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知道嫪毐的話有討自己歡心之嫌,薑幽依舊忍不住唇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自那日獨處之後,盡管受了嫪毐的調戲,薑幽羞惱之餘,卻有些意猶未盡,對嫪毐也多了幾分了解,心裏不知怎的,不論做什麽,腦海中都會想到他。


    原本她以為,那日嫪毐離開後,很快會再來看自己,卻沒想到,自己等啊等,嫪毐卻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沒出現過。


    她接連等了十天,依舊不見他的身影出現。


    越是見不到,她就越會胡思亂想,腦海中就愈發想念那道英武身影,因為天天思念,不知不覺間,對嫪毐的好感便在自己的各種腦補下,轉化成了愛意。


    這便是欲擒故縱的魅力。


    她對嫪毐,屬於一見動心的那種。


    第一次在樓梯擦肩而過時,她便為對方瀟灑風流的氣質吸引了目光,芳心萌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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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畢竟是女孩子,比較矜持,羞澀,靦腆,她自然不會主動搭訕。


    後來鬼使神差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見了第二麵,沒說幾句話,自己居然就答應了對方的求婚,成了對方口中的未婚小嬌妻。


    她雖然又羞又惱,但唇角卻總是忍不住的要上揚,心裏也甜甜蜜蜜的,每每回想起來,便會忍俊不禁。


    嫪毐十日不出現,她的心便開始揪了起來,一會兒傻笑,一會兒生悶氣,一會兒疑惑,一會兒擔憂,百感交集之下,她本想等下次嫪毐再出現,一定要讓他好看,一定要故意不搭理他。


    但就在她最想不到他會出現的那天,他就這麽突然出現了,那種朝思暮想的人突然出現在麵前,乍然的驚喜,是經事不多、單純清雅的她,怎麽也掩飾不住的。


    所以她在見到嫪毐呆愣了一下過後,情不自禁的,就展現出了自己嬌俏的那一麵來。


    “哼,就會說這些甜蜜的話來騙我。”


    薑幽嬌哼一聲,看似生氣,但那絕美的俏臉上,笑眼彎彎,唇角已然如玫瑰花瓣一般綻放。


    嫪毐輕笑一聲,輕聲道:“如果情話纏綿和溫柔愛意是欺騙的話,此生此世,我願騙你一輩子,直到白頭偕老,直到滄海桑田,你我皆埋入塵埃。”


    沒見過幾個男人,除了哥哥,與男人也沒說過幾句話的薑幽,如何能經得住如此溫情甜蜜的攻勢?


    隻覺得一顆芳心酥酥的,好似要化了一般,眼波流轉,蕩漾著癡迷與愛意,幽幽柔柔的望著嫪毐,恨不得就這麽陪在他的身邊,讓此時此刻變成永遠,便是世間最幸福的事情。


    嫪毐適時的伸出手,將那雪白修長的柔荑放在手心,另一隻手也同時覆了上去。


    薑幽的玉手修長而消瘦,手上的肌膚白的像雪一般,放在兩手手心,摸起來卻肉肉的,帶著些微涼,卻很柔軟,很光滑,讓嫪毐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出乎他意料的是,薑幽雖然羞得滿臉通紅,垂眸低首,不敢看他。


    但並沒有將玉手收回,而是就這麽羞紅著俏臉,任由他握住她的玉手撫摸,並未抽回,也並未反抗。


    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氣息,嫪毐適可而止,把玩了片刻,便將手收了回去。


    “那....”


    趁著薑幽嬌羞怯怯之際,再次將她麵前的翡翠幽蘭盞拿起,隨即不待她拒絕的話出口,便直接將裏麵剩餘的茶水一飲而盡。


    “那是我的!你這壞人,怎麽偏要用人家的茶杯?”


    嫪毐不以為意的嗬嗬一笑,聲音很是溫柔,卻帶著幾分調笑:“我說過啊,幽姬妹妹用的東西,肯定又香又甜。”


    薑幽忍不住白了嫪毐一眼,強忍著嘴角的笑意就要伸手奪回。


    嫪毐自然不肯,幹脆往後一躺,拿著翡翠幽蘭盞把玩起來。


    美麗少女頓時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隨即站了起來,緩緩穿過月洞窗,來到了露台之上。


    上午的陽光明媚的有些刺眼,但四周環境清幽,樹林蔥鬱,湖水蕩漾,又有清風借來幾分涼爽,是以並不炎熱。


    她一襲長裙,隨風飄動,柔順的衣服貼在身體上,顯露出曼妙誘人的曲線。


    嫪毐遠遠望去,便見那清純絕美的俏臉上,少女眉目如畫,肌膚如冰似雪一般,在陽光的照射下,白的發光,白的耀眼。


    宛若九天謫塵的仙子一般,周身氤氳著一層柔和的光芒。


    這宛若冰雕雪琢的少女,肌膚水嫩滑膩,好似凝脂一般。


    宛若一泓清泉般的美眸,純淨明亮,眉眼彎彎,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遠遠望去,竟有著超凡脫俗的驚豔。


    迷人風情與足以驚豔世人的玉顏仙姿,讓嫪毐看的心頭火熱,恨不得將之就地正法,趁著這耀日與清風,來一場熱汗淋漓的露台決鬥。


    可惜,眼前的少女實在清純,讓他暫時還不忍如此褻瀆,且青天白日的,總不好讓別人看了去。


    人生春秋短暫,轉眼已是中午,嫪毐難得今日心情不錯,選擇留下了蹭飯蹭酒,來了一場與美人日下共飲,也算別有一番情趣動人。


    中午過後,信陵君的葬禮也就意味著告一段落,魏國宗室妄圖派一宗室子弟繼承魏府財產,被雅夫人以舒欣身懷有孕,信陵君尚有遺腹子為由,給拒絕了。


    雅夫人地位不低,且誰也不知道信陵君有沒有留下什麽手段,宗室之人自然也不敢硬來,隻能期待著舒欣將來生下一女,如此一來,雅夫人再無理由推脫,他們也就可以理所應當的占有那讓人眼饞的巨產。


    可惜他們不知道,雅夫人早已開始憑借信陵君的人脈,暗中處理收攏財產,每天都有成箱成隊的金銀財寶被暗中運走。


    嫪毐離開了醉月苑後,便徑直來到了黑白玄翦的住處。


    兩人也算故人,故人再來拜訪,玄翦明顯比上次更冷了幾分。


    冰冷的目光如刀一般落在嫪毐身上,嫪毐看著那殺人的目光,卻是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一口白牙在陽光下,讓玄翦看的極為刺眼。


    “你笑什麽?”玄翦冷漠的坐在一塊青石上,冷冷的道。


    嫪毐無視他的漠然,緩緩在其身邊坐下,微笑道:“我笑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有兩點跟你有關,你要不要聽聽?”


    玄翦冷眼看著他,漠然以對。


    嫪毐自顧自的說道:“第一,你的傷勢恢複的差不多了,我這裏還留著不少首領的任務,等待著你的解決。”


    玄翦冷哼一聲,道:“殺人的事,你本可以自己去做。”


    嫪毐嗬嗬笑道:“我現在住在信陵君府,不太方便動手,而且要殺大將軍這樣的橫練高手,我覺得還是你更合適。”


    玄翦似乎早就知道一般,沙啞的聲音,帶著淡淡的不屑道:“殺曾石,對現在的你來說,根本不費力氣。”


    嫪毐臉上的笑意收斂,淡淡道:“的確很簡單,不過後續會有許多麻煩。”


    嫪毐所指的麻煩,自然不是怕人報複,而是怕影響自己轉移信陵君那裏得來的財產。


    這些財產他是通過龍陽君和信陵君的人脈,讓天策組織負責轉移的。


    轉移的地點並不遠,就是紫女的紫蘭軒,等將來秦魏之戰結束了,他再以功臣的身份,運回鹹陽,送給那位久曠的蜜桃。


    屆時,蜜桃都是他的,更何況送去的財寶?


    玄翦並有回話,而是冷冷的望著遠方的樹林,明媚的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枝葉,灑下一道道金黃的光束。


    養傷期間,難得的一段平靜生活,每日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沒有腥風血雨的日子,悠閑無慮的讓他莫名心安。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一向追求劍道極致的他,已經喜歡上了這裏。


    隻是不知,是那劍聖一劍斬斷了他的血性與傲氣,還是他那冷酷如冰的心,被某份柔情所融化。


    嫪毐看著玄翦漸漸空洞的目光,眼裏忽然浮起一抹深意。


    “據我所知,前兩日,秦魏在有詭再次發生一場大戰,雙方最後以魏軍後退百裏為終,不過此次大戰,秦軍準備充分,大將軍曾石受傷不輕,已經回到了大梁。”


    “如今正在大將軍府養傷,你晚上可以去拜訪一下。”


    玄翦目光一凝,再次回神,忽然答非所問道:“她,還好嗎?”


    嫪毐嗬嗬冷笑道:“你說的是那個救你的女孩,魏庸之女魏纖纖嗎?”


    玄翦默然,並未說話,隻是目光死死地盯著嫪毐。


    嫪毐無奈的搖了搖頭,覺得兩個殺手的對話實在無趣,索性直接道:“她很好,已然與我兩情相悅,夫妻恩愛,琴瑟和諧,過的也很幸福,很開心。


    現在的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自有我去疼愛,自有我會護她一世周全,不用你關心。”


    玄翦的目光瞬間一冷,周遭殺意彌漫,緩緩向著嫪毐漫延了過去。


    後者不為所動,依舊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二人直視片刻,玄翦忽然目光一轉,再次看向了遠方,眼中閃過一抹落寞。


    嫪毐啞然失笑,隨即起身,沿著那布滿青苔的青石小道,緩緩向著遠處走去。


    他此次來找玄翦,兩件事都已經說了,自然再沒有留下來陪他閑聊的想法。


    隨著嫪毐的身影消失在樹林裏,玄翦漠然的看著遠處的青山翠林良久,不知為何,他發現,眼前的風景似乎有些變了,變得讓他沒有一絲留戀。


    且說嫪毐離開玄翦的住處後,便沒有直接回去,而是緩緩的走在熱鬧的大梁城中,葬禮已經完畢,各國使節被魏國的太子增請去赴宴,大批的江湖人士和七國百姓,則四散在大梁城。


    呼朋喚友,聚眾鬥酒,自是一番開懷暢飲。


    嫪毐一身白衣如雪,緩緩而行,手拿一柄折扇,氣質清雅,自有一股灑脫風流。


    忽然之間,一股幽幽琴聲傳來,嫪毐情不自禁的腳步,這琴音幽幽柔柔,似有深情要訴,又別有一番超然心境。


    且琴技造詣極高,聽其中之意境,似是一名女子所奏。


    他眉頭一皺,緩緩抬頭望向眼前的高樓,上麵雲夢樓三個篆刻鎏金的大字,赫然出現在視線裏。


    嫪毐猶豫了下,抬腳邁過一層層石階,進入雲夢樓內部。


    “呦,這位先生裏麵請。”


    小廝見嫪毐進來,立刻笑臉相迎,嫪毐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這酒樓裏賓客不少,不少身負修為的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此刻眾人都屏氣凝神,做聆聽狀。


    嫪毐微微頷首,隨手扔給小廝一金,便徑直拾級而上,沿著木製的樓梯向上走去。


    這座五層樓高的酒樓生意不錯,幾乎每層都有不少人飲酒。


    嫪毐徑直來到頂樓,忽然一怔。


    隻見這頂樓乃是一巨大的亭子,四麵無牆,隻有六根巨大的柱子頂著一飛簷樓頂。


    亭內有一石桌,正有一身著淡黃色繡金紗裙的美貌女子,盤膝而坐,看那身量,婀娜窈窕,細腰楚楚。


    嫪毐頓了一下,緩緩上前,待走進亭內方才停下腳步,細細的聆聽著那美妙的琴音。


    目光則打量起了這名黃衣女子。


    這是一個豐盈窈窕的美人,看起來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三千青絲並未束起,烏黑的長發垂直散落在腰間。


    明眸修眉,絳唇皓齒,一張俏臉明豔如初雪,素顏絕色,神情寡淡,一襲淡黃紗衣,更多了幾分豔麗,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讓人有種驚豔的感覺。


    十根修長蔥白的玉指不斷撩撥著琴弦,奏出引人入勝的琴音。


    女子動作優雅,衣著舉止間,隱隱透出幾分氣質。


    似乎被嫪毐打攪,女子抬眸疑惑的看向嫪毐,十指動作熟練,嬌嫩水潤的薄薄紅唇輕啟,聲音疏冷,但琴音未停:“閣下不請自來,不知有何貴幹?”


    嫪毐看著眼前姿色超群、氣質冷豔的美人,早已來了興趣,微微一笑後,淡淡道:“在下嫪毐,隻是循著美妙琴音而來,不想琴音雖美,偶遇的佳人更甚。”


    女子柳眉微蹙,一雙清冷美眸清澈如水,卻並無其他神色閃過,繼續低眸,撩撥著琴弦。


    嫪毐見黃衣女子沒有回話,便也沒打算再說什麽。


    隻是緩緩在女子麵前坐下,閉目聆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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