即使麵對陰暗的光線,雙眼也如同蜂蜇一般劇痛。起初的好幾天,她一直在流眼淚。


    漫長的獨處時光開始了,她在這座機械世界中四處遊走,但從沒找到出口。


    不過她倒是找到了一處供食管道的匯集區,大量供食管道從這裏穿過,一些管道年久失修,出現了裂口。每到開飯的時間,管道中輸送的流質食物就會從那些裂口溢出。這成了薇兒維持生命的源泉,足夠她每頓都吃到飽。這附近有一條還算幹淨的水渠,薇兒吃飽後就去那裏喝水,高興的時候,一路上就把自己脫成光`屁`股,反正沒人會看到,她身上唯一的衣服,就是那件下擺超長的囚衣,此刻就搭在細嫩的小肩膀上,待會可以當澡巾用。到了水渠邊薇兒跳進去,遊泳兼洗`澡。


    三年的時光就這麽過去,薇兒從一個小蘿莉長成了大蘿莉。她最喜歡留的雙馬尾,也從兩個小揪揪變成了兩股真正的馬尾巴。


    她常常蹲在水渠邊,和水中自己那漸漸長大的臉對視,一起笑過,一起哭過。


    在這個機械世界裏,薇兒喜歡亂跑亂鑽,探險,這事數不清幹過多少次了。她甚至按照凱此次逃生而來的路線,反方向行進,到達過監獄的四層,最後止步於四層的拋屍管道出水口。


    她趴在出水口,好奇地朝拋屍管道上方張望,但沒法上去。她也不願回到那些卑劣和瘋狂的囚徒中間。


    薇兒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一次探險,是她爬到監獄二層的那次。


    在監獄二層拋屍管道的出水口,薇兒趴在那,聽到上麵許多囚犯跑來跑去,混亂不堪。男人們的淫`笑聲成片而起,夾雜著個別男人的威脅咒罵聲,在這些聲音中,尤為清晰的,是一個女人的尖叫和哭泣。


    薇兒屏著呼吸,瞪著眼睛聽著,她聽得出那是一群男人在追一個女人。


    最後,這些人統一朝薇兒的位置奔過來,那女人一邊哭嚎一邊跑,薇兒感到她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最終到達自己的頭頂上方。


    那可憐的女人,嗓子已經喊啞,最後極為淒厲地尖嘯了一句:“我受不了了————!!!!!!”


    薇兒的耳膜被嚴重刺激的同時,便看到自己頭頂的拋屍管道口,一個衣冠不整的女人,活活地自己跳了進來。


    與此同時,追在她身後的男人們,發出一大片拖得長長的驚歎聲。


    薇兒都能想象出,他們當場齊刷刷瞪圓了的眼睛。


    那個女人從拋屍管道中直線墜落,最後,結結實實地一屁股跌坐在了管道底部那一排靜止的鋸齒轉輪上。


    那一瞬間,薇兒眼睜睜看著女人摔在那玩意上麵,薇兒腦中被轟炸出一片空白。那片空白是驚恐的極致,誰都知道,下一秒將要發生多麽殘忍的一幕。


    鋸齒轉輪感受到有物體接觸自己,即刻盡職盡責地高速旋轉起來,進行粉碎工作。


    接下來的時間裏,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全程地看到——那是如何將一個妙齡女人活活絞成——和她體積大小相宜的一團肉。


    女人跌坐在鋸齒轉輪之上,精神崩潰,隻求一死的她,在那些鋸齒迅猛開轉後,居然沒有表現出一絲掙紮,隻是咬著牙,死死擠住眼睛繼續坐著。身下唰唰唰的狂暴劇痛,讓她將牙都快咬碎了,牙齦都呲出來了,麵門的筋肉活像漩渦一樣死死絞在一起。整個臉,不,整個腦袋連帶脖子,都“蹭——”地憋成了紅色。女人的額頭前一刻還很光潔,此時各路青筋暴跳浮現而出,豆大的汗珠唰唰唰滿臉都是。


    鋸齒轉輪毫無感情地在她身下高速運行,她從緊咬的牙縫中擠出“呃——呃——呃——!!!”的聲音來活活承受。某一瞬間,還有大唾沫泡子從她牙縫中冒出,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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