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某種角度來說,真星的嬰幼兒時期是三個孩子裏過得最好的。


    一出生開始就是由雪野自己親自照顧的,很少拜托清美和幸村奶奶幫忙;幸村雖然在他出生後沒多久就去參加澳洲公開賽,但看照他的時間卻是比看照輝日和嘉月的時間還要多,甚至還替他喂過最多次牛奶、換過最多次尿布;輝日和嘉月也很照顧他這位小弟弟,他每次睡覺剛醒的時候輝日會笑著跟他說話,他每次哭得時候嘉月也會過來摸他的頭哄他不哭。


    除此之外,由於和幸村同期的那些網球選手們也都一個個結婚生子,所以真星還是三個孩子中唯一一個有著比較多同齡玩伴的,也是唯一一個像幸村一樣有著青梅的,雖然說這個青梅遠在東京,父親還比當初的水無月正夫還難應付。


    有父母親的仔細照顧,有哥哥姊姊的陪伴,有朋友們能一起玩,真星的童年過得十分開心,一直到他四歲那年夏天的一個下午。


    那一年和美因為懷孕的關係而被禁止作畫,覺得無聊的她便常常請幸村和雪野把孩子們送到真田家去陪她。那天下午,由於和自家哥哥跟真田練了一上午的網球,所以吃完午飯後,他跟輝日、嘉月便累得在真田家客廳的榻榻米上睡著了。


    正當他睡得迷糊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有人親了下自己的額頭,因為最常在自己睡覺時親吻自己額頭的是幸村和雪野,所以以為他們已經來接自己的他瞬間睡意全無,而正當他打算睜開眼睛時,他卻聽見了和美的聲音:「現在想想就真的覺得好險,還好當初姊姊堅持要將真星給生下來,要不然這麽個可愛的孩子……」


    聽到她這麽說,真星整個愣住了,小腦袋裏一直不停想著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連後來真田來叫他們起床、開車送他們回家時他還是在想。


    由於想了許久都想不出其中的涵義,所以回到家洗完澡、吃飽飯後,真星便在看見幸村走進書房時跟了進去,抱著他的腳將和美的那些話說了一遍,然後一臉好奇看著幸村問道:「爸爸,姑姑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幸村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俯身緊緊地抱住他,用著沉痛與愧疚的語氣說道:「對不起,真星,都是爸爸的錯……」


    「爸爸?」幸村的反應讓真星嚇到了,「爸爸怎麽了?真星或者是姑姑說錯了什麽嗎?」


    「沒有,姑姑說的是對的,對不起……」


    看見他這個樣子,真星也不敢再問了,隻是學著平時從雪野那裏看來的方式、抬起他那小手不斷地拍著他的頭,直到手酸了才放下來,由著他繼續抱著自己說著道歉的話語。


    因為幸村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所以那天過後真星便不敢再詢問,隻能任由那個疑惑在心裏發酵變大,一直到過沒幾天幸村出國比賽,他才趁著一個輝日和嘉月忙著寫作業的晚上跑進主臥房,將當天問幸村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小心翼翼地看著雪野的反應。


    聽到他的問題,雪野這才了解前幾天幸村總是將頭靠在自己的懷裏睡覺的反常行為是因為什麽,連忙將他抱到自己的懷裏詢問道:「真星,這個問題你有問過爸爸嗎?」


    「嗯,問了,」真星點了點頭,「可是爸爸隻是一直抱著我、跟我說對不起,沒有告訴我姑姑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思索了下自己的措詞後,雪野這才靠著他的頭,一邊前後搖晃,一邊輕聲說道:「真星,媽媽現在要說的你可能不會懂,但是媽媽會努力解釋的,如果聽完後有什麽不懂再問媽媽,可以嗎?」


    「嗯,好!」


    「真星還記得之前爸爸媽媽跟你說的故事嗎?其實有一件事媽媽沒有跟你們說,第一件就是媽媽在生下姊姊後生了很嚴重的病,差點就要離開爸爸和哥哥姊姊到天上去了。」


    她一說完,真星便馬上抬起頭來看著她,緊張地問道:「就像曾祖母一樣嗎?」


    「嗯,就像曾祖母一樣,」雪野溫柔地揉了揉一臉擔憂的他的頭,「所以在發現媽媽的肚子裏有真星的時候,爸爸很擔心媽媽會跟當初生姊姊的時候一樣生病,不希望媽媽再生小孩了。因為媽媽不肯,爸爸和媽媽吵了架,直到爸爸看見真星在媽媽肚子裏麵的照片,又知道媽媽一直很難過,才答應了這件事。」


    聽完她的解釋,似懂非懂的真星隻是朝她點了點頭,然後抱著她不再說話。


    「對不起,真星,」看見他這個樣子,雪野心疼地回抱著他,「真星不要怪爸爸,都是媽媽沒好好照顧自己,所以才會這樣擔心媽媽的。爸爸其實很愛真星的,從真星在媽媽的肚子裏時就很愛真星,而且在真星出生後,爸爸每天也都會照顧真星好久……」


    在她想要列舉例子的時候,真星打斷了她的話,笑著在她的懷裏用臉磨蹭著,「嗯,真星知道,真星有感覺到爸爸媽媽的愛喔!真星也知道,爸爸很愛媽媽,會擔心也是正常的,而且,如果是讓真星選的話,真星應該也會跟爸爸選的一樣,畢竟就像爸爸說的,媽媽是這個家裏最重要的!」


    「不對,我們家裏的每個人都很重要,知道嗎?」聽見他這樣貼心的話語,雪野感動地親了下他的額頭。


    「嗯。」過了一會後,真星又抬頭開口說道,「等到爸爸回來後,真星也會這樣跟他說的,請媽媽放心。」


    雪野又親了下他的臉頰,「謝謝真星。」


    「對了,媽媽,」想起一件事,真星忽然開口問道,「今天爸爸不在,真星和哥哥姊姊能一起跟媽媽睡嗎?」


    「嗯,可以喔。」


    「那真星去找哥哥姊姊,讓他們一起過來睡!」


    看見他跑走的背影,雪野忍不住輕聲歎息,並且在心裏想著等幸村回來後該如何安撫他。


    因為知道這樣的心結不可能憑這一番話就消除,所以從那之後,雪野便努力開導著幸村和真星,幸村也盡力在補償他,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本來很享受自家父母的特別對待的真星卻開始煩惱了起來。


    若說他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存在曾經不被自家父親所接受的話,是假的,但是在他懂事以後,他也理解在當初的情況大多數的人會做怎麽樣的選擇,畢竟那時幸村和雪野已經有了兒子和女兒,而且當初雪野在生完嘉月後的情況的確很危險,若將自家妻子擺在第一位的幸村沒有反對生下他的,他才會覺得奇怪。


    趁著某天跟著自家母親到東京跡部家拜訪的時候,他將這個困擾告訴給他那位青梅聽,然後一臉苦惱地詢問道:「奈留,妳覺得我應該要怎麽說才能讓我的父母知道、我現在一點都不介意了。」


    「真星,我覺得你其實還是繼續由著伯父伯母好了,畢竟若是不這麽的話,伯父伯母的心裏會不好受的。」奈留一邊替他的茶杯添紅茶,一邊微笑著說道,「說實話,因為當初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我父親也有陪著她一起進入產房,所以被生孩子的畫麵嚇到的他也一直不同意我媽媽生第二胎,後來發現我母親動手腳懷上直希時,他也跟我母親吵了一架。就因為這樣,後來在直希出生後,我父親也覺得有些對不起直希,有段時間還寵他寵得不象話,讓我吃醋了好一陣子。」


    「這樣啊……」聽到她這麽說,真星也隻好放棄說服自家父母的念頭,改為討論其他事情,「對了,哥哥現在已經到法國了,所以我想考慮到歐洲其他的國家留學。」


    「既然這樣,那要不要去英國?母親說了,雖然我不用繼承家業,但是她還是希望我到國外多學學一些商業管理的課程。」


    「不了,若是跟妳去同一個國家的話,我想你父親應該真的會找人暗殺我吧。」雖然從她的表情裏讀出了期待的意思,但是真星也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想我最後會選擇德國吧,若是搶在手塚伯伯家的孩子前麵闖出一番名堂的話,我媽媽一定會很高興!」


    聽到他這麽說,失望的奈留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湯匙攪拌著自己那杯加有肉桂的紅茶。


    看見她這個樣子,真星也隻能伸出手拍了拍她擺在桌子上的手,「沒事的,若是參加國際比賽的話,也有可能常常到英國去的。」


    「也是。」深深吸了口氣調整好情緒後,奈留便又恢複了笑容,轉而開始說其他的事,「對了,我覺得你想讓伯母高興的計劃可能要作罷了,因為我聽不二君說了,手塚君好像打算像他曾祖父一樣、以刑警為誌向在努力著呢。」


    「唔,是這樣啊,若不是我選擇美國的話媽媽不會放心,要不然搶在越前叔叔家的孩子麵前也能有同樣的效果呢……」


    察覺到奈留的笑容因為聊天而變得真成了許多,真星也放心了下來,並且跟著露出了微笑。


    他想,大概他的那個她應該就是跡部奈留了,若有需要的話,他可能也會向他的父親學習,在德國待到一半就先去英國一趟,用獎金買戒指來和奈留私下訂婚,雖然沒有什麽法律效力,但想必跡部也不會找人暗殺自家愛女的未婚夫吧!


    作者有話要說:三個孩子的故事算是到這邊


    至於後麵的發展則是會在幸村和雪野的番外各提到一點點(畢竟太細的話不就代表我又要寫三個故事了嗎)


    又,幸村和雪野的番外...最後可能會有點虐,所以我會用分隔線做注記,大家看到那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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